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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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很快上了菜，還有一杯熱牛奶，杭筱薏將牛奶推給邵成希，邵成希看了一眼，薄唇輕啟...
“閉嘴，別說話，我不想聽。”杭筱薏粗魯的打斷了他要出口的話。
邵成希笑，繼而把頭轉向站在一旁的老闆，“你說她這麼粗魯，竟然把我甩了，這科不科學？”
老闆看出他是在開玩笑，雖然不知道兩人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是開口勸道，“小姑娘，以前你倆也挺好的，千萬不要等錯過了才後悔，如果是真愛，一定要抓住呀。”老闆越說越感慨，最後還嘆了一口氣。
杭筱薏，“......”
兩人安靜的吃着飯，邵成希其實本意並不是來吃飯，所以兩人也並沒有吃多少，邵成希端起牛奶喝了，順口道，“你說顏佳有一天會不會從你這裏打探蘇如的事兒？”
經邵成希這麼一說，杭筱薏覺得真像這麼回事兒，不由有些擔心，放下筷子，“你說如果顏佳真來找我，我要怎麼說？我就說其實我哥當時就是年輕，也不是很愛蘇如的。”
邵成希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一臉嫌棄，“杭筱薏，我覺得你是不是自從離開我以後這智商就急速下降？”
“不，你錯了，在你身邊時，有你的襯托，我才是沒腦子的那個人，離開你后，沒有你的對照，別人都誇我聰明。”杭筱薏被他帶跑，已經偏離主題。
“所以，對於跟我分手，你很高興？”邵成希的語氣突然冷了下來，眼眸半眯着看她，有些陰森森的意味。
這次杭筱薏很聰明的選擇了沒聽見，轉移話題，“咱能回到剛才的問題嗎？“
“好，你的意思是你哥跟她談了三年多，也不是很愛她？”邵成希語氣微妙，眼眸微眯，“所以，杭筱薏，你跟我談了四年多，然後分手，其實你當時也不是很愛我，是不是？”
邵成希本意不過是順嘴的一個小玩笑，杭筱薏卻突然間沉默了，筷子在盤子裏插了幾個來回，頭垂的低低的。
“成希，說這些話，你心裏會舒服點兒嗎？”杭筱薏沒有抬頭，聲音很輕，尾音有些顫，放在桌上的手握的緊緊的。
她不喜歡聽他說這些話，她不知道他說這些話時心裏是什麼感覺，可是她會心疼，心疼他的同時又怨恨着自己。
餐廳里的空氣也彷彿突然沉默了起來，掛在門口的鈴鐺被風一吹異常的響亮，有些暗的光打在她身上，讓邵成希撕心裂肺的疼。
有些分手並非不愛，有些離開也不過一轉身，便開始後悔。
懊惱，不甘，怨恨，所有複雜的情緒不過是因為放不下，放不下那個付出了青春年華的捧在心尖上疼愛的人。
“走吧，我送你回家。”邵成希站起來，聲音淡淡。
杭筱薏眼睛有些酸澀，站起來，拿起包包快速的走在前面出了餐廳，邵成希結了帳跟在身後出了來，解了車鎖，杭筱薏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邵成希站在車外遠遠的看着車內模糊的纖細身影，倚在餐廳門口的柱子上吸煙，深邃的黑眸中帶着些迷茫，他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車子開得飛快，將所有的事物都丟在了身後，所有塵世的浮華一閃而過。
一路無話，杭筱薏想起之前邵成希說過的，什麼時候他們兩個在一起時竟然會尷尬了，以前的兩個人即便什麼都不說，都是甜蜜的，可是現在卻時不時的都是尷尬與沉默，他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她後悔了，從說出分手的那一刻她就後悔了，從他轉身離開的那一刻，她就開始心疼，一直到現在，無時無刻的不在疼着。
他是她的傷口，也是她的葯，除非他願意替她治療，不然她會一直疼下去。
小區外馬路上的燈有些暗，對面一輛車停在那裏，遠光燈大刺刺的亮着，晃得杭筱薏什麼也看不清。
