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006章 不願歇在一處嗎
禪道峰玉漱殿
“酒丹,為何你不願楊峰主去做掌門?端看她頭二年整頓玄虛門有理有據,考慮的方方面面也不比大門派差到那裏去。若是楊峰主能做掌門。玄虛門以後不定能興盛到什麼程度……”
楊苪一進玉漱殿就聽到艷陽天的聲音,還有那些可以說大逆不道的話。幾乎每回那女子來都要說上一遍。也不知道她將風行掌門置於何地。
不過,若是風行掌門聽到這樣的話。以風行掌門的為人也不會往心裏去。
“她做不來的……”這是酒丹的聲音。
她確實做不來,興盛玄虛門是那神秘魔頭的事,她怎好搶別人的事做。
“怎麼會,楊峰主的能力我還是知道的……雖說我是因為你才願意脫離散修盟拜入玄虛門,但多少也是受到楊峰主的一些影響。可如今我看着門裏要死不活的樣子,我就來氣。這次來與你們說一些事,過些日子我就會出去轉轉,沒個幾年我是不會再回來。”
“你不是才剛從外面回來,怎麼又要出去?”酒丹明顯有些訝異。
“背靠大樹的花朵,永遠都直不起腰桿,我雖然托你和楊峰主的福,有幸成為一名金丹修士。可也不能總窩在玄虛門這樣的小地方得意自滿。我總想着多去外面好好開闊一番眼界。免的坐井觀天還不自知。”
酒丹有些欣慰,楊苪當初讓她救下瀕死艷陽天。果真不是一件壞事。艷陽天有一種潛質,一種不弱於此界站在巔峰之上的男子潛質。這點十分像她。
“你能這樣想很好。只要你不忘記此刻的想法。你以後的成就定不會低到那裏去。”
“什麼成就不成就。借一句楊峰主的話,我也不過是在追尋屬於我自己的道。”艷陽天笑了笑又道:“對了,酒丹,都快半年了,楊峰主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吧。其實你也可以適時的讓楊峰主出去走走了,不要太着緊她了,過度的保護反而會適得其反。”
“若我現在要她出去進行一番歷煉,她寢殿裏的那個小孩子又要怎麼安排?我都不用去問她,都知道她是八成不會願意。”
酒丹果然是最了解自己,可也並非說的全對。
“你們不用故意說這些給我聽。我明白自己在做着什麼。”楊苪邁着緩慢的步子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兩人並不意外楊苪的突然出現,顯然早就知道她來了。
“就怕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照你現在的狀態,我看你是想一輩子躲在玄虛門中閉門造車嗎?”酒丹沒什麼好氣,顯然心情並不多好。
“我有我的打算和安排,酒丹又何必擔心。”楊苪對着酒丹笑了笑,然後看向一身紅衣如火的艷陽天。“你又要出遠門嗎?這次要離開多久?”
“是啊,好歹我還是一峰之主,到如今在門中我連份月例都領不着,只能出去討討生活好養家餬口。我那峰上的幾個小輩,就托你照看一下吧。至於回來的時間就看情況。”艷陽天雖然尊稱楊苪一聲峰主,但在楊苪面前表面的卻是如好友一般,沒什麼拘束之感。
楊苪聽完神色平淡,只是開口說道:“你到我這裏來,不是為了向我抱怨沒有月例可領的吧。”
“確實。楊峰主,雖然我知道這件事我不應該多問,但是為了讓我以後不會無家可歸,今天我就多回嘴。”艷陽天頓了頓,在酒丹和楊苪疑惑的神色下非常嚴肅的道:“你到底在找什麼人?”
楊苪一愣,神色一頓,很快明白過來。
“是不是我的行為,已經給你們造成了負擔?”
楊苪如此直白的言語,到叫艷陽天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你也別想多了,玄虛門因你已經比以往好很多……”
艷陽天雖然才加入玄虛門五年。可對玄虛門比她待了百年之久的散修盟要有歸屬感。以前散修盟與她不過是臨時的落腳點,現在艷陽天將玄虛門當成了家,她也是憂慮玄虛門的未來,若不然她才懶得管這些事。
“你不用故意說客套話,想來這幾年為我搜尋那些孩子,已經達到極限了。這事我會去與風行掌門說的。不會讓艷峰主無家可歸。”
艷陽天垂眸,她已經有近二百的壽數,卻不如一個僅二十多歲的女娃思慮通透。玄虛門被這樣的人看重,當真是祖上積的福緣太過深厚。而她艷陽天能遇上這個女子,被這個女子所救。又與酒丹那樣的人生知己結識。是她此生最幸運的事。
“艷峰主,還有旁的事嗎?”楊苪問。
艷陽天回神好笑的說:“應該說的,不應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楊峰主這是要攆我走了嗎?”
