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章 殺心織

第三三章 殺心織

他偏頭回看,眸光肅殺,一字一頓,話語寒涼,溫潤深埋。

女子應對寒冰之光,呆愣片刻,被他寒涼的話嚇到,架子有些端不住,衣衫濕透,臉上的粉遮不住驚嚇後面上的慘白。

她怕!

她擔憂!

她有些後悔!

是不是太小瞧他了,是不是野心太大了!

但是,不甘心啊!

她江曲氏就是不甘心,不甘做一輩子的庶出!

江地遠回屋就看到江玉樹執劍直指江曲氏的一幕,心慌一刻,暗叫不好,立馬進屋。

“玉樹侄兒,快把劍放下,這是作何?她可是你二嬸!你這是大逆不道。”

江玉樹一記寒光看向江地遠。這麼些年,這些人裝的何其善良,如今明目張胆。這人,真是可笑?事到如今,竟來說至親,刺殺他父親的那一刻,怎的不說?

冰冷不帶感情的話,在屋中遊走。也讓江曲氏和江地遠明白他們小瞧了眼前的人。

“我江玉樹沒有你們這些至親,待本公子找到證據之日,便是爾等陪葬之時。爾等等着!!!”說完,只聽見“叮”的一聲,一個利劍飛過,晃了人眼,劍光翻飛。

再回神,劍已入鞘。

江曲氏頭髮散落。女子察覺當即尖叫,哭聲凄厲,似修羅鬼魅,悲慘聲不絕。

“這,便是教訓,爾等好自為之!不要到時百口莫辯。”

他話語陰冷,這樣的江玉樹不是曾經笑的謙和的他,不是那個溫潤的人。江地遠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看着手中拿着劍,一身冷氣,不帶情感的人。

他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無力咽下。

男子提劍,撩衣,離去。

屋內安靜一瞬,只有女子哀哭的聲音在屋中飄晃。

江地遠怒瞪了一眼江曲氏。眼中儘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嫌棄和無奈。

“都說過,不可急躁,如今倒好,惹人家懷疑。要不是你急着爵爺世子之位,成日去與大嫂套話,難怪他江玉樹會查到你?婦人就是婦人,目光短淺!”

女子從驚嚇中回神,擦了鼻涕,揩了眼淚,又端回架子,厲聲反駁。

“我是婦人,要不是我這婦人,你江地遠早就餓死了,我曲藝除了家中經商的地位不如你撫國公府,哪點遭你白眼了?”

士農工商,商乃末流。

江地遠聽后,有些理虧,暫時平復了怒氣。思及這些年她娘家的扶持,幫助,以及江曲氏遇事還能出些招數,不似其他女子一般安逸后宅,只會爭寵獻媚,當即軟下態度。

“那你也不可急躁,去煩大嫂,那不是明擺着告訴人家是我們做的。”

女子見眼前的人態度軟和了些,思及這些年江地遠也不容易,兩人籌謀,受宮裏貴人支配,都是為了過活。雖然肖想世子爵爺之位,但也是情有可原,要不是老太君偏心,也不用這般。

想明白這些,江曲氏也就不再狂躁,摸了摸自己的頭髮,傷心片刻,走至妝枱邊,將散亂的頭髮收拾順溜。

人都有本事,都敢刺殺,她江曲氏怎會在乎一點頭髮?倒騰一陣,江曲氏恢復自若,神態悠然。

男子不安:“如今,江玉樹查到我們頭上,只怕下一步就會找出證據,你我到時怎麼辦?”

女子沉默半晌,冷笑一聲:“證據?他江玉樹要找證據,我們就毀了證據,他就算懷疑,那也只是懷疑,就算他是皇家人,也要按規矩辦事,不是嗎?”

男子低聲:“那夫人的意思是?”

“殺!!!死人的嘴是最嚴實的。”女子表情狠辣,猙獰覆蓋。

江地遠不安的揩了揩額頭的汗水,“談何容易?你沒看見趙毅風早些出去,只怕就是尋人去了,我們還來得及嗎?現今,府里大門緊閉,只怕難啊。”

江曲氏白了一眼眼前的人,心裏窩憋,“不管如何?只要沒了證據,他江玉樹就不能把你我怎樣?我要的是結果——殺!,至於過程,顧不得了。”

男子聽到那個‘殺’字,還是特別加重咬音的時候,似是不敢相信,“夫人,那可是你哥哥?”

“哥哥?一個庶子哥哥,沒用甚至威脅我們的人都,留!不!得!”

