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七章 眼兒媚·鋒芒

第零七章 眼兒媚·鋒芒

【卷二:琉璃劫——與君相逢】

第零七章:眼兒媚·鋒芒

天傾六年四月十三

天帝五十大壽

天帝壽宴,排場自是不用多說,百姓同樂,行人道賀,官員結伴,攜妻進宮,各國使臣,王公貴族……各色人員都有,越是這個時候皇城守衛越是森嚴。

宮中守衛個個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此刻皇帝壽宴,為保皇城安全,皆是如臨大敵般。對皇城進出的每一個人都細細盤查,不敢有絲毫怠慢。

一頂轎子穩穩出現在皇城門口。

“來者何人,速速報上名來?”侍衛頭子大喝,長年在此盤查還沒見過敢把轎子停在宮門的,如今見到這樣膽大的,難免沒有好言語。

更讓他不安的是抬轎子的四位大漢,身量魁實,穩如山鍾,白紗斗笠下的尖銳的目光告訴他這些人都是練家子,武藝不凡。

這一切不得不讓守門的人心生警惕。

謝易牙被那聲大喝嚇到,呆愣的看了一會兒侍衛長,定神后,走上前,拿出令牌,“這是令牌,還請侍衛大哥放行。”

侍衛頭子瞥了一眼謝易牙,沒好氣的顛了顛令牌,反覆盤查后,發現沒有問題就將令牌拋給了謝易牙。

轎子裏的人從始至終沒有露面也沒有說話,安靜的不尋常。

侍衛頭子狐疑的看着轎子,恨不得盯出一個窟窿來,沉聲道:“皇城規矩,進城者,無論老幼,王侯貴族,都需下馬下轎,收劍解甲,步行入宮。”

謝易牙笑道:“我家公子眼睛不好,行走怕趕不上宮宴,還請大哥通融。”

侍衛頭子冷笑:“眼睛不好就不能走了嗎?又不是瞎了瘸了,殘了廢了,有什麼不能走的。下轎!”

謝易牙氣急,“不都說了我家公子眼睛不好,你怎麼不講理。”

侍衛頭子看轎子中的人不說話,覺得可疑,轎中的人給他一種不安的感覺,甚至有一種煞氣。

“你這孩子牙尖嘴利,眼睛不好,又不是瞎子。就算是瞎子,非要坐轎嗎?還是快點下來,不要妨礙後面。”

侍衛頭子不耐煩的說完,轎子後方身影一閃,侍衛頭子突然“哇”的一聲慘叫,眾人回看。侍衛頭子緊捂雙眼,在地上打滾,血淚流了一臉。

“這是你對公子不敬的代價。”

侍衛頭子掙扎的捂着雙眼,不予放過,“來人,都給我圍起來,他們是刺客。”

城門口霎時間黑壓壓的一片,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一群人凶神惡煞,火眼欲裂。

江玉樹在轎中無奈的搖了搖頭,“落叔,你莽撞了,皇城重地,不得傷人。”

這是一種溫潤、清冷、剔透的聲音,帶着一抹自成的貴氣。

被江玉樹叫落叔的人屹立不動,目光在侍衛頭子身上來回掃了一遭,忽然垂首道:“是,公子,洛不秋莽撞了。”

“前方發生了什麼事?”眾家丁奴婢緊跟着一輛馬車,浩浩蕩蕩的朝宮門口來。那聲音正是從馬車中傳來,帶着一種不可磨滅的威嚴。

馬車停在了宮門口,一位身着紫色綉鶴朝君官袍,腰間一條綉鶴綴八寶玉石的腰帶的男子下車。貴氣中透着一股威嚴,威嚴中帶着一份狠厲。

“莫丞相。”其餘侍衛如逢救星,忙忙行禮。

來人正是莫貴妃的哥哥,當朝的丞相大人——莫楓。

“原來是莫丞相。”轎中一聲清雅的喚,玉簫挑了帘子,眾人只看到那隻通體碧綠,還帶着一絲血痕的蕭。

蕭是樂器,也是兇器。

持玉簫的人聲音很輕,很淡,說話沒有過多起伏。卻給人一種凜冽,肅殺的氣息。

玉簫通體翠綠,顏色上佳,奏出的曲子也是優美,懾人魂魄。

眾人都看着那支玉簫。

天傾持玉簫的人除了清玉公子還能有誰?

那個離去一年後,又聲名鵲起的人。

那個一曲蕭音動天下,被譽為“玉簫聖手”的男子。

帘子被玉簫挑開。

那是一個少年,靜靜的坐在轎中。仿若河山萬里,日月星辰都未曾撼動過他。眉間妖冶櫻紅,溫恬如水,月白衣衫,隱含墨香。在極其熱鬧的人群中透出一絲泠然氣韻。

長袖漫卷隱墨香,遺世獨立月輕藏。

“果真是清玉公子。”莫丞相笑了,笑里藏不住的狡黠。他朝侍衛喝道:“都沒長眼睛嗎?這是皇上特賜‘玉簫聖手’的清玉公子。今次,皇家盛宴,清玉公子進宮獻曲,也是你們能阻攔的,還不快放行。”丞相吩咐,圍堵的侍衛速速散去。

“多謝莫丞相!”江玉樹放了帘子,手掌摩挲着玉簫,嘴角一抹冷笑。

轎起,人進城。

侍衛們這才反應過來,‘清玉公子’是當朝大皇子特意為他留的名號,‘玉簫聖手’是皇上特賜的名號,連皇上都對他的簫聲讚不絕口。

他們現在得罪的是兩個上位者眼中的紅人。

更讓他們不可思議的是清玉公子竟然是眼盲之人。

可,那支玉簫的肅殺氣息,清玉公子溫潤外表下掩埋的煞氣一直衝撞着他們的思緒。

待轎子遠去,眾侍衛還是不能忘記那抹月白的影子還有那支玉簫。

是太想了解了嗎?還是那種溫恬的感覺想讓人接近,不得而知?

