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尾聲8
殺了我吧……
北堂第五聽到小凡的嗓子很沙啞,他吐出一聲輕笑,臉上還掛着血痕和淚痕,慢慢閉上了眼睛,四肢無力的攤開,胸口有些微微抽/搐,似乎是在哭。
他雖然在哭,但是臉上的表情並不是絕望,而是解脫……
北堂第五慢慢走過去,他蹲下/身/體,慢慢伸手過去,手掌張/開,掐住了小凡的脖頸,五指慢慢的收攏。
小凡身/體猛烈的震顫了一下,然後快速的輕微戰慄着,他似乎在剋制自己體/內的靈力,小凡有本能吸收別人靈力的能力,北堂第五觸/碰他的一瞬間,小凡感受到自己在快速的吸收他的元陽。
小凡努力剋制着自己,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牙齒“得得得”的互相打顫,眼淚也越來越凶,他感覺到北堂第五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緊。
小凡的心臟越跳越快,呼吸越來越緊,越來越無助,腦袋裏漸漸一片空白,似乎因為缺氧,什麼都想不到了,一片混沌,小凡打顫的手猛地一下無力的攤開了,“咕嘟”一聲,從裏面滾出一個包裝簡陋的草莓糖來……
草莓糖掉在北堂第五腳邊,北堂第五皺着眉,死死盯着地上的草莓糖,手上的力度突然一下就鬆開了,好像一切都功虧一簣了,手一松,猛地將小凡放開。
“哈——哈——哈——”
小凡的身/體劇烈的抖動着,猛烈的氧氣涌/入小凡的肺部,喘息的感覺幾乎要把肺擠爆了,小凡的眼睛通紅,裏面全是血絲,猛地張/開眼睛,盯着自己眼前的北堂第五。
北堂第五伸手將小凡抱起來,緊緊摟在懷裏,伸手輕輕/撫/摸/着他白色的長發,溫柔的將小凡白色的長發捋順,放在而後,輕聲說:“沒事的,你乖乖的,會好的。”
小凡嘴唇抿在一起,快速的顫/抖着,嗓子滾動了好幾下,嗓子裏都是嗚咽的聲音,鼻頭也紅紅的,眼淚撲簌簌的就流下來了。
小凡的右手無力,抱不住北堂第五,只能用左手抱着北堂第五,嗚咽的說:“糖糖……殺了我吧,我好難受,我不喜歡這樣……”
北堂第五緊緊摟着小凡,輕聲說:“那我呢?小凡,想想我……”
小凡的聲音更加哽咽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死死摟着北堂第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北堂第五伸手抱住他,哄了好一會兒,小凡力氣用完了,才昏睡過去……
小凡什麼也不知道,剛才一瞬間就被控/制了,他從婚宴廳出來,一直躲在洗手間裏,然後伺機帶走了泡泡,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進入了誰的房間,把泡泡一個人留在那裏就走了。
後來又進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的公文包里有很多東西,例如毒/品,小刀一類的東西,顯然是長豈那波的人。
男人被廉巳打得滿臉都是血,根本爬不起來,廉巳給泡泡穿好衣服,泡泡還在雲裏霧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覺得耳朵後面好疼,那裏肉本身就少,用針/刺破了怎麼可能不疼,“嘶……”了一聲,伸手要去摸耳朵。
廉巳趕緊把他的手按下來,說:“破了一點兒,別用手去摸,你手上臟。”
泡泡“哦”了一聲,立刻說:“我剛才看到小凡了,他是不是生病了,他的樣子好可怕。”
他一提起來,一屋子的人都安靜下來了,廉巳伸手摟着他,說:“沒事,你先別想了。”
那個男人在求饒,聲音嘶聲力竭的,他一嚷,泡泡突然說:“是他!我認識他!!”
廉巳皺起眉來,說:“是誰?”
泡泡說:“實驗室的那個人啊!我不是說錄了他的聲音嗎,但是後來被砸壞了,就是他的聲音,絕對一模一樣!”
張九皺起眉來,突然走過去,伸手抓/住男人的衣領子,把他的衣服一下扒/開,元寶站在後面,看到這勁爆的場景挑了挑眉,太叔天啟無奈的小聲說:“寶寶,別一臉看熱鬧的表情。”
元寶挑眉說:“就是挺熱鬧的啊。”
那個男人被扒/開衣服,眾人就看到他身上全是淤青,大塊小塊的,剛才廉巳的確打他了,而且打得很重,但是絕對不可能瞬間就淤青成這樣,這些看起來是有些時間的淤青了。
張九眯着眼睛,說:“學校開放日,偷襲那個女生的面具男是你吧?你身上這些傷,是被他打出來的吧?”