江地遠還是難以置信,這女子對自己兄弟也要下手。雖是庶子,可好歹幫過自己,想要準備挽留求情。

江曲氏看到他眼中的不願意,還有那一股子天生而來的庶子作態,心裏惱火,白了一眼,一臉不屑。

“你要是想挽留求情,那江玉樹下一個的劍下亡魂就是你我。他不死,你以為憑着江玉樹和趙毅風的權勢,會找不到一個庶子?如果真到那時,我曲藝整個家族都可能賠上去。”

江地遠聽她分析利弊,一臉驚恐,似是沒有預料到牽涉這麼多,不免有些怕,額頭上滲出細細的汗珠,一邊嘆氣,一邊後悔。

“早知道,就不該聽你的,和三弟商量什麼調虎離山,現在可怎麼辦才好?”

江曲氏很是見不得江地遠遇事一副苦大仇深的摸樣,語氣不耐。

“老爺難道不知道富貴險中求?不試一下,你我就永遠沒有希望,只能一輩子的庶出,我做夠了庶出。這身份,這地位,這臉面,甚至都會殃及羽松日後,你就願意眼睜睜毀他前途?”

“當然不願意!”他利落脫口。

“呵呵!這不就得了,做都做了,還怕什麼。他江天遠也活不久,尋個人陪葬也不錯,就是可憐我那庶子哥哥了。”女子話里放鬆,帶着哀嘆,還有一點點的可惜。

江地遠臉上一陣抽,肌-肉抖了三抖,謙卑怯弱的姿態很是不討喜。

江曲氏沉思一陣,回想一遭:“老爺,那江玉樹和趙毅風一定會去找我那庶子哥哥,照目前江玉樹的架勢,只怕已經有了眉目。甚至人都可能找到,所以我們必須在他手上搶人。”

“搶人?”男子詫異。

“嗯!但我們手上無權無勢,只有勞煩你和宮裏貴人傳信,借力一把。”

男子猶豫不定,“他會同意嗎?前兩次我們用‘破地芝’摻進香粉,要害了江玉樹,沒有得手,他怕是惱了,再加上這次沒有聽吩咐,他會不會不願伸手。”

江曲氏冷聲:“如今,有選擇嗎?他要是不願,那‘破地芝’牽連一事,他也別想逃脫,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

江地遠搖頭,猶豫一刻,很是不抱希望,“我儘力試試~~~~~”

***

皇宮宮宇千千萬,錯落有致,巍峨霸氣,氣勢駭人。外表光鮮亮麗,實則在看不到的角落上演着陰謀。

月色下,一處偏僻的宮牆角門。

一着玄黑披風的人站定,淹沒在皇宮的黑暗裏。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主子,撫國公府消息。”語畢,伸手遞了一封信。

淹沒在黒暗裏的人不帶轉身,看不出臉上神色變化,輕輕伸手接過,靜默一響,嘆了口氣。

“趙毅風,江玉樹還真是好本事,竟然查到了‘破地芝’。”

那人低聲:“主子,那您會不會有危險?畢竟‘破地芝’不是天傾之物。”

“無妨,你平日和他傳信,可有注意?”

跪地的人篤定回道:“他們只是和屬下聯繫,不曾知道您的信息,後事乾淨!”

“那就好!”

她說完,停頓片刻。

白森森的月光打在臉上,照出清麗的面容,卻是猙獰的表情,帶着憤恨,嫉妒。

“還有那兩個蠢貨,不聽話就留不得了。想得到好處,又不按吩咐辦事,是時候付出代價了。”

黑色披風下的人,語氣悠悠,可在黑夜幽森的烘托下,讓人有一中毛骨悚然之感。

“主子,江地遠說要借力一把,我們可要派人相助?”

上首之人語氣悠悠,話里不明,“是啊!是要助推一把,愚蠢的人不能留,尤其是不聽話又愚蠢自以為是的人……,是要好好助推一把!”

下端之人不明,沉默不知怎麼回答,頷首等候。

須臾,吩咐又起。

“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早點下手,以趙毅風和顧艷梅的勢力和本事,要不了多久就會查到你我,所以……”

“你可明白?”

低頭的人細細揣摩上位者話里的暗示,安靜片刻后,迅速消失。因為他知道,先下手為強意味着可以活的更久。

待那人離去,黑色披風下的人轉過身來,輕揭了黑色兜帽,對着月光莞爾一笑。

憐兒妹妹,我就要給你報仇了。

你說,我毀了江玉樹,趙毅風會不會痛不欲生?

我遭受的,也要讓顧艷梅嘗嘗。

憐兒,你是不會怪我的吧?

我知道,你不會怪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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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男妃[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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