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要不要我脫了褲子給你檢查?
裴文安鎖着眉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南贏王自幼染病,一直深居簡出。對這個兒子,皇上雖沒有像太子和瑞慶王一樣委以重任,但也不失愛護之心。就拿這次賜婚來說,南贏王突然要娶他的女兒裴芊芊為妃,皇上不僅沒反對,還當即允了他的請奏。說實話,他也看不穿皇上對南贏王到底是寵還是無所謂。說寵吧,竟把一個一無是處的丫頭許給自己的兒子做正妃,說不寵吧,他對南贏王歷來的請求似乎就沒反對過。
不過有一點他是很清楚的,南贏王之所以在皇子公主中不受排擠,跟當年賢妃替皇上擋劍有極大的關係。聽說賢妃死時曾求過皇上一件事,而正是因為如此讓許多人忌憚。雖不知賢妃死前何所求,但肯定是同南贏王有關,否則皇上也不會給南贏王太多特待。最特殊的是南贏王拜太師章允為師,僅憑此一事,就足以讓眾多皇子公主嫉妒。要知道,那章允身懷鬼才,是世間不可多得的人物,其不僅能醫擅毒,還懂一些詭秘之術,皇上封他為太師,還時常秘密召他入宮,可想而知,此人分量有多重。
皇上對南贏王的態度也讓人猜測不透,加之南贏王極少出入朝堂,大家都習慣將他忽略。只不過這一次,的確讓他大為失火。裴芊芊這小畜生大逆不道、目無尊長,實該抓回來懲治一番。沒想到南贏王卻在背後護着她,連他親自前去都不願露面相見。
裴文安的沉默讓裴蓉欣惱怒不已,“爹,裴芊芊這是仗着即將成為南贏王妃所以才變得任性妄為了嗎?”
要不是娘親自告知她經過,她真是做夢也想不到那小畜生性情如此大變,連裴家主母都敢打,實在太目中無人了!她不過是嫁給一個無權無勢的王爺罷了就能如此囂張狂傲,要是嫁給一個得勢的王爺,豈不是要在京城橫着走?
裴文安煩躁的嘆了一口氣,對她道,“欣兒,你也知道她對南贏王的作用,如今南贏王要護她,為父也不知該如何處置她。”
裴蓉欣不滿,“爹,怎能如此放過她?那南贏王有何可怕的,我們不能同他正面說事,難道還不能讓皇上做主嗎?裴芊芊毆打我娘,實乃大逆不道,我就不信皇上能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裴文安抬手,試圖讓她先冷靜,“這是我們裴家的家事,如何能讓皇上做主?”
裴蓉欣不贊成他的說法,“雖說是我們的家事,可南贏王有意護她,他插手我們裴家的家事,我們就應該讓皇上做主。這種大逆不道、目無尊長的人,有何資格嫁入皇族為妃?”
想想她就很是不甘,她和二皇子瑞慶王早有婚約,只等着瑞慶王這次征戰歸來就舉行大婚。沒想到裴芊芊這小畜生居然要嫁給南贏王為妃,這種東西怎有資格與她同嫁皇族、以後還要妯娌相稱?
看着女兒激動,裴文安心裏也惱,可畢竟理智還在,於是低沉勸道,“欣兒,聽為父一勸,此事先不要聲張。”
裴蓉欣冷着臉看他,“爹,為何?裴芊芊將娘打成重傷,難道我們就任由她胡作非為?這要傳出去,別人會說我們裴家連個家法都沒有,她不過是庶女之身,居然敢對主母動手!”
她句句在理,可裴文安背着手在房裏來回走動,鎖着眉頭道,“家醜不可外揚,更何況我們並未善待過那小畜生,若是將此事鬧大,恐怕有損我們裴家聲譽。”
他雖然沒親自虐待過裴芊芊,可府里的事他還是清楚,只不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對那小畜生,他怎麼都喜愛不起來,卑微怯弱、一無是處,哪裏像是他裴文安的女兒,說出去都丟人。
養着她不過是皇上有令,要她鮮血為南贏王治病,如此而已。
一旦事情鬧大,他還真有些不安,萬一皇上追責府里的人常年虐待她,還真不好交代……
裴蓉欣緊抿着紅唇不說話了。爹的顧慮也不無道理,那賤丫頭性情大變還不知道要做何,如今又有南贏王袒護,若真把她在裴家所受的事揭露出來,對他們的確不利。
可是不給她點教訓又不甘心,膽敢毒打他們娘親,裴芊芊這賤人,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不怕她現在躲着不出現,早晚有一天定會讓她生不如死!
裴文安見女兒冷靜下來,對她抬了抬下顎,“欣兒,好生安撫你娘,這事我自有主張,絕對不會讓那小畜生胡作妄為的。”
裴蓉欣心疼的看着床上,點頭道,“爹,我知道,您放心吧,我會好好跟娘說,讓她先把委屈咽下。”
儘管她嘴上妥協暫時放裴芊芊一馬,可那嬌柔美艷的臉上卻全是恨意和狠色。
……
裴芊芊就這麼在南贏王府住下了。
司空冥夜沒攆她走,她也厚着臉皮不提離開的事。至於合適不合適,她還真是沒考慮過,反正外人再怎麼說她也聽不到。
只不過剛住在南贏王府的當天晚上——
看着褲子上的殷紅,裴芊芊窘迫了。
在二十一世紀她已經成年了,早就經歷過初潮。哪知道這具身體都十五歲了才來第一次……
這都不重要,眼下最關鍵的是去哪裏買姨媽巾?
提上帶血的褲子,好在長長的衣擺能遮住褲子上的尷尬,她跑去打開門,還沒來得及走出去,就有一侍衛主動上前詢問,“裴姑娘,您有事?”
