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華騰工業園
徐騰說要出國一趟,為一路一帶規劃和RCEP搖旗吶喊,各級主管部委還是很歡迎的,積極安排,通過外交、商務各個管道安排徐騰的訪問東盟、中東和非洲的行程。
整個外訪計劃稱之為“華騰工業聯合體-亞非拉商務考察團2016之旅”
大家是真沒有想到,徐騰是外出避難的,避免大家說他要錢不要臉,將不要臉的這種事推給王佦去做。
東盟很多國家的政治特點就是簡單直接的,甚至是粗暴的,沒有什麼長遠的想法和計劃,你讓它們考慮未來,顧及長遠利益和友誼,它們只能說,明天是不是老子執政都很難說。
對這些國家,用高級含蓄的政治語言溝通,無異於對牛彈琴。
最簡單的辦法永遠是一手狼牙棒,一手金磚,哪怕是政治水平相對更高明的新加坡,用狼牙棒的效果都遠好於高層外交訪問……這就是過去幾年中,高層領導人基本不訪問東盟國家的原因。
981事件和南海填島之後,中國在軍事和准軍事力量都展露出來,直接用狼牙棒掄一圈,效果很好,終於安靜了。
在這個時間段,徐騰訪問東盟各國,洽談海外投資和一路一帶,就是負責展現另一種力量——金磚的力量。
沙特國王外出訪問時,陣容和氣勢都是非常奢華的,每一次都會引發全球媒體的廣泛關注,但和徐騰比,特別是2016年4月的這一次,那就差距甚遠了。
徐騰這一次的出訪主要是為一路一帶和海上絲綢之路計劃服務,接近一千人的出訪陣容空前豪華,除了徐騰這位華銀財團理事長和14位聯席合伙人,還有21位央企董事長,總計32位世界五百強企業領導人,其他各個產業的企業家也有45位,代表着整個華騰工業聯合體。
這也是“華騰工業聯合體”這個概念,第一次迎來全球性的廣泛報道。
鑒於在空中處理公務的必要性,徐騰領銜的“華騰工業聯合體商務考察團”出訪團隊,除了徐騰的A380專機和A340專機,還有另外7架C160商務專機。
這同樣是國產幹線客機C160的第一次大規模營銷公關,央視和亞洲電視台、環球電視網、AMC、NBC、FOX、天空廣播各家電視台都事先得到通知,“中國第一款幹線客機C160”必須插在新聞里。
小短快怎麼了?
好歹也是158座的單通道短途幹線飛機,A320和波音737的級別,各項技術指標比之波音737MAX沒有任何差距。
國內剛開始將商飛和C919的項目轉交給華銀財團負責,組建“中國華騰宇航技術集團公司”,最早確實是出於美國白宮的壓力,後來則是為了更國際化的運作,徐騰的出資規模也超乎政府層面的預料。
祖國將這麼重要的擔子交給徐騰,他怎麼能不超額完成任務?
他好歹也是全球經濟領袖,要臉的!
從空客到波音,到龐巴迪,徐騰自己貼錢,在各家航空工業巨頭挑選最核心的人才和團隊,挖到華騰宇航集團,全力以赴,拉出整個華銀財團的科技研發和資本實力燃燒小宇宙。
白宮和歐盟不準這些人到中國工作,徐騰就在法國另外搞一個科研中心,自己出資再搞一套航空研發體系和設備,多花了幾億美元,將很多科研項目分包過去。
這總可以吧?
徐騰一出手,那還得了,提前兩年正式投產。
徐騰率領華騰工業聯合體出訪亞非拉的消息是在2016年4月4日傳出來的,一直到4月20日才正式啟動,在這個過程中,全球都很清楚中國要出大招,徐騰這個大殺器都祭出來了。
東盟各國都在想盡辦法邀請徐騰訪問本國。
這個時候終於知道錢重要了啊?
對於某些厚顏無恥的小國,徐騰也好,政府層面也罷,話說得很柔和,態度其實很簡單——滾!