他這樣一說,泡泡立刻想起來了,那個面具男非常油滑,一直在逃跑而且似乎很了解學校,跑得很快,泡泡沒抓/住他,只是狠狠揍了他幾下,泡泡那手勁兒,沒把男人肋骨打斷了就是好事兒。
那個男人被識破了,躺在地上嘴裏哎呦哎呦的叫,不敢說話。
張九眯着眼睛,聲音非常冷淡,一雙眼睛變成了幽綠色,盯着地上滿臉是血的男人,說:“我的問題只問一遍,你也只能回答一遍,如果我不滿意,有很多方法讓你死都死不了。”
男人躺在地上,莫名其妙的打了一個寒顫,嘴裏哆嗦着說:“我……求你們饒了我……我只是迫不得已,我真的是被/逼的,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面具男似乎沒什麼骨氣,被打的也怕了,立刻全都招認了,他的確是開放日那天,偷襲女生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戴着面具,就在後/台里。
他其實也是個老/師,不過是歷/史老/師,所以跟實驗室完全不搭邊兒,但是實驗室的管理老/師,其實是他女朋友,大家都沒有懷疑過這個文科老/師,不過其實這個老/師以前就是學化學的,在老家的學校教學/生,但是因為事/故被開除了,沒辦法只好跑出來,因為當地的學校太小,都沒有檔/案這一說,讓他鑽了空子,只要走遠一點兒,就沒人認識他了,又可以當老/師了。
這個歷/史老/師雖然在和實驗室的管理老/師交往,但其實人品很有問題,不只花/心,而且喜歡學校里的未成年,以前在老家的學校也是,因為民風淳樸,都不知道這個老/師這麼喪/心/病/狂,他總是藉著補習的事情占別人便宜,但是學/生都沒想到那個地方,只是覺得老/師的動作親/密了一些而已。
後來這個老/師來到了c城,改頭換面之後,發現這裏的學/生要比鄉下的學/生可愛的多,漂亮的多。那天開放日的時候,那個老/師早就看上了那個女生,看見女生落單,想要把他擄走。
沒想到這個時候殺出了程咬金,泡泡破/壞了他的好事,那個老/師不僅沒有擄走女生,而且還被打了一頓,心裏當然窩火。
因為被胖揍了一頓,所以那個老/師也暫時不敢對學/生出手了,但是其實他心裏很不甘心,尤其揍他的還是個小男生,泡泡的長相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精緻,就是功夫太好了,如果不是這樣,那個老/師早就出手了。
那個老/師一面不甘心,一面又沒有膽子,這個時候有人找到了他,那個人威脅他,說知道他的秘密,如果不按自己的要求辦事,就會把他猥褻學/生的事情昭告出去,讓他變成過街老鼠。
那個老/師當然害怕了,那個人讓他幫自己提煉東西,竟然是從屍體上提煉出來的,剛開始老/師很害怕,但是也沒有辦法,後來那個男人還要求老/師給他找一個孩子,那個孩子自然鎖定的就是泡泡。
那個老/師一聽對方是泡泡,立刻就心/癢難耐,本身今天已經約定好了,有人會把泡泡帶過來,那個老/師只需要在他的耳朵後面刺字,然後把人迷暈帶到約定的場所就好,這樣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不過哪知道這個老/師就色心大起,看見泡泡毫無反/抗的倒在床/上,這個老/師就開始毛手毛腳,不僅僅想要給泡泡耳朵後面刺字,還對泡泡起了不軌之心,就在這個老/師覺得自己很聰明的時候,沒想到突然有人破/門/而/入!
張九說:“約定的地點在哪裏。”
那個老/師顫/抖地說:“在……在城郊的一個化/工/廠!”
化/工/廠……
應該是長豈的大本營,因為他需要藏起來養自己的元陽,同時還需要提煉他的毒/品,畢竟長豈已經沒有足夠的靈力支配咒印了。
那個老/師約定了和對方在化/工/廠碰面,把孩子和提煉的毒/品交給對方,然後他們的關係就結束了。
張九眯着眼睛,突然說:“我覺得……咱們是時候和長豈見個面了。”
他說著,轉頭看向端木晉暘,端木晉暘沒有反/對,只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有人從房間外面走了進來,是北堂第五,北堂第五一身黑色,從外面走進來,懷裏還抱着正在昏睡的小凡,小凡也是傷痕纍纍。
泡泡看到小凡,嚇了一跳,沒想到小凡突然受了這麼多傷,額頭上全是血,其實那是他自己撞的,臉上還有很多抓痕,也是他自己乾的。
廉巳看到小凡,心裏難免有些意見,如果不是他們發現的早,那個老/師又這麼禽/獸,後果不堪設想,泡泡只是空有武力值,什麼也不懂,沒什麼社/會經驗,簡直讓人着急。
泡泡似乎感覺到了廉巳的情緒,伸手摟着廉巳,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
大家都知道小凡不是故意的,他也很痛苦,大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小凡發病,但是這不是長久的辦法,就算是為了小凡好,也是時候和長豈正式見面了。
化/工/廠就在城郊,離他們並不是很遠,大約兩個小時的路程,那個老/師和對方的人約定在今天晚上見面,把毒/品和泡泡全都交給對方。
張九說:“我有辦法,但是要做些準備,而且需要出其不意,我需要一個人扮演這個老/師。”
端木晉暘皺起眉來,似乎知道張九要說什麼,說:“不行,你現在身/體不舒服,我不會讓你冒險。”
張九都沒說出來,但是端木晉暘已經聽明白了,他們的目的就是集齊九個血祭的孩子,張九肯定是想要自己扮成泡泡的樣子,然後再讓一個人扮成老/師,到時候出其不意。
的確是這樣,這裏的人,張九最適合扮成泡泡的樣子,畢竟他們是父子,雖然張九身上陽氣比泡泡少了一些,但是他們的氣息是最相近的。
可是張九現在懷着孕,而且算算時間也不短了,萬一真的遇到什麼意外,那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張九笑着說:“所以,你要和我一起演戲嗎?”
