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第五十二章

狹小的單人床短且窄,祁正的腳微曲着,凝視身下面色醉紅,目光迷離的女人,柏穎已然失神,祁正扣着她,淺淺一個用力。

柏穎手按着他的肩,四目相對,祁正俯身,語氣帶喘,“認識我嗎?”

“……”

拉過一旁的薄薄絲巾,摺疊成長條,覆在柏穎迷離的眼上,眼前的景物變成迷濛的一片暗亮,祁正的聲音輕淺又柔,一記綿長又有力的挺身,柏穎恨不得連呼吸都用盡,身子繃緊得幾乎窒息,嗚咽聲起,細細碎碎的格外勾人,祁正的面容被輕紗遮住,熟悉的聲音從耳朵傳至骨骼的每一個細胞,她曾經精算每一步的逃離他,每一個知情的人都道她可憐,她確實可憐,可憐的沒守住自己的心,她和其他女人一樣,一樣的淪陷在這個男人所謂的魅力下。

她沒能免俗。

卻自命清高的逃離。

她渴望擁有這個男人,從身到心,延展至每一個叫囂的細胞,她想要征服他,就像他想要征服自己一樣!

她瞞過所有人,卻瞞不過她自己!

她以為可以逃過,但祁正嗜血的因子勾起她心裏壓制着的那一道淪陷,她卑微她努力抗拒的不是這個男人的無情,她抗拒的是這個男人逼迫她留在自己身邊卻不能全身心的對她!

她明白,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絕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以後也絕不會屬於她!

內心衝突相撞的矛盾只讓柏穎更加痛苦!

她肯定有一天要離開,就算不是三個月後,也會是在今後的某一個時間,祁正膩了她,將她一腳踢出局。

她清楚,她比誰都清楚!

柏穎的回應點撥了祁正最後僅剩的理智,竭盡全力的索取與糾纏,最原始的*在狹小的空間狹小的單人床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一夜旖旎。

醒來的時候,一入眼的便是床尾不遠處正對窗戶玻璃上的細新水珠,高大的百年老樹枝椏橫垂,被風雨壓下,一縷葉緊挨着窗戶,隨風微動,水珠簌簌。

原來下半夜裏下了雨,很大的一場,噼里啪啦,風聲呼呼,小時候柏穎總覺得雨天最好睡眠,眼睛失明母親去世后她卻總是在雨天睡不着,害怕、孤獨、寂寥如影隨形。

而昨晚,祁正壓着她,大雨傾盆的屋裏,瘋狂的佔有與掠奪。

精疲力盡,柏穎連睡去的時間都毫無記憶。

窗外的雨後新綠讓她心情稍舒,側躺着,背後抵着的火熱胸膛與橫壓在腰間的手讓柏穎的理智瞬間回籠,昨晚依稀的醉酒讓她刻意放縱,現在卻滿是現實的骨感。

手臂發酸的動了動,身後將頭窩在她肩上的男人跟着翻身。

床太小,蜷曲了一晚的祁正沒覺得有多舒服,手搭着眼,還沒張開眼的臉上滿滿都是起床氣的蹙眉表情。

他面部表情一綳柏穎就下意識的僵着不動,祁正抬腿壓上她的,重新將人摟着進懷裏,他醒了,濃重的鼻音從身後傳來。

“醒了?”

下雨溫度有些低,祁正也覺得涼,拉過被子將兩人都遮上,換了個舒服的位置,自言自語,“再睡會。”

柏穎眉曲着,輕哼一聲,揪緊枕上的小角,忍着喉間的一聲呢喃。

她沒想到,祁正口中的“睡一會”會是這個意思。

緩慢又溫柔的晨間運動,柏穎思緒再次被佔領變得混沌,手撐着牆,聽着木床吱吱呀呀的一陣響。

柏穎不捨得走,院子裏的植物長期沒人打理,她翻出修剪工具帶着頂大大的太陽帽在院子裏忙開,雨過天晴,祁正是個不屑於花草的人,站在門口倚着看她。

這邊長久沒人住,物資全無,周太湖送來換洗衣服跟午餐的時候,柏穎還不捨得停手,祁正也沒管她,兀自進浴室洗了澡出來,板著臉下了死命令才讓柏穎進屋。

祁正沒什麼胃口,動了幾下筷子就停了,看了眼外面被她理過一遍的小院子,“你有時間都可以過來,不在於今天。”

柏穎有些恍惚,昨晚,他說這房子又轉到她名下了?

“想什麼?”

“想祁先生昨晚說的話,這房子……是不是真的?”

祁正有些不爽的挑眉,“你再叫多一聲‘祁先生’它立馬就變成假的。”

“祁……”柏穎下意識的抿住唇,將後面“先生”兩個人生生的忍不住。

“你有時候不是叫得挺溜的嗎?怎麼,一到正經時候就叫不出了?”

柏穎老實,“不……不習慣。”

祁正眼裏有戲謔的光在跳動,“不正經的時候倒是叫得順,要不以後多些不正經的時候,好讓你連連口。”

一句話說的柏穎又氣又紅,心裏暗暗嚷了聲“流氓”!

柏穎胃口也不好,祁正見她臉色有些憔悴,往外走的時候慢了半步讓她跟上。

“不舒服?”

