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美國地

托尼.斯塔克找艾德妮.懷特談話的內容並不是讓她加入復仇者聯盟。

實際上，他原本就覺得做出這個決定的弗瑞腦子一定是壞掉了。但弗瑞卻堅持認為，艾德妮.懷特既然是被英國政府保護得如此周密的人物，那麼在她身上就一定有值得發掘的東西。

做出這個判斷的弗瑞已經做好了招她進復仇者的準備，但在繞過英國政府秘密調查她的信息時，來自英國魔法界的施壓卻讓他的打算不了了之。

神盾局曾與魔法界有過接觸，也曾簽訂過互不干涉的協議。

雖然美國的巫師們在平時幾乎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但英國古老、傳統而保守的魔法界簡直已經到了一種固執的程度。尼克.弗瑞不知道他們是出於什麼原因，才會與英國政府聯合起來保護一個成年巫師的信息，但他知道這個牆角肯定是挖不成了。

至於托尼.斯塔克——

作為一個用科學技術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他對於艾德妮的巫師身份沒有任何興趣，也不在意她加不加入復仇者。

他讓她來這裏，只是因為另一件事情。

托尼故意清了清嗓子，以此來吸引某個沉迷遊戲的小姑娘的注意：“嗨——”

艾德妮被身後突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兒將自己手中的手機甩了出去。她一轉頭便看到站在她身後的托尼.斯塔克，連忙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抱歉，先生，我沒有發現你來了……”

托尼看着她下意識地抓頭髮的動作，無所謂地擺了擺手：“我看你玩《go》玩得太入迷，所以才沒有出聲叫你。上次事發突然，沒來得及做正式的自我介紹。”

他頓了頓，報出了自己的名字，“——托尼.斯塔克。”

“艾德妮.懷特。我特意去網上看了你的故事，先生，我還有兩個朋友是你的超級粉絲。”說道這裏，她想到那天的新聞頭條和托尼.斯塔克剛剛說的話，頓時眼睛一亮，“說起來，你也玩《go》嗎，斯塔克先生？”

托尼沒反應過來這丫頭話鋒一轉，怎麼就轉到了這麼個話題。

在他看來，要承認自己在玩這個幼稚的遊戲，實在是有些丟人。

“嗯……偶爾玩玩吧……”他不情願地點點頭，立刻進入正題，“懷特小姐，我今天請你過來是因為上次的事情。”

“上次？你是指被拍到照片的記者胡亂編造新聞的事嗎？……”

“不是。”托尼立刻否定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永遠不要再有人提醒他還有這麼一回事兒……

他可不想再回憶起那張他站不起來又蹲下的愚蠢動態表情包。

“實際上，我並不覺得那次斯塔克大廈的智能系統被黑是個巧合。我是指，在時間上——”托尼嚴肅地盯着艾德妮看，但他迷倒一群迷妹的大眼睛顯然沒能讓對方感覺到絲毫的緊張，“你進入了我的大樓，連上了我的wifi，然後我的系統就中了病毒，我並不覺得這之間沒有什麼關聯。”

艾德妮：？？？

她有些懵比，繞了半天才敢確認這雙重否定確實是那麼個意思。

如果是在網絡上，她一定會回復給托尼.斯塔克一張[黑人問號臉]的表情包，然而此刻她與他面對面，只能自己想像一下這個表情了。

無奈地吸了吸鼻子，她說道：“說實話，斯塔克先生，我對於黑客技術一無所知……”

這鍋她不可背的！_(:3ゝ∠)_

對於她這個回答，托尼.斯塔克並不覺得驚訝。

他原本就不認為病毒是她弄出來的，用這種對話引導她的思路也只不過是試探一下她的反應，讓他能夠確定這件事情與艾德妮.懷特本人沒有關係。

但在這個時間上的巧合，卻不見得與她無關。

“我並沒有懷疑你本人的意思。”托尼對着艾德妮做出了一個安心的表情，示意她坐下來。他坐到她對面，繼續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可能這個病毒來源於你的電子設備，而被你在不經意之間帶到了斯塔克大廈？”

“呃，比如說我的手機？”艾德妮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屏幕，那上面還顯示着成功捕捉到的寶石海星信息頁。

“對。那天你帶的電子產品就只有手機嗎？”

艾德妮想了想，回答道：“是的。”

“可以把你的手機借我看看嗎？”托尼問。

“唔，可以呀。”艾德妮沒有猶豫地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托尼。

其實托尼本可以直接遠程黑了她的手機的，但這種做法實在有些low。再說了，也許會有需要他當面詢問的問題。

托尼本來不是很喜歡接從別人手上遞過來的東西，熟悉他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有這麼個奇怪的習慣。

但是如今佩普.波茲已經成為斯塔克工業的總裁，不再負責他的助理工作，為了避免艾德妮尷尬，他還是從她手中接過了她的手機。

十分普通的，現在的年輕人似乎都喜歡用這個。

他看着艾德妮手機屏幕上的寶石海星挑了挑眉，順手關掉了小精靈詳細信息頁面，退到了遊戲地圖界面。

哪知道剛準備關掉遊戲，他就看到了左下角的遊戲id——

captain19200704

托尼：“……”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captain]後面跟着的那一串數字，應該就是史蒂夫.羅傑斯的出生日期。

