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許我一座空城(9)
第四十六章許我一座空城(9)
寂靜的夜,小小的房間,昏暗的燈光。
“你把她送走了?”鎩羽問道。
“是啊。”花少看着天花板上的燈,即使燈光比較昏暗,但直視燈本身還是令眼睛不舒服的,可他依舊固執着沒有移開目光,一直到眼睛刺痛到麻木。
鎩羽冷笑了聲。
“我在想,羽哥,你是不是剛剛想殺了我。”花少不緊不慢地問道。
“有一點。”鎩羽說道。
“那麼,是因為伊莎貝拉重要,還是因為我不聽話?”花少問道。
“伊莎貝拉也好,你也好。你們都搞錯了一件事。”鎩羽說道,“我不需要救贖。”
夜很深,也很冷。
*
因為有花少的緣故所以她離開的非常順利,特攻隊基地就是在德彌撒的主星球上,她飛了沒一會兒就被德彌撒治安隊以無照駕駛(……)給臨時逮捕了,又經過一番折騰,她順利見到了君歌。
與君歌的見面簡直一點重逢的驚喜都沒有,甚至都不像久別重逢。
——她被兩個德彌撒士兵押到君歌辦公室,君歌那邊正忙着處理什麼,看到她后推了推眼鏡說了句“請隨便坐”然後轉過頭又開始處理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加強c-12區的巡邏這裏肯定有一小隊恐怖分子在潛伏,天亮之前給我把他們拽出來,聽懂了嗎?”君歌對着那邊的一個身穿德彌撒軍裝的人說道。
“我一定儘力。”那人回答。
“你最好儘力。”君歌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把圖奇列恩給我叫過來。”
“是,治安官閣下。”那人行禮,然後轉身離開。
“君歌閣下,聽說您找我,恰好我也有一些事想要請教您。”一身紅衣服的這個應該是剛剛君歌提到的圖奇列恩。
“嗯,那您先說。”君歌坐在桌后,拿起茶杯后微微皺了皺眉,已經沒有水了。她在旁邊默默呆了一會兒,然後慢吞吞地拿起茶壺給君歌倒滿。
君歌沖她微笑了下,然後轉向了圖奇列恩。
“前些日子我聽說您和傲天那幫惡棍達成了協議,那位女士的身份似乎大有來頭的樣子,又聽說那位女士被些恐怖分子劫走了,不過現在看起來您成功地把她救出來了。”圖奇列恩一邊說著,一邊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您打算怎麼處理那位女士?”
她這才剛來啊,這些人的消息夠靈通的。不過看起來似乎給君歌帶來些麻煩,或者說她不小心捲入什麼糾紛和鬥爭中了。
“真是敏銳的觀察力,圖奇列恩。”君歌輕抿了一口茶,輕描淡寫地對圖奇列恩表示了假惺惺的讚賞,然後繼續說道,“不過贖金是我自己支付的,伊莎貝拉又沒吃你家大米,你着急什麼。”
這,這……
君歌的畫風果然一直都是很吊的。嗯。
“恕我冒昧,君歌閣下,那位女士可能和恐怖分子有一些聯繫,應該嚴肅處理這件事。”圖奇列恩皺着眉說道。
“我很嚴肅啊。”君歌靜靜看着他,然後笑了,“你覺得我現在是在開玩笑嗎?”
“你究竟懂沒懂我的意思?治安官先生!”圖奇列恩終於忍不住了,提高了聲音。
“真是沉不住氣啊,怪不得你現在只是個小小的分隊隊長。”君歌將茶杯放下,杯盞和杯托碰撞的聲音在房間裏無比清晰,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坐下來,我們慢慢談,圖奇列恩。”
“……你這是對帝國的背叛!”圖奇列恩看起來更激動了。
“那就請你去舉報這件事吧。愛國者圖奇列恩先生。”君歌微微的笑了笑,溫和地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你就會被撤職查辦……畢竟我可是有着一點點小勢力的。”
“君——歌——”圖奇列恩從牙縫裏狠狠蹦出這個名字。
“稍安勿躁。”君歌繼續用那種令他幾乎大腦充血的溫和聲音說道,“請坐,先生,伊莎貝拉,能幫我給他倒一杯茶嗎?記着,不要躲。”
不要躲?呀?
“好的。”她在一旁茫然地應了一聲,然後就去倒茶了。
並不懂什麼茶道之類,所以她就是直接將壺裏的茶倒進杯子裏而已,然後端着杯托走向圖奇列恩。
接着茶杯就被打翻了……那一刻她想起了君歌那句“不要躲”,於是乖乖地站在原地被茶水澆了個正着。
君歌立刻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把她摟入懷中,然後厲聲喝道,“圖奇列恩,你在幹什麼!”接着沒等圖奇列恩反應過來君歌就大聲說道,“治安軍,給我拿下圖奇列恩!他企圖襲擊上司!”
