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蜜愛
此為防盜章,正版明天十一點替換,明天晚上十一點同樣還有一更。
以下選自作者的短篇(▽`)《脆骨》,送給每一位追夢的女孩。
其實我是不願意想起她的。
她不夠漂亮,不高,也很瘦;外號還有“猴子”之稱;可意外的是,她一點也不活潑。
在宿舍熄燈之後,她總喜歡一個人偷偷跑去樓梯口,借昏黃的感應燈燈光,去讀一本厚重的書。
整個過程,沉默寡言。
那年穿越文剛剛興起,她簡直“深受其害”,無論是上課還是下課,都沉迷在那些虛擬的世界裏,偶爾抬頭,是一臉莫名的惆悵。
而那時的我,性格陰沉,不愛和人打交道,有着嚴重的戀母情節;每回來學校,總要偷偷躲在被窩哭幾次,那年,我已經讀初二。
是怎麼認識的呢。
我是指成為好朋友的那種認識,
大概我的性格實在不合群,漸漸只有我形影單隻,可我生性又是個害怕孤獨的人。在每晚,聽着其他人入眠的呼吸聲,我只能在床上輾轉反側,說不出失眠的理由。
終於有一天,我想晚上出去吹吹風,我走到樓梯口,知道她肯定是在的。果不其然,她拿着手電筒,一目十行的看書,想必是最近近視加重了,她眼睛距離書很近,背微微佝僂。
我不打擾她,慢慢坐在她身邊,不遠處是燈火零星的居民宅,有清晰的犬叫聲入耳,有一種別樣的寧和。
初秋的風涼意習習,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轉頭髮現她正盯着我看,用她才有的溫潤眼眸;她沒說話,在我不知所措時,她拿起另一本小說遞給我,示意我打發時間。
我接過來,這顏色艷麗的封面、直白的標題,令我很不習慣,我看了一部分,發現錯別字太多,於是放棄了。那個時候我是個好學生,視這些“垃圾小說”為毒物。
我便開始無聊的看星星,深藍色的天空上星星閃閃,我聽別人說看見流星的人會很幸福,可那時候我看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一顆,後來也沒有,我骨子裏的悲觀,其實一直認為我是一個倒霉的人。
所以甘願寂寞,甘願平凡,甘願比別人慢半拍。
這樣的我和陷入另一個世界的她,一起成為了樓梯口的常客,儘管我們沒有絲毫共同語言,但在彼此看來,至少在我看到,她是我的安慰。
那些昏暗光色里,清冷的風、地上傾瀉的影子,她安靜的側面,一度成為我腦海中,次數浮現最多的場景。
我不知道我要成為怎樣的人。在小時候,被老師點起來發言,立志將來要做科學家;後來伴隨槽糕的數學成績,這些顯然是空談。
目標總是要往大處想的,為了激勵自己滿足自己那孤芳自賞的虛榮心,每個人都不會輕易承認,在不久的未來淪落成芸芸眾生的一個,生下,不受人矚目,死後,不受人默哀。
當然她也是。
在被我問及整天看小說,以後怎麼辦的時候,她告訴我,她要做第二個郭敬明,之所以不說超越,因為在她心裏,那個“濃縮就是精華”的男人,是她的神。
後來我很好奇這個男人是寫出了怎樣的文章,特意去書店租了一本他的雜誌,連租金都比普通的書貴幾毛,另外還要再丟一次押金。好歹弄了回來,卻突然失去了興緻,放在枕頭下幾天,被我有一次上廁所看着玩,掉進了坑裏。
這件事,我當然不敢跟她提一個字。
她終於開始動手寫文章了,走上她“男神”曾走的道路,可那時我們已經分班,她羞澀的性子,導致我從沒見過她寫的文,就算之後她拿到某一次文學比賽大獎,也是我通過別人的談話得知。
我可以想像出獎項寄到班上,在別人驚訝的神色中她接過來,定是低着頭,卻不會臉紅。
分班的前一晚,我感到傷心,一方面是對新班級的惴惴不安,另一方面,假如沒有她的陪伴,在這個學校,那我真的就徹底是一個人了。那晚我沒有去樓梯口,睡在床上輾轉反側,眼淚流得一塌糊塗,我自知自己是個軟弱的人,但脆弱成這樣,令我自己也覺得羞恥。
半夜聽到有人小聲的叫我的名字,我聲音哽咽得說不出話,她似乎猜到什麼,躡手躡腳的鑽進我被窩,帶進一股冷風,我驚了一下,她替我壓好被子,沒說話,轉身背對我而睡,我試探性的要抱住她,她把手搭在我手上,示意可以。
