第二章 暖和與心跳
字母表和王子去找駐守點了,陳少軍把信號收發器扔給土豆。“去山頂看看,能不能把信號發出去。”
“閻王,人不找了?”土豆拿着收發器皺眉問。
陳少軍看了下又在下的大雪,思考半秒講:“如果接通了,讓他們兩天後派人來集合點。”
兩天後如果還找不到,那麼也沒有找的必要。
土豆明白,拿着裝備往山頂方向困難前進。
留守的野狼坐在火堆邊,不時注意周邊的動靜,不時抬頭看不遠處的睡袋。
此時天還沒亮,被火光照着的睡袋,能看到裏面人的舉動。
陳少軍瞥了眼在睡袋裏折騰的小孩,坐到火堆邊同野狼一起值班。
野狼性格沉悶,大塊頭的他看起來像頭熊,平時在外沒少被人埋汰,因此不太愛說話。
陳少軍也不是個會沒事找人聊天的主,不過他們倒不覺尷尬。
坐了會兒的野狼,又看了下像病毒般不時這裏突起不時那處突出的睡袋,提議講:“閻王,這裏我一個人能頂得住,你去休息吧。”
陳少軍想了下,同意了。“有事叫我。”
睡袋裏的人影還在到處亂鑽,這裏戳戳那裏點點,像條快要破繭成蝶的蟲子。
陳少軍蹲在自己的睡袋前,輕鬆拉下拉鏈,看着裏面企圖用牙咬布的小孩。
光亮突然一下射過來,1992唰的瞪大眼看睡袋外的男人,模樣像極了做壞事被抓個現行的孩子。
可能是他人畜無害的反應,陳少軍鑽進睡袋裏,把要往外跑的小孩拽回來,緊錮在手臂里。“你現在應該睡覺。”
1992不聽,奮鬥反抗,掰着他鐵鉗一般的手,使出渾身解數想把它頂開,同時又踢動腿。
她力道不小,被她踢中的陳少軍鬆了只手把她舉起來。
被吊在空中的1992小短腿踢不到,手也掙脫不出來,急得眼紅的她攀住他手臂就用力咬下去。
她這一口是拼了命的,血頓時就嘩啦往外冒,陳少軍之前還未癒合的手又新添兩個血洞。
被徹底惹惱的陳少軍另只手握成拳想揍她,不過最後還是把她摔進防寒被裏,再把她滾起來……
怎麼也掙脫不出的1992,一臉憤怒的瞪着他,呲着帶血的牙沖他低吼。
陳少軍性感又帶着冷冽的唇角微揚,上下捏住她嘴巴惡劣講:“有種你再咬下試試。”
張不開嘴的1992:……
折騰了大半個小時的1992,最後終於睡著了。
陳少軍看睡得像貓一樣安靜的小孩,也感到困意,把人從防寒被裏挖出來,抱着他睡。
而在外面值班的野狼,在睡袋恢復平靜后,長舒口氣。
兩個難搞的傢伙總算是睡了。
*
1992醒來的時候覺得很舒服,到底哪裏舒服了她也說不上來,直到她把手伸出去才知道為什麼。
被子外面的溫度雖然是恆溫的,但在這原冰之地還是有些冷,而當她把手縮進來就不一樣了。
這種溫暖她很陌生,她知道火的熱度,電的熱度,第一次感受到人的熱度……讓她很驚訝和奇妙。
1992往上蹭了蹭,把頭伸出被外,看抱着自己的人。
男人閉着眼睛,嘴唇輕合著,很安祥?不對,應該是很平靜,不像之前那樣凶。
1922歪着頭盯他看了很久,然後緩緩湊近他,把整張臉貼在他胸膛上。
很暖和。
還有心跳聲。
這是……代表生命?
1992閉上眼睛,再次睡了過去。
陳少軍在她睡下的時候睜開眼睛,低頭看緊貼着自己的小孩。
身邊睡了個愛咬人的孩子,陳少軍比以往更警惕,哪會不知她醒了?他裝睡是想看她會做什麼,如果再想咬他就直接把她牙敲了。
不過結果與他想的迥然不同。
摸了摸胸口扎手的光頭,陳少軍又躺會兒才起來。
剛被放到被子上的1992便醒了,大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出去的男人,遲疑了幾秒才跟出去,看到他們站在大雪紛飛的雪地里說什麼。
“閻王,這裏沒有人丟小孩。”字母表和王子已經回來,向陳少軍彙報情況。
聯繫到上面的土豆也講:“我剛才多問了句這裏的情況,指揮官也說未收到其它求助信息。”
“那這個小孩是哪裏來的?”字母表說著看睡袋前的1992。
1992邁着她的小短腿踩進雪裏,雪深直到她膝蓋。
陳少軍等她艱辛的走到面前,一把抱起她,對字母表講:“拔營,回科研站。”
“是!閻王。”
1992扭頭看陳少軍,黑曜石般的眼珠帶着疑惑。“閻王……你…名字?”
