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喜歡你，所以世界是甜的》
柳藹之（青羅扇子）/著
第50章
飄落的雪花，深藍色的圍巾，溫柔的冬季之月。從此每個冬日我都好喜歡，每一瓣雪花彷彿是一個帶着薄荷香氣的輕吻。
張清然執意要戴着那條圍巾，他說是我主動圍給他的，一定要戴。我很不好意思，因為被我戴了一個月，深藍色的毛線邊邊有些磨損，而且有點起球了。
我卷着圍巾的一角，吞吞吐吐地說：“要不我給你再織一條吧。”
張清然竟鼓着腮幫子，像個霸道的大男生：“這條不給我，準備給誰。”他目露危險，“他們不要小命了么？”還身手敏捷地迅速把圍巾圍在自己脖子上。
“只准給我織，早就應該給我了。”他驕傲地挺起胸膛，“這是我女朋友第一次送我圍巾，我要一直戴着，嫉妒死那些單身汪。”
“好啦好啦，只拿你沒辦法。”
我看着張清然，寵溺地笑，像照顧小男孩一樣，替他把圍巾圍好。
無意間想起之前伊姿慧送給他的那條，不過好像有點奇怪，那條圍巾一直沒看到張清然戴過，他寧可不戴圍巾，也沒戴過其他的。
手不經意的碰到我歪歪扭扭繡的那幾個字。
莫愁愛心清然。
不由得笑，他什麼時候會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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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六級考試到了，天翁不作美，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偌大的校園被紅藍黃綠的雨傘擠滿，從天空俯視彷彿在冬日開出的花朵。
地麵攤着雨水水窪，一圈一圈，折射着流光溢彩。
我前一晚跟張清然通過電話，祝他考試順利。
“有你那本考點筆記，放心吧。”他在電話那端低笑，彷彿在我身邊低頭溫柔的模樣，“兄弟們都羨慕死了，紛紛想找英語系女朋友。”
“只是為了想考四六級才找我們可不行。”
“我看他們是想找你這樣的，哼，看來我的競爭者又多了。”
上完早上的課，不自覺又回想起張清然的聲音，現在見面雖然也不多，但心很安定。
看了看天，天空還陰着，於是撐起雨傘準備去考點接張清然。細雨滴答滴答的下着，雨傘邊滴着水。很多雨傘擠在一起，不知道張清然看不看得到我。
一聲鈴響，陸續有人出來。
清凈的校園頓時熱鬧起來，戀人們、學生們三三兩兩聚集離開。本來我擔心我找不到張清然，結果他一出來，我就立刻發現了他。
喜歡的人好像在自己眼中會發光，一眼就能看到。
我正欣喜上前，伊姿慧舉着雨傘走到了張清然旁邊。我下意識閃進了旁邊的一角，雨絲偶然淋在了我的肩上。
伊姿慧很自然地打起招呼：“考得怎麼樣？”
張清然：“應該不錯。謝謝關心。”
伊姿慧露出清冷的笑：“你一向很優秀。”
張清然搖頭否認：“不，這次六級我完全沒時間準備。是莫愁幫我整理筆記。為了她，這次六級再艱難也一定拿下。”他的眼睛浮現出一抹驕傲。
伊姿慧點頭，彎起唇角：“英語系的女生真好，都不用關心別的，只用把英語學好就行了。”
張清然停下腳步：“不，她們也是相當認真的。一點也不輸給我，和你。”
伊姿慧一時之間沒有接話，她好看的臉側向外，看了看天空飄落的雨。她將手伸出傘外，用掌心接住天空落下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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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沒戴我送你的那條？”她突然道。
我想了想，才明白她說的是張清然戴的圍巾，他今天帶的是我織的深藍色那條。
張清然低頭看了看，眉眼的線條都跟着溫柔了起來：“這是莫愁織的，是我的幸運圍巾。”
“你可以換着戴。”
“那條不適合。”
伊姿慧轉頭看他，眼裏閃過一絲被傷害的暗光，她補充到：“那只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在我不再時替我管理學生會的謝禮。”
“以後不要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了，還有，我可能下學期會辭去學生會的工作。”
“為什麼？”伊姿慧一時急了，但是立刻又摁壓住情緒，重新淡淡道，“女朋友不允許？”
張清然慎重地搖搖頭：“她沒有不允許。我才是那個見不到她，就會對事物沒有興趣，失去幹勁的人。”
伊姿慧不解：“什麼意思？”
張清然雙手插在口袋裏，仰頭望了望天，目光停在虛無的地方。
“對於高智商的人來說，往往能很快領悟事物本質、他人情緒、目的、弱點。對什麼事都能很快上手，掌握要點，舉一反三。但也是因為如此，會變得冷漠疏離，對人和事物興趣缺缺。”
張清然側過身，盯着伊姿慧的眼睛：“所以我們才有着優越感不是嗎？自覺比他人優秀，其他人比不上自己。”
伊姿慧瘦弱的身姿往後退了一小步。
“當初進學生會，是她說喜歡認真工作的人，我才進的。雖然做得還不錯，但我本質上並不喜歡浪費時間在處理事務方面。”
張清然揚起一個笑臉。
“我只是因為莫愁喜歡才做的。”
伊姿慧停頓了半晌，雙手漸漸緊握成拳，只有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淡雅：“她就那麼好嗎？”
“是的哦。在我心中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
輕飄飄的雨絲持續下着，柔和着霧氣一般的雨水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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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撐着我的檸檬黃雨傘，走到了張清然面前。他已經說了很多，現在輪到我主動了。張清然看見我，眼睛都亮了，快步走到我身邊：“你怎麼來了？”