在4月15日才終於確定此次訪問考察的第一站——柬埔寨。
在4月20日上午9點抵達,下午4點簽署了第一批的“華騰工業園國際投資合作”合同,27個單項,以服務、製鞋、塑料、機械、農林漁、食品、旅遊為主,總金額140億美元。
4月22日。
徐騰率領華騰工業聯合體的商務考察團抵達泰國,正式簽署了泰國的“華騰工業園”規劃協議,31個單項,涉及汽車、機械、電子、航空、旅遊等15個產業,總金額340億美元。
第三站,緬甸,第四站,馬來西亞。
特別是馬來西亞這一站,525億美元的合作投資規劃讓整個東盟都震顫了。
徐騰這一次打出來的是組合拳,除了在柬泰緬馬四國投資“華騰工業園”,還有“華銀曼谷金融合作規劃”、“中馬金融合作框架協議”,正式提出幫助泰國、馬來西亞發展股市及金融產業,目標直指衝垮新加坡的亞洲金融中心戰略。
“中馬港口產業合作規劃”,同樣直指新加坡的亞洲港運中心地位,在原有的投資規劃上,中方出資投建,負責運營管理,馬方出地出政策,繼續全力扶持馬來西亞的港口業務,完善硬件和軟件,擴大中國港口和馬來西亞港口的直接對接服務。
來啊,互相傷害啊。
政府負責提供政策性貸款,華銀財團負責操作運營,雙劍合璧,專打新加坡的死穴,而且,新加坡也沒辦法找到中國“協調”,因為都是華銀財團的“商業”決策,政府不能干預企業的自主經營嘛。
祖國現在也很流氓,你要談友誼,我們談友誼,你要互相傷害,我們互相傷害,政府負責談友誼,華銀財團負責互相傷害。
柬泰緬馬,四站結束所有東盟行程,9架專機陸續前往孟加拉。
至於老撾,徐騰安排了另一個商務訪問團,低調的去,暫時沒有華騰工業園的規劃,但在原有中老工業園的基礎上,繼續增加一些投資即可。
“國家工業園”這個概念,最早是新加坡在大陸搞出來的特殊模式,徐騰活學活用,將這一招發揚光大,在柬、泰、緬、馬、孟加拉、斯里蘭卡、印度、沙特同時推出“華騰工業園”,都屬於這些國家的國家級工業園區規劃,全部由華銀財團負責運營,整個華騰工業聯合體參與合作投資。
從東盟到南亞、中東,到非洲,徐騰用了54天時間,訪問考察了17個國家,簽署了9個華騰工業園規劃和455個單項投資計劃,如果這些計劃全部落實,未來五年,華騰工業聯合體將在一路一帶規劃中投入3000億美元的投資基金,基建投資佔40%,產業合作佔60%。
對華騰工業聯合體來說,平均每年600億美元的海外投資,根本沒什麼壓力。
特別是有華銀財團的資本運作,對國家外匯的壓力並不大,實際需要動用外匯的比例不到一半。
4月20日出國,6月12日回國。
兩個月的時間,全球主流媒體都在關注“華騰工業聯合體”這個嶄新的大概念,以華銀財團為首,357家優質中國企業集群,總計590家上市公司,佔據中國上市公司的1/6,代表中國經濟最強的核心力量。
直到徐騰正式返回江州,國內外都還處於這種劇烈的震撼餘波中。
現在已經不流行講華銀財團壟斷財富了,而是講華騰工業聯合體稱霸世界了,真的要稱霸了,不是假的,中國十大軍工集團和新出現的航發集團,也都在華騰工業聯合體的範疇,整個工業聯合體一起率先跑步進入工業4.0時代。
徐騰回到江州,召開記者發佈會,簡單介紹這一次外出訪問考察的成果,他大概指了一個方向,到2020年,會在全球沿着一路一帶規劃搞出20個華騰工業園。
中國和一路一帶國家的合作,不是搞低端的產能輸出,而是高中低端一起協調的產能合作,從基建到製造業,從金融業、旅遊業到更廣泛的服務產業,都在一路一帶的合作框架內。
20個國家,20個華騰工業園,這個信心,他還是有的。
這段時間,印度、越南都渴望取代中國成為新的世界工廠,歐美媒體也一直在為印度、越南造勢,恨不得中國立刻死在中等發達國家的陷阱里。
徐騰就在這裏潑點冷水,明確的提出他的觀點,中國之後,世界範圍內不會出現新的世界工廠,因為全球工業產能在未來的發展趨勢是分散化和跨區域合作,每個國家都需要有一定規模的製造業,這是大勢所趨。
徐騰是6月12日的下午回國。
第二天,那位海峽國的羅嘉韋大使就急匆匆的抵達江州,前來拜訪徐騰。
徐騰在海外期間雖然也能處理公司的事,但畢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剛回國,這兩天還是比較忙的,只是考慮對方的身份比較特別,還是盡量擠出兩個小時,下午在辦公室招待對方。
見面寒暄一番后,羅大使就口不擇言,提及華銀財團在馬來西亞的港口和金融合作,認為毫無意義,不僅傷害中新兩國友誼,也無利可圖,最終一定會賠本,希望徐騰再斟酌一段時間。
神經病!
