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Whatthefuck！老娘上當受騙了！

老娘要退貨，不對，老娘要退身！招弟低下頭，讓十幾天沒洗過，散發出異味的頭髮垂下來，掩蓋眼中的凶光。

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不緊不慢地跑着，招弟——不，現在應該叫她夏碧蕾了，努力不丟臉的摸向快變兩半的屁股。

招弟閉着眼睛努力整理亂糟糟的記憶加分析眼前的情形，她只想將妹子找回來，跟她說反悔了，老娘不想幹了。

一個全身肉乎乎卻令人覺得圓潤可愛，八/九歲模樣的小胖子縮到馬車的角落裏，一臉委屈加驚懼地瞅着夏碧蕾。

夏碧蕾有些心虛，她剛開始有意識的時候，第一個念頭就是好餓，餓死老娘了……一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饅頭，夏碧蕾肚子條件反射地咕嚕咕嚕叫起來，嘴巴比腦子還快咬了上去！

“大好了，你醒了。”小胖子高興地說，下一秒他慘叫着跳起來，“痛死我了，快鬆口！”

媽呀，饅頭說話了！夏碧蕾的耳朵差點沒被震聾了，她趕緊鬆開嘴巴。

“叫什麼叫，吵死了！”車門打開了，一個滿臉橫肉的壯實男人探頭過來，兇狠地說：“再嚷嚷馬上將你們賣掉。”

小胖子委屈地捂着臉不敢吱聲，但男人還是看到了小胖子白胖得像饅頭的臉上的清晰牙印子，他幸災樂禍地大笑，同是天涯淪落人，他覺得手上被死丫頭咬的傷口都沒那麼疼了：“怎麼餓得要吃人了？哈哈哈，老子就說你們這些大戶人家不是好東西，肚子餓的時候連人肉都吃，還有臉說咱們窮酸上不了檯面？”

“行了，武大！”外面傳來一個陰陰的聲音，彷彿刀子劃過刀石似的讓人不寒而慄，“跟他們啰嗦什麼，反正都要賣出去的。”

賣？夏碧蕾還在努力梳理腦中的記憶，原主的記憶就像被儲存在硬盤裏一樣，她想用的時候還得打開尋找，其結果就是只要不特意尋找就一點都沒有感同身受的感覺。

好不容易從腦中扒拉出原主七歲時的記憶，這也算是原主一生的轉折點，可以說她一生皆被毀的源頭就始於這次販賣。夏碧蕾痛苦地按住太陽穴，大概這事情對原主而言太痛苦了，她現在接收到的全是負面情緒……

小胖子吸着鼻子，嘟囔着，“嗚嗚，我想我爹，我想我娘，我要是被賣了這輩子就看不到他們了……嗚嗚，都是我的錯，爹娘，我以後再也不亂跑了……”

小胖子越哭越大聲，夏碧蕾忍無可忍一腳踹了過來：“閉嘴！吵死了！”哭有個屁用，她從5歲開始就知道眼淚不值錢了。

嚇死我了，碧蕾妹妹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凶了，小胖子眼淚都嚇沒了，乖乖滾到一邊。

夏碧蕾看了看周圍，馬車挺大的，能裝好幾個孩子，她的記憶告訴她，之前車裏最滿的時候有十二個孩子，只是都賣出去了，現在只剩三個了。

她，小胖子，還有一個一直側着臉睡，不，應該說是陷入暈睡的男孩。

兩人販子在馬車外聊天，夏碧蕾現在才發現自己能像看電影一樣去翻找原主的記憶實在太好了，她現在就有五臟六腑被放在火上燒灼的痛苦，若真的感同身受，恐怕第一個念頭是跟兩人販子拚命！

妹子，別急，不管你想殺人還是放火，都別急，會有機會的……夏碧蕾一遍遍說著，努力撫平內心的戾氣……

夏碧蕾慢慢地躺了下去，她頭還暈着呢，這時代的減震措施沒藥救了，躺下來還能加大受力面積，不然屁股單獨受罪了。

“碧蕾妹妹，你頭還疼不疼？”小胖子悄聲問，也爬到暈倒的少年的另一側躺下來。

夏碧蕾若有所思，看來小胖子心腸不錯，馬車顛簸得緊，越是靠近兩側越是容易被車壁撞到，所以這暈倒的少年才被放到正中間。

“還有些疼。”夏碧蕾忍不住又捂向額頭上的大包，倒吸了一口冷氣。

“還好你醒了，我真擔心你像阿毛一樣暈迷不醒。”小胖子吸着鼻子，眼淚汪汪的。

夏碧蕾看向旁邊側臉背對着她的少年，微微向馬車壁靠攏，免得不小心撞上暈睡的少年。她閉着眼睛再次整理硬盤，不，尋找記憶，察看額頭的大包的由來。好一會，她殺氣騰騰地放下手，努力壓抑殺人的衝動。她額頭這個大包很簡單，武大喝醉了將她當成勾欄院的女人，湊過來要親她，夏碧蕾出身官宦人家，家風嚴，自然不會順從，她死命咬了下去，然後被武大甩到牆上去了……

“胖胖……”夏碧蕾感激地看着小胖子，“謝謝你了，不然我命都沒了。”當時小胖子死命撲上來當了她的肉墊，不然以武大的蠻力，她撞到牆上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小胖子被夏碧蕾看救命恩人的感激眼神看得臉有些紅，他低頭小聲說，“我總不能見死不救。”他腦子不聰明，得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武大抓住夏碧蕾的時候他還一頭霧水，直到看到武大要親碧蕾妹妹他才醒悟過來。娘說過姑娘家不能亂親了，親了就要負責任娶她的……

小胖子越想越傷心，碧蕾妹妹的小臉蛋被武大親到了，早知道他一開始就撲上去攔住武大，這樣他就不會親到碧蕾妹妹了……

看着兩個頭受傷的少年少女沉睡的模樣，小胖子愁得不行，現在有個人跟他商量就好了。阿毛之前受傷，暈迷的時間比醒着還長，不然他這麼聰明一定想得出好辦法，碧蕾妹妹的名聲怎麼辦？讓武大負責？不行，就算武大樂意負責他也不幹，武大長得那麼丑，年紀又大，還是個壞蛋！碧蕾妹妹多可愛啊，應該嫁個門當戶對的少年英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