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遊說
坐在畢方鳥身上，他們往月之國飛了過去。
畢方鳥一點聲音都沒有，米粒兒對沐凡塵道：“公子，我覺得畢方鳥不對勁。”
沐凡塵點頭道：“你往下看看，就什麼都明白了。”
米粒兒順着沐凡塵指的方向往下看去。
她記得上次看到的樹一片生機盎然的大地，現在倒好，雖然距離的很遠，可她也能看到，底下什麼都沒有，完全被冰雪覆蓋了。
這冰雪還不是晶瑩剔透的那種白雪，而像是火山爆發完落下的灰一樣，是灰色的。
“這是怎麼了？”米粒兒痛心的問道。
“你往上看，”沐凡塵指了指他們頭頂。
那裏原來都是閃閃發亮的月之石，現在卻只有零星的幾塊了。
第一次來的時候，米粒兒就跟沐凡塵猜測，月之國之所以處處與外面不同，就是因為這些神奇的月之石，現在這些月之石快消失不見了，月之國就受到了很大的波動。
這次畢方鳥目標明確，直接將他們帶到了月之城。
米粒兒看着不到一年時間就完全落敗的月之國，心情很是糟糕。
她記得記一次來月之國的時候，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這次倒好，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都已經走到大殿了，還是沒人發現他們。
“他們都去了哪裏？”米粒兒轉身看着一條腿的畢方鳥飛走，很是鬱悶的問道。
“咱們找找看吧。”沐凡塵眉頭緊皺，也覺得事情不怎麼樂觀。
大殿找了個遍，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一間房子一間房子的找了，還是沒有人。
“他們都去了哪裏？”四周死一般的寂靜，米粒兒故意壓低了聲音說話，“他們各個身上都有不同的法術，就算是遭到了攻擊，也不會那麼輕易就敗落啊！咱們離開這裏沒有多長時間啊！”
沐凡塵想了想，卻不贊同米粒兒的話：“他們雖然有一些法術，可是跟咱們人類比，他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少了。再者說，他們的壽命太長，反而一個個的貪生怕死。想想上次天墮的時候，他一個人差不多就震住了所有的月族。”
米粒兒沉默不語。
雖然不想承認，可是沐凡塵說的都是對的。
“這裏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米粒兒自言自語，她心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偌大的月之城，居然一個人都沒有，說明這裏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再聯想到已經丟失了很多的月之石，米粒兒的預感更不好了。
“我總覺得這事兒跟玉氏會有一些關係，”沐凡塵道，“能夠在短短時間內將月之城變成這樣的，也只有她和她的手下了。”
“公子，不管付出多少，我一定要殺了玉氏。”米粒兒語氣堅定的道。
沐凡塵也是一臉堅定的道：“不管付出多少，我都要殺了她。她作惡實在是太多了。”
他們兩個一遍一遍的找，最後終於到了一扇門前。
這扇門就是一個裝飾，可是米粒兒卻覺得這扇門有點什麼問題，雖然她也說不上來到底哪裏有問題。
沐凡塵看米粒兒盯着門看，他也站定看了起來。
可看了半晌，也推了半天，那門卻一動也不動。
“這就是一扇裝飾用的門。”沐凡塵對米粒兒道，“咱們不要在這浪費時間了。”
“可我總覺得，這裏有人在看着咱們。”米粒兒看着這扇門，若有所思的道。
看沐凡塵不相信，米粒兒認真的道：“公子，要相信女人的直覺。”
不放心將米粒兒自己留在這裏，沐凡塵只得陪她在這裏站着。
他自己都沒發現，他對米粒兒，一天比一天溫柔體貼。
“公子，你說他們會不會就在這個門后看着咱們？”米粒兒輕輕摸着下巴，有些傷感的道，“因為被太多人出賣了，所以他們不敢開門出來？”
“他們若是看到咱們了，一定就開門出來了。”沐凡塵安慰米粒兒道，“畢竟咱們倆人的人品還是值得相信的。”