端木晉暘凝視着張九,如果張九執意要扮演泡泡的話,端木晉暘絕對不能不管他。
就在端木晉暘剛要開口的時候,突然北堂第五懷裏的小凡動了一下,長長的眼睫顫/抖了一下,似乎要醒過來了,北堂第五立刻把他放平,輕聲說:“小凡?”
說實在的,其他人都有些戒備,不知道小凡醒過來是不是還會發瘋,小凡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睛裏全是血絲,嗓子顫/抖了兩下,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北堂第五,但是並沒有發瘋,而是突然說:“我去。”
眾人都沒聽清楚,小凡重複說:“讓我去。”
眾人吃了一驚,但是很快又想到,小凡是凡石,凡石最大的能力就是吸收元陽,再有就是超強的可塑性,否則也不會用凡石做成融天鼎的模子了。
小凡可以偽裝成泡泡,而且天衣無縫,絕對不會讓其他人看出來。
廉巳說:“可是他的病情不穩定。”
眾人也有這個顧慮,但是如果其他人偽裝成泡泡,很難想像會不會被打毒/品,小凡身上本身就有毒/品,已經不可能再壞了。
北堂第五伸手握住小凡的手,說:“他身上的傷太重,我不同意。”
小凡沒有說第二句話,只是第三次重複,說:“讓我去。”
北堂第五低頭看着他,小凡的嗓子快速的滾動了兩下,眼淚從眼眶裏掉下來,北堂第五伸手幫他輕輕的擦着眼淚,避開臉上的傷口,無奈的嘆氣,笑着說:“真不聽話……”
夜色很快就升上來了,今天本身是元寶和太叔天啟辦婚宴的日子,但是誰也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麼忙碌,忙的不可開交,他們即將給長豈一個驚喜,自然會非常忙碌。
夜色已經黑的透了,一輛車子在化/工/廠門前停下來,這個化/工/廠看起來已經關閉了,外面落滿了灰土,大門上還貼着xx法/院的封條,看起來非常蕭條。
那個老/師從車場下來,把自己的公文包晃了晃,然後還打開後車門,後座上躺着一個少年體型的人,他的雙手綁在身後,看起來暈了過去,沒有任何知覺。
就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貼着封條的大門突然慢慢打開了,那個老/師又重新上了車,把車子啟動,直接開進了大門。
化/工/廠裏面有個空場,空場上堆滿了各種箱子,一股腐臭的味道從大門裏鑽出來。
車子慢慢行駛進去,停在了空場的正中間,然後把火熄滅,那個老/師從車裏走下來,把公文包扔在地上,同時打開後車門,把裏面的少年拉出來,“嘭!”一聲也扔在地上。
少年倒在地上,臉色慘白,還在昏迷不醒,他的耳朵後面有一個血紅的數字——7
四周很空曠,沒有人,但是這個時候卻颳起了一陣大風,大風吹得化工樓的門“吱呀吱呀——”的作響,那個老/師嚇得大喊:“我……我把人帶來了,還有你們要的東西!人呢,快出來啊!”
四周的陰風裏夾雜着“呵呵”的笑聲,笑聲突然由遠及近,猛地出現在了那個老/師的身後。
“嗬!!啊啊——”
那個老/師嚇了一跳,猛地坐倒在地上,說:“你……你是人是鬼!?”
一個白衣男人突然出現在那個老/師的身後,讓他毫無防備,白衣男人戴着白色的斗篷,把臉遮的很嚴實,但是藉著暗淡的月光,不難看出白衣男人露/出來的下巴上全是褶皺,應該是一張蒼老的臉。
白衣男人慢慢蹲下/身/體,伸手捏住少年的下巴,把他的頭側過去,用滿是褶皺的手撫/摸/着少年耳後的數字,笑着說:“終於齊了……”
那個老/師顫/抖的厲害,似乎被嚇到了,說:“人我帶來了,沒……沒我的事了吧,咱們說好了,我給你辦到了事情,我之前的事兒就一筆勾銷,別再來找我!”
他說著,就踉蹌的要跑,白衣男人突然笑着說:“別這麼著急走,祭祀馬上就要開始了,不來觀禮嗎?哦對了……”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說:“血祭的祭品正好還不夠隆重,自己跑過來的祭品,我怎麼能不笑納呢?”
他說著,揮了揮手,“呼——!!”的一聲,好幾個鬼侍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團團圍住那個老/師,那個老/師看不到鬼魂,猛地被按在地上,嚇得大叫“有鬼啊!!!”
白衣男人輕輕/撫/摸/着暈倒在地上的少年,笑着說:“真漂亮呢……好戲要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