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代人受過
姜璃面無表情地坐在會議桌的對面，會議室里密密麻麻的站着二十來個員工。
“你們的交易策略是誰的主意？”她語氣中不帶絲毫感情地詢問。
二十五個人的外匯交易團隊就這樣你看看我，我碰碰你，沒有一個人回答。“沒有人說話？下午的交易屬於重大失誤，你們做外匯的組是想要集體被撤職嗎？”
“是她…”一男子指着林帆答道，他想到中午吃飯時的場景，認為林帆和姜璃一定有私交，推給林帆她應該也不好說什麼，旁邊的林帆瞪大了眼睛表情一臉驚愕。
姜璃把林帆驚訝的神情看在眼裏。“是嗎？”說完便將手中幾個月以來交易團隊的操作記錄扔到了劉秦臉上，大家還沒反應過來。“你別告訴我這幾個月的所有交易就是她一個人的主意！”
“是我的工作失誤，我下來一定會調查清楚的。”劉秦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被姜璃扔了一臉資料，低着頭回應道。
“劉秦，我看了你的履歷，你是銷售出身，對市場交易幾乎一竅不通。我很好奇王岳為什麼會讓你擔任投資部門的負責人。投資部門的負責人不僅要負責基金的發行和銷售，還要管理和培養交易團隊，以你的資歷恐怕不能勝任吧？”姜璃在交易團隊面前完全不顧及劉秦的感受，言語直白的指責他。“正好公司要進行一些人事上的變動，你的崗位問題後面我會酌情進行調整的。”
聽着姜璃的訓斥，劉秦紅着臉，低着頭，握着拳。
“林帆，他們說交易策略都是你的主意？”聽着姜璃的詢問林帆沉默了，同時也為自己周圍的同事感到寒心。“你說說看你們這種策略的原因是什麼。”
“我們之前經過討論和分析對下午即將公佈的數據進行了大量的研究，並且對數據進行了預測。我們的預測範圍也確實是符合公佈的數值的，理論上應該是利好歐元，所以才進行了重倉買進，可是…”林帆為之前團隊所作出的努力辯解道。
“胡鬧！誰告訴你們只要數據利多就一定會漲！？你們連基本的交易常識都沒有嗎？你們能預測數據，能預測市場對數據作出的反應嗎？如果數據是比預期要好，但是卻低於前期！你知道市場會怎麼反應？！”
之前王岳對交易部門也沒有如此嚴厲，如果出現虧損用市場不好之類的理由搪塞一下也能過去，他們沒想到姜璃竟然對這些懂得這麼多。
“交易團隊是我們公司金融業務的核心力量，如果你們拿出這樣的業績，你們讓銷售團隊怎麼進行銷售？！”二十來個人站在會議室里聽着她的指責不敢出聲。“你們現在的技術水平連公司的最低要求都達不到。後面我會親自對交易團隊進行二次選拔和淘汰，並指定新的負責人。”
會議室的氣氛凝結到冰點，“我們佳荷從來不養廢物，你們回去好好準備吧，林帆留下。”
交易團隊都低着頭烏泱泱的走出了會議室，空蕩蕩的會議室里只剩下了姜璃和林帆。
姜璃走到林帆身邊，靠着會議桌，林帆看着她身上好像冒着火光和戾氣。
“你們進來之前我看了你們面試時的考核記錄，你屬於穩健型的操作模式。”姜璃看着紅着眼睛的林帆。“今天下午那種激進自以為是賭徒一樣的操作手法不像是你的風格。我再問你一遍，究竟是不是你提供的策略？”
“我們都是一個團隊，出了問題我當然有責任。”
“我問的是，是不是你提供的策略？！”
林帆看着對面的姜璃，心裏禁不住在發顫，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
“你不說，我就當是你做的，一萬字檢討。”姜璃嘆息了一聲，“我提醒你一下，除了檢討和馬上要做出來人事管理改革的方案以外，還要準備交易考核。一邊沒有達到要求，你都要做好丟掉飯碗的準備。”
“好的。”聽到姜璃的話，林帆的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她轉身迅速離開了會議室。
