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橫插一腳】
【殊青哥,你在嗎?感覺好久都沒聽到你的消息了,你最近怎麼都沒有聯繫我,給你發信息你也不回,我好想你啊】
李恪然的說話語氣一如往昔,好像還沒看到人就已經想到他眉眼笑彎的樣子,再配上末尾一個miss-you的親親表情,仍然是那個在哥哥面前撒嬌的小學弟模樣。
以前晏殊青看到他用這樣親密的口吻跟自己說話的時候,心裏總會不自覺的歡喜,甚至還想對他一直這樣縱容下去,可經過上一次在“藍夜”發生的事情,再看到這樣親熱撒嬌的話,他心裏卻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承認在李恪然明確告訴他有喜歡的人之後,就有意疏遠了他,但這並不是因為他心懷芥蒂無所釋懷,而是不願因為自己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可李恪然這一條信息是什麼意思?他明明已經有了喜歡的女生,而且還特意給自己發了“好人卡”,如今怎麼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繼續說這些引人誤會的話。
晏殊青一時不知該怎麼回復,拿着手機陷入了沉默,第一次發現自己在面對李恪然的時候竟然也會無話可說。
就在這時,屏幕上又跳出來一條信息,【殊青哥,是不是上次我說的那些話讓你困擾了,你才故意躲着我……別生我的氣也別不理我,好嗎?】
祈求的語氣配上“別躲我”三個字,讓晏殊青根本沒法再沉默下去,他現在最不想讓李恪然再誤會他對他還有什麼想法,如果一直沉默下去,反而顯得他放不下,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既然退回到朋友的位置,他就不會再回頭做犯jian糾纏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回了信息,【最近軍部事多,太忙了沒顧上回復,抱歉:)】
他配了一個笑臉,最大程度的不想讓彼此陷入難堪,李恪然的信息回的非常快,幾乎他的消息剛發出去,鈴聲就響了起來,【原來是這樣,辛苦殊青哥啦(*^__^*)感覺你們最近都好忙,你是這樣,靳恆大哥也是這樣,你們到底在忙什麼,怎麼一個兩個都失蹤了,還以為你們不再把我當哥們了呢】
看到這條信息,晏殊青不禁一笑,最近我們在忙什麼?忙着結婚你信嗎。
盯着“靳大哥”三個字,他心裏泛出古怪的感覺,如果說他故意疏遠李恪然還有原因,那靳恆是為了什麼,他不是一直在心裏暗戀人家么,怎麼會把李恪然晾在一邊,難不成是因為要跟自己結婚了,哪怕先給外界裝裝樣子,所以才有意避嫌?
就在他不解的時候,李恪然的信息又發了過來,【對了殊青哥,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見一面吧,以前我們天天見面的,你看現在都生疏成什麼樣子了】
見一面嗎?
晏殊青抿住了嘴唇。
其實現在不見面才是對彼此都好的方式,但有些事情遲早都要知道,比如兩個人回不到過去的關係,比如他和靳恆已經結婚的事實。
先不管這婚事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至少結婚證都拿到手了,哪怕出於相熟這麼多年的情誼,他也覺得有必要通知李恪然一聲。
想到這裏,他手指按動屏幕剛想回復,手裏的終端就突然被人奪走了。
“你跟李恪然聊得還真起勁啊。”
冰冷的聲音從頭頂響起,靳恆攥着他的終端,頂着一張散發寒意的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雙幽深的眼睛半眯着,透出鋒利的目光。
“我就是回個信息,把終端還我,還有幾個字就打完了。”
晏殊青伸手去拿,靳恆卻仗着比他高那麼幾公分的優勢,一把擒住他得胳膊,蠻橫的翻看起他的聊天記錄,結果看完兩人的對話整張臉都陰了下來。
“他約你見面?”
“你這人怎麼還翻別人聊天記錄,我同意了嗎,東西給我。”
“怎麼著,你還真想答應?”
靳恆攥着他的終端不鬆手,手指上的骨結都因為太過用力凸了出來,死死瞪着晏殊青的表情,簡直像恨不能把他當場剁了似的。
晏殊青被他這個眼神刺傷了,頓時心裏一緊,靳恆為了李恪然竟然這樣看他……他是爛泥巴么,跟李恪然說句話就能把他給染髒了,原來是這樣,現在看來依然如此。
深吸一口氣,他一時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氣的是靳恆胡亂翻他信息,還是他對李恪然這麼緊張的態度,緊抿着嘴唇,沉默了片刻他才開口,“如果我說是呢?”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見到李恪然,跟他說我們結婚的事情呢?
