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芳心暗涌
天剛蒙蒙亮，水妹子將頭伸起來，側耳聽聽，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
又查驗了一下自己的內衣，也沒有發現什麼，心才放了下來。
她在老家時，也聽說過，江南的男人好摸野老婆，老公有野老婆，說明老公沒有選錯，有女人喜歡，說明男人有魅力。家老婆管，你千萬在她的眼皮底下。
有些男人，為了避開發生衝突人，捨近求遠，一夜都要翻山越嶺找女人。
水妹子想，那條黑影莫非就是“野貓”，來此尋腥的。
她一想到這裏，心裏忐忑不安起來，久而久之總會尋到她這裏來的。
她這樣的水妹子如何能抗得住，肩寬背厚的男人。
是不是同顧主說說這事？又一想，說這幹嘛，沒事，若是這麼一說，還真的弄出一點事來。
不想在這裏幹了，不幹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
老鼠鑽風箱，兩頭堵。
干！有什麼可怕的，她們都不是在這裏幹嗎？
她繫上昨夜女主人給的圍裙，拎着大竹籃子，跟在這家女主人後面，向茶葉山進發。
走了一會天大亮了，當她走進江南的山水間，才真體會到江南真的是好。難怪家裏老人常說，錦繡江南，魚米之鄉，簡直是人間天堂。
家家都有幾十畝茶山，這茶葉採下來就是錢，這些人家好有錢，好羨慕這裏生活的人，也喜歡這青翠的山，這碧綠的水。
一株株映山紅不惜成本的綻放，一望無際的綠的，深的，淺的。深的是老葉，淺的是新茶。
遠遠望去，那一排排整齊的茶樹在微風中“沙沙”地響着，像是一隻只蝴蝶正要起飛，又似乎在對遠來的客人問好。
迎着微風一股股淡淡的茶葉的清香撲鼻而來，使人心曠神怡，無處不透着蓬勃的生機。
女主人教她如何採茶，幾分鐘就學會了，而且是雙手采。
水妹子天生靈巧,細心、手快。加上她今天穿着是紅色的上衣，好像一隻小紅船盪開飛快的雙漿駛入綠的海洋。
女主人采一路茶，水妹子就采完兩路，所謂心靈手巧，在水妹身體現得淋漓盡致。
原本這家還要加一上採茶女，因水妹子能頂兩人，顧主自然是高興的。
採茶是按斤兩算錢，是不錯的，請兩名茶女，就得多管一個人的不是。
算了一個帳，少一個茶女，約第一發茶葉最多遲一天，不請了，最划算的東家了。
起早歇晚，七天將第一發茶葉採下了山。這七天確實將水妹子累得夠嗆。
中間最多停一天，這一天也可到別人家去采，可妹子沒有，她要好的調整、整修一下，為迎接第二發茶葉。
也許慣性，水妹子還是一大早就起床了，起床后洗涮完畢，她突然想家了，可她必竟沒有離開過家，還不知如何回去，又不好意思說不認識回去的路，聽說有一家採茶女也準備回去，她也想同她結伴而行。
當她去找她的時候，人都走了。
水妹子同東家老奶奶說起這事。
東家老奶奶說：“莫回，等茶葉全部摘下了山再回去，這時回去浪費車費。”是這個理，給家裏捎封信吧，說這一切都很好。
這時，高紅英來找水妹子，這才將水妹子的紛亂的心事拉了回來，有個伴，想家就沒有那麼狠了。
“不是說你昨天下午就采完了嗎？”
“是啊。”
“怎麼沒有回去一趟，你的男朋友不想嗎？”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是口一應心吧，就算你是這樣想，他呢？”
“他不這樣想，那隻得分道揚鑣。”
“你捨得。”
“舍是捨不得，到了那個時候，捨不得也得舍，分不得也得分。”
“你說這話時，心不痛嗎？”
“痛，痛得很。”
“真的看不出來。”
“小孩自然是看不出來，都能讓你看得出來，那也不是戀情了。”
說到這個，水妹子真的是不懂，她沒有談過，她只是在書上看過，兩位相愛的人，如何如何。
高紅英和水妹子走了一段路，不知怎麼的，高紅英突然朴哧一笑，這一笑都把水妹子笑懵了。
她看麗蘋傻傻的樣，笑得更狠了，雙手捂着肚子連聲說：“笑不得了，笑不得了，笑得肚子痛。”
“我看你瘋了，是不是撿到了笑票，不笑就過期了。”水妹子不明白高紅英因何發笑。
高紅英聽到水妹子正規正主的說，不再笑了。
高紅英也中規中矩在水妹子耳邊問：“你有男友嗎？”
“我才十六歲，那有這麼早就談戀愛的。”
“許把婆家也有。”
“有是有，我不想那麼早。”
“不早，兩三年一過快得很，我跟他定親就有兩年多了，現見了也自平常。”
