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6 惡有惡報

36.36 惡有惡報

三天後,高鐵柱收到了一張五百元的匯款單,是高原匯過來的。他把匯款單團在一起扔在地上大哭:“我不要錢,我要我的兒子啊!高原這個混小子……我沒他這樣的弟弟,我不要他的臭錢!”

他們都打問了,這案子興緻惡劣,影響極大,倆孩子會被弄進少管所管教,那跟坐牢沒什麼分別啊。

高有亮撿起了匯款單,一臉愁雲地勸說:“鐵柱啊,現在不是制氣的時候,凡事有因有果,這事也不能全怪你弟弟。你跟劉四把錢湊湊,該賠的賠上,爭取寬大處理,讓孩子少判些日子。”

高鐵柱蹲在地上痛苦地抱住頭哭了起來。

孫海棠和孫小美從拘留所出來這天,正好是劉大壯和孫小寶宣判的日子。她們在拘留的時候完全不知道家裏出這種事,所以,乍然一得知,兩人都昏死過去。

家裏人七手八腳的把人給急救過來后大家猜急急忙忙地趕去了法院。劉大壯被判管教五個月,高小寶三個月。並賠償阮凝經濟損失668元,房東598元。

宣判結束,高小寶就哭喊起來:“我不要去少管所,我要我娘,我要回家!嗚嗚……我要回家!”

孫海棠被小寶的哭聲刺的心臟都受不了,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小寶……我的小寶……”

孫小美想要衝過去抱住劉大壯,卻被家裏人拽住。撕心裂肺地喊:“大壯,我的大壯啊,是媽對不起你啊,大壯!”

“媽!”劉大壯也哭了起來。一時間,現場混亂不堪,哭叫聲震天動地。

阮凝和房東劉翠雲則在阮愛民和趙大軍的陪同下向外走,可是,還沒走出門口,就被孫小美給攔住。

她指着她的鼻子罵:“你這個禍害,都是你,都是你害的!害的我跟姐姐被拘留,現在又還的我兒子被送去少管所,你這個賤人!”

阮愛民擋在了阮凝面前,“你少胡說八道。事情到了這一步,不知道好好反省,還在賴別人!是我姐姐讓你去扎輪胎的嗎?你不扎輪胎能被拘留了?是我姐讓你兒子去燒店的嗎?你若是不去扎我姐輪胎,你兒子會去放火燒店嗎?”

“我……我……”孫小美說不出話來,嘴唇抖了半天,才喃喃地說:“是我的錯嗎?我不去扎輪胎就什麼事都沒了……是我的錯?”

阮愛民毫不留情地說:“就是你的錯!”

阮凝拽了拽愛民的衣袖,“愛民,走吧。”

出了法院大門,阮凝看到了高原。他站在一輛綠色吉普車旁,一身落寞,黑眸陰沉的,好像陰雲密佈的天。

兩人視線相接的時候,內心都有說不出的酸澀。對阮凝來說,高原是她的恩人,她想要好好報答他。可結果……

對高原來說,阮凝是他摯愛的人,他想要好好保護,而家人是他血脈相連的人,也是他要保護的人,可是,兩方水火不容,而今鬧得兩敗俱傷。

阮凝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這個時候,什麼也不說是最好的吧。因此,和愛民走了。趙大軍是高原帶過的兵,他跑了過去:“連長,您……。”

“我沒事,去吧。”

“是!”趙大軍習慣性地敬了個禮,轉身走了。這個時候,高家人和劉家人出來了,女人們哭得肝腸寸斷的路都走不動了,被家裏的男人扶着出來。

看到高原的時候,大家微微頓了一下腳步,最終沒有搭理他,寶丫想過來,卻被陳翠花一把拽住,然後走了。

高原抬頭望天,深吸了一口氣鑽入車內,啟動車子,絕塵離去。

阮凝的服裝店沒了,但得到了賠償。雖然少了一份收入,還好拉煤車正常運作,而且收入不菲。日子倒也不難過。只是高家和劉家日子就不那麼快活了。

孫海棠本就因為被拘留沒臉見人,而今兒子又進去了。那麼小的年紀,還在讀書,卻被關在少管所勞教,一想心就疼,一疼就吃不下飯睡不着覺。

“我苦命的兒啊,我苦命的兒啊……”孫海棠躺在炕上天天哭,高鐵柱心裏也難受,但他的發泄方式是不停地抽煙。

孫小美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已經被打擊的起不了炕了,“劉四啊,你去看看兒子,他在裏面吃得飽嗎?睡得好嗎?有沒有被人欺負。”

劉四一邊做飯一邊惱火地說:“行了,別叨叨了!好好的日子你不好好過,非要跟着你姐瞎參合。這下好了,兒子也被你折騰進去了,你心裏舒坦了!”

