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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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衡早在被赫連渾帶走那時,就將江苑與赫連渾的關係,寫信透露給了陸庭。

只是之後與陸庭重逢,偶然問起此事,陸庭卻搖了頭。

一直到明德帝駕崩前,都沒能查出江苑究竟為赫連渾傳遞了多少消息。

這一回,又添了明德帝之死,江苑的勢力越發顯得神秘莫測起來。

得阿蘇娜的應允,楚衡從西廂院出來,入夜坐在床上,仍忍不住在想江羌的死。

“你說,這件事,有多大可能是丘家和大鉞氏共同聯手?”

陸庭正在一側解衣,聽到楚衡的話,停下動作,露着大半胸膛,擰起眉頭,似乎認真在思考這其中的可能性。

“丘家的野心,是想日後能佔了大延的江山,改朝換代,把國姓變成丘。以丘壑的野心,應當不會和赫連氏合作。”

“假設明德帝之死,並非他們聯手。那又會是誰?”

楚衡往床里挪了挪,等陸庭換好中衣,坐到床上,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道,“照阿蘇娜的說法,江苑是大鉞氏特地設在燕都的一處暗樁,收集各方消息,江羌的作用是作為誘餌,誘使那些人上當咬餌,從而套出各方消息。”

陸庭看着他,手腕微微一動,反手將楚衡的手掌握在手心。

“假如江羌和明德帝,就是利用美色套取消息的關係,那麼大鉞氏應當不會這麼輕易地就要弄死明德帝。”

“但是燕堂,”陸庭扣住楚衡的五指,低聲問,“你有沒有試想過,一個成年的皇帝,和一個年輕的能輕易被養成傀儡的小皇帝,哪一個更好掌控?”

“可不管是明德帝,還是如今的那一位,他們的背後都是丘家……對,丘家!”

楚衡驀地睜大眼。他沒那麼多的政治頭腦,但是有些事情,看得多了,聽得多了,就也漸漸能捋出頭緒來:“不管是阿蘇娜,還是當初那個來傳信的小太監,都提到了明德帝房事上有些不太行,因此近來一直在吃藥的事。”

他頓了頓,有些遺憾:“如果能找到那葯,就算只是一點點粉末,我也能分辨出其中的藥材,說不定就能知道,明德帝究竟是因為吃了葯才死的,還是因為江羌。”

虎狼之葯,說白了就是病人根本經受不住的烈葯。宮裏的奉御不可能給明德帝提供這等不要命的助興葯,只能說,這葯的來源必然有異。

而明德帝再愚蠢,也是皇帝,更不可能毫無芥蒂地去隨便吃別人給的葯。那麼,這樣一來,這葯也必然出自信任之人的手。

明德帝信任誰?

丘家?

還是江羌?

楚衡一旦認真起來,總是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陸庭坐在一旁,手裏還握着他的手,眼看着身邊的青年又陷入沉思,他不由地握緊,而後用力,一把將人拉進懷中。

“成……”楚衡被嚇了一跳,剛要詢問怎麼了,陸庭卻已經伸手捧着他一側的臉,湊上前來,吻在他的唇上。

唰一聲,房內的蠟燭被彈指熄滅,一瞬間,房內只余月光。

楚衡睜着雙眼,見透着月光的屋內,陸庭半垂的眼帘下,那雙理當深藍的眼眸蘊着星光,心頭一軟,回了一個吻。

“不想一直聽我說別人的事?”

楚衡笑着問了句。陸庭稍稍側過身,摩挲他的唇:“嗯。”

楚衡只覺好笑,隔着中衣,摩挲陸庭的胸膛,按在身後的手掌,從背脊處逡巡,一路摸到了臀部。

彼此貼在一起的那物,隔着薄薄的一層布料,互相摩擦。楚衡忍不住發出喘息,陸庭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不多會兒,便再顧不上其他。

陸庭常年習武,體魄強健,往日裏同楚衡在床上行事,總是能將人折騰得大汗淋漓,恨不得勾成一團在床上睡個一天一夜補充精力。

這一回,卻難得只做了一次,就將人摟着睡了過去。

可睡到半夜,從西廂院忽的傳來了尖叫,緊接着是一連串的怒喝,聽得出來都是慶王府護衛的聲音,隱約還能聽見刀劍相交的碰撞聲。

“怎麼回事?”

聽到聲音的瞬間,陸庭從床上坐了起來,扔在地上的衣裳被他一把抓起披上,隨手抓過佩劍,就要開門往外走。

楚衡也緊接着驚醒,穿上衣裳也跟着往外走:“這聲音聽着是從西廂院傳來的?”

西廂院內。

阿蘇娜用過葯后,很快就發了一身汗,擦過身後在床上睡了過去。江離不肯跟嬤嬤睡,硬是蜷縮着擠在阿蘇娜的身邊,這會兒也已經睡得打起小呼嚕。

值夜的小丫鬟得了嬤嬤的囑咐,半夜時悄悄進屋,給兩個人掖了掖被子。等到她悄悄關上門,低頭去吹手裏的火摺子,眼前忽然亮起光亮。

那道光像是嗖一下劃過,卻亮得驚人。

小丫鬟嚇了一跳,扭頭朝着光亮劃過的方向去看。月色下,躲在院中樹上的黑衣人幾乎無處可躲。

“有刺客!”