柏穎單手捂了捂肚子,鬆開,眉頭也盡量的舒展,搖頭,“沒事,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

祁正頓住足,“讓醫生來給你看看。”

小題大做!

柏穎連忙擺手,“不用!沒什麼的!”

“是不是昨晚太用力進得太深?”

祁正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認真正經沒半點戲謔,就像是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而且周太湖正在一旁要給他們開車門!

柏穎窘得發羞,低低說了聲“不是”就飛快的鑽進車裏。

祁正忍不住握拳放在唇邊笑了下,示意周太湖上後面的車才俯身坐進去。

“晚上要是還不舒服就讓醫生來。”

柏穎對醫生沒好感,所以一路上也忍着裝出一副無事的模樣,車子紅綠燈停,柏穎視線轉過馬路邊一家大型藥店的時候才猛地記起。

昨晚祁正要的過於急切!根本沒有做任何措施!

上次呢?上次是什麼時候?

祁正將她從公司帶回別墅的那一次也沒做措施!

想到這,柏穎唇色已經由剛剛的乾涸變得慘白,甚至有些麻木的在顫。

沒回別墅,祁正帶着她去私人定製店量了尺寸,陳麗君跟沈默的訂婚禮,他是鐵了心要帶她去了。

期間祁正接了個電話就帶着周太湖離開,留下一個司機等她。

私人訂製的晚禮服尺寸弄得詳細又繁瑣,柏穎本就不是很舒服,小腹一直隱隱痛,可能還真是祁正昨晚上有些不受控用力過猛了,偏偏還要任着對方按着自己轉來轉去的量尺寸。

回去路過藥店,柏穎叫停了車,準備推門下車的時候,司機有些急。

“柏小姐,祁總說直接載你回去休息。”

“有些感冒,我去買些感冒藥,等我一會。”

司機沒有周太湖那樣的權利,不敢說不,只能等着,所幸柏穎不久就回來,手裏提了一個小袋子的葯。

“柏小姐不舒服可以給祁總打個電話。”

“小事,你也別打。”

司機哎哎應着,但將柏穎送回去之後,轉身就給周太湖打電話,祁正剛回到辦公室翻資料,忽然來訪的客人坐在對面,周太湖敲門進去,俯身在祁正耳邊說了這事。

祁正只是抬手示意自己知道,讓他退下去。

別墅里,餐桌跟廚房被收拾得乾乾淨淨,昨晚兩人離開后,祁正應該叫人來收拾過,可惜了那一大桌子的菜,還有沒用完的材料,估計都被祁正扔了。

摸着絲塵不染的桌面,柏穎甚至覺得昨天是一個恍惚的夢,直到手摸到脖子上戴着的那一條薔薇項鏈。

項鏈。

柏穎拉開椅子坐下,將項鏈取下來放在手心裏細細的看,確實是祁正送給她的,細細的一條,他似乎很中意這個,昨晚揚起她的下顎吻住這枚項鏈的時候對她格外用力。

小腹仍是一陣陣痛,柏穎捏緊桌面上的葯,隱藏在最底下的那一板避孕藥被她翻出來,扣出一顆,準備不用水乾咽的時候,腹部忽的揪了一下,有些像經期時候的感覺。

她體質寒,只要當月稍不注意就會痛的死去活來,白着臉踉蹌上樓,翻出衛生棉進衛生間,結果發現不是。

那就是肯定是祁正昨晚的問題!

葯最終也沒力氣吃,出來直接趴在床上才稍稍舒服些,額上一層細細的汗,葯太明顯,柏穎掙扎着起身,將葯先應付的塞進最下格她放衛生棉的抽屜底下。

仍是中秋節假中,祁正回來得快,柏穎窩在床上像是在休息,祁正就坐在床沿,撩開她的發摸了摸,一手的汗。

皺眉的抽了紙巾給她簡單擦拭,“還是不舒服?”

柏穎迷迷糊糊,沒起身,“困了……想睡會……”

祁正看了眼時間,天快黑了。

“昨晚和今早都太困了,沒怎麼睡。”她嘟囔着又補了一句,似是嗔怪又似是撒嬌。

祁正果然受用,想想昨晚自己折騰的力度,也是夠她受的,瞭然的拍拍她的臉,“想睡就睡吧,別把被子捂這麼緊,悶不死你。”

柏穎合作的將被子往下拉了下,露出巴掌大的一張小臉。

祁正看到桌面上的葯,伸手翻了之後目光微斂,“自己買的葯?”

柏穎嗯一聲應他,心裏卻還是忐忑不安,合著眼不再看他。

祁正卻從一堆中西感冒藥中,在白色小膠袋的底部發現一粒白色小藥片,似是無意的將裏面的葯都撥開看了一遍,確定不是其中無意散落出來的。

坐在書房的沙發上抽煙,煙霧縈繞間,顯出祁正那一張淡定沉着的臉,硬朗、堅毅、輪廓分明。

桌面上的手機響起,他拎過接通放在耳邊,沒有說話。

葯是周太湖送過去的,電話是醫生直接打過來的,不過一句話的功夫,祁正已經掛了電話,臉上也已經隱隱透出陰戾的怒意。

醫生也就一句話——“祁先生,這是常見的事後避孕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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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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