沒想到這個來自魔法界的小姑娘還是美國隊長的迷妹？

可是……上次她還不知道他就是鋼鐵俠，甚至根本不知道鋼鐵俠的存在，但她居然有一個接近30級的、以美國隊長的稱號和其生日組成id的遊戲賬號？？？？

他怎麼有一種自己在氣勢上輸給了史蒂夫的感覺……

托尼突然之間詭異的沉默讓艾德妮有些慌了：“斯塔克先生，怎麼了？我的手機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有……不，我的意思是，我正要開始查看。”托尼回過神來，趕緊收起了剛才在不經意間露出的苦大仇恨的表情，掩飾般地咳了幾聲，一本正經地對着空氣說道，“賈維斯，分析一下這部手機。”

“好的，先生。”會客廳中傳來了智能管家穩重的聲音。

即使艾德妮在上次就已經聽到過，但再一次聽到的時候，她還是好奇地四處張望了一番。

然後她就聽到賈維斯說——

“賬號id為captain19200704，等級29。陣營為急凍鳥所代表的藍軍，已獲得成就21項。口袋妖怪圖鑑收集完成率為57%，目前擁有89個精靈。其中有九個已達到當前等級cp值上限的精靈，分別是海星星、水精靈、快龍、卡比獸……”

“……停下！”托尼不算及時地打斷了他，無力地扶額，“不是讓你分析這個……看看這部手機里有沒有上次病毒殘留的痕迹。”

賈維斯從善如流：“好的，請稍等，先生。”

托尼一隻手拿着手機，一隻手在座椅的扶手上打着節拍。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手機屏幕上滾動着的二進制數據，努力不去看艾德妮.懷特憋着笑的表情。

托尼沒有料到賈維斯居然分析了這麼長時間。

過了好幾分鐘，電子管家才再次出聲：“你的猜想是對的，先生，我確實在這部手機中發現了病毒殘留的痕迹。病毒的創造者很聰明，他將斯塔克大廈系統中的痕迹清理的很乾凈，讓我無處可尋。但他顯然忘記了清理病毒的中轉站。”

“中轉站？”托尼重複道。

“這個病毒本身雖然很弱小，但卻擁有着十分龐大的傳播網絡，且難以追蹤。”賈維斯繼續說道，“它通過懷特小姐手機中的某個app傳播，未發作時完全無害，無法被檢測出來。病毒的傳播也並不是自發的，而是人為控制的。以及，它的作用似乎並不是要破壞什麼，而是用於做某種嘗試。或許這只是開始，並不是它的最終形態。”

“人為控制的？也就是說，有人時刻監控着，並且選中了這個時機，在這部手機連上wifi的同時入侵了斯塔克大廈的系統。”托尼皺了皺眉，“你說的app是哪一個？”

賈維斯答到：“是一個基於《go》這款遊戲創建的玩家交流軟件。”

艾德妮：“……？？？”

托尼：“……？？？……投影出來。”

賈維斯將app的圖標投影到兩人面前，那是一個精靈球的樣子，右下角還有一個對話氣泡。

“能和我說說這個app嗎？”托尼看向艾德妮。

艾德妮是有些懵比的。

她盯着面前被放大投影了的圖片沉默了好幾秒，才像剛反應過來似的開口：“呃，這個……就是一款針對《go》的玩家建立的玩家交流群。裏面有一些關於這款遊戲的資源和攻略，群成員會發各種小精靈刷新地點的分享。嗯……基本上大家都是在水水群嘮嘮嗑。”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呢？”托尼抬手戳了戳app圖標的投影，交流群的界面在他們的面前顯示出來。左上角顯示着艾德妮的昵稱[胖可丁]，底下列出了聊天室、資料庫和成員列表等選項。托尼又點進了成員列表，滑動着投影出來的頁面，說道，“比如說，有沒有什麼人在群里說過一些奇怪的話？”

“那倒是沒有……”艾德妮咬着嘴唇思考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了一點，“倒是群主一直很神秘，從來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團隊。”

“群主就是這個app的創建者？”托尼問，“哪個id是他？”

似乎又回到了夏洛克.福爾摩斯向她詢問這個問題的那一天。

艾德妮現在才回想起，那時夏洛克的眼神似乎是警惕的。然後麥考夫.福爾摩斯出現，回答了這個問題的同時也轉移到了另一個話題。

她吸了一口氣，說出了上一次被麥考夫搶先一步的答案：“這個，夜骷顱。”

“聽起來就不怎麼正直。”托尼選中那個id查看詳細信息，但並沒有什麼收穫。他退回到主界面，下掉了艾德妮的賬號，自己重新註冊了一個，登陸了進去。他一邊挑選口袋妖怪昵稱，一邊說道，“我加入這個群的事情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懷特小姐。另外，關於病毒和夜骷顱的事情也請裝作不知道。”

艾德妮對暗中調查什麼的不感興趣，她只想說：“……斯塔克先生，你選的這個昵稱可真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