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白水羊頭
“叫一聲哎嘿小李綽你太呀嘛太坑人~哎嘿哎嘿喲!”
包房裏,張濤一改剛才那種裝逼如風常隨我身的感覺,惡人先告狀,直接坐在地上如泣如訴唱起了二人轉。
“我的麻薯哎……”
張濤捧起了地上被李綽打翻在地的幾個吃碟兒,心疼地擦拭着每一顆沾滿了灰塵的小點心,更不用提起那些黃澄澄的餐具,碗底都刻着大清乾隆御制的標籤,當然,這些東西對於李綽來說,跟現代人打破了一隻ikea沙拉碗沒區別。
李綽睡醒了一覺起來尿尿,發現張濤不見了蹤影,好心好意拿了軍大衣出來給他穿,結果就看到唯一亮着燈的包房裏,那個信誓旦旦說喜歡他的貨正摟着一個姑娘在那裏埋胸。
笑話!他是皇帝又不是蕭毅,哪兒有那麼容易就忍氣吞聲讓人戴綠帽子了,這才當場砸了場子,沒想到給張濤這麼哭天抹淚兒的一鬧,倒顯得是自己理虧了,這會兒竟然也被他弄得沒了脾氣,悶呼呼地坐在包房的沙發座兒上不動了。
“你賠我的麻薯!”張濤哭了一飽兒,跳起來說道。
“你……你一個小小的官女子,與人私通還有理了是吧?!”李綽好不容易淡然了的怒火又被他給拱了起來,兩個小夥子都站直了身子,烏眼兒雞一樣地看着對方。
“誰私通了,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私通了,趕緊摘除了吧,離瞎不遠了!”張濤鼓着包子臉,氣呼呼地說道。
“看見沒,包房裏都有監控,有本事你跟我去看看啊!”
“看就看,怕你不成。”
兩個人揪着對方的脖領子往後頭員工監控室走過去,走着走着就摟在了一起,有點兒膩歪,又互相推搡了兩把。
“瞪大你的荔枝看清楚!”
“什麼荔枝?”
“不對,是龍眼……不要在意細節。”張濤說著,點開了閃回鍵,很快就定位在他朝着女孩子走過的畫面那裏。
從監視器的俯視角度看過去,張濤附在女孩兒的頸側,一張嘴,露出了尖尖的虎牙,一口就咬下了女孩子靠近鎖骨附近一塊白膩的血肉!
“……!”李綽看得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地摸了一把自己的鎖骨。
奇怪的是,隨着張濤的啃咬,女孩子的傷口竟然並沒有流血,甚至在他食用過之後,那裏很迅速地就癒合了起來,只留下一塊手術刀劃過一樣的平滑的傷口痕迹,以監視器的解像度來看,幾乎難以辨認出來。
“這叫私通嗎?啊?這叫私通嗎?”張濤得意起來,有點兒得理不饒人地說道,把李綽已經懵逼的思緒再一次打亂了。
“這……我……”
“什麼叫私通?私通是指對配偶以外的人行駛配偶之間應有的權利和義務,懂嗎?”
張濤的語氣慢了下來,說話富有條理,聲調低沉淳厚,活像李狗嗨。
他慢慢地靠近了李綽,看着對方由於愧疚和震驚暫時被挫了銳氣,一步步地後退,最終被他抵在了牆上。
“你是真不懂,還是……想讓我也那麼對待你?”張濤輕佻地用手背摸着李綽的脖子,下一秒猛地探出頭去,一口就咬住了他白皙的頸側。
“唔!”
李綽被嚇了一跳,肩膀下意識地聳了起來,卻被張濤死死地按在了牆上。
他以為張濤要吃了他。
但實際上並沒有,他好像自己少年時代豢養的獒犬一樣,站起來比人還要高上一頭,每次看到他的時候,看似撲上來要行兇,下一秒就會親昵地舔|弄他的臉蛋兒和脖子。
“唔,哈哈,好癢,不要……”
李綽抓着張濤的自來捲兒,想把他推開,同時又想要抱抱他,這孩子太熊了,這麼粘人,真的跟自己在豹房裏豢養的那些猛獸有點兒相似,就不知道張濤是不是也像那些猛獸一樣,也只認他一個人,其他人想要摸摸它們,轉眼之間就會被撕成碎片。
“那你承認自己錯了嗎?”
張濤放開了李綽,把頭埋在他滾燙的胸口,悶悶地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麻薯么,我陪你一碗。”
“這可是你說的!”張濤聞言,馬上就脫了褲子,伸手還要扒李綽的褲子。
“幹什麼你?!”李綽嚇了一跳,死死地抓住了自己的褲腰帶。
“你說的啊,‘我陪你一晚’!”
