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以前
和文故第一次見面是在他的生日宴會上，那時候我才被帶到哥哥他們面前一年多，並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也不知道媽媽為什麼要把我留在這個家裏。
可是因為哥哥對我很好……至少我是覺得他對我很好，事實上也確實很好，我哥雖然有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心眼會壞到下水道裏面去，可是他還是個好人，而且那時候我物質上的生活要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我有一個自己的大房間，裏面都是蕾絲和粉色的裝飾物，那個年紀的小女孩喜歡的東西我都有。
唯一的問題就是爸爸好像不太喜歡我，我也有問過哥哥我是不是做了什麼讓爸爸討厭的事情。
“你想聽我說什麼？”哥哥反問我，然後才幾歲的我就愣住了，然後緊張的思考了一下：“就是我有沒有做過討厭的事情……”
“我想想啊……”
他看了看我：“你真的要聽我說么？說出來你可能會很不喜歡的哦。”
“沒事的呀！告訴我吧！”
“大概就是你會被生下來這件事情吧，爸爸很討厭。”
原來是這樣，奇異的是從小時候開始我好像就很能夠接受這種事情，就算是在九歲生日的時候被哥哥告知我是私生子的時候我腦子裏面也只是‘啊是這樣啊，果然該是這麼一回事。’
這種莫名其妙的什麼都無所謂的性格我自己覺得還挺不錯的，至少省下來了很多事情……也不一定，大概就是這個性格我才會招惹上文故的，那時候在他的生日會上還有其他很多小孩子，都是爸爸他們生意上朋友的小孩。
因為是小孩子，所以就算是第一次見面也會湊到一起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就是在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稍微大一點的小孩說的，說文故是個精神病，真的精神病，所以不要叫我們不要太靠近他。
而且文故的父母也好像都明白這個事情一樣，就算是他的生日會他們都總是站在文故身邊把他牽着，不讓他去找其他小孩玩。
“你去把這個給文故，然後說一聲生日快樂就行了，那小孩是個雙重人格還是精神分裂來着……我忘記了，總之你去給了就回來。”哥哥塞給了我一個包裝的很好的禮物盒子，然後拍了拍我的頭。
我拿着盒子猶豫了一下：“不可以和他玩么？剛剛其他小孩子也說不要靠近他……可是他不是我的堂弟么。”
“我還是你哥哥呢，快去，把禮物給了就回來。”
“好的……”
當時我的具體想法是怎麼樣的我忘記了，那時候我走過去的時候本來是打算聽哥哥的話，給了禮物就走開的，可是當還是小白胖子的文故接過禮物，笑的很開心的對我說‘謝謝姐姐。’的時候我就走不開了。
“要不要一起玩呀。”我有些緊張的背起手，然後抬頭看了看文故的父母“我可以帶着弟弟一起玩么……”
從那次之後文故就會經常扭着他家裏人，說要來找我玩，我也覺得很開心，因為文故很可愛，總是腳跟腳的跟着我，然後會甜甜的叫我姐姐，根本就看不出來是精神病患者：“阿文的爸爸媽媽會經常陪着你么？”
“會的呀，不過最近很少了，因為有姐姐陪我玩！”文故開心的戳着沙坑裏面的沙子“姐姐好。”就是這種話，那時候和文故在一起玩就經常會聽見他對我說這種甜的冒泡泡的話，讓我真的很喜歡他。
然後就一直到他用石頭砸了我的後腦勺，這麼多年過去了那時候的情況我還清晰的記得，記的比第一次見到文故的時候還要清楚，他手上拿着沾滿血跡的石頭對我笑着說他不喜歡吃那種味道的餅乾。
“明明我這麼喜歡姐姐。”
“為什麼姐姐你卻連我討厭的東西一點都不知道呢。”
“我明明這麼喜歡你。”
“姐姐你欺負人。”
那時候我們是單獨在花園裏面的小公園裏面玩，周圍帶着小孩的保姆阿姨都認識我，看到這種情況之後她們都急忙跑過來把文故拉去一邊，然後打電話叫救護車，我哥哥也被人打電話從學校裏面叫了回來，他用手捂着就算是已經臨時用布包紮起來但還是不停朝外冒血的腦袋，對我大吼：“我不是說過了讓你不要總是和他單獨待在一起！！！！”
“滾開！！！！！你他媽不要站在這裏！！！！！”他轉頭又對文故發火，之後的事情我就沒記憶了，因為暈了過去。
現在想想我能沒有一點後遺症的活到現在還真是幸運……
那之後我在醫院醒了過來，文故他們一家人都在我的病房裏面，爸爸和哥哥也在，就是這個時候文故說出了他為什麼要打我，然後差點被我哥當著那麼多大人的面掐死。
然後我就再也不想要見文故了，出院之後文故有讓他父母帶着他來找過我很多次，但我都反鎖在自己房間裏面，但我爸爸的意思是說小孩子之間和好就和好，所以就強迫我出去和文故見面。
所以之後我就乾脆躲到我哥的學校裏面去了，哥哥的高中老師還蠻親切的，在我哥他的拜託之下還真的就讓我待在他們辦公室裏面。
這樣的情況下沒過很久，文故他們全家就因為工作原因去了英國，我也鬆了一口氣。
然後就直到現在
……
“姐姐，要不我們也接吻吧？”
空白之後我腦子裏面就像是被幾十萬台壓路機壓過去，我知道文故多半是在開玩笑，但是……處於某些原因我實在是不喜歡這種玩笑，或者說是有些討厭。
之後文故看着我愣死的臉笑了出來：“開玩笑的啦，你幹嘛這幅表……啊！！”我伸手掐了下文故的肩膀，可是我的語調實在是因為討厭沒有控制好，聽起來就有些不開心的感覺：“不要以為什麼玩笑都可以對着我開。”
