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七十章:
“監考還發獃?”
壓低了音量,想了想還是用氣音說出,他饒有興緻地看着她愈來愈紅的臉頰,餘光瞥了四周一眼,復又靠近了些。
“在想什麼,嗯?”
實在是太可愛,一向自詡忍耐力過人的某人都忍不住再咬了她兩口,明目張胆地在教室後頭,那麼多人的班裏做壞事,看她臉燙的似乎都可以煎雞蛋,他緩緩直起身,環胸而站。
用了好半晌才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任瑾緊張地揪着衣角,如瑪瑙般澄凈的黑色眼珠烏溜溜地轉,確定所有學生都在專註做題,且沒有人從門口經過,才踮了腳扯扯溫時修的袖口,湊到他耳邊同樣氣音。
“哥哥,你不是在巡考嗎?”
他側目,說:“嗯,看見有人沒有認真工作,所以進來提醒下。”
任瑾頓時臉紅,許久才絞手指結結巴巴:“我……我只是走了一會兒神……真就一會兒……”
他點頭,從善如流:“嗯,走神到我進來,晃手都看不見。”
任瑾:“……”
逗了她這麼一會兒也覺夠了,還有很多班級沒過去看,溫時修低頭凝着她,輕輕囑咐了句“中午一起吃飯”便抬步離去。直到他挺拔身影消失在門口,她的目光還直勾勾看着沒有收回,被學生叫了好幾次才恍惚回神,定心走過去。
因着這個小小的意外,接下來的幾場監考任瑾都有些心不在焉,總是不自覺瞟向門口。她現在監考的是四年級的小朋友,試卷簡單,考試時間就一個小時,另留一個小時講解試卷。還有十分鐘結束考試,任瑾管理考場紀律順便提醒剩餘時間,剛讓一個小朋友不要交頭接耳,門便被人推開,他站在門口。
教室里開了燈,燈光從他頭頂傾瀉了一地,那雙深邃眸子微微發亮。任瑾愣愣看着他愈走愈近,接過她手中多餘的試卷看了兩眼,示意她到教室末尾坐好。
這本就是他的班,任瑾乖乖到後頭坐好,等了大約十分鐘他便停止考試,試卷收上打亂順序又重新發下去,邊講解邊讓小朋友自己批改。
試題很容易,大部分還是以單詞和課文內容為主,課外拓展只有最後一大題,講完所有題目,正好還有一分鐘下課,溫時修看着下頭涌動着興奮的學生,壓着鈴聲沉聲。
“好了,這個學期到這裏結束,下課。”
教室外頭早就聚集了學生家長,一聽皆魚躍而入將溫時修圍在中央,任瑾看了幾眼,上前收齊試卷到會議室按照年級段放好,鬆了口氣。
不知不覺一個學期過去了,緊跟着的暑假班結束,便是真正意義上的放假過年。對於任瑾來說,今年是第一個兩人一起過的年,比往年總有更多期待。
正走神間,背後有聲音幽幽響起,嚇了任瑾一跳:“整理好了?”
她回頭。
手中還拿着書和備課本,逕自大步進來,溫時修極淡掃了她一眼,至她面前站定。
“家長都走了?”她抬眼,朝他背後望了望,“這麼快?”
回答她的是微冷嗯聲,溫時修看了眼牆上時鐘,視線重新落回她身上時溫和幾分。
“還有半小時,”示意往外走,他開了門側身讓她經過,“去把這學期做過的所有課件按照年級和順序整理一份,分別壓縮好發給我。”
任瑾點頭道好,轉身回位置。
在短訓班開始之前,所有校區皆放了兩天假,調整休息,任瑾拉着溫時修在家裏窩了兩天,一覺到自然醒,起床再做想做的事,小日子倒過的舒心。休息結束后第一天上班就是開會,總校所有人都聚集在二樓偌大的活動室里,先是對之前期末結業課進行總結,再討論在短訓班之前要舉辦的年會。
關於年會,是在去年年底就開始準備了,當時便說過每一位基層老師和助教都需準備一個節目,任瑾沒有任何才藝,傅瑜想跳舞又差一個一起丟臉的,索性拉上任瑾一起。
當時報的節目是雙人舞《大王叫我來巡山》,傅瑜之前兩天抽空將這逗趣舞蹈學了個大概,等會議結束,便拉着任瑾找了個空教室,興緻勃勃要將她教會。
教室里,任瑾看傅瑜和着音樂跳目光有些發怔,顯然已經將這回事忘在了腦後,她一向四肢不太協調,之前短短的萬聖節討糖舞就學了好半天,這舞蹈明顯有點超過她能力範圍。
不過傅瑜不怕,拍拍胸口打包票絕對將她教會,任瑾反正也沒其他才藝,只好將信將疑跟着傅瑜一個動作一個動作慢慢學。