“首先,我是一個商人,中新關係不是我需要考慮的範圍。”徐騰端着茶杯,先喝一口綠茶,大致思考一番才繼續反駁對方,“其次,做生意這種事,我覺得您可能沒有資格教訓我。”
“理事長言重啊,我只是給您提一個非常誠摯的建議,絕非是要教訓您。”羅大使的話是這麼說,態度還是很硬的,不硬不行,這一次是真被徐騰砸到痛點了。
華銀財團旗下的萬博集團與江泰凱悅集團,在馬來西亞聯合持有巴生港二期、巴生港三期、丹戎港期、皇京港和檳城港,馬來西亞的華騰工業園就位於巴生港三期。
這些港口要是交給大馬自己建設,五十年內都難以成氣候,但如果是華銀財團全力注資發展,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五個港口聯合在一起,現在已經讓海峽國心碎了無痕,再過十年,差不多是能將海峽國擠壓出屎尿。
過去,大馬的這些港口是要硬件,沒硬件,要軟件,沒軟件,基建不行,管理也不行,現在則是基建和管理都很完善,雖說是新建港口,各方面的費用都還低於對手。
至於華銀財團和泰馬合作,協助兩國完善和發展金融業的長期政策,那就是更致命的一擊,特別是在滬港通、深港通開通之後,對東盟國家的企業來說,最佳的上市選擇就是兩個,一是在本土上市,二是在香港上市。
這個夾擊效果對海峽國而言,也是相當致命的。
從石化到電子,從港口到金融,華銀財團基本是針對海峽國打了一整套組合拳。
“港口是否賺錢,這本身並不重要,我們在馬來西亞的投資規模非常廣泛,汽車、化工、電子、服裝、機械、電器、旅遊、地產、百貨都有廣泛的投資,只要大馬經濟越來越好,我就能賺到很多錢。港口賠一點,或者是賺的少一點,都是可以接受的。”
徐騰也不想海峽國的這位羅大使太激動,盡量給出一個更合理的答案,同時也告訴羅大使,“總之,我怎麼做生意,這真的不需要大使先生提醒。如果大使先生是來談華銀財團和貴國的合作,那沒有問題,我很歡迎,如果是要勸阻我不投這個國家,不投那個國家,那就沒有必要再談了。”
“理事長先生,這件事真的需要您再慎重的考慮一下,我國是華人為主體的東盟國家,經濟對我們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一個議題,我真的不知道,我國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您,以至於您在東盟的投資一直刻意針對我們這樣一個東盟僅有的華人國家?”羅大使耍流氓了,將華人的招牌拿出來。
這個概念騙騙國內的普通人還是沒問題的,對徐騰就沒有任何意義,華人和中國人是完全兩回事,特別是大陸華人和馬來、印尼這些東南亞華人,完全就是兩個概念。
對徐騰而言,東南亞華人最大的價值只是溝通起來更順利,商業思維更靈活,更適合招聘的優質員工,僅此而已,和他們談國家,談民族主義……純屬一廂情願。
華商在這一塊稍微好一點,有錢嘛,總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特別是這些年,TOP50的馬來華商富豪家族,都有很多子女是在大陸的大學深造,在大陸打理家族生意。
“大使先生,我覺得您想多了,第一,你們是不是華人國家,對我而言一點都不重要,男人都喜歡美女,但是,別人家的女人和我有關係嗎?第二,貴國只有五百萬人口,馬來西亞有三千萬人口,你讓我選,我肯定選大馬,這就是生意啊。”徐騰條理清楚的一二三四反駁。
