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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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包里自帶有個鏡子,王宇解了下來自己檢視了一番,想查看一下自己有沒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畢竟他的身體是確實失蹤了一年,而不是這樣隨意的半天,鏡子裏映出來的還是那個高高壯壯的胖子,頭髮是自己剛理完有些凌亂的平頭,臉上似乎比之前白了些,應該是一年多沒有曬太陽的關係,也不知道那地方的光源是什麼,總之沒有晒黑他還讓他養白了一些。
不過王宇本來不是那種黑胖子,所以這點沒有仔細觀察的話不容易被注意到。臉上的痘痘似乎都沒了,王宇摸了摸臉,他原本臉頰上有些痘痘,皮膚油,有些發紅,鼻頭還容易出汗所以堵塞了很多黑頭,眼下似乎都沒掉了,皮膚細緻了好多。
不過,應該沒人會注意這些細節吧,王宇摸了摸自己的臉,胖子的好處就是別人都懶得注意你的細節變化,因為在他們眼裏自己就是這麼大的塊頭,這一點就已經遮住了所有其他。
其他的,王宇感受了一下,暫時沒有發現別的變化。
放心了一些,想來這樣一點細節變化,別人是發現不了的,王宇這才安心繼續原地等待。
之後王宇又找了兩次信號,成功通話了一次,這次就能很清晰地聽到狗吠了。
心知搜救隊即將找到自己,王宇做了最後的檢視,他發現自己忘記了重要的事情。
他這個從懸崖上滑下來的人,大難不死沒缺胳膊斷腿已經是非常逆天的運勢了,但是連一點小擦傷都沒有也太過不可置信了一些。王宇有些後悔之前的電話里和邵傑口快地說自己從懸崖上滑下來,還不如說迷路。
眼下只好自己造一些傷口。
王宇把自己一身白肉和已經有些破爛的衣服靠在粗糙的石頭上狠狠地磨了幾下,果然衣服很快就破了,而身上也多了許多看着像擦傷的傷口,來回弄了幾遍,把自己弄得血淋淋看着有點可怕才停手。
王宇其實挺怕疼,這會兒已經斯斯直吸氣了。
不過還好,狗吠和人聲都已經清晰可聞,王宇盤算了一下,覺得差不多是正常的聽力範圍了,才開始大聲呼救起來。
等到王宇被找到,之後的一系列檢查,包紮,登記,筆錄都做完,勉強趕上回程的時候已經又過了一天。
等他回到他們在宜昌定的酒店,原本走失的同伴都已經在了,正聊着要去找那個黑導遊的麻煩,對於王宇的歸來,眾人表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王宇也沒期望他們的噓寒問暖,畢竟這些人其實算是邵傑的朋友,他對於他們也只是一個朋友的朋友而已。和他們痞了幾句,王宇趕緊借口回了房間。
一個熱水澡,暌違了一年多的享受啊。
感受到熱水衝到身體,王宇覺得自己都要唱感謝上蒼了。
好好洗了個澡,王宇才有心思接外頭響個不停的手機——他找了一些紙巾塞着耳朵,現在感覺稍微好了一點,或許再過段時間他才能適應這種新聽力——電話是邵傑打來的。
“肉鯊,你回酒店了吧,行,記得到時候把老子裝備帶回來啊,借你的那套我可是問我哥借的,出了問題我被他揍死,就這麼說啊,掛了,等你回來再聚。”
簡單的電話,一如邵傑的風格,王宇統共就說了兩句。放下電話,苦惱地檢視了一下帶出來的裝備,其他的還好,畢竟整個背包被他丟在懸崖下也就吹了半天風,裏面的東西都是好的。就是穿戴在身上的東西,那把匕首有點豁口了,衝鋒衣破破爛爛幸好是他自己買的,麻煩的是三防的登山鞋,穿了一年有點像鹹菜了,不復被交託到手上時的精神氣兒了——雖然他沒怎麼穿着走。
算了大不了賠錢,不過王宇想想自己微薄的工資,心中一陣默哀。
第二天其他人還打算再找個導遊繼續探險,但是王宇已經沒有心思了,他藉著受驚的借口,獨自一人買了機票回了城。
下飛機,叫出租車回家,王宇打算先把一身風塵清洗乾淨,然後整理一下要還給邵傑的東西,那雙鞋子還要詢問一下價格。算算自己的荷包,除去鞋子的賠償他還有多少存款。
在回來的路上王宇已經思考好了,無論以後發生什麼變化,他現在都要做出一副減肥的樣子,再大的奇迹也沒有胖子瘦下來吸引人注意,功法練到最後能順便減肥最好了,那麼大的變化以後有任何異樣都可以用變瘦了搪塞,總不會有人跟他頂真。真不成功,那也可以說最近大概又胖了,雖然會引來一頓嘲笑,不過,同樣也能模糊焦點。
計算一下手頭的錢,或許還可以報個什麼武術班之類的,減肥的話還要有些運動的項目,晚上跑個步之類。
一邊想着就接到了邵傑的電話,他說他哥問他裝備的事情了,既然王宇回來了就讓他給送過去,王宇只好在電話里和他說了登山靴子的事情。
幸好,這鞋子還在他的承擔範圍之內,邵傑嘮叨了一下他穿鞋的厲害,不過半天就能穿出要賠的程度。王宇不好解釋,只能說滑下懸崖的時候用靴子借力了,擦壞了鞋底。
