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犯規
關於史迪威公路,沈石只提供這個名字沒有任何線索價值,杜子聿只來得及查查與史迪威公路相關的新聞,就到了跟李戊飛佛山的日子。
緬甸一共入手了七八塊中檔籽料,都是十來公斤的,做成飾品工期不短,他把活計託付給周大海,正好趁着這段時間去物色玉料加工的廠房,可沒轉了幾天,他們就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平洲這邊的玉器加工市場已成氣候,好的玉雕師傅都有自己的作坊,不給外面打工,而玉料廠多是機器作業,大型機器的成本又過高,他們生意起步階段擔負不起這麼大的投資額,一時間,陷入兩難的境地。
“要我說,杜少,咱就找個固定的加工作坊,談個好價格,利潤少點就少點,反正前期咱們的鋪貨量也不會特別大。”轉了一大天回到酒店歇腳,李戊一邊抽煙一邊勸杜子聿:“老周那是人手少了點,咱找個比他家稍微大點的就成。”
“要是真打算跟作坊合作,我倒是有個別的主意,就是不知道周大哥願不願意。”杜子聿捏着發酸的肩膀,若有所思道:“周大哥手藝靠得住,我想跟他合股,多招幾個學徒,把他的作坊擴大了。”
“這倒也是個辦法……”李戊嘬了一口煙,一拍大腿:“那行!明天咱就去找老周聊聊!”
杜子聿點點頭,就見李戊打了個呵欠:“唉,不行了不行了,這兩天tmd累死我了,明天不也不用看廠房了么?都自然醒啊,誰也別喊誰!”他說著,擺擺手,杜子聿道了晚安,便起身走了。
回到自己房間時,沈石正坐在床邊,一邊把翡翠珠子當零嘴兒吃,一邊等他,杜子聿走過去拿起糖盒,昨天剛填滿的現在又空了。
這小子最近怎麼跟進了高老莊的豬八戒似的?他簡直快養不起了!
“吃這麼多不撐嗎?”杜子聿皺着眉摸了一下沈石的胃,並沒有像人類吃飽了那樣鼓起,只能摸到結實的腹肌,杜子聿按了按,納悶道:“你是不是變結實了?”
視線往上落在沈石臉上,最近伙食好,這小子皮毛也好得很,一身小麥色的腱子肉跟打了蠟似的,就連頭髮也潤澤如絲,杜子聿伸手摸了摸沈石的頭,笑起來:“倒也沒白吃我的。”
“夠三天了。”沈石說著站起來,往杜子聿跟前湊,身上散發出乾淨的氣息,他比杜子聿高出快一個頭,這麼緊挨着,雄性荷爾蒙超標得讓人把持不住。
杜子聿嗯了一聲,由着沈石摟住,稍微偏過臉,感覺自己就像是放任寵物撒歡兒的狗主人,腦子裏浮現出被一隻大號哈士奇興奮舔臉的場景,杜子聿勾勾嘴角,沈石就在這時候在他側頸上啾了一下。
軟軟的嘴唇印在那裏捨不得走,杜子聿由着他撒嬌,伸手拍了拍沈石寬厚結實的背:“好了……”話剛說一半,沈石忽然吸吮住那裏,貪婪地嘬了一口,細嫩的地方被這小子弄得生疼,杜子聿皺眉哼了一聲,推他一把:“幹什麼呢!”
沈石這才討好地舔了舔。
“以後只能親!不然就取消!”杜子聿身子一抖,徹底推開沈石,走去浴室照鏡子,側頸那裏被這小混蛋親出來一塊紅印子,他用手指蹭了蹭,不悅地皺起眉。沈石也跟了進來,杜子聿從鏡子裏瞪他一眼:“我虧待你了?這麼大怨氣!”
“我不想分床睡。”沈石盯着杜子聿,忽然冒出這句話。
“不行。”杜子聿毫不讓步,走到浴室門口把沈石推出去:“我要洗澡了。”說罷關上門。
好不容易磨合得差不多了,包-養的對象一夜之間卻變成貔貅,他從金-主淪落為鏟屎官不說,還要主動禁-欲……杜子聿腹謗着把自己泡進水裏,呼出一口氣。一起睡又什麼都不能做?都不夠他自己受煎熬的……他才該委屈叫冤吧?