羅大使沉默了,友誼論不管用,賺錢與否也不管用,最後一招華人論還是不管用,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服徐騰退讓。
如果華銀財團只是投資馬來西亞的港口、金融業,羅大使沒有意見,整個海峽國都沒有意見,可現在的態勢完全不對勁,華銀財團的佈局和架勢完全是要擠垮海峽國,虧錢與否根本不重要。
這裏面到底是不是中國政府的授意,羅大使心裏是很清楚的,但他確實沒想到,華銀財團和徐騰會執行的這麼堅決,這麼強勢。
“理事長先生,如果我國能夠說服中國政府改變政策,您是否能及時停止在大馬的投資,您必須明白,大馬是一個對華人非常不友善的國家,做為世界華商領袖,您應該勇敢的站出來反對大馬,而不是反對我們!”羅大使堅信這一切都是中國政府在幕後施展的手段,根本不顧海峽華人的艱難處境。
“大使先生,我已經說的很清楚,華銀財團投資大馬的決策是出於長遠利益的考慮。大馬有3100萬人口,這裏面包括670萬的華人,經濟水平並不算差,還有進一步的增長空間。東盟是華銀財團的第二本土市場,我們需要一個很好的立足點,在越南不適合的情況下,大馬和泰國是最適合的。如果從我父親的時代開始算起,我們財團在泰國、大馬的投資周期已經長達二十年,到目前為止可以說是收益頗豐。”
“華銀財團旗下的大眾銀行是大馬第二大的銀行,我們在第一大的馬來亞銀行也持有超過1/4的股份,財團旗下的盤谷銀行則是泰國第一大的銀行。從金融業到製造業,到旅遊業,到網絡媒體產業,我們在這兩個國家都擁有一席之地,這是華銀財團在整個東盟的橋頭堡。”
“至於貴國,恕我抱歉,一直以來,我們在東盟最主要的競爭者都是淡馬錫,你懂我的意思嗎,這是財團與財團的競爭,和國家決策沒有任何關聯。如果你想說服中國政府,不管你怎麼遊說,我都會以同樣的力度反遊說。”
“生意要怎麼做,不需要你來教我,我在財團理事會層面的決策很清楚,東盟是華銀財團的第二本土市場,在這個市場內,我不想見到任何一個能與華銀財團抗衡的本土財團,尤其對方和我們的競爭大於合作時。”徐騰此時已經說的很清楚,他的目標是將淡馬錫打殘,削弱成一個根本不能與華銀財團抗衡的區域性小財團。
只要華銀財團能夠實現這個目標,究竟是虧是賺,本身並不重要。
“我真的認為您的想法是不理智的。”羅大使也必須說實話,但他心裏明白,海峽國和淡馬錫確實是華銀財團稱霸東盟的唯一阻礙。
這個國家的真實戰略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利用自身是美國盟國的特殊地位,保持自身在東盟的領導地位,維持東盟的團結和統一,再利用東盟這個平台實現本國的政治野望,成為世界政治中的大玩家,以小搏大,維持本國的利益。
這與中國的國家利益是衝突的,和華銀財團的利益也是絕對衝突的。
中國的目標是分而治之,讓東盟沒有絕對的領導者,無法形成有效的整體對抗中國,特別是不能海峽國這個美國盟國控制東盟。
華銀財團也不希望看到東盟內部有絕對的強者。
至於馬來西亞。
雖然這個國家內部有很多問題,一直仗着馬來人的人口優勢獲取超然的政治與經濟地位,也不排除有一部分馬來人比較極端,但總體來講,馬來人是比較溫和的,特別是和印尼、中東相比,甚至相比菲律賓人,馬來人也要更溫和一些。
另一方面,華銀財團在馬來西亞大規模投資的這些年還是做了很多工作。
譬如,大馬華人目前的政治力量已經很統一,有一個大馬華人協會聯盟,華人的教育系統,從小學到大學都是由華人協會控制。
大馬現在有兩所最好的大學,一所是國立大學,另一所是華僑大學。