杭筱薏偏頭看向邵成希，這是這一路回來，她第一次看他，明亮的燈光下，他的臉顯得有些白凈，側臉的輪廓因為薄唇緊緊抿着顯得有些冷硬，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在強光下半眯着，看不出真實的情緒。
杭筱薏握緊了手裏的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眸看着他聲音有些顫抖，“...成希，我們可不可以重新開始？”
邵成希身體明顯一怔，握着方向盤的手脈絡清晰，緩緩轉頭看她，杭筱薏對上他的黑眸，雙手不自覺的交握在了一起。
邵成希看她片刻，然後淡漠的挪開了目光，周身都散發出了一股幽然的冷意，聲音沉啞如千鈞，“杭筱薏，我不會允許自己被同一個女人甩三次。”
心裏大片大片的失望，杭筱薏咬緊了下唇，努力抑制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落下來，“那好吧，謝謝你送我回來，再見。”
杭筱薏打開車門下車，邵成希坐在車上，身體有些僵硬，努力剋制着伸手將她拽回來抱在懷裏的衝動。
扶着車門，杭筱薏站住，閉了閉眼睛，“成希，對不起。”這是她欠他的。
聲音里明顯的哽咽讓邵成希的眼眸越發暗了。
杭筱薏說完就要走，邵成希突然用力打開車門，下了車，面對着杭筱薏的背影冷冷喝道，“杭筱薏，對不起是什麼意思？”
杭筱薏站在那裏對他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窒息。
“四年，我們在一起四年，我以為我們會一直走下去，可是，就換來一句我們分手吧。”邵成希雙手撐在車身上，狠狠吐了一口氣。
“高中時，你說分手，我覺得你還太年輕，所以我等你。”
“大學了，可以戀愛了，我以為我等到了，然而，這一次你又放棄了，杭筱薏，我邵成希就這麼不值得珍惜？”邵成希抬頭看了看天，努力壓抑着心裏的怒火，但壓抑了兩年的怒意，氣惱，失望，難過在這一刻卻再也壓制不住，他想要發泄，想要把積壓在心頭七百多個日日夜夜的不甘發泄出來。
“我知道你們家破產了，我知道你難過，傷心，可是我邵成希在你心中就是一個嫌貧愛富，攀附權貴的男人嗎？杭筱薏，我真的想像不出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邵成希的聲音越來越冷，越來越冰。
杭筱薏低着頭，雙手緊緊環抱着自己的雙臂，淚水從眼睛裏不住的滑落，低在手背上，灼傷了她的心，兩年前分手時，邵成希只說了一個字，好，便什麼也沒說的離開了。
年少時的戀情總是太意氣用事，更何況那樣驕傲的邵成希。
“杭筱薏，你真的太狠心，家也搬了，電話不接，短訊不回，我在所有你可能去到的地方等了一個月，你一個音信也不留，我甚至連你大哥都找不到，杭筱薏，你當時就想好了與我老死不相往來，是不是？”
邵成希突然像是泄了全身的力氣，有些無力的靠在車身上，不遠處的車燈不知何時早已關了，馬路上寂靜又清冷，像他的心一樣空洞荒蕪。
“杭筱薏，我那麼那麼的努力，不過是想有一天可以與你站在同一個高度上，即便不是門當戶對，但是起碼我不會讓你丟人，可是在我為我們的未來拚命努力時，你卻如此輕易的就把我扔了...”
“杭筱薏，四年，四年啊，你怎麼捨得，怎麼捨得。”邵成希仰頭看向夜空，眼角一滴淚水順着眼角滑落，打在黑色的車身上，隱沒了痕迹。
杭筱薏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散落一滴，心也疼的碎成了一片一片。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杭筱薏哽咽的呢喃着，抓着包頭也不回的疾步往小區內跑去，因為急切，踉蹌了一下，邵成希下意識的想上前，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
邵成希閉了閉眼睛，掏出一根煙點了起來，無力靠在車身上的身軀看起來疲憊不堪。
儘管心有不甘，卻也從來也沒想過要傷害她，可是，現在，終究還是傷了她。
可是此時，到底是她痛的多一些，還是他受的傷多一些，亦或是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