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傲來國所聞所見

臉上熱熱的，海風如絲綢般劃過皮膚，讓人感覺有點癢。下意識的伸手抓了抓，李捍道猛然驚醒，四下打量一翻，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昨天心情太過激動，竟然在危機四伏的洪荒之中，沒有任何防備下就睡著了，真是不知死活，李捍道告戒自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萬一糊裏糊塗的死掉，那就太不值了。

“好在沒事。”

站起身子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李捍道把扔在一邊的木製自行車扶起來，左腳用力一顛，翻身騎了上去，悠哉悠在，吃着有些乾枯的果子，延着海並向東行使而去。

李捍道心不在焉的騎着自行車，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海上幾千米外的幾個黑點，將他所有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魚，還是船？”

瞳孔一縮，屏息凝視，將目覺運到最大，包裹着太清仙氣的兩個車軲轆飛快轉動起來。不多時，幾條簡陋的葉角小船，幾個勞動的身影應如眼帘。

幾個年近中年的魚翁，身體充滿健康氣息，相互扶持，用並不是很大的網灑入海里，不多時將網拎上來，網中蹦跳着幾隻不大不小的海魚，再將網灑下。

有時候，網中有魚，但大多數拉回的網中，都空空如也。

得到魚時，他們嬉笑着用特殊的動作慶祝。無魚時也不沮喪，不辭辛苦，一網一網，一網一網的把魚網灑下，總會有些收穫。

從模樣來看，這些人大約都有一米六到一米七幾的高度，身材矯健，皮膚泛黃。上身**，下身穿着粗糙的麻制短褲，黑髮，不知是否黑孔，太遠了，實在看不清楚。但李捍道知道，自己要尋找的目標，已經找到了！

臉色微紅，連續數次深呼吸，將快速跳動起來的心臟平復正常，李捍道沒敢貿然上前去打招呼，一直等到魚翁們打完了魚，午日傾斜，魚船回航的時候，才悄然尾隨而去。

傲來國，東海一十七國之一，因為第一任國主乃是東海龍宮中的一條小龍玩笑促成，所以是東海一十七人族部落里，唯一一個附庸在東海龍族羽翼之下的國家，巫族不敢惹，妖孽不願來。

傲來國人每年上供一次，將海中難見的食物物種，陸地特產如：豬、牛、羊、雞、鴨、果、石、銅器、精瓷等物，用木車倒入海里，企求部族平安，風調雨順。

這些祭品神龍們自然不會看在眼裏，但卻便宜了蝦兵蟹將。龍宮的蝦兵蟹將們收了好處，又看在小龍的份上，極少興風作浪，偶爾少龍們行雲布雨時，也會照顧於它。

傲來國由三個大型人族部落合併而成，有一城二十七寨，臨近東海之邊。國城傲來城城大一十二里，成四方型，由大石混合了泥土砌成。城的牆壁上刷了一層樹膠，水不能腐，火不能侵，非常堅固。

傲來城中有十萬子民，善水，捕魚灑網。善農，耕田種地。善布，能產麻衣。善養，能養雞鴨豬牛。是東海人族中最富裕，最強大，最昌盛，最具有智慧的國度。

李捍道一身道衣打扮，悄然進了城中。

只見城中面很是繁華鬧熱，有衣着獸皮之野民，行與道路右側。衣着麻衣之平民，行道路之左側。麻衣帶玉，配銅、玉寶劍之貴民，行與中路。雖階段分明，細細看來，地位差距並非想像般大。

有時貴民與平民相熟者，離的老遠，便打聲招呼，構肩搭背，聊上一翻，才各自離去。雖顯粗魯，卻不失禮貌。

野民見了貴民，也無太大卑貴區別，只是城中許多事物，比起貴民要差上許多。比如買東西，貴民用一小塊美貝換得一果，野民卻要五貝才能購之。以物易物，每每都吃大虧。

道路兩旁，草舍石物，隔貴賤之身。果子肉子，街邊販賣。巡邏士兵，持石矛巡視。它地商賈，趕豬車牛車而來，成群結隊，好不熱鬧。此情此景，讓李捍道心理甚為滿意，很是舒服。

洪荒之中，並無文字，人民地理，無一相同，交流甚是困難。遇了外人，大家舉手畫腳，以物相指，勉強識物。

但李捍道得了道德金光，身具萬物靈言，可不知而知之。又開的銀月，能以神化意，將所意含於聲中，它人聽了，不明卻懂。

觀其人文所用，將道衣化做麻衣桑布，取一小塊收藏的精銅化劍佩之。一身打扮，近於傲來國人，卻又非是一般，民見知其乃外來貴人，又不相熟，巡兵見他配銅人孤身一人，氣宇宣揚，也不招惹。

興高采烈找了一處貌似酒家，像酒保要了一壺水酒，兩斤豬肉，就酒而食，並招老小廝，詢問人族所事。

丟了一口路途盛水銅壺，當做小費，大肆詢問一翻洪荒之事。

此時銅遠比一般美玉貴重的多！小斯見壺美觀，又是銅製，怕是自己百年做活也換不來此，當是熱情無比，問無不答，知無不講。

只聽這小兒道：“大人，我們人族乃是女媧娘娘點化而成，總算是先天神民後裔。只可惜女媧娘娘得罪巫家祖神，巫家一直看我族不過眼，閑來便上門打殺一翻。妖怪又視人如美味，經常綁去一村一族圈養，添做食用，族人死傷慘重。就是現在，也不知有多少族人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小兒搖搖頭，嘆了口氣，隨即虛呼着說：“還好我傲來國受龍宮庇護，現在的日子好過多了，不然傲來城有沒有都是兩說，東海人族還不知是個什麼情景。”

