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你在看什麼？《演員的職業素養》嗎？”斯特林開口問翻書像是翻着玩的葛瑞絲，順便一說他們現在就在去往片場的路上，《魔法奇緣》還沒有正式開機，今天過去只是去拍攝定妝照，順便見一見劇組的工作人員和其他演員。
“這是個你要和我閑聊一下的開場白？”葛瑞絲頭也沒抬的說。
斯特林假笑道：“不，我更希望把它當做對你急需要培養下演員的職業素養的諷刺。”
“那就是開場白了。”葛瑞絲看起頭來瞄了斯特林一眼，想了想就把手中的書揚起來給斯特林看了看封面上的書名。
“《戀愛中男女雙方需要注意的108件事》，哈，我覺得我有必要收回我剛才的諷刺，即使是你在電影即將開拍前才開始琢磨‘愛情’，但這也是值得鼓勵的。”只不過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都覺得不太像是真讚揚的話。
葛瑞絲又把頭低了下去，一目十行的看完其中一頁，還一心二用的回答道：“不，我在從社會學的角度出發研究普通人類的戀愛學。”
斯特林：“……認真的？”
“我有做筆記啊。”事實上這本書是湯姆附帶他的讀書筆記漂洋過海郵寄過來的，他同時也很好奇葛瑞絲對戀愛學書籍的評價，就和葛瑞絲說好了要交換讀書筆記。所以他們倆現在是剛確定關係了，就天各一方，現在又組成了讀書興趣小組了？多…浪漫。
斯特林嘴角抽了抽：“我為戀愛學感到深切的遺憾。”
“說起來迄今為止有過五次正式戀愛，一夜情多不勝數的你，想必在戀愛學方面有非常獨到的見解了，我們可以約時間聊一聊。嗯，加深下我對你的了解，以促進我們合作的更愉快，你覺得怎麼樣？”葛瑞絲在自己有什麼需要或者能得到什麼好處的時候，從不吝嗇笑容，以及讚揚別人。
斯特林：“……我們只是雇傭者與被雇傭者的關係，格林小姐。”
葛瑞絲臉上的笑容頓時如潮水般退去了：“真遺憾，我原本還想建議你和比你年輕的女人交往看看呢。”
斯特林毫不猶豫的翻了個白眼，並且很直白的說：“有人說過你這樣真的很討厭嗎？”
葛瑞絲聳聳肩：“很多。”
斯特林扯了扯嘴角：“那他們加起來能繞曼哈頓一圈了吧。”
“那是個修辭學觀點，還是你想我算一算？”葛瑞絲很‘善解人意’的給出了兩個選擇，斯特林無語的盯着她看了三秒，發現她好像真的沒聽出他話里的諷刺，這感覺還挺挫敗的。
就在這麼和諧的氛圍中，他們抵達了《魔法奇緣》的劇組。
……
《魔法奇緣》的導演凱文·利瑪自從從製片人約瑟夫森那裏知道，製片方內定的女主角人選是一個從來沒有過演藝經驗——葛瑞絲在此前是演過《贖罪》，但這部電影在明年下半年才能上映不說，也沒有對外放演員表這類具體信息，更何況《贖罪》是一部由英國電影公司投資拍攝，英國導演執導的，有英國電影演員參演的英國文藝電影——的，還是個任性的跨兩個平時看起來根本就不會聯繫到一起的兩個領域的女孩后，就處在一種難言的焦慮中。
看在上帝的份上，葛瑞絲·格林才十九歲！要知道《魔法奇緣》裏兩個主要男性角色里，王子愛德華的扮演者憑藉著《X戰警》裏鐳射眼一角在荷里活走出一條廣闊星光大道的詹姆斯·麥斯登是七三年生人，今年三十三歲了。更不用說另一個男主角羅伯特的扮演者帕特里克·德姆西了，他比詹姆斯·麥斯登還大了七歲，光從年齡上來講都可以做葛瑞絲·格林的父親了！
帕特里克·德姆西是最先確定下來的人選，他因為去年在《實習醫生格蕾》扮演性感醫師德里克·舍伯而人氣大增，還被評選為荷里活最性感的男人之一，在戲裏戲外都展現了極具底蘊的成熟魅力。
注意，是成熟魅力，而且要上演的也是浪漫的愛情故事，而不是溫馨的親情故事！
這怎麼能讓凱文·利瑪不焦慮，抱着這樣難說心情的導演來到了劇組時，劇組裏很安靜，凱文·利瑪狠狠皺起眉來。等他來到聚集了大部分工作人員的地方，放眼看過去時，就猛地眼前一亮：
有着打着卷紅色長發的少女，頭戴着閃亮的皇冠，穿着華麗而繁複的公主裙，舉手投足間都特別符合人們通常構想中的童話公主的形象，只可惜她透露着冷漠和孤高的神情，以及和這神情相符的氣質，就和她這樣的裝扮有着不容忽視的違和感。相加起來，給人的感覺就像——
“格林小姐，你現在就像是偷穿了公主裙子的邪惡皇后。”