“我……”孫小美想想就後悔,如果時光可以重來,她一定不會那麼做了。只要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在一起就好。

……

陳翠花擔心大孫子,所以去找村長,希望他能給想想辦法。來到大隊,正要進門,卻聽村長跟誰說話:“哎,這老高家鬧成這樣,我看高原跟那阮小妹這日子是真過不下去了。指不定過兩天,還的來找我寫離婚介紹信。”

“那村長,這次寫還是不寫?”

“這次……我看是躲不過寫了。”

陳翠花不由一愣,也直接進去了,“村長你說啥?高原跟阮小妹的離婚介紹信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離婚了,為什麼還要找你寫離婚介紹信?”

村裡都傳開高原和阮小妹離婚了。村長心裏清楚怎麼回事,就裝聾作啞了。“就是……就是……”村長欲言又止,陳翠花急急地問:“沒有離婚介紹信就沒辦法離婚。村長你沒寫,那就是說我家高原跟那阮小妹沒離婚?”

“大妹子,這寧拆一座廟,不毀一門親。你是高原的娘,孩子的事,你讓他……”

“好啊,竟然騙人的!”陳翠花氣得腦袋都要炸開了。她一把抓起大隊的電話,“電話我用一下,我交錢。”

高原接到家裏電話的時候並不意外。母親怒氣沖沖的地說:“高原,你給我老實說,你跟阮小妹是不是沒有離婚!”

“是。”

“你……你……”陳翠花氣得說話都結巴了,“高原,阮小妹害的咱家不得安寧,小寶都被弄到少管所了。你趕緊給我跟她離婚。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娘,您要怪怪我好了,是我抓了孫海棠報警的。跟阮凝有什麼關係。再說,要不是孫海棠做出那種事,她……”

“你住口!到現在你還幫她說話!我就問你,你離不離!”

鬧到這步田地,不離又能如何?阮凝心裏本就沒有他,一直想離開他,是他一直留她,現在,最終到了無法挽留的地步,“我離,行了吧!”

直接掛了電話!

陳翠花聽不到聲音也放下了電話,而後望向了村長,“村長,我家高原跟那阮小妹實在是過不下去了。要是再來寫離婚介紹信,您行行好就給寫了吧。”

……

阮凝店被燒,被打擊的好幾天都沒什麼精神。不過,她不是那種跌倒了就爬不起來的人。她籌劃了幾天,去找房東劉翠雲。

“什麼?你是說你想把那一片廢墟買下來?”劉翠雲聽到阮凝的意圖后很是不解。賠償款她是拿到了,那些錢,足夠重新改一進院子了,“都燒成那樣了,你買下來幹啥?”

阮凝笑了笑說:“劉姐,我是個生意人,房子買下來,肯定是要重新蓋起來繼續做生意了。劉姐,如果你想賣,開個價錢。”

劉姐是個寡婦,家裏有倆兒子。老大在廠子上班,住房一直沒分到,媳婦兒也沒娶呢,老二剛考上大學,正是用錢的時候。之前她每個月收房租,也夠一家人開銷,但如果把這燒毀的房子賣掉,再向單位買一套房子,那大兒子就安定了。餘下的錢,她也可以做點什麼。

“我先跟家裏人商量一下看看。”

“嗯。好。”

阮凝從劉姐家出來后就回自己家,剛進家門,卻意外地看到了高原坐在客廳里哄阿福。哦,對,今天是周六,他休息。

“你回來了啊。”她問。

高原笑了下,笑容有些苦澀,“嗯。剛來。姑奶出去買菜了。”

“你,最近好嗎。”阮凝站在他面前,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而高原心裏也苦澀瀰漫,“服裝店還開嗎?”

阮凝點了點頭坐在他身邊,把阿福抱過來親了親,片刻后才問他:“高鐵柱的賠償款是你給他的吧?”

