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皇帝東巡,百姓跪迎,大隊剛離開京城在駐紮的驛站內,皇上就急着傳召琪雅,一見她便屏退左右,錦瑤退去時看琪雅的眼神,藏着深深的擔憂
皇上卻抱怨這北方的路途顛簸,琪雅輕笑,低頌:噫吁戲,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躔岩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虺,砰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哉!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側身西望長咨嗟。
皇上大悅,笑道“李白的蜀道難”。
琪雅只是淡笑,並沒有附和他的博學,外淅淅瀝瀝的春雨,略帶寒意,皇上隨手將綉龍的斗篷披在琪雅肩上,長袍垂地,讓她來不及躲閃,皇上看着她的不安,抬手撫過她眼前的碎發,掖置耳後,說“天氣轉涼了,不要受了風寒。”一切,都顯得那麼理所當然,彷彿眼前的人,就是那個梅雨紛飛的雨日所見到的女子,不安,焦躁,對他說“我不是貪圖權勢的女子,我只願與你長相守。”而那時的皇上,帝位初漸平穩,太后又極力反對,到頭來,也只是獨愛江山不愛美人。
正在這時,永瑆門闖入,皇上和琪雅均愣在當即,因為皇上明明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永瑆卻事態緊急的行禮說“皇阿瑪,永琰受了風寒,昏迷不醒,御醫急需幾位罕見的藥材,這驛站內卻沒有,素聞琪格格對藥材很有研究,所以想請琪格格前去商議。”
極好的理由,也只有永瑆想的出,連琪雅都看的出這是理由,更何況是皇上,從他眼中琪雅看到了深藏的憤怒,但他還是讓琪雅跟永瑆離去,琪雅將肩上的斗篷摘下,放至桌上,便就此離開,永瑆卻果真拉琪雅來到永琰的房間,只是,在這房間卻只有永琰和錦瑤兩人,琪雅竟沒有想到,是錦瑤的主意。
在她剛想笑逗永琰幾句的時候,永瑆忽然憤怒的吼到“好一個地骨皮啊,如今,應該叫琪格格才是,你該不是不知道你長得極像你額娘!”
聽到這話,琪雅不解的說“你不是也說你叫地榆嗎,十一貝勒,況且,我跟額娘長得像不像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永琰也說“十一哥,你這是怎麼了?”錦瑤也是一樣的不解。
琪雅恍然大悟,跟永瑆對望一眼,她知道,她猜對了,永瑆擔心的,正是額娘濟容,皇上對額娘鍾情,卻又得不到,如今,看到琪雅,便會恍惚間覺得是額娘……
門,在幾個人的目光注視下,慢慢的被開了,永瑆剛要厲喝來人,便當即停下,因為這來人,正是皇上,他們噗通,噗通跪了一地,皇上卻沒有責怪永瑆和永琰,正如琪雅所預料的,他早將一切看得清楚明白,他只說“都起來!”沒有通傳,沒有隨從,這樣前來,當然不會大肆的懲罰他們,錦瑤倒茶,琪雅,永瑆,永琰立在旁邊,都等着皇上的發落,他卻忽然說“如今江南,怕是早已春暖花開了。”
永瑆上前回答說“由於南北方地勢的差異,定是比京城暖和的多。”
這時的永琰,早已不敢答話,他還在猶豫自己應不應該躺在床上,對於自己風寒昏迷不醒一說,他很是懊惱。
皇上又說“聽旨”所有人一齊跪在他面前,清楚的聽到那天他說“明日大隊啟程前,永瑆,永琰,琪雅,隨朕微服。在一裡外的豐雲亭等候。”沒人知道,他的想法,大肆宣揚東巡祭祖,又要微服私訪,亦如沒人知道,對琪雅,他到底是怎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