“對啊，那時候可是咱們兩個出手才將天墮給收拾了的。”米粒兒感慨道，“咱們雖然幫着他們渡過了一劫，卻沒能幫他們第二次。”
“這不怨你。”沐凡塵道，“那時候咱們也自身難保。若不是咱們一直有人幫忙，咱們兩個現在已經死了。”
“若是咱們能遇見未來就好了，月之國和月族就不會遭受這次磨難了。”米粒兒感慨道。
還沒等沐凡塵說話，那扇看起來毫無破綻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個長相嬌媚的女人衝著米粒兒就撲了過來。
米粒兒被嚇來一跳，連忙將手中一直攥着的斬妖鞭甩了出去。
嬌媚女人一看，連忙大聲喊道：“主人，是我啊！我是掃把精！”
掃把精？
米粒兒這回更驚訝了。
掃把精什麼時候變成人形了？
那時候她可是一直頂着個人頭，嚇人的不行。
也不知道月夕是怎麼看上她的，將她留在了月之國。
這讓畫皮耿耿於懷了很長時間。即使她現在已經很是善良了，已提前以前的事情也不能釋懷。
“你是掃把精？”米粒兒頂着女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半天，她發現她只是對她的聲音比較熟悉。
不管是臉還是身材，變化都挺大。
那時候掃把妖雖然長得就很好看，可是跟現在還是差距很大。
“真是女大十八變啊。”米粒兒感慨。
掃把妖抱着米粒兒的腰，激動的道：“我每天都在等着主人來救我們，他們都說我痴心妄想，沒想到今天真的看到你們了！”
“你們在哪裏住？”米粒兒好奇的問。
“這上面已經沒法住了，我們搬到了更下面的地方。”掃把妖道，“這裏太不安全了。”
“更下面？”米粒兒震驚的問道。
“對啊。”掃把妖道，“玉氏那個老妖怪還以為我們沒地方可去呢，她沒想到我們還有地方躲。還有那些月之石，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弄了去。”
她默默嘆了一口氣，無奈的道：“雖然已經弄走不少了。”
米粒兒聽得雲裏霧裏。
掃把妖拽着米粒兒的手，將她從牆外硬生生的拽了進去。
米粒兒早就有防備，她一直用另一隻手拽着沐凡塵，將他也拽了進去。
長長的一段階梯，每段都有人守衛。
有些守衛的月族認識米粒兒，紛紛跟米粒兒打招呼。
“我每天要做的就是在這裏看着，等着你們進來。”掃把妖解釋道，“他們要做的就是若是有人進來，就拚死保護我們，絕不讓他們踏入一步。”
“有人進來過嗎？”米粒兒問。
掃把妖沉重的點頭：“有人進來過。是玉氏手下的一個大妖怪。那時候我們死了很多人，月影就是在那次戰死了。”
“月影死了？”米粒兒不敢置信的問道。
她還記得月影很是跋扈高傲的樣子，沒想到他已經死了。
“若不是月影，他們沒準就攻進來了。”掃把妖嘆氣道，“月族人生活的太安逸了，他們根本就沒多少戰鬥經驗。族長自己都說，月族人就是死於安逸。”
“他們很快就會成長了。”米粒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
掃把妖重重點頭道：“對啊，他們現在都很是厲害。”
向下的階梯終於走到了頭，他們走到了一條河邊。
掃把妖大聲喊了起來：“我們要坐船！”
連喊了三遍，有一艘小船出現在了水面上。
米粒兒能清晰的看到撐船的人，居然是很久不見的月夕。
她這才驚訝的意識到，他們雖然在地底，卻一直能看到事物。
朝四周一看，石壁周圍零零散散鑲嵌着月之石，都在發著光。
“你真的來了，米粒兒？”月夕很是驚喜。
看到米粒兒身邊的沐凡塵，月夕很是客氣的打招呼：“沐公子，好久不見。”
沐凡塵一直都知道月夕對米粒兒很是有些想法，他對月夕很是冷淡，只輕聲回應了一下。
米粒兒一看沐凡塵的樣子，就知道她的公子又掉進了醋罈子。
她默默在心裏算了算，發現沐凡塵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吃醋了。
偶爾吃點醋有益身心健康，米粒兒心情愉悅的想。
“快上來吧！”月夕招呼着米粒兒跟沐凡塵上船。
“你們搬到這裏多久了？”米粒兒問月夕。