邵傑家條件還不錯,他倒也沒問王宇要全款,算了折舊費用,打算自己貼一些錢去給他哥賠一雙。王宇掛了電話笑了笑,雖然邵傑這人性格不討喜,有些公子哥兒脾氣,但是某些方面也還算不錯。
第二天休息起來,因為本來是打算請了年假去神農架的,提前回來就使得假期還有剩餘了,王宇索性用這個時間了解了一下周圍健身武術之類的培訓班情況。
看了一圈,發現健身房不少,但是武術班沒有,多數是一些孩子培訓跆拳道之類的,這些他就不去湊熱鬧了。最後王宇決定去辦*身房的卡,正好出門辦卡,順便帶份午飯回來。
還有五天的假期,王宇也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還是要繼續運功嗎?之前一年多不間斷,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程度如何了,竹簡的文字沒了之後一直沒再出現過上次識海一般的情況。而他那一年的運功,倒讓王宇心中隱隱有一種要突破的感覺。那是一種很玄乎的感覺,就像是水滿而溢,自然而然的感受,沒辦法形容,似乎就差一點點就會進入一個新的境界。
所以最終王宇決定,剩下的五天還是繼續運功,看看有沒有可能會突破。
下午出門買了足夠五天的存糧,王宇正式閉關。
此時的王宇已經可以連續兩個小時不醒來——當然每到一個小時候的時候他會有一種恍惚的感覺,如果這個時候想醒來還是可以直接醒來的——就按照“圓罩結界”那時的習慣,四個小時起來一次。一直到了第三天晚上,王宇感到那種水滿的感覺又來了。
身上原本溫和的暖流運轉的感覺一下子再度變得灼熱,如水沸騰,瞬間讓王宇整個表情都扭曲了一下。那種灼熱沒有痛感,只是渾身覺得彷彿要被燒沸騰了,王宇甚至真覺得自己的血液開始冒起泡泡了。
這次沒有失去意識,識海在他清晰的感覺中慢慢包圍了他的世界。
包圍上來的黑暗中沒有影片,而是環繞的竹簡文字。原本有些艱澀難懂的意思此刻竟然自然而然在他眼前展開了一部分,是他能領會的。
“采生之氣,體以養之。”
八個古體大字最先從環繞的文字中飛出貼着王宇而繞,慢慢地隨着繞行逐漸變成王宇熟悉的簡體字。在行功運轉了一遍又一遍之後,那些閃着光暈的文字一時大大小小,最終全部碎裂融進了王宇的身體,而王宇也覺得那種水滿而溢將要沸騰的感覺突然到了零界點,那瞬間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爆裂開了一般,那種吊在頂端的感覺一下子舒緩了過去。
文字一炸,王宇就從識海中被擠了出來,最後的印象似乎是那些文字能讓他領會的又多了一句。
“溢滿凝華,光暈內斂。”
王宇一下子醒了過來,此時的他一頭大汗,身上酸臭不堪,四肢可見的地方粘着許多噁心的褐色粘液。就是在胖界遊盪多年,常年汗臭的王宇也受不了自己這一身的味兒和德性。趕緊進衛生間沖了好幾次澡,才把身上那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沖刷乾淨,感覺重新活過來的王宇這才有心思去觀察現在的自己。
赤果果地站在浴室的鏡子跟前,王宇一寸寸掃描自己,貌似沒什麼不一樣?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瘦了一些。仔細觀察了片刻,王宇確定自己發生了一些變化,但是肉眼的觀察無法確定,更像是一種精神層面上的。比如你第一眼看一個人覺得這人面善,很是和藹或者面惡,很是惹人討厭,這是人與人之間精神層面的第一反應感知,沒有辦法具體描述的。
而王宇以前就是給人一種高大可靠但是又綿軟好欺負的感覺,這就是為什麼以前他朋友那麼多還是很多人喜歡惡意調侃他的緣故。王宇幼年的家庭緣故潛意識中讓他有一種自己的存在是一種多餘和錯誤,所以長大后的人際交往中,他沒有辦法一如那些幸福長大的孩子一般有底氣和自信,雖然後來和爺爺的生活讓他改變了一些,但最早留下的傷痕終究在刻在了心上。
而此刻似乎奇遇和功法上的突破打破了某些固有的東西,讓王宇的精氣神有了隱約的改變,讓人看着高大可靠的感覺仍舊在,但是綿軟好欺負,卻只留下一絲溫和可親的感受。
當然,此刻的王宇是沒有想到這些的,他在想最後看見的那四句話。
王宇琢磨着難道之前的情況自己就是晉級了?因為前面兩句話,說的“采生之氣,體以養之”。所謂的采生之氣,那個“生之氣”該不會就是那時從藥瓶子裏竄出的那縷青煙吧,它進了自己的身體,一直以來都用運功的方式帶動着那種熱感運行,就是所謂的體以養之?
那麼他現在是養好了,所以晉級?而目前所處的情況應該就是溢滿凝華,光暈內斂?
可是怎麼看呢,凝華……是什麼意思。
就在王宇琢磨怎麼看那股生之氣凝華的樣子,他的視線里就出現了奇怪的畫面。
那是一片類似識海的地方,只是識海空蕩,這裏卻盤旋着一股肉眼可見的氣流。那氣流緩緩地轉着圈,像是一個小型的龍捲風,而中心的風窩裏已經有了一個半透明的橢圓氣團。氣團上有瑩瑩的光暈,不明顯,但是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