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貓撲中文)周時欽皺着眉頭看着臉色發白的周洛，他對這個人接觸這麼久，知道他是很軟弱的一個人，不僅性格軟弱，體格也很弱，一個二十齣頭的小青年，卻瘦弱的跟營養不良似的，看着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此刻的樣子更是透着幾分可憐勁兒。
也許因為都姓周吧，周時欽看着他莫名的心生憐憫，關心道：“你沒事吧？”
周洛有些慌神的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輕聲道：“周醫生我沒事。”
周時欽眯了眯眼睛，舒口氣，看了一眼吊瓶，該換藥了，他拿起新的藥瓶，走過去給周洛換上，而後坐在床邊安慰道：“這沒什麼的，其實世界上不止你一例，你別太當個事兒。”
周洛喉結動了動，怯怯的說：“那個……這、這是不是……弄錯了？”
“這個……”周時欽皺了皺眉，猶豫着問：“冒昧問一句，你有沒有跟……”咳了咳，放低聲音：“跟某個男性朋友發生關係？”
周洛神色一僵，低頭不語，臉上有點兒燒。周時欽看他這樣，就什麼都明白了，輕嘆口氣，說：“既然這樣，我想懷孕那方面的可能性很大。”
周洛低着頭，抿了抿唇，好一會兒才小聲道：“周醫生我又沒化驗做檢查什麼的。”說著又喃喃道：“我是男的啊，一個男的，怎麼能……能懷孕呢……”
周時欽沉默片刻，看着他：“所以，你最好去醫院做個精準的檢查，確定一下。”
周洛抿唇不語，臉色又有點不好看了。
周時欽皺着眉頭，眼神中的憐憫多了幾分：“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帶你去看，我有個關係很好的朋友是市人民醫院婦產科的醫生……”
婦產科？！
這個詞又讓周洛臉色難看了幾分，他吱吱嗚嗚道：“我……我……”
一時間六神無主甚至有些恐慌，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閉了嘴傻乎乎的坐在那發著愣。
周時欽看着眼前這人，臉色發白，眉頭緊皺，表情凝重，看起來有些受打擊，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周洛低頭思考着，手緊緊攥着，抿着嘴猶豫了好一會兒，終於抬起頭，看着周時欽問：“周醫生，如果真的是懷孕，那男人怎麼墮胎？”
聽完，周時欽一怔，而後蹙眉：“什麼？墮胎？”
周洛低下頭沒作聲。
周時欽看了看他，問：“孩子的另一位父親呢？”
周洛的表情又難看了幾分，咬着雙唇，不說話。
周時欽看了他臉上流露出可以稱之為“可憐”的表情，沉默半響，才輕聲道：“等你問過孩子另一位父親再說吧。”
“不需要問他。”周洛低聲道：“因為他根本不會要這個孩子的。”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真的是懷孕，誰會接受一個男的生孩子。”語氣中夾在着難以掩飾的恐慌：“這簡直是……是……”也不知如何表達，只好絕望的閉了閉眼睛。
周時欽怔了怔，說：“先去醫院做個正規檢查再決定吧，也許……”周時欽微微動了動眉毛：“不是懷孕呢？”
“……好。”
周時欽又說：“假如真的是懷孕，你也不要太悲觀，說不定孩子的另一個父親會很樂意的接受呢？我說的對不對？”
周洛遲疑了半天，終於小聲說：“……對。”
“那你就去大醫院做個正規檢查，然後把檢查結果給他，看他的反應，到時候再做結論，好嗎？”
周洛沉默着沒吱聲，許久，他才又問：“周醫生，如果私自吃墮胎藥，會出現什麼生命危險嗎？”
周時欽微微一怔，吃驚的看着他：“周洛，你想都別想。要不然，真出了什麼事，後悔可來不及。”
周洛聽后臉色一僵，想了想，把心中的困惑問出來：“周醫生，如果去醫院檢查，真的是……是、是有了……”感覺難以啟齒，不由皺起眉：“真有了，那……那會和、和女人生寶寶一樣嗎？”
周時欽點頭：“當然，十月懷胎這是一定的。”
周洛頓時臉色更僵了。
想到自己挺着大肚子，又想到自己生孩子……
那副情景叫他臉色更難看，周洛苦着臉道：“我看我還是不要他了。”
周時欽聽了他的話一愣，略微不愉快的說：“你自己沒有權利不要他，怎麼也要聽聽孩子另一位父親的意見。”
“周醫生，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他不會要的。”周洛灰心的說：“真的不會要的。”
