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山科精神病院(完)

第21章 山科精神病院(完)

“啊啊啊啊!”許文嚇得叫出聲來,該不是要跳下去吧。這裏可是二樓啊,不死也半殘了。

怪物緊跟其後撲了過來。洛莫另一隻手抓住梯繩,順勢給了怪物一腳,把它往下踹。怪物嗷嗷大叫摔了下去,幾秒后才傳來“啪嘰”一聲。

許文驚魂甫定地喘着氣,一手拉住梯繩,一手死死攀住洛莫肩膀:“我們該不會也要跳下去吧?”

“沒關係。”洛莫安慰,“下面有緩衝物。”

“神tm緩衝物,你說的是屍體吧!”

“它體型很大,身上肉多,這才兩層高,我們不會有事的。”

“等、等等……”

還沒等許文做好心理準備,洛莫就鬆了手。重力拽着兩人往下墜,許文心臟彷彿浮到了嗓子眼,身體重重摔到那一攤血腥上。他已經做好迎接骨折的準備。兩人重重摔進肉泥,鮮血四濺。

“……”好像,確實不怎麼疼,就是挺噁心的。

從屍體堆里爬起來,洛莫去開電梯門,許文還有些回味不過來。他拍掉黏在身上的血肉,發現自己對這氣味都開始適應了,不知是不是好的預兆。

“怎麼樣,扳得開嗎。”許文走過去,深一腳淺一腳,“要不要幫忙?”

洛莫卻答:“門一開就跑,別管後面。”他雙臂用力,竟生生拉開兩扇門。光自一條線展開,映入眼帘的,是虎視眈眈的“護士”。

怪物掉下來的音量太大,它們早就被吸引過來,困在電梯裏的許文宛如罐頭裏的魚乾。

還不待怪物們湧進來,洛莫就衝進護士堆,拿刀刺下幾個,砍出一條路。許文馬上追上去,緊緊跟在洛莫後邊。

怪物雖然量多,速度卻不行。兩人甩下它們一段距離,直接衝到門口開門。洛莫側身讓許文先走。

外面一片黑暗,整個醫院如同被包裹在漆玉之中,不見天日。這不是單純的黑夜,倒像是用油漆塗黑了所有風景。最遠處只看得見幾人高的鐵絲網,再往外,只有無盡的黑暗。

從這裏逃走,就算通關成功了嗎,外面根本不像人呆的地方。許文猶疑,可它們還跟在身後,容不得多加思考,只得一路往前跑。

少頃,怪物們從醫院噴涌而出。

“……”

大門不出意料上了鎖,許文去旁邊警衛亭找到鑰匙,打開門。門立馬浸入黑暗,不見蹤影。許文後退一步。

不,不對,肯定不能出去。這不是給他們自己開的門,這是……

怪物近在咫尺,兩人躲到警衛亭後面。奇怪的是,那些追出來的怪物不再對他們感興趣,反而飛蛾撲火般沖入黑暗,一個接着一個。

許文探出腦袋。什麼意思?那些怪物離開這家醫院,代表着它們被消滅,還是去了其他地方?

隨着怪物的消失,眼前景緻一點點發生變化。變亮,變狹窄,最後,他又回到了宿舍。然而,屋子裏空無一人,既沒有洛莫,也沒有穆啟明。門半敞着,兩個警衛也不見了。

夢境發生那麼大變化,現實世界也會被影響嗎。

走出宿舍,才發現剛才的安靜只是假象,外邊一片混亂。不如說,正因為外邊一片混亂,那些人才沒精力去管許文。

醫生護士們宛如看見了什麼可怕的場景,對着空無一物的地方尖叫揮舞,或是毆打自己的同事。穿着條紋服裝的病人走出病房,在走廊徘徊,沒人管他們。所有門敞開着,可以一眼望盡百米遠的鐵絲網大門。

看來,他在夢境中的所作所為的確影響到了現實,至少病患發生了暴動。可醫生們是怎麼回事,像是看見了幻覺。許文想起那群闖入黑暗的怪物,難道跟它們有關嗎,為什麼自己看不見。

這時,身旁站來一個人,吳先生面帶笑意:“謝謝,你做的很好。”

許文愣了一下:“那個夢世界……是你搞得鬼嗎。”

吳先生似有不解:“什麼夢?”

“你不知道?”許文注意到男人眼角的笑紋,突然一陣心涼,“醫生們怎麼了?為什麼又吼又叫的。”

“誰知道,瘋了吧。”

“!”

許文還沒來得及回應或問出更多東西,一種熟悉感就涌了上來,眼前景色變暗,人影逐漸模糊。

登出遊戲?為什麼,這就算通關了嗎,還是說失敗了?

