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梅
李牧將槍背在了身後,直接從樓梯口一躍而下,跳到了樓下。他觀察過附近的地形,這間旅館的三樓靠東的窗戶,正對着另外一間屋子的的陽台。
村裏的掠奪者還剩下十多個,只要他小心謹慎一點完全可以幹掉他們。
從窗戶上一躍而出,距離有點遠,他雙手緊緊的扒住陽台的邊緣,乾淨利落的翻入陽台。
“圍住這棟屋子,那狙擊手就在裏面。”
就在他剛剛走進那間房子,樓下便傳來掠奪者的說話聲。為首的是一名穿着骯髒皮襖的男人,一臉胡茬,雙眼閃着殘忍的綠光。
他領着四個部下,貼着牆,槍口斜向上,小心翼翼的走進的屋裏。
李牧並沒有停下來,他悄悄的下到街上,穿過了堆滿垃圾與瓦礫的大街,爬上了一公寓樓。這間公寓已經五樓以上的樓層都已經垮塌,牆體佈滿了裂紋。四樓有一排窗戶,視野開闊,是一個很好的觀察點。
那裏是他選擇的第二個射擊陣地。
衝上四樓,他將牆架在了房間裏。一股刺鼻的尿騷味從屋子裏傳來,應該是以前的孩子尿的。
緩緩的調勻呼吸,急促的呼吸對遠距離射擊來說是大敵。
“喂,打中那輛車了么?”
“打中了,一伙人全飛上天了。”
沈大小姐臉上的得意,隔着通訊,都能感覺到。
李牧雙眼眯了眯,用手錶打開了瞄準系統的控制程序,將光電瞄準系統的模式調到了生物磁場成像模式。
人體中小到細胞,大到器官和系統,總是伴隨着生物電流。運動的電荷便產生了磁場。生物磁場模式能夠捕捉到三百米內大型生物體內的生物磁場。
沒過多久,系統就將人體的磁場從複雜的電磁環境中篩選了出來。他按照威脅程度,將一個個目標標了出來。
接着,他找到了那些孩子,他們被鎖在了一處地下室中,磁場劇烈的波動着,這是因為他們正處於強烈的恐懼中。
緊接着,他對準了那間旅館,可以看見幾個人影在建築中穿行着,是那些強盜。
“換高爆彈。”
他在等那群強盜走上四樓,閣樓的面積很小,一發高爆彈的的破片便能覆蓋所有人。
一陣槍聲傳來,那些強盜對着房門射光了彈匣,才推開門走了進去。他們以為自己還在那個閣樓里。
“射!”
李牧將激光指向了那間閣樓的窗戶,由於四樓足夠高,只要直射便可以了,他們已經完了。
那名領頭的強盜看着空無一人的閣樓,突然反應過來,向著地上一撲。可惜從窗外射進來的,不是裝藥量小的手榴彈,而是一枚84mm的高爆彈。
一團白光,煙塵滾滾。
原本鮮活的磁場成像變得灰暗起來,這是本體已經死亡的特徵。現在村裏的強盜,只剩下那名狙擊手了。
他沒有在磁場成像中找到那個狙擊手,看來對方穿着能防磁場成像的偽裝服。
“殺了那個蜥人!”
一個婦女趴在了一開始被波基爆頭的那名中年人的身上,嚎啕大哭着。邊上的的村民們群起激憤,將波基圍在了中心。
李牧的眉頭皺了起來,他還想通過波基找出銜尾蛇在本地的據點呢。
“嘭!”