在稅收、社保醫療福利制度上,馬來人和華人已經基本一致,即便還有一定差距,但憑藉華人相對較高的收入,都可以通過商業醫療、養老保險彌補。
華銀財團也通過遊說,迫使國內政府重視馬來的華人問題,因為一個華人比例急劇下滑的馬來西亞,並不符合中國在東盟的長遠國家利益。
從2008年開始,國內政府每年都會給大馬華人協會提供一些援助資金,用於華人教育補助,最近兩任大使也都更注重和馬來華人圈的交流,參與馬來華人的活動,提供更多幫助。
徐騰自身則是通過華騰基金會,每年拿出數十億美元在大馬支持華人教育、科研和醫療項目,在華銀財團和大馬本土財團的合作項目中,員工聘用比例通常都是6:4,60%的華人員工,40%的馬來人和印度裔員工——馬來政府對此沒有異議,因為華銀財團在大馬的主要項目都集中在雪蘭莪州、檳城、馬六甲、吉隆坡這些華人密集的區域,馬來人口也主要是務農和公職階層。
在大馬,華銀財團廣泛和本土的華商企業、家族結合,聯合投資的項目多不勝數,從金融、地產到酒店,從汽車到化工、港口,幾乎是無所不在,悄無聲息的影響着大馬。
在大馬,華銀財團的天使投資和私募PE運作也主要是針對華人,支持華人創業,民族因素倒是其次,關鍵是交流和溝通更方便,馬來人受傳統文化和宗教影響,確實不適合做生意。
相比在大馬投資的順利,相比在大馬的商業版圖,華銀財團在海峽國的很多投資就不是很順利,無論是試圖投資星展銀行,還是化工、港口、電廠,都要和淡馬錫展開搏弈,每一個較大規模的交易,都會被淡馬錫用於反向投資中國。
以華銀財團2007年投資星展銀行的談判為例,淡馬錫的股權交易條件就是讓淡馬錫入股長江銀行,而且是要持股10%以上,這逼是很聰明的,調查的也很清楚。
在華銀財團控制的國內三大銀行中,長江銀行才是整個華騰工業聯合體的金融中樞。
徐騰權衡利弊后,果斷放棄這個談判,選擇收購南洋商業銀行,同時利用海外信託基金入股華僑銀行,分開敲打星展銀行。
這個下午,在和羅大使交涉了40分鐘后,這次的談話最終不歡而散。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這周末,印度方面再度傳來一個新的悲觀消息,徐騰沒有預料到,他在6月12日回國時的講話被印度媒體解讀的很扭曲,認為他的言論是刻意在國際世界輿論中打擊“印度製造”計劃。
“全球製造業的分散化”是徐騰和華騰公司的一個內部觀點,目前在國內政府和各級智庫層面也得到了很多贊同意見,正在和一路一帶的規劃理論結合。
徐騰在6月12日下午正式對外提出這個觀點,就是要解釋華銀財團為什麼要沿着一路一帶廣泛設立華騰工業園。
印度對這個事很不高興,因為印度本來就不支持一路一帶,認為這是中國在和印度爭奪大國空間,爭奪印度洋的主導權。
徐騰到印度訪問時,拿出來的項目還是比較多的,也基本都是印度很想要的項目,所以,印度政府和穆蒂總理就批准了在印度投資“華騰工業園”的規劃。
結果,隨着印度媒體一鬨而散的炒作“中國”威脅,印度政府就提出了一個新的計劃,將印度的“華騰工業園”規劃改成印度高科技國家工業園,不再由華銀財團負責運營,而是由印度成立新的政府機構負責運營管理,也不再對接中國的一路一帶,而是印度自己的季風計劃。
印度就發了一個傳真給華騰公司,簡單而傲慢的通知一下,大致意思是其他條款不變,就是改個名稱,改由印度政府管理,華銀財團及華騰工業聯合體該投資的項目,一個都不能少。
徐騰是17日的周五中午收到的傳真,下午就在自己的辦公室,將各個方面的負責人召集過來,簡短的開一個討論會。