“→_→”
……
幾天後,凌晨。
“咕咕咕咕。”
“咕咕咕咕。”
隨着兩聲頻率聲調很不相稱的鳥叫聲,兩條人影暗搓搓地匯合在了天井院兒里。
“老闆,姑爺睡下了嗎?”鯉子頭上圍着一塊花布頭巾,打扮得好像一隻老母雞,朝着張濤招了招手。
“卧槽,你這是啥打扮啊?”
“漫畫裏都是這樣的,不要在意細節,姑爺呢?”
“放心吧,晚飯煮了安神補腦的高湯,這會兒睡得四腳朝天了。”張濤嘆了口氣,不知道李綽看到自己不辭而別的字條會不會生氣,不過灶上已經給他留了兩周的吃食,都一份兒一份兒碼好了放在冰櫃裏的,應該不難煮,唉,這次出去採辦,才知道家裏有個人惦記是個什麼滋味兒。
張濤鼻子一酸,眼圈兒一紅,男人有淚不輕彈,強擼灰飛煙滅,不對,一樽還酹江月。
“唉,要說你們姑爺啊,啥都好,有身份、有見識、人長得也帶勁,又不嫌棄我是個做小買賣的,就是褲腰帶太緊,想扒一回褲子不容易,我憋了這麼多年了,你說他怎麼就一點兒也不知道人心,我跟你說……”
張濤正在絮絮叨叨地念叨李綽的好,就看見鯉子的眼睛的都直了,一個勁兒地對着自己使着殺雞抹脖兒的眼色。
張濤渾身一激靈,暗搓搓地回過頭去,一搭眼就看見李綽身穿軍大衣,腰扎武裝帶,一臉指導員的精神面貌直挺挺站在自己的身後。
“醒……醒了哈?”
張濤忽然想起,自己機關算盡,就忘了李綽有起夜的習慣,晚上又給他餵了好幾碗湯,起夜時間點提前了。
“誰能給朕解釋一下?”李綽的小臉兒拉得比長白山還長,手裏舉着張濤留下的字條,上面寫着“外出上貨,月內即返,么么噠。”
“額,就是你看到的意思嘛。”
張濤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一面給鯉子使個眼色,希望他能過來幫幫腔,回頭一看,那貨早就沒影兒了。
“真是狗到用時方恨少!”張濤暗搓搓地罵了一句。
“不要轉移話題!”
“是是是。”
“連我這個粽子都知道有順豐優選喵生鮮了,什麼樣的貨需要你出去半個月啊?!”李綽把手裏的字條撕得粉碎,一把糊在了張濤的臉上。
“啊哈哈哈,本店的香料都是秘制的嘛,不是每滴牛奶都叫特侖蘇。”張濤打着哈哈兒,很沒底氣地說道。
“那你帶我一起去。”李綽以一種命令的口吻說。
“啊?那怎麼行啊,很危險的!”張濤情急之下忽然就說漏嘴了。
“去菜市場買個菜能有多危險……”李綽的話說到一半兒,忽然就想起來,上次張濤去買菜,就把他給“買”回來了。
“你是要去盜墓!唔……”李綽大喊了一聲,立刻就被張濤捂住了嘴。
“哎喲我的小爺,你消停點兒,這附近住的可都是帝都大爺大媽、正義感極強的人民群眾,萬一走漏了風聲不是玩兒的,連你也要上交給國家!”
“唔唔。”李綽趕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再叫了,張濤才放開了他。
“唔……那我也要去。”
“昂?”張濤倒是沒想到李綽要跟着去,他充其量只是覺得李綽不想讓他去,畢竟飯菜雖然都準備好了,然而這位連尿尿都需要別人給扶着丁丁的主兒願不願意自己使用微波爐還在兩說,雖然他已經學會了……
“反正,我要去。”
“為什麼啊?很危險的,你一個少爺秧子,出門遛彎兒都嫌累啊。”看着李綽欲言又止的表情,張濤的好奇寶寶心態徹底被他點燃了。
“我不放心。”
“嗨,放心吧,我的身手你又不是沒見過,哥做土夫子這一行很多年了,折不了。”雖然自信滿滿,張濤心裏還是很暖和的,下斗兒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自己的安危。
“不是內個。”李綽滿臉通紅,虎着臉看着他。
“你有……唔,睡食物的習慣。”他瞪了張濤一眼,自暴自棄地說出了擔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