“他是我大哥,小寶是我侄子,我不能不管,何況,這事我也有責任。”還有,你拿到賠償款,也算是對你的一點補償。這些話,他沒說,不過阮凝是明白的。

阮凝摸了摸阿福的小臉,低下了頭。他一個月就那些工資,想必為了這些錢,到處去借的。有些感傷而又落寞地說:“高原,我是想過跟你好好過日子的。”

“我也想過,你會一輩子在我身邊。”這話,高原不假思索就說出了口,說完故作輕鬆地笑了笑,“不過有時候想是沒用的。”

“我們的離婚手續……”阮凝話說一半的時候,高原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了幾頁紙,慢慢地,緩緩地,放在了她的手裏。

阮凝打開一看,裏面是村長和部隊領導寫的離婚介紹信以及離婚協議書。原來,他早就知道,她此刻的想法和決定。而且,也準備好了。

“一會兒姑奶來了,我們就去辦理手續。”高原故作洒脫地說著也站起來,可是阮凝看到,他眼角泛着淚光。她心頭一痛,忍不住低下了頭,不敢去看他那故作堅強的樣子。

沒多久姑奶回來了。把阿福交給姑奶照顧后,兩人出了家門。來到民政局門口,要進去的時候,高原突然說:“阮凝,我能提一個要求嗎?”

阮凝停下腳步,轉頭望向了他。“什麼?你說。”

“媳婦兒……能抱我一下嗎?”他的聲音微哽。離婚後,他們唯一的聯繫就是阿福的爹娘,他不能再牽她的手,不能再親吻她,不能再喊她媳婦兒。

阮凝的眼眶也紅了,淚水在裏面打轉,強忍着不落下。她走過去,伸手抱住了他那一刻,眼淚最終還是落下。

高原努力地把頭抬得高高的,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可是,最終還是失敗了。苦澀的眼淚,順着他剛毅的臉龐不斷滑落。他抬手用力地拭去。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他說著緊緊地抱住了阮凝,哽咽着說:“這也是我第一次棄守城池。”

說罷,狠狠地推開他,轉身大步向前走去。不回頭,因為不想被她看到自己的眼淚。阮凝忍不住哭出聲來。

一前一後進去。

工作人員聽他們要辦理離婚手續那是相當意外。她在這裏工作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要離婚。免不了的一番調解,但結果是白費唇舌,最後,把介紹信看完,一臉沉重地說:“你們可想好了,我這章子印下去,你們的婚姻就結束了。確定不後悔?”

阮凝深吸了一口氣,“不後悔。”

高原放在腿上的大手緊緊一握,“不後悔。”

咔咔……

鋼印落下,結婚證換成了離婚證。兩人的夫妻關係正式結束。往外走的時候,彼此的心都沉甸甸的,好像壓着一塊大石頭。

“我走了。”高原看着阮凝,從今天開始,她就不是他的媳婦兒了。未來的日子,她可能會遇到一個好男人,結婚生子……想到這些,心如刀割。

“一路順風。”

“再見。”

高原轉身離開的那一刻阮凝也轉身。不同的方向,越走越遠。再回頭,彼此已經看不到彼此的身影。

結束了。

這段禁錮了她的婚姻終於結束了,這是她一直想要的結果,但此刻並不開心,甚至有些難過。如果沒有高原家人的攪合,她其實是可以跟高原和和睦睦生活在一起,給阿福一個溫暖而健全的家的。可是現在,阿福太小,她還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承受父母的離異和一個不健全的家庭。

努力吧!

阮凝深吸了一口氣。

努力給孩子一個溫暖的家,給她一個好的生活。讓她健康快樂地成長。阮凝,加油吧!

……

幾天後,劉姐來找阮凝。寒暄了幾句后說:“阮凝,我考慮過了,那房子我可以賣給你。燒成那樣了,我也不多要。四百塊你看能行就買下。”

這價格要的不低。畢竟,已經是一片廢墟。阮凝微微思量了一下,片刻后才說:“那就四百,劉姐,房子產權在您手上嗎?”

“產權在我手裏。”

“那我們明天去辦過戶手續。”

“好。”

阮凝順利地把劉姐那燒的一片廢墟的房子買了下來。她計劃蓋一棟兩層樓房。在這之前,她已經打問過了,是被允許的。

尤其是現在三山縣是定點示範縣,所以,一些有利於經濟發展的項目是提倡和鼓勵的。阮凝當初為此發表演講,而今自己是第一個受益人。

在建房子之前,她需要去相關部門辦理手續。手續辦理的很順利,她心裏高興,出去的時候腳步也特別輕快,身邊閃過一個身影卻並未在意,可突然聽到有人喊她:“阮凝!”

