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朱牡丹走出酒吧，攏了攏外套。瘦削的手指撥開遮住眼睛的頭髮，街上到處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剛剛過完元旦，再過不到一個月又要過春節了，各大商家都卯足了勁要從消費者的身上撈個盆滿缽滿。
路邊一個白髮的老婦人在行人路上擺了一個小攤子，都是春聯、窗花之類的應景之物。朱牡丹不知道是可憐老人這麼大年紀在這麼冷的冬天還出來擺攤，亦或者是想到自己那冷冷清清的別墅，掏出一張一百塊，買了好幾卷的春聯。
“小姑娘，這個送你”老人從膠袋裡掏出一根紅繩，“來，老太婆幫你戴上，願你新的一年一切都平安”。
朱牡丹看着光潔的手腕那根紅繩朝老人道了謝，拿着春聯鑽進了停在路邊的車子裏。
“哎，現在的年輕人少有這樣的了，還曉得□□聯……”老人看着遠去的車子，喃喃自語。
葉嬛的病房裏，生命監護儀二十四小時監護着葉嬛的生命體征。
下午的病區，許多病人都在午睡，葉嬛毫無徵兆的醒了過來，雙目對上雪白的天花板，餘光瞄到身側的生命監護儀，作為醫生的葉嬛大抵是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記憶倒退到上一次睜着眼睛的時候，自己被身後的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顯然如果倒推，可以算出撞自己的應該是就是汽車。可是自己走在行人路上汽車怎麼會撞到自己，葉嬛不得而知。昏昏的腦袋對之前的記憶有些斷片，莫非是撞到腦袋了？
護士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葉嬛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瞪的滾圓的眼睛讓人看上去有些怵。
“葉，葉醫生，醒，醒了？”護士磕磕巴巴，小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發生什麼事情了？”葉嬛收回盯着天花板的眼睛，一如從前一般。
“你，你出車禍了……”
“車禍？”小護士的話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可是好好的怎麼會被撞了？葉嬛稍稍移動腦子頭就悶悶的生疼，乾脆閉上眼睛。
小護士剛剛被葉嬛的樣子嚇了個夠嗆，見到葉嬛不知是又睡著了還是又昏迷了，小跑着去醫生辦公室叫來了葉嬛的主治醫生。
眼皮翻翻，手電筒照照，在看看生命監護儀，醫生得出的結論就是沒有大礙。身上碰傷沒有辦法，一時半會也好不了，要養。至於那受傷的腦袋，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
時嵐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快下班了，剛剛從手術室做完手術出來的她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聽到護士們在議論這事。時嵐心急，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匆匆忙忙去了病房。
葉嬛聽到開門聲音，扭頭看過去，時嵐打開門就看到葉嬛盯着自己，盯的時嵐都有些心裏發毛。
“不舒服嗎？”時嵐的第一反應或者說是臨床經驗來看就是葉嬛哪裏在疼，而且是疼痛度很高的疼，不然的話葉嬛不可能會是那個樣子。
“嗯”葉嬛到是老實，只是不自覺的臉上有些發燙。
“哪裏不舒服？”時嵐是真的擔心葉嬛，總覺得葉嬛醒過來之後給人的感覺怪怪的，到底哪裏怪時嵐說不出來。
“我，我想上，上廁所……”
“廁所？”時嵐看看還在滴注的藥水，確實一大包一大包的鹽水下去，怎麼會不要上廁所。
“你能不能扶我去一下廁所嗎？”
“你骨折了確定能夠下床？”時嵐抱着胸，站在床尾，有些戲謔的看着葉嬛。
葉嬛也知道自己骨折了，不然的話她早就自己下床去上廁所了，怪就怪那個護士，說什麼導尿管插的時間長了容易感染，再她醒來后沒多久就給拔了。如今她是尿也不是，不尿的話膀胱都快爆了。
葉嬛尷尬一下，“呵呵呵，能不能麻煩時醫生去幫我喊個護士過來？”
“喊護士過來幹什麼？”時嵐明知故問。