環境變化成熟悉的房間擺設,許文回到了現實。他拿起遊戲機,上面閃爍着最新信息。

【恭喜通關遊戲《山科精神病院》,達成結局“瘋人院”,評價等級c,積分獎勵30,目前等級4。】

算通關……只是評價等級這麼低,看樣子不是真結局,他根本是被兩方耍的團團轉。到最後,他還是不知道醫生和患者哪邊說的才是真話。

不,或許站在他們的立場都沒有撒謊吧。客觀上來說,醫院管理過於苛刻是事實,患者反抗醫生也是事實。

他把夢境裏的怪物引到了現實……或許,吳先生起初就是這個打算,讓醫生們看見病人們看見的東西——因為對於正常人來說,對着空氣大呼小叫,產生幻覺這種行為,就是瘋子。

夢境世界似乎與吳先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恐怕不僅僅是吳先生。裏面充斥着的怪物是“醫生”與“護士”,想必,打針與電擊治療對於那些患者來說就是噩夢。

“……”

啊啊,花這麼長時間通關劇情遊戲,最後積分才一點點,總覺得有些得不償失。

很快到周六,許文從遊戲裏出來時,已經快兩點。從家裏過去大概一個小時左右,還有時間準備。

雖然無業游民的頹廢現狀沒法改變,表面工夫還是要做好。他洗了個澡,剃了鬍子,換身乾淨的休閑服。這身衣服還是女友幫忙挑的,沒穿過幾次。因為他很少出門,比起好看的衣服,更喜歡穿舒服的衣服。所以,當看見鏡子前人模狗樣的自己,甚至感到陌生。

歲月的痕迹留在臉上,笑起來眼角有淡淡的皺紋。儘管如此,仍然能依稀看見大學時期的影子。那時候比現在有活力,愛運動,人緣好,有不少朋友,不然也泡不到校花學妹。

只是今非昔比。自從負債纏身後,所有朋友都單方面跟他斷了聯繫,借不到錢,沒公司願意聘用,只能打些零工。債款彷彿天文數字壓在肩上,一輩子也還清不了。所以,他選擇了逃避,成為以前自己都瞧不起的不負責任的大人。

只有小晴陪在身邊,鼓勵他,支持他,只是前段時間也到了崩潰邊緣,所以才選擇分手。許文理解她,但並不代表放棄。等還清債款,接回小晴,他一定要讓她過上好日子。

聚會地點在一家高級飯店,許文剛一進去,就被人熱情地攬住肩膀,是齊尚。他挺着個啤酒肚,西裝革履:“哎、真巧。我也剛從停車場過來,怎麼沒碰見你啊。”

許文沉默了一會兒:“我坐地鐵過來的。”

“地鐵?”齊尚恍然大悟,“瞧我,你沒車吧,我還是該去接你的。坐地鐵不方便吧,要不回去我送你?”

“……不用了。”

“嗨,客氣什麼,就這麼定了啊。”齊尚左右看看,“你一個人來的?怎麼沒帶你校花女友呢,這麼多年了,我還挺想看看她怎麼樣了。”

原來這才是你的目的。許文心裏不快,實在不想跟這傢伙說實話:“她……她在加班。”

齊尚沒追問,意味深長地“喔”了一聲。

進了包間,裏面一片歡顏笑語。男女各聚成一團,多年不見的大家,彷彿有無盡的趣事。見兩人進來,幾個人立馬熱情地迎過來。

“齊總,你終於來了,等你好久了。”

“失敬失敬。”齊尚笑着走近餐桌,端起酒杯,“自罰三杯,先干為敬啊。”

幾人談笑奉承了好一會兒,許文默默走到一旁坐下。包廂里的空氣很糟糕,煙酒味與濃烈的香水味混雜在一起,充斥着這個密閉空間。

這時,旁邊的一個女人湊了過來,紅唇輕啟:“許大校草,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比起大學時的青春靈動,在場所有人都變化很大。步入社會,磨平稜角。女人們已為人/妻人母,不再能稱為女孩。

許文記得她名字,女人最初還挺驚喜,但問清許文現狀后,態度逐漸冷淡,最後隨便應付幾句抽身離開。

雖是飯局,卻很少有人動菜,酒瓶倒是空了不少。女人們聚在一起,聊老公聊孩子聊名牌包包。男人們則相互灌酒吹噓近況,在公司有多高地位,買了幾輛車,有多廣的人脈。許文兩邊都融入不了,與大學受追捧的時候大相逕庭,如此大的差距讓他的自尊心……

自尊心?他還有那種東西嗎。

“許文,你怎麼不喝啊。來來來,滿上。”齊尚不知為何又纏過來,執意要跟許文碰杯。他高舉酒杯,醉醺醺的,“咱班一百多個人,結果今天只來了二十幾個,這是緣分,也是情分。你們啊,就是我齊尚的兄弟!”他打了個酒嗝,靠在許文身上:“特別是你,許文,找不着工作?不要緊,我在公司還是有點分量的,給你留個位置,一句話的事。來,喝!”

二十八歲了還是無業游民,投過來的視線有憐憫,有不解,還有幸災樂禍。那些目光刺在許文身上,令他坐立難安。他急急喝了一杯,站起來:“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急什麼,這才幾點啊。等會兒吃完飯還要去唱k呢。”齊尚攔他,嘴裏噴出酒氣,擠眉弄眼,“還是嫂子家教太嚴了啊。”

“嫂子?”一個坐在對面的短髮女人笑,“許文,你也找了新的嗎。我是覺得都這把年紀了,還是早點結婚比較好……”

“也?什麼也?”許文聽着有些不對。

“你不知道嗎,溫晴要結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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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求生遊戲腫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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