的確是不協調,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要拆解成好幾個來學,尤其是碰到那種手腳要同時動作的,差點沒愁死任瑾。
這邊兩人認真在排練,皆未注意到門玻璃上有人在靜靜偷看。教室門雖關着,礙於隔音並不太好,還是能聽見隱隱的音樂聲流出。溫時修一聲不出,目光落在教室中央一臉茫然的小姑娘身上,邃冷眸里全是壓抑的笑意,他靜待了會兒,轉身離開。
年會那天,全體提前到四點半下班,任瑾早早收拾好東西在等傅瑜,因着從總校到年會舉辦的酒店有一段距離,任瑾便和溫時修說了順路捎上傅瑜。
“好了嗎?”任瑾問。
電腦已經處在關機界面,傅瑜拿了包和相機起身,走到任瑾身側。溫時修比兩人先五分鐘去了停車場,任瑾便帶着傅瑜直接在校區門口上車,系好安全帶。
隨着車子駛入車流中,任瑾本來不緊張的心開始揪起,一想到要當著所有校區包括他的面跳舞,就有些坐立不安。
偏偏這會兒傅瑜還火上澆油,笑嘻嘻靠上前讓溫時修期待兩人的舞蹈,任瑾聞言側目,見他專註聽傅瑜說完后視線往她身上一掃,隨之認真點頭,頓時整個人都不太美好。
在這樣的忐忑不安中到達酒店,任瑾被傅瑜拉着上樓,在門口簽到後進入。大廳內已經有不少人,好多桌都坐滿,傅瑜環視全場,扯着任瑾到一空桌坐下,大廳不斷有人進來,一桌慢慢坐滿,除了任瑾身側的位置。
即便沒有刻意高調或低調,他們的事依舊被傳開,所有校區的人都知道,總校的溫時修老師和他的助教是一對,正因為人人皆知,任瑾身邊的位置才被自覺空着。
方才一出停車場,任瑾傅瑜便和他分道揚鑣,這會兒人差不多都到了齊,還沒見他上來,任瑾每隔半分鐘便往門口看一眼,被傅瑜發現后樂不可支。
“任瑾,你都要成望夫石了!”傅瑜笑死了,“在想溫老師怎麼還沒來?你倒是看看校長啊,校長不也沒來,以往這種重大活動,他不都和校長一起出現的么,你着急什麼!”
任瑾默。這麼一回想還真是來着→_→
正當她收回視線打算找點吃的時,身側忽然有陰影罩來,她愣了一瞬,面前小盤子裏就被放了一個小蛋糕,清冷醇厚聲線透風而來。
“先吃點墊墊肚子,上菜還要點時間。”
她怔訟,下意識拿了勺子咬了一口,蛋糕做得很鬆軟,鋪在上方的奶油又軟又香,她三兩口就吃完,恰好面前有杯溫水,她抿了幾口,年會開始。
例行先是校長及各部門的年度總結,才正式進入表演環節,期間還有遊戲和抽獎的穿插,任瑾一向是中獎絕緣體,更何況偌大校區那麼多人,基本不可能那麼走運抽到她,她便放空腦袋,一直想舞蹈動作,到輪着她為止。
長這麼大還沒有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的經驗,還沒上台就已經滿手是汗,任瑾根本沒敢看台下的人,尤其是溫時修溫淡卻隱藏灼熱的視線,兀自偷瞟傅瑜,跟隨硬着頭皮將舞跳完。
掌聲響起,任瑾捂住臉跑下台,耳朵燙的似要燒起來一般,她埋頭顧自吃飯,一直到年會結束,回了家耳朵還紅的不行。
任瑾先進的浴室,吹乾頭髮后便抱着平板玩遊戲,溫時修隨後出來,坐在床沿擦了會兒頭髮忽道:
“跳的不錯。”
任瑾呆怔,隔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嘴中所說,手指本能又去遮臉,透過五指縫隙去偷瞄他。正好也在看她,深邃的眼底黑的濃郁,眸光微微發亮,她歪歪腦袋,忽聞他湊近說話,聲線刻意壓低,沉的磁性發啞。
“要不要獎勵,嗯?”
她目光發直,近在咫尺是他垂着的眼帘,眼睫纖長,她默默吞了吞口水,臉紅害羞吐聲:“要的……”
話落溫時修便低了頭去碰她唇角,炙熱很快掩過微涼,帶起的一片顫慄令任瑾眨了眨眼。那吻並不是一觸即分,而是輾轉深入,纏繞繾綣,隨着某些的交融,一點點軟化身體,依靠在懷。
手裏的遊戲不知何時已經結束,那微響的音樂成了此刻的伴奏,他長臂一攏便令她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整個人趴在他胸口任他為所欲為。
在任瑾意識模糊前,他稍稍退開了些,沙啞聲線吹息可聞。
“以後只給我看就好。”
她所有的美好,他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