……呀。
門立刻被推開,一隊身穿制服的治安軍闖了進來。
“哭一個。”君歌對她低聲說道。
“呀?”她一時沒反應過來。
君歌一隻手從後面掐住了她的脖子,溫柔地低語,“你不哭我就掐死你。”
我我我我我日……
她連忙“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嚶嚶嚶好可怕二哥你在哪裏我還是去當星際強盜吧……
於是治安軍看到的就是被澆了茶水的哭得渾身顫抖的漂亮女人,摟着她的治安官先生,還有站在他們對面臉色蒼白的圖奇列恩。
似乎好像一眼就能看出來發生了什麼。
事情到這裏就算順利地告一段落。
等房間裏恢復清凈后君歌放開她,拿出一塊手帕將她臉上的水漬仔仔細細地擦乾淨。
她看着君歌認認真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怎麼了?”君歌問道。
“你還真是,離開后第一次見面就讓人給我潑了一身水。”她說道。
“那要不你潑回來?”君歌擦了一會兒感覺有點麻煩,然後就把手帕塞給了她讓她自己擦。
她無語地擦擦擦,然後說道,“你現在可是帝都最高治安官啊,嚇死我也不敢對你動手動腳。”
“別人說這話我信,”君歌唇角微勾,“可你就算了吧。”
這是記憶之中君歌的笑容,似乎從未改變。
情感毫不徵兆地就涌了出來,一下子就有點發抖,她走過去拉住君歌,然後一把把他抱住,“我好想你。”
君歌愣了一下,能夠感覺到他的身體有點僵硬,然後他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我也是。不過你能先放開我嗎你身上的水都蹭在我衣服上了。”
“尼瑪。”她爆了句粗。
“你,你說什麼?”君歌很震驚地說道。
她一下子感覺有點不好意思,“我什麼都沒說你聽錯了。”
君歌還是一臉震驚。
她感覺更不好意思了,連忙岔開話題,“其實如果剛剛不是你的話,我肯定直接拿着茶壺澆在他頭上了。”
“cool。”君歌說道。
“嘿嘿。”
“不過你能來這裏我還是有些意外的。”君歌指了指沙發示意她坐下,然後說道,“完全沒預料到,所以一開始甚至不知道怎麼面對。”
“所以你才假裝去忙?”她猜測道。
“也不是假裝……算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君歌眉宇間的笑意如往昔般柔和,“不過你能來,真的是太好了。”
“我也很慶幸我能夠再見到你。”她也微微地笑起來。
房間裏的氣氛一時間非常好。
“不過為什麼……你不是已經知道我回來了嗎?怎麼會覺得我不會過來?”她問道。
君歌的眸光變得有些閃爍,他喝了一口茶然後微微抬了抬眼說了一個人名,“鎩羽。”
“嗯……”
“我想你已經見過了他,你們的事我還是知道一些的,雖然不多……”君歌似斟酌着語氣說道,“現在的他很危險,但大概對於女人來說也更有魅力。”
“是嗎……”那屬於魅力嗎?也許是自己不吃那一套?她自嘲地想到。不過看十七那幅死心塌地的樣子,大概是鎩羽沒對她露出那一面吧。
“不過他能放你離開也讓我挺驚訝的,我以為他已經……”君歌後面的話被他自己用冷笑聲打斷了。
“是花少讓我離開了。不過裏面大概也有他的默許。”她說道。
“花少啊……”君歌恍然,“這也難怪。”
“說起來,我一直想問……你和他們發生了什麼?”儘管這樣的問題可能很唐突,但是如果她問他都不回答的話,那也沒法對任何人說起這個事了吧。
君歌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過了半晌,他嗤笑了聲,說道,“發生了應該發生的事。”
“……想不到。”她說道。也不想去想。
“正好這裏沒人。可以給你看看。”君歌一邊這樣說著,一邊開始慢條斯理地……脫衣服。
納尼?
從脖子上的扣子開始一粒粒解開,德彌撒的制服本來就是那種包裹的很嚴實的充滿禁慾氣息的,而他的那幅黑框眼鏡也是相得益彰的打扮。扣子一粒粒解開,露出脖子,露出鎖骨,嗯……“呼啦”一聲把外套丟到一旁,然後他乾脆利落地脫下了背心,似乎是防彈的。
嗯……好性感好誘惑……
“過來。”光着上身的君歌對她說道,“這裏,鎩羽給了我一槍,要不是我躲得快肯定就出大事了。”
“……啊,我記得你們家心臟都是長右邊的。”她說道。
“嗯。很少數人知道,這些人無不例外都是我們最親近的人。當然也包括鎩羽。”君歌說道,“然後他乾脆利落地給了我心臟方向一槍,瞄得特別准。”
她湊過去看,“傷疤很淺呀。”
“處理過的,我嫌難看。”君歌說道。
“這話真像花少說的。”她點評道。
“如果是花少的話肯定留着,他會以傷疤是男人的勳章這種中二理由來勾搭妹子。”君歌淡淡地說道。
“……說得好有道理。”
“不過,儘管鎩羽這樣對我了,”君歌嘆了口氣說道,“但我仍然愛他。”
“噗……”
“嗯?”淡淡地看過去。
“不不不不沒什麼你無視我我只是剛剛想到了很糟糕的東西……”
君歌笑了,笑得很溫柔,他溫和的說道,“傻b。”
“……”她徹底震驚了。
君歌笑得更加溫和了,他拉過她,在她臉上吻了一下。
正在這時門開了,緊接着是——
“ohwhatthe*!我什麼都沒看到對不起君歌閣下……”
“給我滾出去!”君歌勃然大怒,“你應該知道你的上司也是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的所以現在關上門給我滾出去!如果三個小時內有人再來打擾我的話你明天就可以提交辭職申請了!”
“是,是的!”
……
她嚇得快飛起來了。
不為什麼她的腦海里回蕩的是“三個小時”……
君歌你好強大真的,簡直突破天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