我笑着回他：“女朋友就是用來給男朋友驚喜的。”
張清然哈哈笑着：“我喜歡。”
我把傘撐到張清然頭上，他自動接過傘把，替我遮起雨來。
雨傘朝我這邊傾斜，把我好好的罩在傘下，我一絲風雨都淋不到，他的肩膀卻有被淋濕的危險。
我乾脆一把把手放進他的口袋裏，身體緊緊貼着他，讓他再往裏面來點。
“這樣我們就都淋不到了。”我仰着小臉看他，“不想你被淋濕。”
“好。”張清然乖乖聽從，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握着張清然的手，平視着伊姿慧，禮貌地向她告別。
伊姿慧還是那麼纖細清麗，但我再也不是第一次在學生會見面，結結巴巴、小孩子一樣的表現了。
張清然是我的男朋友，他最喜歡的人是我，這一點我絕對不會讓給任何人。
我扭頭問張清然：“清然，你這兩天還有工作要跟師姐談么？”
張清然目不斜視，寵溺地看着我：“公事已經談完了。而且什麼工作都沒有你重要。”
我措手不及，簡直被他甜一臉，都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
我害羞地想把張清然拉走，趕緊清咳着，佯裝正色朝着伊姿慧道。
“謝謝師姐，那張清然我就先接走了。”
在雨中獨自撐着雨傘的伊姿慧好像怔了很久，一直看着我和張清然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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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清然走出教學樓，我一拍腦袋，翻起書包。
“對了，這個給你。”我摸摸粉色的豆漿杯，笑眯眯地望着他，“還好。還是熱的，喝下去會暖暖的。”
我把豆漿杯遞給他，張清然驚訝地接過：“哪來的豆漿？”
我一臉自豪的說：“我把榨汁機搬出來了。冬天雖然不能榨果汁，但是可以榨豆漿呀。”而且我們寢室的人都開心死了，每天爭着要喝。
她們說豆漿熱乎乎的，很有營養是其次，可以豐胸才最重要。說我就是被張清然養成的，我感覺豆漿梗都被她們玩壞了，臉紅死了，還好只是在寢室說，張清然不知道。
張清然滿臉笑容地喝完：“想當初，你只肯給葛碎玉打，我天天都嫉妒死了。”
我汗，這是幾百年前的事，張清然居然現在還記得……
“不過還是我聰明，先下手為強，用一個豆漿杯換一個老婆，機智！”張清然得意洋洋。
杯子，一輩子，難不成張清然送這個的時候，還真的是打着這個主意？
我不敢深思。
不過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明明剛剛自己還說高智商的人冷漠，在我身邊卻是一個一個長不大的男孩子嘛。
我好笑地看着他。
“學生會的工作你真的要辭的嗎？”
張清然頓了頓：“你希望我辭嗎？”
我沉吟了一會說，幹勁滿滿的看着他：“無論學生會，還是校隊，只要你喜歡，我都支持你！”
張清然眼中劃過一抹驚訝。
“剛才我聽到你們的對話了。但是我覺得清然你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冷漠呢。我心中看到的張清然，對知識很感興趣，但也是一個會承擔團隊責任，為團隊榮耀奮鬥的人！”
我深深記得他研讀那些電子光學機械學材料學信息學的書，在實驗室做實驗做得昏天暗地的樣子。不知不覺，就說起了我所理解的那個張清然。
“不停吸收着知識中的你，是最享受的你，在團隊拼搏中的你，是靈魂最自由的你。”
張清然猛地一怔，一手舉起檸檬黃的小傘，大大的手掌托住我的後腦勺。他的掌心很熱很大，令人很有安全感。
他用額頭抵着我的額頭，在我耳邊喃喃的說。
“莫愁，你比我自己更了解我。”
“我是一列容易脫軌的列車，只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才清楚自己可以安穩行駛，眺望人生中清新自然的天空。”
“清然，清新自然的天空。”我輕輕念着。
他愣住了，我比他更愣住了。
是這樣嗎？我想起中學時期的張清然，好像無憂無慮，又好像高不可攀，想起大學后的張清然，更加聰穎過人，也更讓外人覺得有距離。
我抵住他的額頭笑：“那可能……因為我的名字，就是莫愁、莫愁吧。”
以前覺得自己的名字有點羞恥，怎麼跟小說中女魔頭的名字一樣呢。但是現在，卻偷偷為自己的名字自豪起來，因為是能讓張清然他快樂無憂，莫愁前路無知己的莫愁！
我朝他露出慣有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所以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支持！我喜歡你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張清然的眼睛閃動着，細雨輕輕沾濕我們的發梢，有着詩意一樣的輕盈美。他用深藍色圍巾環過我的脖頸，一起把我圍起來。
“我想過了，我想當科研人員。”
“如果這次校隊拿到好名次，我想繼續深造，以後進科學院繼續研究這方面的領域。”
“那很好啊！”我說。
“不能做霸道總裁了，你會不會不開心？”他蹭了蹭我的臉，皺着鼻子說，“你們女生不一直幻想這個么？”
我笑噴，他哪裏來的理解？
“不，看你穿實驗室科學家的白大褂，帶着版型眼鏡，滿滿的高智商，這樣的張清然才是我眼中最迷人的張清然！”
他一被誇，又自大起來。
“那是，穿着科研製服的我超帥的。”
那個傲嬌地像波斯貓一樣的張清然又回來了。他偷偷在我耳邊說道，“到時穿着制服我們可以這樣這樣……”我越聽臉越紅得滴血，在雨中追着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