“不是,我有點其他的事……”
“准又是了寢室里的小崽子吧。”酒丹有些陰陽怪氣。
“酒丹,玉溪還小,需要照顧關心的地方比較多,大了就好了。你不要嫉妒他。”
楊苪對着酒丹笑了笑,那笑透着安撫,艷陽天明顯感覺身旁焦躁的酒丹,情緒平穩了許多。艷陽天都不自覺多看了楊苪一眼。
此界之中很少很人能笑的像楊苪那樣純澈,不沾任何雜質,令人見之心悅。有一種再大的怒氣看到她這樣的笑容都能平息下來。
“什麼嫉妒,苪兒莫要說笑。你有事就去吧。我今夜要與艷陽天秉燭長談。”酒丹側過頭去,不再看楊苪。
楊苪心中好笑的微微側頭面向艷陽天道:“艷峰主,失禮了,你走的時候,我再與你好好送別。”
艷陽天眉眼一挑,含着笑意。“送不送我都沒有關係。我更想你煉丹起爐時留一二顆成丹給我。”
“也好。”
等楊苪重新回到寢室。坐在床邊一角的歐陽擎蒼看到楊苪的身影,立刻站了起來。
“已經很晚了,歇息吧!”
“峰主,您還沒有安排我的安歇之處。”歐陽擎蒼有些尷尬的站在床塌的一側。
“咦,你自薦枕席,難道並不是想與我睡在一處?”楊苪平靜自然的走向床側坐下,開始解頭上綰起的長發。
“我……不是……”雖然當初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此時……
歐陽擎蒼到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垂頭抬手捂着唇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熱。好像耳尖都有些燙了。眼神遊離不敢再去瞧楊苪。他輕咬住自己手背一時思緒紛飛。垂着頭雙眼中閃過幾縷紅光。
羞憤佔滿歐陽擎蒼的腦海,只有咬關手背,那一絲絲的痛意有告戒他要冷靜,這不過才剛剛開始。這條他自己選擇的道路,再羞恥他也要走下去。
好像沒有看到歐陽擎蒼的異常。楊苪解開綰起的長發后又問道:“擎蒼,你有幾歲?”
歐陽擎蒼站在楊苪的身後單手捂着唇,低着頭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麼。
半天沒聽到回答的楊苪又輕聲問了一遍。“擎蒼,你有幾歲?”
“十二歲。”悶悶的低低的幾不可聞的聲音。
看他瘦小的樣子,原以為不滿十歲,沒想到已經有十二歲了。
楊苪回身看他。“怎麼了?那裏不舒服嗎?”
楊苪從床側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低頭垂眸專註看他。
鼻端的淡香更加清晰可聞,歐陽擎蒼感覺自己的心率都有些不正常。他搖了搖頭。又低低回答道:“不是。”
“那就快些來休息吧。”
歐陽擎蒼低着頭,慢慢走到床榻,挨着躺在中間的玉溪身旁弓着身,閉上了眼睛。
楊苪並沒有立刻躺下,而是感應到什麼,赤着腳從寢室出來。
“你時常總說我惡劣,喜逗弄稚齡孩童,如今看看你自己,比之我又好到那裏去?”原本應該和艷陽天秉燭長談的酒丹出現在楊苪寢殿的客廳里。
“你還說,我好像都被你帶壞了。”
酒丹為之氣結。惡人先告狀,說的就是苪兒這樣的。“真是我將你帶壞了嗎?難不成不是你自己學的壞?”
“你將艷峰主送走了?”
“人家有事要走,我難道還拉着不成?”酒丹將視線漂向楊苪的寢室。“你還真是沒自覺,是要坐實外面的流言嗎?”
那可不是幾歲的小孩子,凡人中那小子已是能成親的年紀,苪兒到底知不知道避嫌?
“我這裏總是要找一個人來照顧玉溪,我覺得他很適合。不會受外面的流言所影響。”
“呵,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受影響?你是知道那孩子的底細嗎?還是了解他的秉性?說將人留下就留下。你做事下決定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不要這樣任性而為。”
楊苪溫溫吞吞的回道:“酒丹怎麼知道我沒有好好考慮呢?我有好好考慮了好幾個時辰,然後才下了決定。”
酒丹只覺心裏梗着火氣又涌了上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不知不覺,又將酒丹給惹惱了。
楊苪赤着腳緩步行到酒丹面前,抱住了酒丹的手臂。
“酒丹,莫要生氣,我是有意想要拉那孩子一把,也並不非一時興起讓他去照顧玉溪。我知道我畢竟不是師尊,能夠慧眼識人,一眼就能看透修真之人一生的旦夕禍福或生死命運。所以我最後還不是依着你的意思,沒有給他太大的希望。”
酒丹思慮一轉,拍了拍楊苪纏上來的手。想讓她放開自己:“苪兒,你不會是真要為那個將你一腳踹到這裏的賤人,尋找嫡系傳承之人吧?”
一想到苪兒那位師尊。酒丹就更加的急火攻心,她自有意識至今,就沒這麼討厭過一個人。
“苪兒,你如今主要任務就是尋覓,在十萬年後弄的仙神兩界雞飛狗跳的大魔頭。你去操那個賤人的心做什麼?他還不如你那師祖可靠。他有什麼資格自稱為你的師尊?他交給你的事,你一件都可以不用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