李捍道開始滿臉高興，隨着小兒將人族經歷一一道出，臉色變的越來越沉，越來越陰，越來越寒，越來越怒！詢問一半，終是聽不下去，揮手退了小廝，喝起悶酒。

李捍道一邊吃喝，一邊回憶，眼淚順着兩腮就流了下來：

“本以為巫妖大戰，三清不蹬聖位，女媧尚未造人，洪荒雖大，卻無我居心之處，找一近人之族，定居坐等天時便是。今日得見，才知是被小說忽悠，女媧造人是真，憑此成聖…哼哼！

人族之祖，非是什麼泥捏石造，而是千里長某山，十萬頑猴所化。巫不巫，妖不妖。精不精，怪不怪。不單巫家打壓，更受妖族欺凌，在洪荒夾縫掙扎百萬年，才有今日成就。

我族人不識神通，全拼身體，就算有幾個學了些神通妖法，也不過皮毛，屁用沒有。

人身武力，何其渺小？就算在這洪荒之人，人人臂上有力三百斤，勇者甚達三千，也爭不過一三歲小巫，可謂亂事一起，朝夕難存。隨便一個巫師長，就能將洪荒千萬人族，盡數殺了。

現在人族，不過是被巫家妖怪充當奴隸食物而已。若非人族手巧，巫家不喜生產，怕是我華夏人族之祖，早被殺個乾淨！傲來國如無龍宮保佑，說不得現在也是爛泥一灘，怪不得後世之人都稱自己是龍的傳人，卻是源此由來！”

喝了一口悶酒，吃了一塊豬肉，咬牙切齒暗道：“想我華夏人族，得天獨厚，落地生音，身體便暗合天地至理。脊骨二十四節應天地造化二十四氣，肺管十二節名為十二重樓，天盤地支。泥丸祖宮，可居真靈，集元精，化元氣。寄氣所地，臍為氣宮，內曰黃庭，內有暗穴。心曰絳宮，肺曰華蓋，養心得火。舌下曰華池，可得清水，澆心火水火得以濟濟。腳心曰湧泉，臍下一寸三分曰酆都，可種田養丹，化氣結神，成就聖兒，山水小腸十八盤即為十八獄，水道曰地戶，穀道曰幽門，無一不是證道之所。

左齒叩八音為金鐘，右齒叩八音為玉罄，前齒叩八音為法鼓，三八共二十四通，以應二十四氣。因此種種異修，妖魔鬼怪，皆以修得人身為本，方能以最快速度汲取天地靈氣，奪先天造化。

人之肉身，暗合天地位萬物孕育之道，實乃先天道體。今時今日，就因氣數未到，竟落個如此田地，真真氣煞我也！”

又是一口悶酒，這才發現，壺中之物只下幾滴，微怒，頭也不抬，怒喝道：“小斯，快快再打兩壺酒來。”

小斯見李捍道喝酒哭泣，一想就知原因為何，不由眼睛也跟着紅了起來，立刻又上了酒，默默退去。

一口乾了小半，面色通紅，怒氣撞天心，不知不覺，李捍道嘴唇竟咬出血來！

吃了塊肉，李捍道抽了抽鼻子，抹了把眼淚：“人族出現，乃是人首蛇身，喚做女媧之大妖，被巫祖句芒鎮壓長某山，閑時無聊，點化一山頑猴所成。仔細算算，也可稱為造人。

至於為何沒有如古代神話小說一般成聖…，無論如何，既然後世有此一說，就定有其事才對。畢竟哪神話故事裏又沒說女媧到底捏完人後啥時候成就的聖位，想來就是因為現在巫妖分掌天地，巫妖氣數未盡，人族不得其位某不得其政，氣數自然不在人族。功德不降，女媧想成聖恐怕還有的等，我人族何時才有出頭之日？”

有喝了幾壺酒，李捍道腦筋已經開始混亂，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肉，腦袋昏昏沉沉，心火焚焚欲上，蓋衝天心。若非偶得六道之大功德在身，現在恐怕已經走火入魔。

就在這時，就聽一大漢喝道：“什麼傲來人國，不過一猴子所化，天雜地種，奴役之族。若非這東海人族有龍宮庇護，我康昂氏早將其族捕獲，當那豬牛，圈養食用。”

又聽一人言：“就是，別說舉族之力，就是像我一等巫家最是弱小的巫民，都有屠城滅國之力，人族那裏抵擋的了？不過康奈大哥，在這城中還是不要惹事的好，不然落了龍宮臉面，現在我族又與蝟山妖精開戰，怕會惹來禍害。”

先前哪人聞言冷哼一聲，怒道：“我當然知道，還用你講！！那邊的雜種，快快將酒肉拿來，否則慢了一步，巫家我便拆你酒店，殺你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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