“應該不會吧，還沒結婚就平常了。”
“是啊，新鮮感和神秘感都沒了。”
“你們不會早在一起了吧。”
“死丫頭，你也知道，你不簡單無師自道。”水妹子羞得雙手捂住了臉。
“不錯，不錯，也知道這事，是大人了。想男人不？”高紅英撩撥的說道。
“不想！”
“真的不想，那臉紅什麼？”臉紅原本是人的生理反應。
“我給你介紹一個？就是這裏的，說真的。”
“不要。我還小呢。”
“談談沒事，也不結婚，有了一個男人，你在這就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再說，也不會夜裏有夜貓來光顧。”
“你也知道有夜貓。”王麗蘋心一緊，果然有這麼回事。
“是不是有人爬你的窗戶了。”
“沒有。”水妹子否認，不想對她提起第一夜的事。
“野貓也叫夜貓，這是沒有成家的光棍好此事。”
“你不怕嗎？”水妹子問高紅英。
“我怕什麼，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別人不會來緾我的。你可要當心呀。”
高紅英這麼一說，王麗越發緊張，還不如假談一個，總比半睡摸到床上的陌生男人強。
水妹子想也是啊，有一個男人保護，也就不用擔驚害怕了。
水妹子是想在這安個家，但不是現在，在這裏找男朋友。水妹子有意的問：“你還想在這裏談一個？”
“想談也不成了。”高紅英不悅的說。
“怎麼啦？”
“在老家許配了婆家了，都定了親。”
“哦。是這樣呀。”水妹子明白了。
“我看你做事手腳挺麻利的，採的茶葉比我要多。”
“我是比你多采半個小時，不然也不會多的。”
“別謙虛了。”
水妹子自小家裏生活很拮据，都十六歲了，一天書也沒有讀過。
小時候跟村裡讀書的小夥伴一起玩，識得兩個字，不過她的記憶力特好，一到五年級的語文課本都能通讀。
水妹子細細條條身材，一頭短髮，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干起手上的活來卻不含糊。
高紅麗說著用眼睛瞄了一眼水妹子白楊樹般的身材說：“是個美人坯子，瓜子臉雙眼皮，眼睛很亮很清純，活脫脫一個大美人。”
“你就別笑話我了。”
“不是笑你，是說真的。我採茶的人家小兒子看中了你，讓我來叫你過去，正好你順便也看看他。”
“不去！”水妹子說得很堅決，扯腳就向回走。
英紅英追了上，一把將水妹子腰抱住，輕輕在水妹子耳根邊說：“又不是叫你同他上床，你跑啥呀。”
“我早知道你是這麼一個人，就不該同你說這事，因為我們都是來自一個地方的，所以才對你說實話，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高紅英話風一轉說：“說實在的，我不是訂了親，我真願意嫁給他，他家條件不錯，人長得高高大大的，講起話來輕聲細語，很有才華，還是高中生呢。”高紅英不停說著。
水妹子想想第一夜的“夜貓”子，至今心有餘悸，再沒有往回走的意思，也沒有認真聽高紅英說什麼。
高紅英放開水妹子，拉着水妹子的手語重心長的說：“女人遲早都得嫁人，人家看種了你，你也許能看種人家，這不是合二為一的大好事，我做一回紅娘，也能添十歲。”
水妹子半推半就隨她去了，心想高紅英都想嫁給他，一定不是一般的男人，去看看又何妨。
沒談過戀愛的，也想嘗試一下，談戀愛真的是那麼甜蜜么。
一會兒到了一家農戶門，高紅英順手一指說：“就是這家。”青磚瓦房，叫明四間。
四周圍着圍牆，院內有幾棵果木樹，桃花開得正艷，棗樹開滿了淺黃色的花，葉子嫩綠嫩綠的。
凌空葡萄架上的縱縱橫橫的昏睡葡萄藤藤醒了,睜開一粒粒紫紅色看似惺松的葉芽，在過道上空鋪開，一直延伸到主屋的大門口，大門前停前一輛手扶拖拉機。
一小男孩正從雞窩裏掏出幾枚雞蛋。嘻笑着，一走一跳。
水妹子狂跳的心一刻也平靜不下來。
不一會兒一陣摩托車聲傳來。“回來了。”小男孩喊了一聲：“叔回來啰，叔老婆也來了。”
這大概是高紅英去水妹子處說過，去接你叔的老婆。
臊得水妹子白白臉上飛起紅霞，這瞬間更加光彩無限，動人心魄。
“小妖，夠勾人了。”高紅英有意對着水妹子說。
“羞死人了，還要不要活了。”水妹子噘着嘴回道，眼睛斜吊著騎在摩托上的帥小哥哥。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