正好,李達霄剛從滬州飛抵江州,要和徐騰商量幾件事,王佦和賀永安也剛從首都回來,兩位副理事長都在這裏。
華騰公司的兩位高級行政總裁、高級副總裁,以及國際公關部、國際投資部、國際資訊部的部門總裁也都陸續抵達。
眾人討論了幾十分鐘,眾說紛紜,也都很矛盾。
一方面是印度市場的重要性,另一方面是一路一帶的重要性,兩邊要有取捨,確實很難。
“我們畢竟是一家中國公司。”徐騰一個人坐在型似龍椅的黃花梨唐式木禪椅里,心情有點複雜,眼帘低垂,他究竟在想什麼,其他人都無法看穿。
“盡量還是繼續和印度政府溝通,企業層面做不通,就讓政府層面介入,實在不行就算了。”徐騰做了一個決策,不給所謂的印度季風計劃撐場,“另外要設立一個專門負責印度市場的高級副總裁,同印度各邦政府溝通,選擇在國大黨的執政區域設立新的工業園區,不用是國家級層面的合作,條件是必須由我們合作管理。”
“所以,我們的策略就是兩手準備,如果政府層面做不通,那就選擇備案,在印度的邦一級政府投資工業園,即便不打着一路一帶的規劃,也不給印度季風計劃增色。”王佦稍微總結一下,看着徐騰,不知道這位理事長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新想法。
“對,就這樣。”徐騰肯定還有其他的計劃,但不方便直接公開討論,這就通知其他人,“大家散會吧,王總,老李啊,我們有什麼事都等一下再談,我這邊要和賀永安單獨談幾件事。”
“好。”王佦這就起身,示意大家一起離開吧。
徐騰這位理事長的性子,在座的各位總裁、副總裁都很清楚,不可能輕易善罷甘休,只是有些手段並不適合公開討論,單獨派其他人操作更好一些。
在所有人離開后。
徐騰開啟自己的華騰平板PC,調取出信息部門收集到的一些特殊情報,整理出一份檔案發送到賀永安的平板PC。
“印度要發行新的貨幣?”賀永安大致瀏覽一遍,有些奇怪,不知道這和印度華騰工業園的計劃有什麼關係。
“這是我們的信息安全業務外包公司收集到商業情報,來源是印度的央行系統,目前只有極少數的人清楚,預測印度會在下半年10月份,或者12月份之前啟動貨幣改革計劃,打擊印度國內的假幣、貪腐和黑市交易問題。”徐騰並不是很肯定他的計劃是否可行,大致思考一段時間,喝一喝熱茶。
最終,徐騰還是做了這個決定,畢竟沒有其他更好的策略。
“印度人民黨的支持度很高,想要弄垮他們,難度不小,我也沒有這個興趣。你和意大利的那家公司聯繫一下,想辦法拿到印度500盧比和2000盧比新鈔的模板,花多少錢都是值得的,提前仿製假鈔運入印度,要製作出高仿和完全仿真的假鈔,混亂整個市場……因為我這邊會乘亂攻擊盧比的匯率,想辦法擊穿印度的外匯儲備。”徐騰的生意做到今天這個規模,他盡量不用這種比較壞的非法手段,但有些時候,這種手段還是很高效的。
華銀財團在海外有多家信息安全的分包公司,實際上都是華銀財團投資的機構,只是交給不同的人負責那些非法的業務,與稜鏡計劃類似,大量非法獲取商業情報。
印度、東盟、拉美一直是這些公司主要的運營範圍。
魯博士在幕後也運轉着另外一套網絡資訊和情報信息系統,兩個系統合在一起,為華騰公司提供大量的隱秘商業情報。
印度央行內部的貪腐情況也很厲害,畢竟,這些官僚們更愛的還是美元。
想要拿到印度盧比的新版,這是一件很難的事,恐怕需要很多情報機構相互合作才能實現,這裏面又涉及了大量的情報交易,交給專業人員負責是最安全的。
在印度做生意,黑市交易是完全無法避開的問題,因為70%的印度進口商都喜歡用黑市交易,避開政府監管和稅收,華銀財團在印度設有多家銀行,難免也要和這些“地下銀行”合作。