一聲槍響,一名揮刀砍向波基的村民的頭突然爆開,那名狙擊手開槍了。對方時間的狡猾隱蔽,開了槍后,李牧竟然完全沒有發現一絲跡象。
無頭的屍體無力的倒在了地上,剩下的村民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們驚慌失措的尋找掩蔽。
李牧咒罵了一聲,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尋找那名狙擊手上,他必須先解決掉這個敵人。這個敵人並不簡單,並不是所有強盜都用得上昂貴的防磁場成像的偽裝服的。
只有銜尾蛇的士兵,他們為了對抗諸夏駐軍的偵查,才會配備這種裝備。
久拖是不行的,既然那名狙擊手隸屬於銜尾蛇,他們很快就會得知高崗村的情況。銜尾蛇能在本地駐軍的打擊下依舊發展壯大,他們的反應速度是很快的。
銜尾蛇的援兵很快就會到來,留給李牧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李牧從樓上一躍而下,既然要速戰速決,就必須要冒一點險了。他將光電瞄準系統的功率開到了最大,這樣在近距離便有可能燒穿偽裝服對生命磁場的屏蔽。
他將子彈射來方向的數個適合狙擊的地點記下,小心的潛伏貼近。最大功率下,光電瞄準系統在三十分鐘內就會因為過熱而自動關機冷卻,他的動作必須快而隱蔽。
貼着牆快速爬着,經過幾間平房,他將第一個目標確定在了村子中心的水塔上,那裏視野良好,而且背對陽光。
突然,他停了下來,他在一棟熊熊燃燒着的平房裏發現了一個磁場波動。這間屋子裏有人。磁場已經極度微弱,要不是他將磁場成像的功率調到了最大。甚至無法發現這個人。
他猶豫了一會兒,一咬牙,用水浸濕了衣服,捂住口鼻。他用肩撞開了屋子的大門,沖了進去。
一股熱浪撲面而來,烤的李牧臉頰生疼。
若在以前,他是不會在如此要緊關頭救人了。但是獨自一人在荒野獨行的經歷改變了他,他知道獨自一人面對絕境是有多麼的絕望。那種無力掙扎,只能靜靜等待着死亡降臨的感受,是有多麼的痛苦。
屋子裏的火是從裏間燒來的,已經越燒越大,濃煙滾滾,目不能視。幸好這間屋子一貧如洗,沒有什麼傢具,阻礙了火勢的擴展。
李梅絕望了,無神的望着漸漸變色燃燒起來的天花板。她躺在了地上,僥倖避過了濃煙。但空氣變得越來越灼熱。火焰吞噬着屋子發出了劈里啪啦的聲音,越來越近。
父親在她很小以前,就失蹤了,她甚至沒有見過他的面。母親帶着年幼的她改嫁,作為拖油瓶的她受夠了奶奶與后爸的白眼與歧視。不久后,母親離婚了,帶着她與剛出生的弟弟回了高崗村。
回到家后她的狀況並沒有多少改觀,外婆是一個傳統觀念很強的老太太。重男輕女的她對李梅十分的苛刻,而疼愛她的母親,回到高崗村之後不久,就鬱鬱而終了。
每當她受了外婆的訓斥,委屈的想要哭的時候,她就會想起未曾謀面的父親,想像他如果還在,自己的生活也許不會如此悲慘吧。
“爸爸,我好想你。”
屋裏的高溫讓她喉嚨嘶啞,她艱難的挪動嘴唇。
突然,一道人影從外面沖了進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衣領,將她背在了背上,向著門外衝去。
“爸爸,你來救我了么?”
李梅在李牧的背上,精神恍惚間,將李牧當成了自己的父親。李牧苦笑,背上的少女很輕,背在背上,幾乎沒有感覺。
他1.6的力量,相當於前世的輕量級的舉重冠軍。
李牧幾步衝到了門前,突然,一個強烈的心悸感湧現,李牧反應很快,迅速的縮回牆后。
“砰!”
一陣巨響,門前的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小坑,要是李牧躲的慢了一步軀幹已經被子彈打出一個大洞了。
幾乎是本能,李牧將背上的李梅抱在懷裏,向後翻滾的一圈。這是他在黎明之劍里,被那群猥瑣的蹲逼狙了無數次之後練成了反射性動作。
這個動作救了他,那名狙擊手預估了李牧的位置,向著外牆開了一槍。
厚實的磚牆被輕易的打出了一個大洞,水泥碎塊與煙塵在室內噴濺着。李牧捂住臉,他的臉頰上被劃出了一道血口。
他們被那名狙擊手盯上了。那是一名高手,李牧保守估計,對方小型槍械技能的等級至少在四十級以上。
火焰熊熊燃燒着,濃煙滾滾,嗆的李梅劇烈的咳嗽起來。李牧回頭,發現火已經越燒越大,後路已經被火牆擋住了。
“轟!”
一聲巨響,卻是隔壁房間的承重梁在高溫下,變脆形變,整個房間都倒塌了。
“這裏也撐不了多久了,我們必須趕緊出去。”
李牧看着懷中的李梅,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有五成的把握依靠規避動作,躲開那名狙擊手的射擊,帶上這個女孩,是完全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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