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章 真相劍心(中)

第三六章 真相劍心(中)

老太君撐着一口氣喚,“玉兒,回來。”

江玉樹轉身,投了江曲氏一記寒光,撩衣回座。

“二媳婦,你還不知錯嗎?”

江曲氏從‘劍指腳邊’的驚慌中回神,頭髮散亂,表情猙獰。

“知錯?我江曲氏何錯之有?老婦!!,要不是你偏心,二房何至於如此?”

老太君緊閉雙眼,痛心話出,“你害了大房啊。”

江曲氏已經失控,這麼多年擠壓的怨氣,憋屈一下子爆發,湧上心頭。

口不擇言,不顧尊卑。

“大房?老婦!你也不看看這些年大房多自在。他江玉樹嫁了皇家人,江玉芝一身好本事,就連江天遠不喜朝堂,也有爵位。還有你——秋意箜。”她停下刺耳嘶啞的話,手指指向江秋氏,眼眸猩紅。

“都是女子,你哭哭啼啼都比二房好。只因為是庶子嗎?老婦,嫡庶是有別,可你對二房有沒有一點仁愛之心?你管過二房嗎?羽松,曉梅也是江家的血脈,你照拂過嗎?還有你,江玉樹,鳳和竟然沒有毒了你。我本想讓你死的快活,可你不領情啊!”

什麼?鳳和?鳳和竟然是她做的。

江玉樹吃驚,“鳳和?”

江曲氏挺身,妝雖花,發雖亂,衣雖皺,可端着傲氣架子,“沒錯!鳳和是我做的。你想不到吧?我知道你懷疑,一直在查,甚至還查到了‘破地芝’。如今,我親口說了,給你省了多少事。呵呵~~~~~。”

她瘋了,竟笑的花枝亂顫,她在做最後的解脫嗎?

江地遠拉了拉人,被她用力掙脫。

江玉樹不可置信,可往日片段充斥靈台。

——‘破地芝’乃是常年長於陰濕地段之物,因其藥效有壯身補陽之效,嘗做藥用,但其性能似如媚葯,遇酒崔燃即發。

但又因其氣味特別,如腐臭之味,很是難聞,一般人是不願觸碰的,而且這味藥材,天傾是長不出來的。

天傾無此物!

張太醫的話還在耳邊。

鳳和,破地芝,天傾,他國,宮裏,貴人,二房……

二房承認‘破地芝’不是天傾之物,鳳和與宮裏貴人,搭線!

他國勾結?

江玉樹終於明白為什麼趙毅風反覆求自己不要查了,原來他一早就知道,一早就知道了。

他說,清玉,不要查了,可好?

他說,清玉,放手如何?

他說,清玉,本殿可以什麼都不要,甚至不要這身份,就和你做個自在的品茶人。

他說,清玉,本殿用一世榮辱,護你全家安好,都不行嗎?

他是知道,才不想自己為難。至親至疏,他國勾結。

此時,江玉樹只覺得一股無力感襲來,查來查取得鳳和竟然涉及他國,可是那人為何非要對他江玉樹下手?

他也只是靜養了這麼多年的隱世避居之人,何其無辜?

而今,這個要害自己的人還是自己的二嬸。

他不解,定定看向江曲氏。

“你害了我爹,又欲害我,大房可曾苛待,為什麼?”

江曲氏冷哼一聲,“為什麼?你病弱身子,還霸佔着世子之位。大房就因為是嫡出,就可以享受與生而來的尊貴嗎?如果這是命,那我曲藝不信命。”

“你放肆!嫡庶有別,你心比天高。”老太君怒吼。江曲氏白了一眼上座老婦,環看屋裏屋外,悠悠道來,一副你奈我何的姿態。

“是啊,我曲藝就是心比天高。不管如何,江天遠已經死了,呵呵~~。”她停歇一刻,看向老太君,眼中嘲諷,面上得意。

“老婦,你沒看到嗎?今日這靈堂就是為江天遠佈置的啊,你沒有兒子了,撫國公府嫡系一脈沒人了,呵呵~”語氣悠悠,話里還有一絲得意。

老太君氣急不查,從高座跌下,竭力撐着龍杖,失望的看向江曲氏,“你……你……,你還真是居心叵測。”

她反聲,聲音尖刺,如勺刮。

“居心叵測?我曲藝世代經商,士農工商,商乃末流。我恨透了這地位,我是庶出,嫁的人是庶出,一輩子都要去屈居人下,我不甘心,不甘心。

到如今,江天遠已經死了。剩下的爵位就是二房了,老婦,你以後可是要跟着我們啊。”

江曲氏在自己的美夢裏沉迷,她早已忘了自己手上是有人命一條。美麗的未來暢想已經迷離了她的心智。

“做夢!”,一記沉聲,響徹屋裏屋外,似晨鐘雄渾。“想得到爵位,你也不看我江玉芝同不同意。”

江秋氏從傷心中抬眸,不可置信,“玉芝……”

“大哥……”

江玉芝出聲,臉上是習武之人應有的霸氣,“二弟是皇家人,可撫國公府嫡系一脈還有我——江、玉、芝。你當我江玉芝不存在?”

江曲氏壓根沒把江玉芝放眼裏,在她眼中江玉芝就是不通文墨的莽夫,“呵呵!江玉芝,你忘了,家裏還有長輩,爵位還輪不到你。”

“是嗎?”他反問,拔劍。“那我就打殺了二叔,二房永遠就沒有指望,誰也莫想得到。”

江地遠一縮,驚恐的看着江玉芝,身子發抖,架着長者氣勢,“玉芝侄兒,你瘋了?你要不敬長者嗎?”