“另外,你再負責另外一件事,安排人在印度組織最大的那些地下銀行,儘可能增持美元和小額盧比,制定出更完善的計劃,打擊印度政府的反黑錢政策。”
“可以利用我們在印度的所有合作關係、合作銀行,利用我們投資的線上支付業務,確保印度富庶階層可以通過購買保值的產品,金融產品,避開這種簡單粗暴的反制政策。”徐騰在印度政府高層、金融系統和印度央行內部的關係戶級別很高,事實上,大部分就是印度人民黨的高級官僚。
印度的**情況,比之中國2012年前的情況要嚴重的多,而且是無葯可就的那種程度。
除了所謂的穆蒂大仙,人民黨、國大黨都有華銀財團的合作人,級別也都不低,其中就有一位是穆蒂大仙親自委任的央行副行長。
徐騰很有點想法,利用這件事將行長搞掉,換一個更愛美元的新行長。
馬克吐溫曾經說過,印度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國家,只要你去過一次,你就永遠不會忘記。
是啊!
徐騰只去過一次,估計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從2004年到2016年,華銀AIG財團在印度的投資佈局歷經十幾年的發展,已經慢慢摸索出一套符合印度特色的策略。
一是同印度本土財閥的信實集團、HCL集團、普納集團、皮拉馬爾家族、桑哈維家族、塔塔集團採取廣泛的合作;
二是大量投資初創企業,採取外資品牌和本土品牌雙結合的模式;
三是深入基層,將投資集中在國大黨、人民黨占絕對統治地位的五個邦,深入這些邦,建立一個利益關係網,滲透到各地高種姓的地主階層。
正因為有了這樣的基礎和關係網,徐騰才在今年開啟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訪印之旅,會見華銀財團在印度的主要合作者,試圖建立一個最高層次的大合作,引領華銀財團在印度的新格局。
結果還是不行啊。
光明大道走不通,那就只能走陰暗小路。
徐騰此時也更清楚,華銀財團想要將印度發展成財團的第三本土市場,這是完全不現實的事,中國是第一本土市場,東盟是第二本土市場,非洲是第三本土市場,這個大格局是無法改變了。
在東盟,他可以選擇削弱淡馬錫財團的策略,吃獨食,在印度,他就只能更深的依賴印度本土財閥。
這麼一來,他就必須讓印度市場繼續混亂無序,才能渾水摸魚。
徐騰和賀永安商量了一個多小時,才將具體的計劃談妥,讓賀永安單獨負責這些工作,去一趟印度,在幕後代表他同印度本土財閥溝通,聯合其中三四家,一起打擊印度政府的反黑錢計劃。
印度的廢鈔政策還未正式推出,印度國內幾乎都沒有多少消息,因為印度人民黨和國大黨不同,與印度本土財閥關係並不密切,相應的,也就不像國大黨那麼千瘡百孔,爛的提不上牆。
當然在印度的大環境中,只要印度人民黨執政個十年八年,最終也會和國大黨一樣,被金錢腐蝕的千瘡百孔。
而且,印度的非競選技術官僚也和國大黨一樣,與印度本土財閥同流合污的歷史長達數十年,最典型的就是印度軍方,那個**程度簡直是世界第一。
徐騰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和印度政府展開高層次的合作,那就全面加深加快與印度本土財閥的合作,讓別人藉助華銀財團賺更多錢也沒關係了,總比華銀財團在印度市場賺不到一毛錢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