我便第一次距離她這麼近,她身上有股牛奶味的沐浴露味道,十分好聞,我朦朦朧朧間做夢,夢到父親在大雪日回家,母親跑去開門,風雪湧進屋子,我冷得哆嗦,喊了聲“媽媽”,半夢半醒中,她輕拍我的後背,以為我是做了噩夢。
我發現,我是如此的依賴她。
但我實在是不願意想起她的,一個人的夢想,在前進時,如果遇到各種各樣的現實,那這個夢想,便背負了太多東西,顯然,她是我的背負。
我也不確定我是怎麼愛上寫文,起初是記日記,漸漸成了散文,那幾年全國上下進入寫小說的瘋狂熱潮,也許是受這些影響,更也許是受她的影響,我開始動筆寫作,在第一篇文章得到別人的讚揚后,那種莫名的歡愉和激動,令我胸口一震,我突然間,希望自己長大能成為作家。
她的夢,比我早復蘇很多年,她有着我難以企及的天賦和閱歷,我既羨慕,又感受到自己的渺小。不知不覺,這位和我在樓梯口並肩的女生,因為各種獎項和榮譽,站在了我仰望的高度。
但“背負”的東西同樣接踵而來。
她輟學了。
直到我某天,發現好久沒有見到她,樓梯口昏暗的燈光下,也沒有了她的身影,我找到她班上的人才知道,由於家庭突發的變故,她已經貧困得讀不起學,哪怕只是九年義務教育。
她沒有告訴我她要離開,連道別的話也沒說,但這樣也好,在我心裏,她始終保持着光鮮的形象,是那位依舊令我佩服的天才女生,不是我目送着灰色的背影,茫茫然的消失在天地間。
只是難過,她提及要參加郭敬明公司里比賽的事,怕是要終結一個段落。
那陣子在我提筆時,我總能想起那個夜晚,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她輕拍我背上的觸感,然後我的筆尖變得異常沉重,像是竊取了她的夢,她只是完成我夢想的“洗禮”。
但我明顯感到,我對寫文的執著越發嚴重,即便是一度遭到打擊、嘲諷,我依舊無法放棄,在心間,總會有一個聲音莊重而殘酷地告訴我,我沒有理由被這樣的小小挫折擊敗。
樓梯口處的那堵斑駁的牆壁,也許還要見證一個人的夢想萌生或破滅的循環,可沒有人告訴我,我和!她的命運,又會在哪裏走向完結。
其實我是不願意想起她的。
她不夠漂亮,不高,也很瘦;外號還有“猴子”之稱;可意外的是,她一點也不活潑。
在宿舍熄燈之後,她總喜歡一個人偷偷跑去樓梯口,借昏黃的感應燈燈光,去讀一本厚重的書。
整個過程,沉默寡言。
那年穿越文剛剛興起,她簡直“深受其害”,無論是上課還是下課,都沉迷在那些虛擬的世界裏,偶爾抬頭,是一臉莫名的惆悵。
而那時的我,性格陰沉,不愛和人打交道,有着嚴重的戀母情節;每回來學校,總要偷偷躲在被窩哭幾次,那年,我已經讀初二。
是怎麼認識的呢。
我是指成為好朋友的那種認識,
大概我的性格實在不合群,漸漸只有我形影單隻,可我生性又是個害怕孤獨的人。在每晚,聽着其他人入眠的呼吸聲,我只能在床上輾轉反側,說不出失眠的理由。
終於有一天,我想晚上出去吹吹風,我走到樓梯口,知道她肯定是在的。果不其然,她拿着手電筒,一目十行的看書,想必是最近近視加重了,她眼睛距離書很近,背微微佝僂。
我不打擾她,慢慢坐在她身邊,不遠處是燈火零星的居民宅,有清晰的犬叫聲入耳,有一種別樣的寧和。
初秋的風涼意習習,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轉頭髮現她正盯着我看,用她才有的溫潤眼眸;她沒說話,在我不知所措時,她拿起另一本小說遞給我,示意我打發時間。
我接過來,這顏色艷麗的封面、直白的標題,令我很不習慣,我看了一部分,發現錯別字太多,於是放棄了。那個時候我是個好學生,視這些“垃圾小說”為毒物。
我便開始無聊的看星星,深藍色的天空上星星閃閃,我聽別人說看見流星的人會很幸福,可那時候我看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一顆,後來也沒有,我骨子裏的悲觀,其實一直認為我是一個倒霉的人。
所以甘願寂寞,甘願平凡,甘願比別人慢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