月夕苦笑着道：“你們走了之後沒多久，畢方鳥就發現有人來偷月之石。我們連忙派人去阻止，卻發現派去的人都沒回來。後來去了很多月族，跟來偷石頭的那些妖怪大戰了一場，兩敗俱傷之後，根本就沒對他們造成威懾，反而讓他們得寸進尺，明目張胆的來去石頭。更過分的是，他們還跑到月之城中來掠人。”
“再後來呢？”米粒兒的臉色越來越嚴肅。
“再後來，我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帶着月之石離開。”月夕道，“躲到了更深的地底。就是在逃離的過程中，還是死了很多的月族人。”
米粒兒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道：“節哀順變。”
月夕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自嘲的笑了笑道：“若是以前有人跟我這樣說，我還會有點安慰的感覺，現在我什麼感覺都沒有了。那段時間死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就連月影跟月星死，我都沒什麼感覺。”
“月星也死了？”米粒兒震驚的道。
“她傷的太重了。”月夕嘆氣道，“若是不出後面的事情，她沒準還能慢慢養傷。”
“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米粒兒這回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世事難料，放到月族眾人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過河的時候，米粒兒發現這條地下暗河中，也埋伏了不少月族人。
月夕對米粒兒解釋道：“我們不知道他們會從什麼地方突然出現，只能在各個地方都派人手駐紮。”
米粒兒點頭道：“這樣小心很對。”
“呵呵，”月夕忍不住自嘲的笑了起來，“那時候大家每天都活得很是悠閑，高貴冷艷的，沒想到有一天會過上這樣全民皆兵的日子。”
米粒兒只能幹巴巴的安慰他：“一切都會好的。”
月夕翹了翹嘴角，問米粒兒：“你是不是很奇怪，我怎麼變成這樣了？”
米粒兒面不改色的道：“你現在這樣很好。”
這樣很好，以前那些溫文爾雅、悠閑自得的性格，根本不適合現在危險重重的環境。
現在這樣尖銳敏感就很好。
沐凡塵一直默默聽着米粒兒跟月夕說話。
若說他剛才韓擔心點什麼，現在卻完全放心了，這個月夕已經完全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他什麼都看不到了。
下了船，月夕帶着米粒兒跟沐凡塵到了族長這裏。
米粒兒一邊走一邊打量周圍。
這裏的還沒有生出樹木來，只有一些花花草草，和很小的蘑菇。
眾人住的房屋都很是簡陋，就是幾塊石頭壘成的，搭得搖搖欲墜，跟外面精美的宮殿根本沒法比。
月族族長一看到米粒兒跟沐凡塵，連忙迎了上來。
“你們可算是來了！”族長激動地眼淚都要出來了，“掃把妖一直說你們會來，我們都半信半疑，這回我們可有救了！”
上次米粒兒跟沐凡塵來的時候，他們都一副高冷的樣子，這次這樣，讓米粒兒很是有些不適應。
她不想給族長無謂的希望，只實話實說道：“我們這次來，的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族長商議，是關於玉氏的。”
“進來說。”族長看看來來往往的人，對米粒兒和沐凡塵道。
聽了米粒兒的話，族長的熱情消散了。
“你是說想讓我們月族出兵，跟着你們去對付玉氏？”族長很是有些不敢相信，“你說鬼城中的那些妖怪真的願意跟着你們出去？”
米粒兒點頭，道：“對，有八成的人要跟着我們去對付玉氏。”
“那鬼城怎麼辦？”族長擔心地問道，“他們就不擔心他們的家被玉氏給毀了？”
米粒兒搖頭，道：“他們不擔心這個，他們只擔心，若是他們一直擔心這兒擔心那兒，不肯出兵，玉氏早晚會將他們都殺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