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滴滴滴...”手環id發出刺耳的鈴聲,顯示是艾陽打來的電話,蘭妮第一時間接通了電話,就聽對面傳來了一個略顯焦急的男聲:
“少校,押送牧黎的隊伍突生意外,現在正在發生激烈交火。”
蘭妮聽後轉身就走,一邊通話,一邊迅速將早已整理好的裝備包背在肩上,離開屋子,飛快下樓:
“在哪個位置?”蘭妮問。
“在a區通往b區的過道上。”
“你現在人在哪裏?”
“我在b區。”
“艾雪呢?”
“就在我身邊。”
“你們現在立刻分頭行動,一個去南門,一個去東門,把我們的人接應進去,我立刻就來。”
“是!”
掛斷通訊后,蘭妮立刻通知外面正在看守的四個人:
“林釗,你現在立刻離開西大門,去南大門和仇爭匯合,抵達后稍等,我馬上就來。”
“是。”通訊那頭傳來回答,聲音冷淡,是女子的聲音。
“佐伊,瓊,你們從東大門進去,有人來接應。”蘭妮切換頻道,再度指揮道。
“好嘞!我美麗的女神大小姐。”一個女聲愉快地回答。
“佐伊,你難道就不能正常說話嗎?”另一個女聲卻對自己身邊的夥伴表現出十足的嫌棄,毫不客氣地吐槽道。
蘭妮沒管她們到底在說什麼,再度切換頻道,這次,她接通了仇爭的通訊:
“仇爭,我是蘭妮,我大概三分鐘后與你們會合,你準備好武器裝備,和佐伊核定匯合線路,目標地:a區通往b區的走廊。”
“明白。”
南大門外廂式貨車中的仇爭忽的咧嘴一笑,摘掉了頭上的棒球帽,打開車門下了車。
仇爭,25歲,華裔混血,四人小組領袖,全能型戰鬥大師,冷兵器與熱/武器的使用都非常擅長,有着非常強大的戰鬥直覺,一人可敵一個勁旅。冷酷、嗜血、以殺戮為生。
黑色短髮藍色瞳眸,頎長的身材,俊美似妖的五官,脖子上爬着遮掩不住的紋身,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危險致命的氣息。她繞到車后,打開後備箱,取出防彈背甲穿上,背甲上左右交叉拉着恐怖的子彈鏈。穿上后,她取出黑色的貼面面具戴上,扣好腿上的短刀綁帶,背上長刃大刀。同時從車內取出了一架重型機/槍,檢查彈匣。
不多時,遠處一輛摩托車開了過來,就停在仇爭車子的邊上,摩托車上跳下來一個身材嬌小,面無表情的亞裔女子,五官分明長得很是可愛,可表情卻十分欠奉,看起來冷酷非常。
她就是林釗,26歲,華裔,冷兵器大師,最善使用各類刀具進行戰鬥,四人小組副攻手,專業刺客。當初在餐廳里給牧黎一行人上菜的服務生就是她。本職是外科醫生,另外很是擅長料理。
林釗向仇爭走來,仇爭揮手丟出兩樣東西給她。她利落接過,一個是黑色的貼面面具,一個是手/槍。林釗很少用槍,即便要用,也只用手/槍。她的身上帶滿了各式各樣的刀,腿上的短刀,背後的雙長刀,后腰的寬戰刀,斜背着的那一圈飛刀,甚至比槍械還要可怕。
蘭妮掛斷了通訊后,已經抵達了公寓樓下,迅速鑽進一輛車,她開了車就疾馳而出。距離本就不遠,一兩分鐘,她就看到了正在準備裝備的仇爭和林釗。
停了車,蘭妮下車,打開自己的裝備包,取出黑色的貼面面具戴上,簡單地配了一把軍刀,一把手/槍。她大跨步走在前面,仇爭和林釗全副武裝地跟在她後面,迅速來到監獄南大門口。不等門衛反應,蘭妮直接朝門衛給了一槍,槍內打出的並不是子彈,而是麻醉彈,門衛中彈,登時就暈了過去。
三人跨過欄杆,進入大門前的廣場,恰逢一名男獄警跑了出來,看到她們,立刻揮手示意。此人名叫艾陽,他和她的妹妹艾雪是弗里斯曼安插在桑德堡中的內應。
匯合后,話不多說,一行人立刻快速往監獄裏闖,一邊走,艾陽一邊氣喘吁吁地解釋目前的情況:
“現在幾乎所有獄警都緊急向事發地點移動,就連c區和d區的獄警都接到命令堵在樓梯口和閘門口,防止罪犯逃跑。”
“牆面里的磁鐵是不是都打開了?”蘭妮問。
“是的。”說到這裏艾陽才反應過來,回頭看了一眼身上全是金屬物品的仇爭和林釗。
