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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廟的後面,高大的、半被青色藤蔓覆蓋的石頭神殿裏,隱隱有人影走動。
跟外面頂着大太陽的傭兵不同,殿內的人着裝更隨意,應該地位更高。雖然辨認不清楚,但蘇顏覺得,其中一個人的身影,依稀正是綁架她和許寧染的傢伙,代號“白蠍子”。
犯罪團伙當然也分三六九等。地位低下的陪着“貨物”在外面日光浴,地位高的卻在裏面忙碌。如此看來,維南人“查先生”,甚至很可能此時就在神殿裏!
一打盡,自然最好。
連日來追捕的罪犯,甚至因此歷經危險,此刻就隔着一箭之地。蘇顏既有些緊張害怕,又難掩心中的激動。這一撈下去,安德烈亞斯的冤情很可能就水落石出。她躍躍欲試,急於向趙夑了解下一步計劃。
趙夑皺了皺眉,按捺住她,低聲說:“別急。我們幾個吃不下這麼大的魚。先等蘇伊灣方面的支援過來。一次打草驚蛇,就再也抓不住了。”
“也不能只有軍人!”蘇顏腦子轉得飛快。
“以後要審判這幫維南人,又是在塔西邊境抓獲的。蘇伊灣地位尷尬,不好出來說話。我們必須要當地警方出動!”
在任何一個國家,警方的記錄,都會被認為是非常官方和可靠的證據。
但是懶散怕事的塔西警方,現在已經是一盤散沙,這樣大規模的流民“集會”,他們會極盡推脫之能事,普通報警電話根本就叫不來!
“給他們打電話,就說聯合國特派人員深入調查遭到挾持,直接往塔西警察總局打,他們不敢不來!”蘇顏氣哼哼地說:“實在不行,我就自己跳出去當人質!”
你敢!趙夑給了她一個恐嚇的眼神,不過接下來倒是如她所說,貓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果然,聽說有聯合國的特派專員涉險,還是塔西這兩年欠了大筆國債的“財神爺”隆國的公民,警方不敢怠慢,答應立即派人配合,跟當地白鷹軍方聯合行動。
此外,趙夑也需要絕對可以信任的人——比塔西警察更效率,也比蘇伊灣駐軍更熟悉扎城!
果然,最先趕到的,還是這幫剛剛一起吃過飯的朋友。他們還帶來了附近所有趕得及的戰士兄弟。
埋有地雷的草窩,這些人走來如履平地。蘇顏這才相信,這幫白鷹國的戰士們,並不是簡單的廢物,難怪之前大意折在孫超手裏,一個個那麼屈辱!
他們荷槍實彈,腰間還有輕型手-雷,顯然,把能帶的裝備都帶上了。這種級別的掩護讓兩人安心不少,尤其是趙夑。即使現在對方發現他們,他至少有能力抵擋一陣,保護蘇顏安全撤退。
很有默契地,這撥人也跟他們一起,先在草叢和岩石後面貓起來,一邊觀察,一邊靜待扎城警察到來。
跟蘇顏預料的一樣,塔西警察總局方面接到報警,第一時間派出了離海灣最近的大批警力,與以往的效率相比,他們來得很快,數量倒是不大,二十多個。
這幫警察就沒有那麼能耐了,沿着趙夑他們提前標記好、且拆除了全部絆發雷的路線,讓人給引導進來的。饒是如此,動靜之大讓趙夑和蘇顏連連側目。
如果不是神廟裏聚集了大量病弱的流民,時而發出嘆息、呻吟和低泣,蓋過了外面的動靜,他們就害得一幫人一起暴露了!
趙夑在心裏暗罵一聲,塔西這幫人在國際上被稱為“豬”還真是有原因的。這幫豬隊友還在面面相覷,不知道自己跟着這群國籍混亂的軍人一起,蹲在草叢裏潛伏什麼。
他們大概還不太明白,自己的身份就是來做個見證,不用說白蠍子那樣從趙夑和劉大仁手上逃脫過的高手,就是這些傭兵,1v1他們也占不着便宜。槍誰沒有,要看誰用!
趙夑看一眼手錶,做個手勢,示意大家繼續等待。
外面的草叢裏,都能冒着暴露的危險埋下地雷陷阱,你要說作為基地的神廟裏面只有這麼十來個端着槍的衛兵,老軍人才不信!一排點射就能放倒的警戒,絕不足以讓多疑狡詐的查先生感到安全。
蘇顏雖不明就裏,但絕對相信他的判斷。他說等,那就等!
又等了約莫十來分鐘。
趙夑的隱形耳機里,忽然“滴”地一聲輕響。隨後,傳來可以壓低、顯得有些神經兮兮的男聲:“偵查完畢偵查完畢。根據地層下紅外熱掃描技術,神殿內一共九人,無手槍以外的特殊裝備。此外,檢測到方圓五十米的地塊下,埋有大量**!”
趙夑呼吸略略一滯。**!這維南人竟已瘋狂到這種程度,一旦遭到圍捕,寧可把所有的罪證、連同這座神廟一起炸上天!
耳麥另一端的人,正在為自己首次參與“軍方任務”激動自得不已,完全沒有注意到趙夑瞬間的沉重。過了片刻,趙夑問道:“李維斯,能否查明,**引爆的方式,以及,引爆裝置在誰的手裏?”
李維斯在上千公里以外,不知道搗鼓着他的什麼設備,過了半天,耳機里再次響起他略顯緊張的聲音:“場地內不見任何走線,應該是遠程控制的。”
廢話!難道查先生會安排一個專人,等警察衝進來了,拿根煙頭,像放鞭炮一樣去點么?
“根據探測出的、疑似起爆裝置的形狀來看,有線圈,有變壓器,有小型電磁波散射。估計是小範圍內電磁信號引爆。海水和高鐵質岩石對這種引爆裝置的干擾很大。”李維斯吸了一口氣,說出他的結論:“所以,持有引爆器的人,現在就在神廟裏。遺憾的是,我檢測不到是誰。”
趙夑耐着性子聽完,思忖片刻。耳機里李維斯卻興奮得剎不住車:“怎麼樣怎麼樣,我的表現夠不夠加入特戰部隊?”
趙夑嫌他聒噪,乾脆過河拆橋,摘了耳機,轉過來對着蘇顏嚴肅地說:“你先離開。”
蘇顏條件反射地就要說不,憑什麼又趕她走。趙夑洞察了她的情緒,好言相勸:“這裏待會有一場戰鬥,相信我,那不是女孩子該看的場面。”蘇顏還想爭辯,趙夑的臉就沉了下來,毋庸置疑的樣子。
“我保證,待會把查先生全須全尾地抓來給你。你在這裏,我會分心。你回車上等我。”
蘇顏只好“哦~”了一聲,依言調頭,順着標記的路線往外走。
趙夑等她走出十幾米遠,召集他的大兵兄弟和警察,開始部署攻破方案。這神色沉着的隆國人有一種特別的、使人信服的力量,使人忍不住服從他的指揮。似乎在他的戰場,他就是理所當然的領-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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