次日去周大海那裏的路上,李戊一眼就發現杜子聿脖子上的紅印,笑得極其猥瑣,一路話裏有話的調侃,直說他新婚燕爾,小日子蜜裏調油,杜子聿只覺自己吃了啞巴虧,一肚子煩躁無處宣洩,嘴裏發苦,都出現上火癥狀了。到了周大海那裏,他先給自己倒了杯茶,咕咚喝下去,才稍微舒服了些。
“這幾天來,我們轉了大半個佛山,開工廠的事兒,還是沒什麼進展……”聊起生意,杜子聿也不多繞彎子:“周大哥,你之前不是說想擴大作坊么?你還差多大資金缺口?”
“咱們合夥開作坊?”周大海一聽就明白了,擺了擺手:“不成不成,你們要真打算走量,我這小作坊可不是進一兩台機器,多招幾個學徒就行的,起碼得擴建個2-3倍,真要找工人重新裝修,還不如你們租個毛坯省錢省力。”周大海琢磨了片刻,提議道:“我吧,倒還真有這麼個地兒,1000平米的中型作坊,機器工具都是現成的,因為出了點事兒,一直這麼荒廢着,你們要真有心盤下來,我能幫你們牽牽線……就是,你們可能得打點打點,這事兒犯得有點要命。”
“是什麼事兒啊?”李戊問道。
周大海嘆了口氣:“前幾年着過火,死了人,消防的人來查,發現沒辦過許可證,要罰款老闆跑了,現在執照還在工商局扣着呢,這麼多年沒人領,這地方跟充公了差不多……”他邊說邊搖頭:“我一個老哥們兒,原先是那裏的雕刻師傅,帶着一幫學徒全都下了崗,到現在也沒個固定的營生,到處給人打工,也是怪慘的!”
“這可不是小事兒吧,周大哥!”李戊愣了愣,直搖頭。
周大海憨厚地笑了笑:“嗨,這不就是說出來你們聽聽,你們是北京那邊的老闆,多少跟上頭有點關係,找找人,賠點錢,不比你們新弄個廠容易?新廠辦執照不還是得找人?”
“哎,我說周大哥你可真逗,就算北京人也不見得全是高-乾子弟啊,更何況我們還只是北京周邊了……”李戊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周大海:“話說哪個廠這麼倒霉啊?”
跟周大海連說笑再打聽的聊到中午,杜子聿才從店裏出來,李戊一出門就開始打電話,一連好幾通打完,扭頭衝著杜子聿挑挑眉,笑起來:“放心吧,那廠子有門兒了!這兩天咱們哪也不用跑了,護好了肝,準備請客吃飯吧!”
杜子聿點了點頭,李戊還是有些門路的,他爸在t市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腦子精明,情商高,酒量還好,人際關係混得不錯,李戊繼承了他爸的優良基因,做事活分,是個萬金油似的生意人,雖說世俗氣重了些,但辦這種事既有人脈,又有經驗,他一說有門兒,那事就辦成了80%。杜子聿需要做的就是在飯桌上給足面子,話說漂亮,酒喝到位,該意思的地方意思……剩下那20%也就差不多了。
“周大海你也要防着?既然是他來牽線,有沒有貓膩早晚他也要知道。況且,真要開起作坊來,我還想請他來做工……”杜子聿皺起眉。
“你小子這就不懂了吧!這種事不好在明面上說的,等事情辦成了,隨便編個謊話搪塞一下就得了。”李戊笑得一臉城府:“你就說咱們冤大頭把罰款都交了才盤下來的廠子,他不信能怎麼著?讓他猜測我們找了關係,跟咱們擺明了告訴他找了關係,可是兩碼事。”
“嗯,懂了。”
李戊看杜子聿表情敷衍,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知道你不喜歡這些,以後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交給你姐夫,你專心玩石頭就成!”說著,朝杜子聿擠擠眼:“姐夫辦事,你放一百個心。”
