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章 入獄容華(上)

第三八章 入獄容華(上)

【卷一:美人煞——玉樹臨風】

第三八章入獄容華(修和諧)

(上)

顧艷梅得知撫國公府一事,能做的也是叫江玉樹節哀,把心意帶到。深宮婦人,出宮不易,此番親家逝去,有心無力。去找趙升天求情,天帝顧及顧艷梅面子還有家族,甩了一堆證據,白紙黑字,黑白分明,一字一劃,皆是江地遠的字跡還有鮮紅奪目的苗疆玉印,以及江地遠的私人印章。

天帝寬限三日,已是顧及恩情,不欲朝堂談論。七日前他收到密報也是不信,撫國公府是先祖老人,不會如此。可在反覆查證那與苗疆有關的證詞與通信后,他不得不信。壓抑了七日,再也忍不住了,一道聖旨送去。再逢顧艷梅求情,不想解釋,只甩了白紙黑字,顧艷梅無話,落寞回到了皇後宮。

莫凌兒得知后很是高興,連天都幫她。江玉樹一家落敗了,從此趙毅風的助力沒了,更讓她高興的是她的丞相哥哥竟然查出了“美人煞”的由來。

一切都是假的!

同樣的皇宮角門處,一女子站定。背影遮立,不見人面。

“主子,撫國公府入獄了。趙毅風被我們的人重傷,昏迷不醒。”

“呵呵……”

女子笑的尖細刺耳,張狂失禮。

下端人不可置信的抖了抖臉部肌肉。

“主子??”

女子意識到自己失態,掩了掩。

“等着看好戲吧。血流起來,紅艷艷的才好看……”

女子抬眼望着蒼穹。

憐兒妹妹,馬上就有人來陪你了。

我南宮莉等了這麼久,是時候了。

皇子府。

林元,春濃,守在榻邊,榻上的男子慘白的臉色,不見曾經冰冷。

春濃着急,“林總管,殿下怎的還不醒,不是說這兩日就有着落嗎?”

林元搖頭,一臉哀戚,“再等等吧……”

“可公子在刑部,奴婢怕他會遭罪。”春濃話里哭音,輕聲抽泣。

林元看了看趙毅風,一個眼神示意春濃,春濃會意,止了聲。

“公子是皇家人,有殿下的身份護全,應該不會遭罪,你放心。”

春濃眼淚汪汪的看着林元,奮力點點頭。

趙毅風只覺得耳邊一陣聒噪,吵嚷聲,混混沌沌的夢被兩人聲音打碎,竭力睜了眼,入眼就是林元和春濃,兩人一臉急切。

林元最先留意到趙毅風,“殿下,您醒了,您都睡了五日了。”

趙毅風本就身子疼,全身無力,受傷頗重,何來精神?如今醒來連發作的力氣都沒有,使力靠在榻頭,本着一絲清明,看着林元。

林元看髮絲散亂,臉色蒼白,身上血流不止的人。沒了以前英姿勃發的摸樣,當即催促春濃去煮些吃食。春濃想着趙毅風醒了多少可以在皇上面前說些什麼,江玉樹不至於太慘,福了一記,高興得去了。

趙毅風抬眼看了屋子,打量一遭,“林元,本殿記得是在撫國公府,這地方?”

林元本想告訴趙毅風江玉樹一家入獄一事,可聽他話里力氣孱弱,看他肩胛處的傷口流血暈染一層又一層,只怕一說,以他的性子,一定會去求情,身子定是撐不住。考慮到這些,話到嘴邊又咽下。

“太醫說您需要靜養,撫國公府百事吵嚷,就給遷回來了。”

趙毅風竭力,撐起身子,一記寒光賞給林元,“你是吃了豹子膽。”

林元聽他語氣,冷汗沾身,當即跪下。

“殿下,息怒,你受傷嚴重,太醫說需多將養。”

“清玉呢?本殿怎麼沒見着人。”

林元跪地,不欲告知。趙毅風看他不說話的樣子,只覺得他膽子越來越大,竭力攢起一絲怒氣,“說!!!”

林元顧及他身子,還是不願說。

趙毅風見他固執,掀了被子,就要下榻。林元急忙跪地阻止,支支吾吾,“殿下,公子……在刑部。”

他怔忡一瞬,反應過來后,使力抽了床頭佩劍,就要砍林元。卻突然肩胛出一陣劇痛,劍脫離了手,在地上發出一絲清音。

趙毅風看着落地的劍,似是難以置信。

右手無力,提劍不-舉。

這右手怕是要廢了。

林元看着落地的劍,察覺到他凝滯的神態,安撫,“殿下,太醫說長時日提舉,可以恢復。”

他斂了斂神態,握了握右手,一點感覺都沒有,一絲苦笑:看來右手是真的要廢了。恢復?怕是安慰吧。

“此事你知我知他知,不需他人知道。尤其是清玉,知道嗎?”

