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電話
在進門脫鞋的時候左豈還猶豫了一會兒：“雖然我剛剛是在教唆你要不計後果，可是我現在開始擔心了，我們兩個會不會太草率了，要是我突然發起瘋來可怎麼辦啊。”
剛剛你不是除了教唆我之外還在勸我不要擔心你有在好好吃藥么，反悔也反悔的太快一點了吧。
“你現在擔心也沒有用了，出都出來了……而且你到底是怎麼跑出來的啊。”我找了雙拖鞋給左豈，他看起來還是扭扭捏捏的不想換鞋進門：“怎麼出來的那個重要麼，重要的是我才不在了幾天你怎麼就認識了那麼多人，你不喜歡我了嘛？”
這是什麼問題
“喜歡喜歡，你先穿拖鞋進來吧。”我把拖鞋扔在他面前，然後繞過他把大門給關上了“總之等一下慢慢給你說吧，你餓了沒有……恩，冰箱裏面好像沒有吃的。”
我半拉半扯了半天才把左豈拉到了客廳沙發上坐着，然後給他倒了杯水：“不過我看就算現在你跑出來了，那些人估計過不了多久還是能找到你的吧，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因為還是第一次這樣逃跑嘛，把你電話借我用一用吧我給媽媽打個電話。”他搓着手“而且都這麼晚了，你先睡覺吧，明天早上我叫你起來。”
“什麼，等一下你今天晚上都要待在我家裏么？”
左豈扁了扁嘴：“沒辦法嘛，我家的門卡手機還有錢包什麼的都被那些人暫時保管起來了，不過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先暫時借我一些錢吧，我出去住一晚上。”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把你放出去禍害無辜群眾：“就睡我家吧，我給你拿毯子出來，還有你葯吃了沒有？記得吃藥啊。”
說著我就去把大門用鑰匙從裏面反鎖了起來，這樣沒有鑰匙的左豈也沒辦法打開門出去了：“我手機在那個黑色的包裏面，你拿出來用吧，我先洗個澡。”
結果我拿毛巾打算去洗澡的時候左豈啪嗒啪嗒的跑過來把我攔住了，他握着我的手機瞳孔顫抖呼吸急促：“糟了，糟了……是我爸接的電話……”
因為和左豈同樣是恐父派，別他這麼一抓我也跟着顫抖了起來：“什、什麼……怎麼辦……怎麼辦……”這時候我還能聽見從手機裏面傳來的微弱的男人聲音，雖然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你快接起來，先接起來……”浴巾在拉扯之中掉到了地上，我把左豈拿着手機的手推到他耳朵邊“先、先解釋，總之先解釋。”
左豈看着我的眼神明顯的傳達出了一句台詞‘解釋什麼啊！’：“喂……”
“恩…我跑出來了，對不起。”
“朋友家裏。”
“吃了……”
“不是的……我那個……”
“……不！”
“沒有，我沒有……不是……”
一開始還好，後來左豈就只是在慌亂的解釋什麼，這讓我很害怕，因為就算我再怎麼外行都知道不能讓精神病人有這麼厲害的精神起伏，特別是這個時候的左豈，我急忙伸手拿過他的手機。
“那個、左叔叔好…我是左豈的朋友。”我接過電話的時候左豈的爸爸正在說著‘總是這樣你這個麻煩的人！’聽見突然的聲音轉變，電話那頭安靜了下來，過了一兩秒：“我明白了，我們會立刻聯繫其他人帶走左豈，不然你會有危險。”
“可是、那個左豈他想在我家住幾天，他不是很想被關回去……”我有些沒底氣的解釋着，畢竟是對着長輩，還是左豈的，雖然說牧遠他也是牧子清的長兄之類的吧，但是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和左豈他自己的意志無關，他得病了需要治療。”
聽見我那樣說之後的那邊的語氣開始強硬了起來：“這個事情很嚴重，不是他隨隨便便就能夠決定的。”
“可是如果是這麼不能隨隨便便決定的事情，你和他的媽媽怎麼都不在國內。”之前左豈也說過好像是因為他爸爸不想老是看見他在眼前晃來晃去所以把他趕到了國內“怎麼想這種舉動才叫隨隨便便。”
一時衝動就說了不該說的話，我驚恐的看着左豈，他也驚恐的看着我。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們兩個進行着激烈的眼神交流，結果電話那頭也沒有什麼下文，電話被掛掉了，我們兩個看着轉回手機主菜單的手機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左豈好像緩過來了：“總之……你先洗澡睡覺吧。”
“恩、恩……”
……
…………