“咱們的武器都事先消磁過了。”蘭妮飛快解釋道,隨即話題突然跳轉,“現在開牢房門,所有的牢房門。”
“什麼?”艾陽吃了一驚。
“開牢房門,我要讓犯人都出來,製造混亂。”蘭妮說了第二遍,然後直接拐入了c區和d區的總控室,一開門,她就舉起麻醉/槍,三槍就將總控室里的留守全部麻醉。接着她走到控制台前,扭動鑰匙,關閉地面和牆面里的磁鐵,並打開了c區和d區所有的牢房門。然後她打開麥克風,吼道:
“混蛋們,你們自由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提着槍出了總控室,一路快跑,向事發地點繼續趕路。一路路過的牢房全部房門大開,不少犯人已經出來了,大部分正在走廊里遊盪,滿臉的迷茫。有幾個犯人正興奮地往外跑,和蘭妮她們擦肩而過時,還瞪大眼睛看了看她們。
不多時,她們終於看到了獄警,c區和d區的獄警因着牢房門被打開,迅速折了回來,阻止犯人逃跑。看到蘭妮一行人氣勢洶洶地往裏闖,他們初時還想反抗,待為首的仇爭提着重機/槍一圈無目標掃射后,再也沒人敢吭聲了,嚇得屁滾尿流地讓路。
通往第二層的通道就這樣大敞而開,不論是獄警還是犯人都不傻,看到蘭妮她們如此恐怖的武裝,誰也不會上來送死。蘭妮一行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b區,熟門熟路地向b區通往a區的那條走廊趕去。
由於b區和a區這一層的總控室在a區最里端,所以她們暫時沒有辦法像上一層那樣處理。b區通往a區的走廊成了必經之路。
實際上還在樓上,一行人就聽見了連綿不絕的槍聲,等她們趕到負一層的時候,槍聲反而已經停了。
就在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了腳步聲,是艾陽的妹妹艾雪帶着另外兩個留守東門的人來了。這兩個人也都是女性,身材都十分高挑。
其中一個裝配的全是大火力的軍火,各類槍支彈藥上身,簡直就是個移動的人形軍火庫。這人名叫瓊·布殊,24歲,美裔,槍械大師兼技術宅,機械、電焊、電路、計算機黑客,什麼都會的強人,四人小組裏,基本後方都歸她管。
另一個人十分奇怪,她手中居然提着一面巨大的盾牌,盾牌邊緣還有鋸齒,內部似乎還鑲嵌着槍管,應當是遠程武器與近戰武器的結合體。她就只有這樣一個武器,提在手中大搖大擺,顯得十分弔兒郎當。這人名叫佐伊,25歲,北歐後裔,天生怪力,四人小組大前鋒,攻防一體的坦克式絞肉機。最初在餐廳里,那個服務極其熱情的服務生,就是她。
此刻兩人都戴上了面具,面貌看不清。
一行人恰巧在事發走廊處匯合,還沒說上一句話,她們就被一陣巨大的爆炸掀翻在地。待眾人發懵地站起身後,走廊已然瀰漫得全是煙霧。
蘭妮掙扎着爬起來,往裏面沖,就見一片煙霧之中,不遠處的升降式鐵閘門破了一個大洞,一個人影蹣跚着從裏面走了出來。她一手提着槍,一手拖着一個人,身上穿着囚服,渾身上下染滿了鮮血,鐵鞋踩在走廊地面上,哐哐作響。
等這人走近了,才看清,正是牧黎。
“怎麼回事?”蘭妮顫聲問道。
“先出去,我再和你們說,帶上這個人。”牧黎的聲音略有些沙啞。
蘭妮看了看她手裏一直拖着的人,正是那位紅衣主教薩沙,現在已經暈厥了過去。
蘭妮抿了抿唇,沒有多廢話,自己親自上前,想要去扶牧黎,牧黎卻擺了擺手,示意不需要。蘭妮頓住,靠近她時,看到了她身上中了數槍,雖然已經結痂不流血了,可她的心還是揪了起來。
艾陽上前,扛起了暈厥的薩沙,一行人掉頭向外行去。臨走時,蘭妮回頭望了一眼後方,煙霧繚繞之中,蘭妮看到了鐵閘門內部一片鮮紅,空氣中瀰漫著火藥和血腥味混合的味道,她暗暗吞咽了一口唾沫。
一路出去暢通無阻,一行八人分別上了兩輛車,迅速離開了狼藉不堪的桑德堡監獄。
牧黎坐在蘭妮車子的副駕之上,開車的自然是蘭妮,後面坐着艾陽和艾雪,兄妹倆之間坐着暈厥後被綁縛起來的薩沙。而四人小組都上了仇爭的那輛車,就跟在蘭妮車子的後面。