“長者?”他反聲。

“那你看看府里,江玉芝險些沒了兄弟,如今沒了爹,這可都是拜你所賜,休要說長者這些沒心肺的話。”

江地遠看他也是個頑固的,氣的鬍子抖抖,手指向他,只發出一個“你”字,就不知講何。

卻見江玉芝提着劍,一步一步走近江地遠,劍尖拖在地上,綻放絲絲火花,像江玉芝憤恨的心。

江地遠眼睜睜看江玉芝走近自己,看他提劍,渾身卻沒有一絲力氣去逃跑。

他只感覺一道白光晃了眼,感覺冰涼的劍氣劃過耳邊。

“嘶!”的一聲,劍劃破衣料。

江地遠低頭,只見胸口赫然一朵紅花,蜿蜒肆意,血順着劍身滴滴落下,和劍身的森寒應和。

不可置信!他竟真的下手了!他真的不敬長者!

“二弟身處皇家,身份束縛。可江玉芝莽漢一條,顧不得這些虛架勢。此番,由江玉芝做了,爾等還有什麼置喙的?”

江地遠似是沒有料到他真的會下手,吃痛捂着胸口,血順着手指蜿蜒而下,“玉芝侄兒,你……”

江玉芝回看,身子挺立,劍更入一寸,“江玉芝雖不喜家宅,可也容不得你們欺負。現此,就是代價!”

江曲氏嚇怔一刻,抖回精神,哭喊嘶吼。

江玉芝懶的瞧女子作態,一個抽力,拔了劍。

“哧~~~”,血濺三尺白幔,縞素染紅,更添幽森。

——紅與白,妖嬈,奪目。

他沉聲,一臉堅定,握劍的手上染了鮮血,和着粗獷的手果決。

“為人後輩,江玉芝此番是不敬長者。為人子嗣,江玉芝此番是顧全孝義。此劍,就當給父親的祭奠。殺了爾等,江玉芝不屑,順天府是爾等去處。

什麼?順天府,那是專門審查皇家姻親的地方,人證物證俱在,死路一條。

江曲氏哭嚎,“一脈同宗,你也下的去手?”

江玉芝盯着江曲氏,眸光炯炯,怒氣纏身,“你這婦人,還欲掙扎,也不瞧瞧今日白幔素紗,我等披麻戴孝是誰所賜?”

老太君痛心,老淚縱橫,一口氣嘆,“冤孽啊,冤孽……”

江曲氏扶着受傷的江地遠,癱軟在地,哭聲凄厲,“我曲藝就是不甘心。老婦,二房這些年吃穿用度皆是下等,受人臉色,沒有身份。我曲藝躬身伺候你那麼久,你何曾好生待過?大房是你的孩子,二房就不是嗎?”

江玉樹插話,“可你也不該動了殺念,現在棺中躺的是清玉的父親。堂弟堂妹要父親,清玉就該失去?”

老太君哽咽,雙眼無神失了亮光,“嫡庶有別,尊卑有序,你荒謬!”

江曲氏憤恨的看着老太君,“荒謬?你一門心思只在大房。二房,三房沾不得分毫。與其這樣,我曲藝就毀了這一切。”

她曲藝敢放手博,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得到得不到,至少她活過。

如今,得不到,她寧可毀掉。

江玉樹心一沉:毀了一切,她是要同歸於盡?

二房和宮裏聯合,宮裏潛伏的人,會是誰?

江馮氏冷眼旁觀了這麼久,全程一句話不說。她沒有那個閑心去操心府里爵位,江雨柔後宮成妃才是她心裏所想。小小的爵位世子之位還不值得她上心,更讓她自信的是自己的姐姐是宮裏的美人,雖不是親的,可有總比沒有的強。

江別遠一臉酸楚,哀戚,只掉眼淚,一個男人哭的比女人還慘。不知道還真以為兄弟情深。可他是個借刀殺人,背後捅刀子的。

老太君無奈,“大房不好,二房豈會安然?”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婦人就是婦人,只想着眼前利益。

江玉樹不想看這些人堵心,當即吩咐林元,去請順天府尹。

江曲式敢認自是做好了準備,江地遠奄奄一息,血流不停。江曲式欲吩咐人拿葯。卻被江玉芝攔住,女子不解,“你這是作何?”

“你支配人刺殺父親,父親卧榻七日,血流七日。現今,也該二叔試試。他這性命,江玉芝暫且放過,劍偏心脈三分,性命可保,不過這苦痛……,自行忍受!”

江曲氏目瞪口呆,“你……你……,這是……你二叔啊……”,她欲掙脫江玉芝的阻攔,瘋狂掙扎,嘶吼,儼然瘋婦模樣。

江玉芝乃習武之人,力氣相較婦人,自是有些許。江曲氏掙脫不開,大吼,“江玉芝!!江玉樹發瘋,你也癲狂了嗎?!”

“哼!二弟性子溫和,下不來手。可沒許江玉芝管束,你且安生,休要撒潑。否則,這劍吃了你去!”

江曲氏看着泛寒的劍光,心慌,發抖,懷中的人痛苦皆顯。這樣煎熬下去,不死也剩半條命。

江玉樹高坐靜看江曲氏作態,心思還在江曲氏那句“同歸於盡”上。

這到底還藏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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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男妃[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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