晚上的時候左豈就睡在外面的沙發上，我躺在自己的房間裏面開着個小夜燈怎麼都睡不着，想着反正都這個點了睡不睡都一樣，現在要想的是明天該怎麼辦，我把一個神經病弄到了家裏面來。
那明天我還要去學校么？？
這種超現實的題我不怎麼會做啊，而且不去學校的話我哥哥肯定就真的說到做到的回國來了，我抱着被子發自內心的嘆了口氣，一開始我是根本就沒有想到左豈這個傢伙竟然真的強到能夠靠自己跑出來。
在昏黃的房間裏面獨自思考出路的我一開始沒有聽到一些奇怪的輕微響動，過了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好像有人在輕輕敲我的房間門。
“左豈？”
門外的人恩了一聲，我只好裹起毛毯過去給他開門，打開之後就看見他攥着我的手機：“出事了……不過你為什麼現在還醒着。”
“什麼事情？”我警覺起來“不是那些人現在就已經找到過來要帶走你了吧。”
因為走廊外面沒有開燈，所以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注意到左豈臉上帶着一些微微興奮的紅暈：“我媽媽說就隨便我好了。”
！？
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根本沒有辦法連接起來，但是我也來不及連接了因為左豈突然把我抱了起來然後用一種像是摔跤技術的動作，先是助跑，然後啪的一下帶着我一起摔在了床上，我被壓的精神暈迷。
“我不用回去了！”
左豈就像是出門遛彎的狗一樣開心的叫喚着，一邊叫一邊用他硬邦邦的胸口擠壓着我，就在我以為我要死在床上了之後，那種奪命的力道終於鬆開了，我咳嗽着推開他坐了起來：“你要殺人啊……”
但是爬在一邊的左豈沒有動靜，我又推了他幾下才發現他睡著了，嘖……
我用腳把他推到了地上，像是頭死豬一樣摔在了地上發出悶響，就算是這樣左豈還是沒有醒：“你躺在這裏我怎麼辦……”不對，都已經六點了，我去洗漱吃點東西就該去上課了，所以本來讓他睡我床也沒關係。
但是踢都踢下去了，我只有出去假惺惺的把毛毯拿進來蓋在攤在地上的左豈身上，然後把他手裏的手機抽走。
等拿到手機之後我才在想，今天一天我真的能夠做到把左豈一個人放在家裏，然後甩手去學校么，會不會等我回來的時候就是那個樣子
‘這是……這是怎麼回事，我抬頭看着那些沖向天空的濃濃煙霧，這裏的確是我十分熟悉的地方沒有錯，主城廣場邊，過去兩個街道的僻靜公寓大廈，但現在這個僻靜的地方和往常不一樣，除了人堆人之外還有警方的車輛以及消防車輛，到處都是女人的哭聲，尖叫着自己的寵物和什麼什麼其他東西還在家裏。
我背着書包呆愣的站在人群之後，在愣了這麼久之後我才清楚的認識到了現實，我的家，我住的那個公寓發生火災了，公寓周圍被拉起了警戒線能出入的只有消防人員，左豈……左豈他還在……不對，難道這個火是……’
不行，我還是想太多了，不過左豈會不會把我家炸掉這個還是有百分之二的可考慮性，我在客廳煩躁的走過來走過去，終於還是做了個決定，我給我哥打電話了。
本來以為他估計不會接，但是意外嘟嘟了兩三聲就被接了起來
“少見啊，你這是第二次主動給我打電話吧。”
他電話那頭的背景音很嘈雜，有人說話的嗡嗡聲，和節奏強到只剩節奏的音樂，這個人怎麼又跑去這種地方玩了。
“哈哈哈…就是突然覺得應該打個電話給你嘛。”
“少來這套了，你想要做什麼就直接說，還有人在等我呢。”
“我今天沒辦法去學校……就這一天。”
“什麼啊，這種事情而已？你之前不是不想去學校都直接不去的么。”
“……你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你今天不去就不去吧。”
我哥哥突然沒有再說話
“喂、哥哥？怎麼了？”
“沒什麼，我不會回國的，你不想去學校就不去吧，之前是逗你玩的。”
“那個……”
啪，電話又被掛掉了……這些人是不是都喜歡掛我電話，不過他說的是真的么？不去學校他也不會回國，到底是之前那個是逗我玩的，還是剛剛說的那個之前說的是逗我玩的是逗我玩的。
感覺生活好累，為什麼我總是要擔心這些在別人看來根本不用擔心的事情，難道是因為我最近都過着像是情景劇一樣的生活么，這是懲罰么！？
我一屁股坐到地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班主任發了條短訊說今明兩天都不能去學校，然後趁着左豈在睡覺的時候出門去給他買些替換的衣服，現在這個點我估計也只能坐公交去菜市場裏面給他買些老大媽老大爺的套頭衫和老頭褲。
順便也買些油條豆漿吧…好久沒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