蘭妮緊緊抿着唇,握着方向盤,視線卻止不住地飄向牧黎的方向。牧黎痛苦地坐在座位上,閉着眼,身上灰濛濛的,冷汗正在不斷地滲出。她的傷勢不輕,要換了正常人,估計已經動不了了,虧得她還能堅持到現在。她左肩中了一槍,左上臂中了一槍,右臂外側中了一槍,右大腿中了兩槍,唯一完好的就只有左腿了。此外,身上還有諸多擦傷,傷口數不勝數。因着體質特殊,傷口已經結痂不流血了,但是子彈還留在皮肉內,那種痛苦,是不能避免的。因此她現在正在飽受煎熬。
車子快速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似乎是在故意混淆監視探頭。最後避開監視探頭,駛進了一處老舊的小區之中,停在了一處兩層的灰磚小樓之前。小樓旁就有一個大車庫,兩輛車並排停了進去,鎖好車庫門,一行人進入了屋中。
蘭妮來到這裏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牧黎進行治療。林釗也來幫忙,她的本職就是醫生,處理這種槍傷最是在行。
剪開囚服,割開傷口,用鑷子取子彈,然後消毒,縫針,上藥,包紮。等治療全部結束,足足花費了兩個小時。蘭妮害怕牧黎痛,給她打了麻藥,治療的過程中,牧黎就已經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蘭妮找了鉗子,將牧黎手上的手環和腳上的鐵鞋撬開,取了下來,看到裏面貼着的消磁器時,她蹙了蹙秀眉,眼中一瞬有些迷惑,隨即忽的瞭然。
原來如此,那枚吊墜......
之後蘭妮又燒了熱水,用熱毛巾將渾身髒兮兮的牧黎擦乾淨,給她換上了乾淨舒適的衣服,才算終於忙碌停當。
時間到了下午三點多,眾人從早上開始就沒吃什麼東西。林釗用罐頭肉和速食麵燒了一大鍋香噴噴的麵條,大家熱乎乎地吃了。吃完后大家都去休息了,蘭妮卻依舊不得空,特意留了一份,端進卧室,放在了牧黎的床頭。
本以為牧黎可能會睡很久,但是蘭妮剛坐在牧黎的床邊,就看到牧黎眼皮眨了眨,醒了過來。
“怎麼醒了?”蘭妮問。
“做惡夢了。”牧黎沙啞着嗓音答。
“什麼夢?”蘭妮又問。
牧黎緩緩地彎了彎唇角,似是答非所問道:“我殺了好多人。”
“你殺了...多少人?”蘭妮頓了頓,問。
“s區、a區加b區所有的獄警,我基本都殺了。八個護教衛兵也都死了。還有羅伯特和西斯廷兄弟倆。”
“他們?”蘭妮驚異。
“他們被紅衣主教收買了,為了報父仇,被人當槍使。他們被紅衣主教和變節的副典獄長放出牢房,扮作獄警,最先襲殺了那位白衣大主教,之後又殺了典獄長和另外一名副典獄長。和護教衛兵槍戰火拚中,他們都身中數槍,救不活了。再後來被我廢了手腳,因為他們試圖引爆身上綁着的自殺式炸彈與我同歸於盡。我將他們打暈后,用作炸開閘門的炸藥了。”牧黎淡淡地說著,彷彿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
蘭妮眼角顫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又問道:
“到最後,只有你和薩沙活着是嗎?”
牧黎點了點頭,道:“薩沙想殺我,但白衣大主教想我活,兩人產生了分歧。這場火併的具體原因我不清楚,之所以留着薩沙的活口,就是想問個清楚。”
“好,我來問。”蘭妮說道。
牧黎看着她的側臉,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吞了回去。只是補充了一句:
“問出來后的清理工作,你若不想動手,讓我來。”
蘭妮抬手附在她的臉頰上,伏低身子看着她笑道:
“你剛出來就變病號,好好歇着吧,少操心。”頓了頓,她又道,
“床頭有吃的,餓了就吃。”
說罷,就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