好吧，這個形容也有那麼些貼切，只不過邪惡的皇后可沒有這麼年輕漂亮，凱文·利瑪這麼想着。等等，格林小姐？難道這就是那位暢銷書作家葛瑞絲·格林了？現在更好了，連氣質都和設定里是甜美善良的公主不符了，都不能指望她本色出演了，是吧？
就在這時候，那邊又有了新情況。
偷穿了公主裙子的邪惡皇后開腔了，她似乎有點手足無措的說：“哦，哦，我的錯。”然後開始拎起繁複到顯得有那麼些笨重的裙擺，在原地轉了一圈，在這過程中還因為看架在不遠處的攝像機，險些踩到了裙擺。她以為沒人發現的悄悄俏皮的吐了吐舌頭，再轉到和她說話的男人對面時，又恢復了作為一個公主該有的優雅，笑容甜美的公主。
斯特林扯了扯嘴角，他覺得他和他的客戶現在的行為真是蠢透了，尤其是在知道他的客戶真實德行是什麼樣的情況下，不過想想在電影裏還就真需要這麼‘蠢透了’的表演，他就先適應下好了。哦，這提醒他了，等這部電影上映時，他一定…會去電影院好好觀賞的。
先不說斯特林內心的吐槽即將突破天際，單就是葛瑞絲現在的神情和氣質已經和先前截然不同了，很符合她現在的穿着打扮就對了，原本的違和感也就那麼消失了。
目睹這一轉變的凱文·利瑪的心情不可謂不是幾經起伏，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現在的心情指數可上揚多了。唔，用‘非英語’的話來解釋，那就是在做了最壞的打算后，再發現現實比最壞的打算好上好幾倍，其中的落差導致情緒的變化，促使了大量的安多芬的釋放，讓人發自內心的感到愉悅。
在這種愉悅感的驅使下，凱文·利瑪都主動走過去和葛瑞絲打招呼了：“很高興見到你，格林小姐。”
葛瑞絲將凱文·利瑪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並沒有脫離現在單純善良又甜美的公主設定，拎起裙擺朝對方稍微一屈膝，用舞台劇念白一般的稍微顯得誇張的語調說：“日安，先生。”
斯特林下意識的瞥了葛瑞絲一眼，心裏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葛瑞絲剛才是故意在眾人面前表演“大變活人”的？以及她認出導演來了。不過這樣的想法，和葛瑞絲給他的‘情商低到慘不忍睹，直接往負值發展’的印象不符。又或者格林小姐是故意的，故意表現出低情商的模樣？讓其他人覺得她不管做出什麼事，那都是有因可循的，她情商低么。
斯特林會得出這麼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的結論，還是因為他就是這麼給葛瑞絲設計的她以後的對外形象，還標註了重點宣傳的，不然就以葛瑞絲那非凡的演繹能力和不忍直視的情商，還不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幸運的是，因為葛瑞絲背後的格林家族，WMA的資源都會有傾向性的為葛瑞絲提供，目前手上沒有其他簽約演員的斯特林經紀人這麼想着。
至於為什麼沒有其他客戶，原因葛瑞絲已經一陣見血的提出來了。
總得來說，這是一次相對成功的見面會吧，就是葛瑞絲和飾演男主角的帕特里克·德姆西站在一起的定妝照，在導演看起來也沒有像父女，而是像成熟有魅力的中年男人和他青春靚麗的女朋友，導演果然是學會了知足常樂。
……
當初葛瑞絲去拍攝《贖罪》，她都沒有想過告訴給安格斯，當然安格斯有他自己的渠道知道。同樣的，這一次她拍攝新的電影，湯姆還是偶然得知的，在他們倆組成的讀書興趣小組進行閑談的時候。
湯姆覺得葛瑞絲的戀愛學還有得修習，但他也沒有要求說葛瑞絲以後出什麼事得和他說一說，而是隨意的問起來新角色的事。
“是一個從童話世界來到現實世界的公主。”
“讓我猜一猜，公主她一定有着美麗的容貌，動聽的嗓音？”湯姆用他那漂亮到令人沉醉的聲音藉機讚美着他家女朋友，然而葛瑞絲並沒有接收到，她還補充着：“還有着能夠與小動物交流的奇特技能。”
——不知道‘戀愛中男女雙方需要注意的108件事’里包不包括這一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