***

江玉樹進到皇宮時,趙毅風一個人靜立在乾元殿的門口,面上無波,眼不帶抬,仿若周圍的人都不存在。滿滿都是生人勿靠的氣息。

與之相反,趙清風慵懶的靠在一根盤龍雕花柱子,手裏拎着一壺酒,笑眼斜眯,邪魅自成,貴氣雍雅。

只見他和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員聊的風生水起,邪魅一笑,眾人附和,陣陣歡唱。趙清風處的熱鬧,更加凸顯了趙毅風的凄涼。

趙毅風置若罔聞,不作搭理,任由身邊熱鬧。他的眸光緊緊隨着一人。

謝易牙牽着江玉樹進來,孩子不明皇宮不局,時不時回看四周,膽小慎微。趙毅風遠遠就瞧見了那抹月白。

月白,多麼熟悉的顏色。

他還是偏愛素潔的色彩。

謝易牙看到趙毅風的瞬間,差點沒激動的跳起來,在不熟悉的皇宮遇到熟悉的人,少了多少禍端。

他剛想開口喚人,江玉樹的聲音適時傳來,“易牙,皇宮重地,不可失禮。”

溫溫的聲音,帶着一點冷。

趙毅風朝謝易牙投去一記眸光,孩子心領神會。

如若讓人知道趙毅風與江玉樹的關係,想必麻煩不少。這是兩人之間的默契,也是不給江玉樹帶來禍端的正確做法。

趙清風看了一眼江玉樹,又掃了一眼趙毅風,諷刺一笑,就隨着一眾人入內就坐。

不知道是不是趙毅風自帶陰冷的氣息,還是因為他長年孤僻一人,不善交集,眾人不願和一塊冰就坐,致使最後趙毅風的身邊只坐着江玉樹。

謝易牙在末端就坐,眼睛盡顧着案几上的吃的,喝的,絲毫不在意江玉樹。

隨着天帝的一聲‘宴會開始’。

天帝的大壽正式拉開帷幕。

舞女魚貫而入,香粉環繞,腰肢曼妙,江玉樹手持玉簫和(he四聲)聲一曲,在場靜坐聆聽,助興目的達到。

天帝笑看一切,儘是滿足。

“今日雖是朕的大壽,但也是家宴,各位愛卿不必拘禮,盡興就好。”

趙清風淺笑,“父皇說不必拘禮,實則還是拘禮。”

天帝朗笑,“就你怕拘束,朕的規矩最拘着的就是你。哈哈……”

“能被父皇的規矩拘着,也是兒臣的福氣。”趙清風說完,旋即撩袍跪地。“今逢父皇大壽,兒臣備薄禮一份,還請父皇笑納。”說完拍了拍手,宮人適時送上來一件紫珊瑚。

天帝看到那件紫珊瑚笑的合不攏嘴,“清風果然是朕的好孩子。”

天帝愛珊瑚,只要是珊瑚都視若珍寶。

傳說珊瑚是仙山吉物,長時間放置屋內,有利於得道進益。

此番,趙清風投其所好,撿了個大便宜。天帝對他影響好了不少,連帶着多看了兩眼,賞了許多的珍寶,古玩字畫。

趙毅風送了一本手抄的《道德經》,天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笑着把禮收了。

眾人送禮的送禮,朝賀的朝賀,禮送完后,又是絲竹之音,舞女跳的盡興。

江玉樹端坐,手持玉簫。趙毅風在他身邊,不說一話。

“殿下似乎不喜宮宴?”

“年年宴會如此,看得膩。本殿沒興趣。”

江玉樹看不到一切,卻眼有笑意,“殿下似乎和二殿下關係不好?”

趙毅風笑着低頭,輕聲一句,“清玉你還不知道嗎?”

江玉樹點頭,眼含笑意,淡淡道:“江某今日進宮前遇到莫丞相,殿下可要小心。”

趙毅風無可奈何,低聲道:“本殿和二弟從小不對盤,他常年進修在外,本殿和他未有交集。可他就是看本殿不順眼。當然,本殿也看他不順眼,本殿真的懷疑和他八字相剋。如今再來個莫丞相……,他們舅甥一家,沆瀣一氣!”

“既然看不順眼,就要想辦法拔掉。”

他說的淡淡,好似是一件無關的事。

趙毅風對視江玉樹,長嘆一聲,“是要拔去了,不然可是萬民之禍。”

江玉樹好奇,“殿下決定好了?”

“禮部,戶部連參本殿兩本。本殿的好二弟都對本殿下手了,本殿豈能坐以待斃?”

江玉樹執酒一杯,清雅一笑,“江某替萬民謝過。殿下,請!”

男子執杯,酒入內-里。

“殿下就這麼放心江某,不怕江某告密?”

趙毅風朗笑一聲,湊近江玉樹耳邊,“你我是知音,本殿信你。”

江玉樹淡然一笑,手握玉簫,端了杯酒。

“殿下以後還是要以君子之道去尋江某,否則,江某不能保證會不會把今天的話說出去?”

男子劍眉一皺,“清玉是在要挾本殿嗎?本殿何時不君子了?誰看到的,誰說的?速速出來!”

“堂堂大皇子,這麼厚臉皮。也不知多少人被殿下的外在給矇騙了?”

趙毅風無賴一笑:“清玉知道就行,本殿不在乎別人如何看。”

江玉樹執蕭,想在他那張臉上撒一把暗-器。

眉間櫻紅妖冶,似血蔓延,煞氣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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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男妃[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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