接下來的幾天,李戊安排了幾場局,無外乎吃飯唱歌,吃吃喝喝下來,倒比每天跑廠房要累,所幸酒桌上有了沈石這個千杯不醉的主,這幾回應酬,杜子聿和李戊都沒喝得太難受,就是杜子聿給領導剝了兩回花生殼,一回基圍蝦。
“小李,你放寬心,我回頭幫你們打好招呼,你去局裏把罰款交了,再申請營業執照做個法人變更,補個消防證,這個流程就算走完了。到時候你們該營業營業,該招人招人!”得到這種許諾,幾天來也算沒白辛苦,李戊把領導送上車,長舒了一口氣,扭頭對着杜子聿比了個ok。
“明天再去廠房看看,缺什麼補什麼,翻修翻修……”杜子聿也是鬆口氣,剛剛在包廂里喝了幾杯洋酒,這會兒酒勁兒才上來,風一吹有點想吐,看李戊又打到一輛車,他擺擺手:“我坐不了車,走回去。”
“沈石,人交給你了。”李戊也是酒氣熏熏,坐上車就不想動,胡亂揮揮手。
沈石嗯了一聲,看着車開走了,扭頭問了一句:“抱你?還是背你?”
“滾蛋……”杜子聿身子一歪靠在沈石肩上,伸手去掏他的褲兜,一番摸索拿出個薄荷糖盒子晃了晃,拇指挑開蓋子,往嘴裏倒。等沈石反應過來拉住他的手腕,翡翠珠子已經進了嘴,杜子聿兩眼發直,剛要把翡翠當糖嚼了,忽然腰被扣住,沈石欺身吻住他,舌頭一掃就把兩顆翡翠珠子搶走吞了。
杜子聿下意識地揪住沈石的衣服保持平衡,腦子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恍惚明白了自己吃錯了糖,嗔怪沈石的話剛咽回去,又忽然反應過來這小子的舌頭為什麼還在自己嘴裏打轉?
“唔……”發出抗議的哼哼聲,杜子聿因為酒精發軟發熱的身體卻被沈石越抱越緊,嘴巴被緊緊封住,舌頭也被死纏着吸吮,都有些發疼了,心跳因為迅速缺氧開始失速,鼻息也變得凌亂不堪,杜子聿睫毛顫動着,覺得自己大概不妙了。
他在和一隻貔貅激-吻。
然後,非常地……有感覺。
杜子聿又試圖掙脫,沈石真的變結實了,倔起來不管不顧的,早知道不該喂他這麼多翡翠……杜子聿有些着急,沈石喝了酒卻散發著一股松香似的清爽味道,他還抱得那麼緊,年輕又美好的肉-體跟自己蹭來蹭去,肆意發散雄性荷爾蒙,再這麼親下去……媽的!他又不是和尚!
忽然,杜子聿身子一軟,整個人跌坐下去,沈石下意識抱緊他,終於捨得放過他的嘴唇,把他整個人撈住,有些擔心地喊他:“杜子聿?”
後者忽然睜開眼,一巴掌拍在沈石腦門上啪的一聲,沈石吃痛唔了一聲,腦門瞬間紅了。
“反了你了?誰允許你親嘴的?!”杜子聿冷着臉問罪。
沈石理虧按着腦門不說話,杜子聿覺得頭還是暈暈的,只得抬起手:“有沒有眼力見兒?先扶我一下!”沈石一愣,立刻狗腿地抓着他的手摟在自己肩上,伸手扶着他的腰,嘟囔了一句:“沒忍住……”
“回去給我好好反省,明天再跟你算賬!”杜子聿哼聲,讓沈石攙扶着走了兩步,忽然“嘶”了一聲。
“怎麼了?”沈石小心翼翼地問。
杜子聿眉頭緊蹙,右手抬起來,手心紅紅的。左手跟着抬起來……
“你右手怎麼腫了?”沈石愣住,一臉詫異,好像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弄的。
“還不是打你打的!”杜子聿一個眼刀殺過去,簡直恨得牙癢:“從明天開始,一個月,不許親我,也不許吃翡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