話音未落,有飛鏢破空而來。小丫鬟嚇得丟下手裏的火摺子,抱頭蹲在地上無助地尖叫。

不遠處巡邏的慶王府護衛,幾乎在聽到那一身“有刺客”的大喊后,隨即反應過來,湧進西廂院。

慶王府的護衛大多身強力壯,慶王早年下過獎懲,若是有能幹的立功的,就能從護衛升入親衛軍。因為,在聽到聲音的時候,當值的護衛們很快就沖了過來。

儘管如此,那被嚇壞了的小丫鬟還是被從樹上下來的一個黑衣人一刀斃命,直接橫死門前。

潛入西廂院的黑衣人不止一個。殺死小丫鬟后,其中一個人猛地撞向房門,卻發現裏頭不知何時竟然上了門栓。阿蘇娜從睡夢中驚醒,絲毫不敢大意地抵在門上。

黑衣人的目標十分明確地直指阿蘇娜。一人撞門,剩下幾人在不斷抵擋護衛。一時間,刀光劍影,甚至還有人趁機射弩。

混亂中,有護衛被打傷,也有黑衣人被砍了一刀滾到在地。

陸庭的佩劍名為龍泉,是一柄利劍,死在這柄劍下的大鉞氏人及流匪無數。這一次,他持劍而來,很快與護衛一道,將那幾個不懷好意的黑衣人制服。

撞門的黑衣人一聲怒吼,持劍猛地往房門縫隙中捅,房內傳來阿蘇娜的尖叫。

陸庭腳步不停,飛身上前三步,手中龍泉劍瞬間橫在對方喉間,而後一拉,頃刻間,鮮血噴涌,濺射在門面上。

西廂院內的下人大多沒見過殺人,此時聽到門外動靜暫歇,悄悄推開門打探情況。院中燈火通明,地上到處都是血,撲面而來的血腥氣熏得一陣陣想吐。

楚衡幾步上前,先給幾個受傷的護衛止住血,而後才有空看了一眼那幾個黑衣人。

“把人帶下去!”陸庭收劍,將倒在門前的黑衣人踢開,“去聯繫親衛,把這幾個活着的嘴裏的毒囊摳出來,當心還沒問出什麼就先自盡了。”

因這些年,陸續也有大鉞氏的刺客潛入歸雁城,試圖刺殺慶王。慶王的親衛以及府內護衛,早已習慣了將人拿下前,先把人打暈,而後摳出嘴中毒囊,以免這些人咬破毒囊自盡。

護衛們利索地將人帶走,陸庭在阿蘇娜打開門后,拍了拍楚衡的肩頭,徑直去找慶王。

雖已是深夜,可這滿地的血仍需要下人們趕緊打掃。

阿蘇娜一身冷汗地坐在地上,身邊依偎着江離:“楚郎君……”

“這些黑衣人,你是不是知道是誰派來的?”

“是江坨。”

“江坨?”

“就是老阿爹。”阿蘇娜閉眼,臉頰貼着江離,眼角垂淚,“阿姐臨死前叫我帶着離離逃走,老阿爹他一定是把我們的事告訴了他的主子,不然不會一路上都有人想盡辦法地要殺我們。”

阿蘇娜這一路來的遭遇,楚衡已經得知,然而看到黑衣人,越發清晰地感覺到,江坨等人要殺她之心的堅決。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然,他們為何要下這個殺手?”

阿蘇娜似有猶豫。她原本的確藏了點話,可眼看着入城之後,果然如阿姐所言,的確得到了楚衡的幫助,且有慶王府的庇護,日後無論發生何事,離離的安全都能得到保障,似乎……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

“對,”她下定決心,伸手取下離離貼身掛在胸前的一塊金鎖,“這裏頭是阿姐親手寫的一份信。”

楚衡垂眼,看着阿蘇娜手中的金鎖,搖了搖頭:“明日天亮,我帶你去見慶王殿下,這些事還是由你親自與他說的好。”

“不必等明日了。”

房門外,忽然傳來慶王的聲音。楚衡吃了一驚,趕緊往門外走,慶王與陸庭正一道站在門口。

習武之人,耳聰目明,恰好能將阿蘇娜的話全部聽進耳里。

這一晚,西廂院一直亮着燭燈。

楚衡與陸庭陪坐在房中,聽阿蘇娜哭着將所有的事原原本本告訴給慶王。

這一晚,沖刷過的院子裏,血腥味似乎漸漸淡去,可誰也不敢再睡下,生怕睡夢中,不知從何處又跑來黑衣人,手持長劍,逢人就砍。

另一邊,遠隔重山的燕都。

被橫豎三十八條街道分割成一百多個坊的城郭之中,西市一家以胡姬聞名的酒家中,一群高鼻樑,藍綠眼睛的女子鶯鶯燕燕,舞姿婀娜。

酒家的大門緊閉着,似乎是擔心裏頭的絲弦聲傳至外頭,叫武侯們聽見了,破門而入把人抓走。

羌笛聲低低吹着,場上的年輕郎君們摟着懷中胡姬嬉戲,酒水從互相交纏的唇舌間淌下,濕了大半的衣襟。

如今任職司藥局直長的丘九郎摟着坐在懷中的胡姬,大膽地伸手揉弄,下巴抵在胡姬的臉上來回蹭。

歌舞看得舒心,酒也喝得暢快,酒家的大門忽然叫人撞開,丘九郎喝得有些迷糊了,還來不及推開懷裏的女人,已有刀劍架在了脖子上。

他愣愣地抬起頭,看向領兵破門的來人。

慶王世子趙篤清手握佩劍,劍尖挑着他的下巴道:“丘直長?丘九郎?”

趙篤清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冷:“走吧,本世子請你去大理寺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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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這劇情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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