林元點頭。

“清玉的事你也敢知情不報,隱瞞藏匿,你是活膩了嗎?”

林元只感覺榻上人的怒氣似汪洋一般,顫抖應聲,“殿下,奴才也是顧及您身子。所以……”

“混賬!本殿堂堂男兒,豈會被這些小傷難住。你快些說來。”

林元低身,“殿下您昏睡之時,撫國公府……得陛下聖旨,刑部拿人,現在……入獄了。”

“父皇為何要拿人?凡事總要有個理由。”

“說是……勾結苗疆,試圖……謀逆。”林元不怕死的說完后,身子一軟,冷汗在額頭滴答。

苗疆因為擅長巫蠱,控制人心之術。在先祖打江山時期,就把苗疆化為官家女子送入宮裏,以達到蠱惑聖心,魅惑朝綱的目的。助苗疆奪取土地,霸佔天傾。也因為苗疆乃彈丸之地,野心不小,明裡暗裏送了不少女子進宮,害了不少絕世男兒。

趙升天年輕時因苗疆女子南宮憐貌美,對其倍加寵愛。卻不想遇到鳳和,遭受破地芝虛耗,險些丟了性命,對此恨毒了苗疆,還有‘破地芝’。在皇後顧艷梅處死憐妃后。天帝命太醫研製出鳳和解藥,留宮中備用。從此兩國不再往來,世代不和。

趙毅風在查鳳和時,大致明白了為什麼趙升天那麼恨苗疆,也終於明白鳳和竟然牽涉自己父皇當年的隱晦。

如今,江玉樹一家勾結苗疆,犯了忌諱,這還真是道難題。

林元看趙毅風一直不說話,眼睛愣愣的,沒有神采,輕喚兩聲:“殿下……,殿下。”

趙毅風回神,卻再也睡不住了,攢了攢力氣,起身下榻,腳還未着地,身子一栽。

林元眼疾手快也沒扶住人。

趙毅風吃驚的看着自己的腿,膝蓋處血如泉涌,筋骨不暢。

“該死!”

“殿下,你身子未好利索,歇歇吧。”

“無妨,你扶本殿起來。”

林元躬身走至趙毅風身邊,小心翼翼的扶了人。

“你去準備些吃食還有衣帛。”

林元不明,“殿下是要?”

“去刑部!”

(下)

刑部,大牢。

陰森,潮濕,寒冷,腐霉。

悠悠的一汪火光照見最後的希望。江秋氏倚在乾草上,慈愛的看着江玉樹。

男子神色憔悴。是啊,三天守靈,未有合眼,出靈之際,沉鬱在心。鐵打的身子也難免有睏倦的時候。

江玉樹淡然的坐着,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給眾家人一份安心。

江玉芝悶頭坐在一邊,不說話。江秋氏看着這個自己在乎的孩子,心裏一暖。可幽冷鋪面而來她才知道自己是在刑部。遠處傳來得哀嚎,鞭笞聲告訴着她。下一個可能就是自己。

她脫離美夢,回到現實,竟又開始哭。

江玉芝不想她傷心,哭壞了眼睛,“母親,莫哭了,一切未定,不曉結果,我等清白,自有公道。”

“真的嗎?”江秋氏紅着眼睛看向江玉芝。

“嗯!”

江秋氏剛停下壞想,就聽見江曲氏笑的尖細,張狂。她氣急,這蛇蠍婦人害了自己夫君,牽連一眾,竟還有臉笑。

“瘋婦,我秋意箜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妯娌?”

此時,江曲氏本着一絲清醒,反聲,“瘋婦?隨你怎麼說,你馬上就要和我下黃泉了,到地府後孟婆湯一喝,誰還記得你。”

她說完,就不搭理江秋氏。江馮氏瞧她,恨的牙根痒痒,自己的前途大夢馬上就要給他毀了,一旦江雨柔入了皇上的眼,江羽樺騰飛,自己是面上有光,在世家中也有些臉面,就算是庶出,可自己熬了這麼多年,計劃了這麼多年,馬上就要毀了,可以說已經毀了。

江馮氏再也忍不住,給了江曲氏一巴掌,江曲氏這些年頤指氣使,江地遠在他面前都讓着她,如今,被江馮氏打了,忍不住,撲上去,回敬江馮氏一巴掌,兩人廝打一團。

江玉樹冷眼瞧着這些婦人為了利益爭打,沒有力氣去管,只是不舍的看着江秋氏,還有江玉芝。眼中流露的光讓江秋氏心涼一剎。

——那是一種無助的光,絕望而落寞。

一瞬間的萬物死寂,都似乎在為他感傷。仿若天地間,就剩一個他,跌跌撞撞。

“玉兒……”