“嗯。”
“好可愛。”
“噗……咳咳!……”正捧着雪在吃的王子,被嗆到了,笑聲與咳嗽同行。
字母表正走去睡袋,聽到這話腳底一滑,撲進了厚厚的雪裏。
野狼正拿着堆滿雪的雨披往火上倒,結果手一抖全倒光了,揚起火星與煙灰滿天飛。
土豆就沒那麼幸運了,拿在手裏的信號收發器被他不小心掰斷了。
其實陳少軍不叫閻王,他的代號是冥王星,只是他半年前當上教官,訓練起新兵那叫一個狠,因此漸漸的大家都叫他閻王了。
陳少軍冷冷的掃了他們眼,對還在笑的王子講:“把我的裝備一併收拾了。”
王子漲紅臉,努力保持嚴肅的低吼:“是!”
*
陳少軍他們回到爆炸的科研站,在五十米外紮營,然後對倒塌的建築展開掃描。
土豆是他們的機械師,他在擺弄掃描儀器,字母表和王子在紮營,野狼去撿廢墟里能燃燒的東西,陳少軍則看着廢墟不知在想什麼。
“閻王,他好像很喜歡你。”字母表看抱住陳少軍大腿的小孩,笑着講:“還是閻王厲害,一晚上就把這小狼崽子訓服了。”
陳少軍低頭看緊抱着自己微微發抖的小孩,把他抱了起來,走到背風處,一點沒去幫戰友忙的意思。
不過他們效率都挺快的,土豆設備已經組裝好,正在對廢墟進行掃描,不一會兒他便大聲講:“閻王,裏面有個人!”
聽到他的話,陳少軍和字母表、王子、野狼都圍了過去。
平板電腦大的屏幕上有幅X光效圖,層層倒塌的建築下有個卧倒的人形。
陳少軍用手移動光效圖,看着整個廢墟講:“從後面挖。”
“是!”土豆立即解下背在身上的灰色鐵盒子,輸入一串密碼后,鐵盒便自己動起來,一步一步變成兩米高的機械人。
機械人繞到廢墟後面開始挖,沒多久便把科研者挖了出來。
可這時1992性格大變,在陳少軍要去看屍體時,硬拽着他褲腿不鬆手。
瞧她小眉緊皺一臉怯懦樣,陳少軍沒覺什麼,想讓一個八歲的小孩看屍體不太好,就把她留在帳營里。
1992微張着嘴,望着他背影連眼都不眨下。
“這是急凍三鮮餃啊。”土豆蹲在屍體邊,看凍成冰塊的科研者。“頭部受傷,當場死亡。”
陳少軍打量屍體。“確認身份。”
土豆收起閑暇,打開手腕電腦掃描死者的臉,在資料庫里核對信息后彙報。“閻王,這是我們要找的人,最後一個留守科研站的管理員。”
“字母表,裝袋。土豆,聯繫指揮中心,我們要提前回去。”
“是!”
找到任務目標就沒有紮營的必要。
等陳少軍他們收拾好裝備,一架飛行器便呼嘯而來,停在他們的十米外。
飛行器一直停在古地球外的空間站里,只要收到指令,不出十分鐘便可以到達古地球任何一個角落。
字母表和王子、野狼、土豆四人把裝備往飛行器上搬,完事準備上去時想到什麼,都轉身看陳少軍。
“閻王,他怎麼辦?”字母表擔憂起來,其他三人也一樣。
這個1992就像憑空冒出來的,如果把他給駐守戰士,又怕那些人虐待他,可就扔這裏,不被野獸咬死也會凍死餓死,總之讓他死的方式有無數種。
陳少軍蹙眉,看緊抱住自己腿的小孩。
1992似乎感受到了離別之意,仰起頭看男人,一雙黑得發亮的大眼睛清澈如靈泉,清晰映着陳少軍的倒影,抱住他腿的雙手也越收越緊。
她喜歡跟他在一起。
比喜歡吃巧克力還要多一點。
最主要是,她覺得安全。
陳少軍本來在猶豫要不要把他扔給駐守戰士,現在被他全心身依賴的眼睛望着,一把抓住他后衣領就進飛行器。
不就是養個小孩,血都餵了兩次,還能差他口飯不成。
再不濟,就當養寵物了。
後面的字母表、王子、野狼、土豆看長官的舉動,心照不宣的相互看了眼,緊接跑進飛行器。
飛行器的出入口在全員進入后自行關閉,幾秒后如流星般彈射天際,飛躍出大氣層進入銀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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