看到林帆離開的背影姜璃不禁想到上午梁韜說林帆想要預支工資的一番話。轉念又覺得自己會不會太不近人情了。但是業績至上，利益至上，能力至上不是她一貫的風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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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姜璃，之前接到彙報製作部門的郵箱收到一個匿名編劇的劇本，我看了覺得本子非常好，你要不要看看，我覺得這個可以投拍。”梁韜和姜璃一起加班到晚上十點才坐電梯下樓，電梯在八樓投資部的樓層停下，林帆站在電梯門口，看到梁韜和姜璃一臉尷尬。”姜總、梁副總好。”愣了好一會兒，“不進？”姜璃疑惑地問道。“額，要…”然後畏畏縮縮的走進電梯。
“你回去把劇本發給我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電梯到達一樓，姜璃扔下話給梁韜便走出門坐上了已經停靠在門口等候的寶藍色賓利。
“都十點了還有什麼事……”梁韜還在納悶，身邊就只剩下了林帆。“你怎麼這麼晚才走？”梁韜自從升為公司副總之後覺得關心每個員工都是他的分內之事。
“今天下午姜總對我們部門發了好大的火，又給佈置了很多工作，很多很多，只有死命加班啊。”林帆覺得梁韜看上去比較和藹，話也就多了兩句。
“哈哈，正常的。我們公司剛創立的時候姜璃就是投資部門的負責人，所以對你們投資部要求當然高。多半屬於恨鐵不成鋼吧。”
“投資部的負責人？怎麼沒有聽說過啊。”林帆再次感到驚訝，之前以為姜璃只是單純的空降兵。
“很多年前得事了，你別看她年輕，還是這個公司創始團隊的骨幹。只是後來遇到點事情，退出管理銷聲匿跡已經有兩三年了吧。”
創始團隊？有太多的好奇林帆很想接着追問很多問題，比如為什麼會退出管理層，現在又為什麼回來，她到底是什麼來歷等等。但是出於本能的剋制，沒有再問下去，而是和梁韜道別，匆匆向公交站台走去。
“林帆！”林帆回頭髮現梁韜坐着車在後面跟上了她，“那麼晚了公交都收了，我送你一截吧。”林帆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確實公交已經收車了，又看了看梁韜，有些猶豫。“上車吧，在殘酷的姜總手上工作你認為我還敢打你的主意不成？”
林帆笑了笑，上車坐在了後座梁韜的旁邊。
“到哪？”
“泰安路益欣苑謝謝。”
“先送她吧。”梁韜對司機說道。
林帆想了半天好像姜璃是他們可以聊的唯一共同話題。“姜總以前對下屬就這麼嚴厲嗎？”
“以前，沒有吧。我和她認識好幾年了。最開始感覺她是個挺陽光挺幽默的一個小姑娘。後來遇到些事情性格變化挺大的。”林帆捕捉到梁韜說話時眼神里露出心疼的神情。抿嘴笑了笑。“梁副總你要加油啊。”
“嗯？”聽到林帆的話梁韜臉突然紅了起來。發現自己好像說得有些太多了。
“我到了，謝謝你啊。”說完林帆便下車，和梁韜揮手告別。
梁韜的車開走沒多遠，司機看到後視鏡里突然出現兩個男子，在路邊抓着林帆的頭髮並一直推搡。轉頭對梁韜說，梁總後面好像有情況。
梁韜轉頭看了看，發現林帆在推搡中已經倒地。急忙說：“快調頭！”
車開着大燈調頭沖向林帆所在的位置，兩個男人一看情況不妙衝到旁邊的小路撒腿就跑。“你沒事吧。”梁韜扶起林帆，轉頭說“快報警！”司機拿起手機正準備撥號。林帆連忙制止，“別報警！”
看到林帆僅僅是臉上和手上就有多處擦傷和淤青。梁韜嚴肅地說：“這事性質很嚴重。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報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