“你看導尿管也拔了，我這骨折了也動不了，是不是……”葉嬛覺得自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只要不是外星人都能聽懂自己的意思，何況時嵐也是醫生。
“好”時嵐答應的很痛快，只是明明應該往外走的時嵐卻朝衛生間走了去。
白色的尿壺拿在時嵐的手裏，多少有些違和感，葉嬛心裏“咯噔”一種不好的預感蔓延開來。
時嵐本來也沒有覺得尷尬，都是女人，你有我有全都有，只是真正拿着尿壺站到葉嬛床邊的時候是真的覺得尷尬起來了。
“你，你想幹什麼？”葉嬛的心抖了抖，心裏默默的念道“難道你想幫我接尿？”
“幹什麼？你不是想尿尿嘛！”
“呵呵呵，可以喊，喊護士的，就不勞時醫生大駕了……”
“護士太忙，沒有空。再說了這來來回回的折騰浪費掉多少時間，你不是說急嘛，不要我一出去你就尿床上了。身體健全尿床上就算了，還能洗洗刷刷的，你現在骨折，洗也不能洗，擦也不能擦，總不能讓你捂幹了、發臭了吧！”
葉嬛心裏吐槽，我身體健全還會尿床上？可如今真的是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再憋下去別說尿床了，真的膀胱要破裂了。
不就是尿個尿么，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一咬牙，雖然跺不了腳，可是牙可以咬兩下，“來吧”像是要上戰場一般，這兩個字說出來多少有些打算英勇就義的感覺。
時嵐揭開葉嬛的被子，被子下是一身條紋裝的病人服。葉嬛眉毛抖了抖，不是應該蓋着被子的嘛，怎麼把被子都撩開了，要走光了要走光了。
思想還在走光上的葉嬛只覺得下身一涼，條紋的病號褲已經被時嵐扯到了大腿根部，沒有打底的關鍵部位徹底的暴露在了時嵐的面前。
葉嬛只覺得耳朵都能聽到血流往上沖的聲音，一張原本還有些慘白的臉此刻自己都能感覺到它的熱度。
時嵐也沒有想到葉嬛居然就職穿了一條病號褲，說好的內褲呢？到哪裏去了？
可是尷尬歸尷尬，這基本的生理需求還是要解決啊！時嵐是個有專業道德的人，在沉默了十多秒后，果然的伸出手，托住葉嬛的腰，想把壓在屁股下面還沒有拉下來的病號褲給拉下來。只是那個撮黑黑的絲狀物為何離自己這麼近呢？感覺就差那麼零點零幾米就能撞到自己的臉。
時嵐乾脆眼睛一閉，手部一用力，另一隻手快速的扯下了葉嬛屁股下的褲子。
“嘶”葉嬛倒抽了一口氣。
“弄疼你了？”時嵐在下手的一瞬間也覺得自己動作的幅度太大了些，可是如今這麼尷尬的狀況，不快一點，兩個人估計要彆扭死在病房裏。
“沒，沒事”葉嬛覺得和疼痛相比，還是更快解決眼下這種狀況要來的迫切。
葉嬛這身子動一動就疼的這麼厲害，要是把尿壺塞到她身下，需要更高的一個幅度，不是會更加疼？好在時嵐以前查房的時候也看到過護工護理那些癱瘓在床的病人，知道這病床下有一個可以拆卸的活動塊，用來讓病人解決大小便的問題。
時嵐蹲下身，頭朝病床下一伸，果然看到那個活動塊，伸手用力一拉，活動塊被拉了下來，床下露出一個正方形的空，葉嬛白白的肌膚便從空檔出露了出來。
事不宜遲，時嵐端起地上的尿壺，“葉醫生你能動一動你的腿嗎？”
“可，可以……”
葉嬛稍稍動了動，時嵐手裏的尿壺總算是穿過重重障礙，放到了葉嬛的身下。
葉嬛只覺得屁股後面一冰，時嵐的聲音就來了耳邊，“可以了。”
什麼叫可以了？你這樣我能尿的下嗎？葉嬛想哭，欲哭無淚的哭。
好在時嵐蹲着，葉嬛看不見時嵐的臉，時嵐也看不見葉嬛的臉。
“哆……”水流撞擊金屬產生的聲音，讓葉嬛和時嵐同時漲紅了臉。
葉嬛從來沒有覺得尿個尿會是這麼痛苦的事情，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的膀胱會有這麼大的容量，感覺都要天荒地老，膀胱總算放空。
時嵐抽回沉甸甸的尿壺，放在地上，站起身，從床頭柜上拉了幾張紙巾，作勢又要蹲下來，葉嬛馬上驚恐的問道：“你，你要幹什麼？”
時嵐這才注意到葉嬛那張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了，原本只是打算幫葉嬛擦一擦的她這下惡作劇心大起，湊到葉嬛的耳邊道：“葉醫生你說我還能幹什麼？總不能看着葉醫生的妹妹濕噠噠吧！自然是要幫她擦擦乾了。”
想到時嵐手裏的紙馬上要碰到自己的*部位的時候，葉嬛覺得自己還是昏迷的好，至少昏迷了不需要面對這樣的時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