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六章 真相
仙界就像是一棵大樹的主幹，而其他的一個個小世界，就像是這棵大樹結出的一顆顆果實。果實太少，那這棵大樹就沒有生機，果實太多，則會壓垮這棵大樹。
梅佳人從許仙的眼睛中看到的畫面，就是一棵通天大樹，這棵通天大樹支撐起了整個宇宙。那一顆顆猶如河沙一般的星辰，就是這棵通天大樹上結出的一顆顆果實，可讓梅佳人震驚的是，這棵大樹已經傾斜了，若不是被四根巨柱固定住，恐怕早就倒了。這還不是最糟糕的事情，梅佳人已經看到，這棵通天大樹已經被越來越多的果實，給壓得快要折斷了。
梅佳人很清楚，一旦這棵通天大樹轟然倒下，那整個宇宙就要崩塌了。
梅佳人看着此刻依然平靜如水的許仙，覺得許仙在看到這樣的一幅畫面后，居然還能如此心如止水，這簡直是太恐怖了。
“許仙，梅姑娘一直在看着你呢。”
白素貞站在許仙的身旁，對於這個淡若煙雲的梅佳人，很是警惕。按理說，梅佳人應該算是白素貞的晚輩，但無當宮早已不是以前的無當宮了，這輩分一事就無關重要了。再說，在無當宮的弟子看來，鎖妖塔中的妖怪，哪裏是什麼前輩，都是妖魔而已。
許仙對於梅佳人的簡單純粹，有些無奈。
“素貞，她只是看到了這個世界的真相而已。很快，她就會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許仙的這句素貞，讓白素貞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我和你很熟嗎？你怎麼不去安慰你的梅小姐呢？看得出來，你們很有默契，志趣也很相投。”
許仙對於白素貞的抱怨，笑了笑，伸手拿起了一顆紅蘋果，咬了一口，很沙很甜，非常的美味。
“素貞，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
許仙要講故事，這讓白素貞來了興緻，想要看看許仙要講出一個什麼樣的故事來。
“話說，在錢塘縣，有一個窮書生，父母早亡，是由姐姐拉扯大的，可惜他讀書不成，就只好去藥鋪當學徒。沒想到的是，這窮書生倒是對於醫術有幾分天賦，很受藥鋪的主人欣賞，日子過得倒也快活。可就是家窮，難以娶妻。再說，青城山中有一千年白蛇，終於修鍊成人，故要入世修行。這白蛇在峨眉山得到了觀音的指點，說是她有一段塵緣未了，指點她去西湖報恩，了結這段因緣，就能得道成仙。”
許仙從白蛇下山，遇到青蛇，兩人結成姐妹，一同前往西湖報恩，一路說起。這個白娘子的故事真是跌宕起伏，動聽之極，聽得白素貞心緒動蕩，總覺得許仙說的這個故事，就是在說她。
“斷橋相遇，金釵試心，西湖風雨，一傘定情，白府新婚，疫災顯聖，小人構陷，不離不棄，法師除妖，終現原形，端午驚魂，盜取靈藥，珠胎暗結，人妖難戀，水漫金山，雷鋒塔下，青燈古佛，好一個白娘子啊！”
白素貞怔怔地望着許仙，終於發現，自己和許仙的相遇，這是命運的安排。冥冥之中，白素貞有一種明悟，許仙為了扭轉這雷鋒塔下，青燈古佛的結局，一定是付出了什麼。
“許仙，這樣做值得嗎？待在西湖不好嗎？只要你安心地做一個窮書生，一切不就是水到渠成嗎？成仙成佛難道不好嗎？”
白素貞的問話，讓許仙嘆息了一聲。
“一開始，我也覺得，就這樣在西湖待着，等着自家的白娘子入世，那一切都會很快過去的，最終都會成仙成佛的，這真是皆大歡喜啊。可我怎能讓自家娘子去獨自去承受這一切呢？卻讓自己裝的像一隻鴕鳥一般，只會把腦袋埋進沙子中，任由那醜陋的屁股去感受清風的涼爽？”
“我不能！”
“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我越是想掙扎，這天地織就的大網，就越是讓我震驚。有時候，我也想過，做一個懵懂無知的凡人，難道不幸福嗎？可我越是拷問自己，就越是發現，自己的內心是這樣的不甘啊。”
“世俗有言：欠債必還。本來我以為自己是欠債的，可沒想到的是，自己居然是債主，事情就是這麼奇妙。但更奇妙的是，有人想賴賬，這就更有趣了。”
許仙說到這裏，看向了十方，這讓十方苦着一張臉，嘆了一口氣。
“許仙，你這債太大，別人還不起啊。再說，何必為了一個人，而犧牲無數人呢？”
十方的回答讓白素貞臉色一寒，很是惱怒。
這個可惡的小光頭，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偏偏要針對自己，真是可惡之極。
十方無視了白素貞惱怒的眼神，而是看着許仙，一臉的愁苦。
“許仙，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如此呢？這一次的天地大劫，乃是前所未見，你若是執意而行，這後果怎可收拾？”
十方的眼睛中充滿了痛苦，這讓許仙知道，十方不是在說笑。
“執意而行？你這意思是說我錯了？我就該順從天命？”
許仙一臉的笑容，這笑容讓十方知道，許仙決心已下。
“許仙，這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你要回來，那這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來過。天發殺機，斗轉星移，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慈悲之心嗎？”
許仙饒有趣味地看着十方，覺得十方真是有意思。
“讓別人當英雄，自己裝孫子，這種事，是你們這些光頭最愛乾的事吧。怎麼，要是我不同意，你還要殺了我？”
許仙在試探，試探對手的底線。這讓十方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已經是愁雲慘淡。
“許仙，到了此時，誰敢殺你？這因果無人能承擔。不過，你以為這條白蛇就是好意的嗎？仙凡有別，她為何要冒着觸犯天條的風險，一定要引你入道呢？”
十方終於說了出來，這讓許仙搖了搖頭。
“十方，你一臉悲苦，看來你和那位因緣不淺啊。你若是再等等，說不定我就改主意了？”
十方到此時，算是徹底地死心了。
“許仙，仙界不同此地，你要小心了。”
說完，十方很有深意地看了許仙一眼，這才飄然而去。
“許仙，十方是間諜？”
金仙公主看着眼前這一幕，覺得真是不可思議。沒想到十方這個小光頭居然一直在監視自己一行。
許仙看着十方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道。
“他不是，他只是想以一人之力，來阻止這將要發生的一切。可惜，這都是奢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