文故聽了之後低下頭捂着肩膀不說話了，過了會兒才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我吃了幾□□米花才平靜下來，因為氣氛變得有些尷尬，我又不會對付這種尷尬的氣氛：“那個、我們先出去吧。”
總之先離開這個鬼電影院，出去之後我就像哄小孩一樣問文故：“肩膀痛不痛啊……我給你買雪糕吃吧？”
比起雪糕，文故更在意剛剛的事情：“我好像老是會做一些讓你討厭的事。”這個話題現在還不能快點翻過去么……
我乾笑了幾聲：“左豈做的更多，我也沒有討厭他啊，而且你又沒做什麼讓我討厭的事情……”下意識開始撒謊，不過確實文故是沒有做什麼討厭的事情，剛剛那個玩笑也好，都是挺正常的，問題出在我自己身上，因為我哥哥的原因我實在不……算了。
“說起來這個周末我們去遊樂園吧，左豈開車帶我們去。”我開始轉移話題“或者去水族館也不錯？”
“那不如去游泳吧！”文故很合作的跟着我轉移了話題“那種可以游泳又可以玩刺激項目的地方。”
恩……這種也算是遊樂園，左豈他應該不會有什麼異議，不過游泳啊，我不怎麼會：“那現在先陪我去買個游泳圈吧，這附近的商場裏面應該……你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
“你笑什麼！！”
去買游泳圈的時候我還順便看了看游泳衣，因為幾乎沒有游過泳，只有哥哥他以前還在國內的時候和他一起去過幾次，不過那個時候的游泳衣我都穿不下了。
“這個怎麼樣？”文故拿起一套粉色的分段泳衣，上面是一層層的波浪褶子“皮膚白穿這個肯定很好看。”
泳衣的導購員也在旁邊揚着燦爛的微笑：“是的，小姐皮膚白長得又可愛，穿粉色的很合適，男朋友很有眼光呢。”
我看了眼導購，忍住了：“粉色的挺好的，但是我想要黑色的……”文故又不知道什麼原因開始臉紅了，這一點和左豈一模一樣，總是莫名其妙的臉紅，左豈對這個的解釋是因為他長得白，所以顯色……滿嘴胡說八道的混蛋。
文故還在繼續翻翻找找，然後又拿了套分段的黑色泳衣：“那這個呢？也很好看。”
你為什麼總是拿分段的，我知道分段的可愛可是……
“我要連體的啊！”我捅了一下文故“幹嘛總是拿分段的。”
“哈哈哈哈哈……分段的好看嘛，連體的話那這件怎麼樣？”文故把旁邊的一件很普通的連體泳衣拿出來給我看“這件。”
真的是普通過頭，就是黑色的連體學生款而已，看見之後我又猶豫了：“……這個還是算了。”
“是吧，姐姐你也覺得這種更可愛一些的對吧！”文故又鍥而不捨的把那套粉紅色的舉起來“真的很適合！”
你挑的那麼起勁幹什麼，你想穿么……我靠，剛剛一瞬間我腦子裏面突然閃過了左豈穿這個粉色泳衣的景象，我現在就想去跳樓：“那就買這套吧，但是換個另外的顏色，我想要藍色的那個。”
至少讓左豈穿藍色的……不對，我在想什麼我到底在哪一步開始妥協了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買完了東西之後我整個人處於精神暈迷的狀態，左豈穿着裙子的樣子不停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幾乎要開始爆炸了，而我還不得不和文故討論去吃什麼東西，然後在中途我還腦子發燙的突然問了他：“你覺得男孩子穿裙子怎麼樣？”
文故明顯被我這個問題震住了，看着他慌亂的神情我只是以為他在認為我是一個怪人……
我要穿女裝才可以么，可惡……姐姐什麼時候多了女裝少年的愛好，我完全不知道，關於這才是文故突然被震住的真正原因，我是不可能知道的。
“穿裙子呀……為什麼突然這樣問？”文故問的有些遲疑“不過如果是那個人的個人喜好的話也沒什麼問題吧我想，只要不造成什麼特別大的困擾的話。”
“是么，你有遇到過這種人嘛？”糟了我在問什麼，我怎麼能對着我的弟弟問這種問題！！！“我那個、就是突然好奇，因為最近看的電影裏面有這種……情節，恩。”
“女裝癖的話我是遇到過的，國外還挺多呢，和朋友出去玩的時候也有被騷擾過這樣。”文故回憶了他之前的事情“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那種很嚴重的女裝癖，我們遇到過的那幾個都是稍微有些變態傾向的女裝癖。”
“沒有沒有，就是單純的偶爾會穿一下的那種感覺，貌似也感覺不出來很熱愛穿的感覺吧……”
“那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就是喜歡穿裙子吧。”
“哈哈哈哈哈是么，其實我覺得阿文你穿裙子的話應該也很可愛吧。”我開玩笑的說，不過文故要是穿裙子的話肯定不會有左豈那麼灼燒眼睛，文故體格要纖細很多，不像是左豈那樣完全是男人的體格。
“……”
“怎麼了？”文故突然一下子盯着我不說話，樣子看起來有些奇怪……眼眶還有些、泛紅？“你怎麼了？？”
他急忙把頭轉向一邊，抬手揉了揉眼睛：“沒有，就是好久都沒聽到你叫我阿文了，明明小時候經常聽到的。”
“我們去吃飯吧。”文故重新轉過來看向我“牽個手可以么？當做和好了。”
我看着文故伸過來的手掌，指甲修剪的乾乾淨淨，骨節分明的細長手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笑了出來：“那就和好了啊。”
伸過去牽住了他溫熱的手掌，觸摸起來的感覺和小時候的那個小肉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你真的完全長大了。”
“那是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