“那可不一定。”周時欽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你不要想太多，先去醫院做個檢查，檢查結果出來，拿來給我看看，到時候我給你做決定，出主意，行嗎？”
周洛臉色緩和一點兒，點點頭：“好的，周醫生。”又說：“謝謝你。”
周時欽淡淡一笑：“沒什麼謝的。”頓了頓，問：“你打算什麼時候去醫院檢查。”
“明天吧。”提到去醫院周洛犯愁了，忍不住問：“周醫生，你那個醫生朋友會不會把我當怪物？”
周時欽聽后淡淡笑笑：“不會的，我那個朋友接觸過男子懷孕的人，在這方面他很有經驗，而且人很好，嘴也很嚴，你完全放心。”
聽了這話周洛心裏鬆了口氣：“謝謝周醫生。”
周時欽見他臉色緩和許多，笑了笑說：“明天我正好沒事，陪你去醫院吧，有個人照應着總比你一個人強。”
周洛一呆，微微驚訝的看着他：“……周醫生，那多麻煩你。”
周時欽擺擺手，笑着說：“我明天沒事，順道去見見我老同學，沒什麼可麻煩的。”
周洛對於周時欽的熱情非常感激：“謝謝你周醫生。”
周時欽看着他微紅的臉，挑挑眉：“你要是覺得跟我單獨不好意思，那叫上你男朋友好了。”
“……男朋友？”
“對啊，孩子的另一位父親啊。”周時欽說的理所當然。
聽了這話周洛臉色難看的皺起眉頭，抿了抿唇角沒出聲。
看着周洛的臉色，周時欽頓了頓，還是開口問出心中的疑慮：“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助你。”說完笑了一下：“當然，我沒什麼大本事，不過，對付負心漢渣男之類的還是很有一套的。”
聽了這話，周洛硬扯着嘴角苦澀的笑了笑，略微不好意思道：“哪有什麼負心漢渣男，是、是個意外。”
是啊，要是肚子裏真的是個孩子，那他的出現真的只是個意外。說白了，不過是在高煜喝醉酒的情況下，自己被他上了，然後又莫名其妙的和他維持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中。
“意外？”周時欽微微挑挑眉。
周洛深吸了口氣，有些欲言又止：“那個……就是沒感情……喝醉酒不小心……”
周時欽見他吞吞吐吐的，好吧，要尊重他人的**，人家不願意說，不能強人所難的。
“我知道了。”他說：“不過……”猶豫着：“別管是意外還是不意外，如果真的是懷了那人的孩子，就個人覺得最好還是……”略頓，整理了一下語言：“最起碼得讓他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並對這個孩子……負責。”
周洛在心裏發笑，負責？怕是痴人說夢。他連想都不敢想。
“嗯，周醫生說的對。”他回道，嘴角的笑意很是苦澀。
周時欽還想問什麼，但看他這樣，只好換話題問：“要不要再喝點熱水？”
“……好，謝謝周醫生。”
周時欽笑：“不要總是周醫生周醫生的叫了，我們都認識兩年了，你怎麼還這麼見外？”
周洛怔愣的看着他，尷尬的笑笑，沒吱聲。
很快，一杯熱水遞到了周洛手上，周時欽說：“喝完水，好好休息吧，別胡思亂想，睡一覺，起來就可以回去了。”
“謝謝。”周洛誠懇道。
“呵呵。”周時欽無奈，糾正道：“你別再這麼左一個謝謝右一個謝謝了。”
“……好。”周洛不好意思的訕訕笑了笑：“總是忘，真不好意思啊。”
周時欽微笑：“沒事的，那你喝水吧，我出去工作了。”臨走補充一句：“有什麼事情叫我。”
“好的。”
周時欽出去，周洛久久的凝視着手裏的那杯熱水。
他在想，那個人，如果知道自己懷了他的孩子，會怎麼樣？
一定會把自己當作怪物吧？
想到這樣的結局，周洛難受的長吁了一口氣，舔舔嘴唇，抿了一小口，又傻獃獃的愣了一會兒，才喝光水。
把空杯子放到桌子上，躺到床上還碰到了腦袋，忍不住更鬱悶煩躁了。
躺在那想着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又想着和高煜這些年的種種，心裏不可抑制的難受起來。
也許是屋子裏就自己一人，也許是這讓人驚悚的懷孕消息，周洛此刻有些難受，躺在那輕輕撫摸着肚子。他想，這裏面真的是個孩子嗎？
不會是個怪物吧？
那豈不是更驚悚？
也許，只是周醫生誤診了呢？
周洛嘆口氣，如果真的是個孩子，那……那就告訴高煜……下一刻，周洛又忙否定，不行，如果告訴他，估計他會更反感自己。
周洛心裏堵得難受，不自覺的一隻手揪住了床單，想發泄卻不能，只能強迫自己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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