聽到這話,靳恆的瞳孔陡然一縮,漆黑得眸子捲起滔天巨浪最後又一點點的歸於平靜,盯着晏殊青片刻,不等他反應過來直接動手刪除了他和李恪然的聊天記錄,接着把終端扔給他,一字一句的說,“我告訴你晏殊青,不準去,你要是敢私下見他就給我等着。”
終端差一點被靳恆摔在地上,晏殊青趕忙接住才不至於摔得粉碎,抬起頭看着靳恆冷硬的臉色,他眸子一暗,勾了勾嘴角無所謂的說,“不去就不去唄,發這麼大火幹嘛。”
說完這話,他重新坐下,夾起那塊已經涼透的糖醋蝦塞進嘴裏,可這時哪怕平時再喜歡的東西也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了。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插曲,兩個人再也沒了吃飯的胃口,彼此沉默的走出了飯店。
原本剛剛領完證的曖昧徹底煙消雲散,彼此之間的氣氛變成了真正的死寂,飛行器一路飛到軍部樓下,兩個人都沒再多說一句話,晏殊青瞥了一眼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的靳恆,面色難看的解開安全帶,低聲說,“我去上班了。”
靳恆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一句挽留。
晏殊青垂下眸子,隨手關上門跳下了飛行器,飛行器立刻發動起來,像是迫不及待要丟下他似的,一陣風似的飛了出去。
望着飛行器捲起的煙塵,晏殊青低下頭看了看指尖上剛落下的紅痣,頗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剛領完證就來上班的人,全天下估計就只有他一個了。
***
經過中午的插曲之後,晏殊青一整個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說起來他還有點奇怪,李恪然主動約他之後,竟然沒等到他的回復就沒有音訊了,這完全不像他以前的行事風格,可此時晏殊青卻沒有心思再去考慮這些,因為一下午腦袋裏總會不自覺的浮現出靳恆那張冷臉,然後再想起他那種恨不得撕碎自己的冰冷表情,頓時心裏就煩躁的厲害,哪還有功夫再去想其他,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此時窗外的天色已黑,因為早上是跟靳恆一起來的軍部,所以晏殊青沒有開飛行器,這會兒只好步行一公里去最近的公共飛行器登陸點,但當他收拾好東西,走出軍部大樓的時候,終端突然響了一下,打開一看竟然是靳恆發來的信息:
【希森咖啡廳,三樓304】
晏殊青看得一頭霧水,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順手發了一個問號過去,靳恆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但加上句號一共才五個字【現在過來。】
晏殊青想到白天兩人冷戰時的情形,琢磨着這信息一定不是發給他的,不由嗤笑一聲回復道,【大哥你發錯人了吧,撩騷別人的時候記得先看看聯繫人】
誰知靳恆就像完全沒看到他說什麼似的,緊跟着又發來一條,【樓下有飛行器接你,別走錯地方。】
說完這話他就下線了,留下晏殊青一個人愣在原地,半天沒回過神來。
這……這算是怎麼回事?
他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實在是猜不透靳恆的心思,而這時一架飛行器已經從遠處飛來停在了他的身邊,一個侍從下來對他恭敬的鞠了一躬,“少校,請。”
一看這架勢,晏殊青也沒法再說什麼,反正有免費飛行器坐,他就去看看那死魚臉又在搞什麼么蛾子。
一路乘着飛行器很快就到了地方,眼前的咖啡廳裝修的金碧輝煌,極其高檔,處處都透露着裝逼風範,這讓晏殊青不禁自娛自樂的想到,這傢伙該不會是準備用一頓豪華大餐來跟他賠禮道歉?
想了想這傢伙一貫不按常理出牌的作風,倒也不是沒有可能,於是他的腳步輕快了幾分,抄着口袋溜溜達達走到304門口,隨手敲了敲房門,“喂,死魚臉開門,我來了。”
這時房門“咔嚓”一聲打開,走出來的人卻不是靳恆。
盯着突然站在眼前的人,晏殊青愣在當場,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沒有眼花。
李恪然!?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