裴芊芊更囧。她是有事,可這種事跟一個陌生的男人說,還是怪彆扭。
她下午的時候在南贏王府閑逛,發現這裏全是男人的身影。現在想想,她更不知道要找誰幫忙了。
“那個……”她眼珠轉動着,突然抱臂說道,“這位大哥,可否幫我拿一床新棉褥子過來?我有點冷。”
侍衛愣了一下,隨即用着怪異的眼神盯着她,“裴姑娘,恕小人直言,此時正值烈夏,這……”
裴芊芊臉紅耳燥,只能硬着頭皮繼續撒謊,還不停的搓着手臂,“大哥,我是真冷……或許是我身體虛弱的緣故,求你了,幫我拿一床褥子來行嗎?”
其實這要求也不過分,只不過大夏天蓋被褥實在讓人咋舌。侍衛雖無法理解,但見她是真感覺冷的樣子,只好應道,“那請裴姑娘等一等,小的這就去。”
裴芊芊趕緊擺手,還不忘叮囑道,“謝謝了哈,別忘了幫我拿床新的。”
這鬼地方,想也知道沒衛生巾賣,還有這鬼府,連個女人都沒有,想請教點問題都不行。可屁股下不墊東西,特么一點安全感都沒有,跟大小便失禁似的。
抬頭看了看漫天繁星,裴芊芊又是一陣長嘆,“唉……造孽啊……”
……
聽說她要棉褥子,啟風正好在司空冥夜房中,頓時替主子沉了臉,“大熱天的要褥子,她是怕熱不死?”
侍衛恭敬站着並未答話,因為他也答不上來。
啟風皺着眉朝軟塌看去,“王爺,您看?”她是不是想耍什麼把戲?
司空冥夜緩緩睜眼,眸光幽深難測,“帶她過來。”
啟風趕緊應聲,“是,王爺。”
……
裴芊芊正在房裏拆棉絮,為了自製‘姨媽巾’,布條她都裁剪好了,就等把棉絮縫布條里了。
誰知道那個冷麵侍衛突然來傳話要她過去見他們主子。
她沒好氣的打開房門,差點都想吼人了,“有什麼事急吼吼的找我?天塌了是不是?”
站在房門口,啟風從她腦袋上方目睹房裏的一切,地上碎布成團,床上棉絮渣子一堆,他冷漠的臉上瞬間凝聚起一團黑色,“裴姑娘這是做何?”
裴芊芊哪可能跟他說那種女兒家的事,推了他一把夾着腿就衝出了房。
進司空冥夜房中時,她臉上還帶着怒,進門時差點被門檻絆腳,氣得她泄憤似的踹了房門一腳,“擋什麼道!”
瞧着她跟潑婦似的,跟在她身後的啟風忍不住冷臉提醒,“裴姑娘,在王爺面前還請規矩些。”
裴芊芊扭頭朝他怒噴,“我不規矩?我不過就要一床被褥子而已,只得你們這樣召喚?”
見她不知收斂還動了怒,啟風同樣起了火,“大熱天的你要褥子做何?”
裴芊芊咬牙,“要你管!”
本以為在裴府受人虐待就夠了,沒想到在這裏還受人如此冷待,她怒火中燒,撩開垂地的紗幔衝到軟塌前對某個閻王臉般的男人怒道,“好歹我也是客,你們就是這麼待客的?我不過要床褥子而已,又不是要你的金山銀山,用得着這樣對我嗎?你這大廟我看我也待不下了,趕緊給你的人打招呼,我現在要走!”
她夾着腿,手還反手捂在屁股後面,司空冥夜眯着眼,冷滯的眸光從她怒容上移到腿間,“你要褥子做何?”
裴芊芊磨着牙,就差噴他一臉口水了,“我月事來了要點棉絮墊屁股,難道還不行?難道要我滿身是血出去見人?”
聞言,紗幔外的啟風頓時僵着,沉冷的臉上浮出一絲尷尬。
司空冥夜也是明顯的怔了一瞬,隨即冷聲朝紗幔外道,“把冷凌叫來!”
啟風趕緊應聲,“是。”
裴芊芊不知道他叫什麼人來,雙腿間的異樣讓她極為不適,於是又一屁股坐到軟塌上,捂着肚子生悶氣。
突然,她左手腕被人抓住,還不等她發火,只見一對修長手指搭在她脈搏上。
她有些詫異,這人還會把脈?
很快,司空冥夜鬆了手,她趕緊把手收回,沒好氣的道,“怎麼,還怕我說謊騙你?要不要我脫了褲子給你檢查?”
司空冥夜冷眸瞪了她一眼,“沒人教你女子須矜持么?”
裴芊芊‘呵呵’一聲,清秀的臉上帶着深深的嘲諷,“矜持是什麼玩意兒?矜持難道就能不受欺負?矜持就能吃飽穿暖?矜持就能讓我自由自在?”
見他眸光越發深沉至寒,她蜷縮起身子,繼續捂着不太舒服的小腹,“別煩我,難受死了。”
她是真沒說謊,初來月經,不僅小腹不適,而且連塊姨媽巾都沒有,能不難受?上一世她初來月經時沒什麼特別的不適,因為學過生理課,加上身體底子好,幾片姨媽巾就過去了。
可現在不知道為何,小腹越來越悶漲,渾身也酸酸的,動都不想多動。
更讓她後來詫異的是……她居然在司空冥夜身旁睡著了。
裴芊芊醒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夢遊過般,壓根就不知道自己怎麼睡過去的。而此刻醒來,不僅睡在她臨時住的房間裏,身體也舒服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屁股下多了東西!
想到什麼,她猶如做了噩夢般坐起身,腦子裏只有一個畫面,那就是——司空冥夜給她墊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