他靜坐,月白的袍上沾染了灰。那是一種看盡萬物韶華,滄海桑田后的孤寂落寞。

江秋氏喚了人,沒得到回應。

她心痛,他也僅僅是個孩子……

曾經讓他選秀,保撫國公府容華,屈從自己,得皇家照拂,世家顏面,這一切原來都太過自私。他要的也就是一個家吧。

與世無爭,一家和樂。

“玉兒,是母親對不起你。”

江玉樹沒有回應,他恨自己無用,求救無門。也無力去改變身邊人一個個離自己遠去的事實。若當初不查鳳和,不那麼倔強的非要找出背後之人,或許就不會牽涉父親,父親之事不出,或許就不會逼急江曲氏,更不會找出鳳和背後竟然牽涉苗疆。無苗疆,何來今日之禍?

這一切,像一張網,網住了他。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一切瞬間頹敗。

“都安生點,安生點。”獄卒粗暴的吼來,止不住廝打的江馮氏和江曲氏。

“你,大人有審。”獄卒指了指江曲氏,不待江曲氏反應過來,就粗暴的把人拖走了。

不久,就聽見江曲氏的陣陣哭嚎,聽的人心一顫。

李默此時正在審問江曲氏,有着聖旨庇佑,倒也不用估計這些皇家裙帶,該怎麼來就怎麼來。此時正套了點東西出來,卻見獄卒來報。

“大人,大皇子來了。”

李默一聽,知曉是為了江玉樹一事,本着臣子身份,和趙毅風的身份,放了人進來。

皇家重犯,探尋不易。

此番,已是通情。

趙毅風進來就看見江玉樹淡然靜坐,月白衣衫上的灰,和着憔悴神色,讓他心一糾。

自責入心,昏睡許久,錯過送靈。未能早些查出鳳和之人,提前下手。

“清玉……”

江玉樹回看,只是靜看。

江秋氏一喜,眾人看到趙毅風彷彿看到了希望。

最後的救命稻草。

“林元,把東西送進去。”

李默靜候一邊,仿若一尊雕塑。

趙毅風勉力撐着身子,“李大人,本殿要帶清玉公子出去。”

“這?”李默猶豫一瞬。

“殿下,臣奉聖旨辦事,聖上權威不容侵犯,還請殿下/體諒。”

趙毅風看他墨跡,還拿皇權說事,不耐,“李大人難道忘了清玉公子與本殿有婚約之實,出嫁之人不涉宗族。具體來說,清玉,是皇家人。那是玉牒有名的。你要犯皇族嗎?”

李默傲氣,“本官也是按旨意辦事。”

“開門!”

李默阻擋,“殿下不可。”

趙毅風耐不住了,自己在乎的人如今在牢裏,不能幫到他的愧疚爆發。

“一切後果,本殿承受。”他說完,看着李默,堅定不移。

復而轉頭,眸光炙熱深情的看着江玉樹。“清玉,是、本、殿、的、人!”

“開門!!!”

李默拗不過,眼前人又是皇家貴胄,自己再盡職,得罪了皇家總歸沒有好處。嘆了口氣,讓人開門。

江玉樹看到受傷的他,氣息虛弱,想是剛醒來就奔過來。

“清玉,跟本殿回家。有本殿在,定會想辦法救岳母,還有兄長。”

江玉樹是出嫁人,宗族之罪不涉及出嫁人。尤其是江玉樹還是上了玉牒的,此番出獄,雖違反了聖旨,卻也在情理之中。

江玉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無力的搖了搖頭:這是何苦?

撩衣起身,利落的出了大牢。

趙毅風緊隨其後。

江秋氏看着江玉樹遠去的方向,欣慰一笑。

這樣也好,起碼還能活着。

**

夜,星星點點。

皇子府里一片昏黃,柔光照在清雅男子面上,暈染出曖昧的色彩。

趙毅風氣息不穩,憑着習武底子撐着,喝了不少葯,終是恢復了些許。

兩個人,屋中靜坐。

“殿下,清玉無權無勢,此番護不住家人。”

趙毅風第一次看他這般落寞的姿態。

卻見他解了腰間玉帶,“殿下,清玉什麼都沒有,只有這虛弱身子。”

上衣落地,墨發襯出肌理白皙。

“清玉欠你恩情,無以為報。”

墨發上的琉璃簪拔出,長發傾灑。

“殿下,你我是該名副其實了。”

最後的褻褲褪下。

“殿下,求您……救臣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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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男妃[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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