她下意識地轉身,卻意外地看到了霍文森和他的秘書。

他穿着一件白襯衫,藍色長褲,乾乾淨淨的。黑而濃密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給人成熟穩重的感覺。

真是巧了,竟然遇到他。不過想想這縣城的幾個部門都在一條街上,遇到他也不奇怪。家屬們也都住一個大院,遇到也沒什麼奇怪。

“霍書記,您好。”

阮凝客氣而又禮貌地打招呼。

霍文森卻微微皺着眉頭,一張成熟英俊的臉上似有不悅,一本正經地說:“你這樣一稱呼,我覺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十歲。”

阮凝漂亮的大眼睛不由睜大,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呢?一張臉喜怒不形於色的,她真看不出來是真的假的,“那我該怎麼稱呼您呢?大家不都稱呼您霍書記么?”

“朋友之間不應該喊名字?”霍文森雙眼一眯,眼神更顯犀利。阮凝則挑眉,有點反應不過來,“朋友?”

“不是我的下屬,也不是不認識的人,難道不是朋友?”

阮凝竟然無力反駁,再說,他都主動說是朋友了,她總不能說我們不是朋友,所以笑着說:“是,當然是朋友了。”

霍文森好看的唇角微微一揚,“你來這裏是辦事還是找人?”

“哦,我是來辦建築許可證的。”

“噢?你又有什麼新的舉措了?”霍文森似乎很感興趣,看了一下腕錶,“中午了,一起去食堂吃飯,順便講講你的新思路。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霍書……哦,不,霍文森。”阮凝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多少有些彆扭,畢竟,還沒熟悉到這個地步,“請教哪裏敢當啊。您太折煞我了。”

“走吧。”

“額……好吧。”

來到食堂后,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很多人認出了阮凝,畢竟,她代表縣裏去開會,演講也極其精彩,對她很佩服。

王志高負責打來了飯菜,而後有人喊他,他就過去了。飯桌旁就剩下了阮凝和霍文森。他鎮定自若的,阮凝倒是多少有點不自在。

“說說你有什麼發展計劃。”

阮凝斟酌了一下說:“我店不是被燒了嗎,我把那塊地方買了下來,想蓋成樓房。一樓可以賣百貨日用品,上面賣服裝。這樣可以多元化一些。”

“想法很不錯。有什麼困難嗎?”

“暫時還沒。”

霍文森放下手裏的筷子,很認真的問:“你覺得一個縣想要新興起來,首要的工作是什麼?”

阮凝只是一個生意人,這種事,她怎麼好亂說,“你也太拿我開玩笑了。這種事,想必你心裏早就有數了吧。”

“我心裏是有數,但還想聽聽你的想法。沒關係,你儘管說。”霍文森的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彷彿耀眼星辰。

“那我就胡亂暢想一下,說的不對,你可別見笑啊。現在不都說無工不富嗎,我覺得,首要的還是發展工業建設。

不是有句話叫做: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嗎。三山縣青山環繞,山裡想必有不少礦藏,可以發展礦業,帶動經濟。

當然,交通不便也是不行的,所以,要想富還的先修路。這樣,跟外界的聯繫才更加便捷。外面的好進來,裏面的好出去。要發展這些事業,就得有這方面的人才到位。”

霍文森的目光一直專註地看着阮凝,他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激動來。她說的這些完全跟他的不謀而合。

阮凝有些不自在起來,“我說完了,餓了,我先吃東西了。”

霍文森卻說:“你有沒有想過來縣委做事?”

咳……

阮凝被飯噎到了,霍文森急忙遞了一杯水給她。“慢點吃。”

她大大地喝了一口水,連連搖頭,“我可沒這個想法,我只想老老實實做我的生意,賺我的錢就好了。”

“胸無大志。”他竟然說。

阮凝忍不住瞪他,“我的目標是錢,你的目標是政,這叫人各有志好不好。那你辭職經商,你肯嗎?”此刻一激動,也忘記他是縣委書記了,說話也變得隨意。

霍文森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會這麼反駁。挺犀利的,也挺有意思的。不由笑了,“你說的對,人各有志。”

阮凝吃飽了以後,也客氣地說:“霍文森,謝謝你的招待。以後有機會,我請你吃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

“去吧。”

“再見。”

王志高看阮凝走了才又回到霍文森的飯桌旁,“霍書記,我聽說阮凝同志家庭很複雜,父親再婚,有一個繼母和繼弟。而她也剛離婚,還帶着一個孩子。”

霍文森眸子一冷,“你想說什麼?”

王志高急忙搖頭,“沒什麼沒什麼。只是……只是怕您被人說閑話。”

“身正不怕影子斜,誰願意嚼舌頭就嚼去。”霍文森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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