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9章 第2499章
☆、10067_人與人的種族區隔
在我初次放眼整個主世界時,我曾經感到過一些彆扭,因為不同膚色、不同發色、不同瞳色的人,使用着同一種語言、穿着相似的衣服、有着相似的文化傳統。
那時我受到上輩子記憶的影響,總覺得東西方文化應該是走的兩條截然不同的線,但在靈星主世界,從人名開始,所有文化卻都是融合的。
即使歷史上,因為凡人界交通、通訊手段的不便,於是不同地區的人依然形成了一個個互有差別的風俗習慣,也建立了流水的國家政權,但由於修士的滿世界亂竄,所以相隔遙遠距離、從不曾互通往來的國家之間也能知道彼此的位置與小趣聞。
關鍵是,所有國家都會將修士使用的語言作為官方語,至少是官方語之一。
畢竟,越是落後的年代,修士用靈力能做到的那些事情便越顯得神異、越讓凡人嚮往。能不能使用靈力得看天生運氣,但能不能學會修士語言,便主要是個努力的問題。
當然,有些時代中所謂的貴族會試圖把控知識,期待底層人民永遠愚昧、方便他們奴役,但以十大為首的修真門派滿世界發放入門教材的行為可不是現代才開始乾的,那是老傳統。從發現修士生育率太差、必須大量從凡人界補充修鍊好苗子起,便不斷發展壯大的老傳統。
現代修真界只定期提供教材模板、由凡人界官方批量印製並安排發行,而古時遇到不配合的國家官方,修真門派就自己印製、自己亂撒,看到哪裏有人群聚集便撒一本。
有時比較閑了,修士還會親自落在人群聚集處,一邊發教材,一邊對自家教材做點基礎說明,順便也教人們識字——鍾粟門在方面最有口碑,包打聽、阮彌筒等則更能獲取親切感,合歡宗……嗯,是讓人又敬畏又遐想。
要知道,語言、文字,其實與思維方式緊密相連,當一群人在修士的引領下學會文字、努力模仿修士的口音,他們的思維方式便自然會向修士靠攏。這些人成年之後當遇到修士與凡人國家官方有衝突時,他們甚至可能會偏向修士。
什麼凡人與修士天然立場不同,老百姓可不會管那些玄乎的,他們中的一部分只親身感受到修士傳授了他們有用的知識,而他們所謂的國家只會壓榨他們、逼得他們近乎活不下去。所以即使他們無法修仙,他們也願意成為修士的僕從。
——比當貴族的僕從更有生命保障。
修士如果殺凡人取樂,會被其他修士判定為邪魔殺死,貴族殺百姓可沒有償命的說法。再說多數修士對待貴族的態度與對待百姓的毫無區別,潛移默化中,百姓覺得,貴族也就那麼回事,如果自己投胎在貴族家,自己也能當好貴族,就像如果自己有靈根,自己便能成為修士。
但凡有野心的古代統治者都不可能容忍這種傾向,哪怕統治者、貴族自己也崇拜仙人,但他們絕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國家成為仙人的附庸。
所以,必須挽回民心,從將教育權抓在自己手上開始。
修真門派:“可以。由你們來教他們,我們還省事。我們只有一個要求:讓所有人,無論出身,都能看懂我們發放的入門教材,有靈根能意識到自己是有靈根,有靈根能通過學習入門教材初步踏入修鍊之門。”
各國統治者:“行。修鍊的事情歸你們,凡俗的事情歸我們。”
在這些統治者的對抗心態中,修真門派沒有解釋其實修鍊之中包含了凡俗,其實修士真沒有興趣架空各國皇帝、成為國家的實質掌控者——連修管理道的修士其管理範圍也不包含這個。
修真門派:“我們就是到處尋找合適的弟子而已。我們關心的只有自家門派,不會摻和你們的國家政斗。”
啊,扯遠了。
總之,在修士的攪局下,靈星主世界不同地區雖然具有各自的特色,但主體文化脈絡卻始終大致相同,於是發展到現代,膚色發色瞳色等,都只屬於外在的小不同,完全不影響思維的共通性,也極少有“異族人”之類的說法,大家都是人類。
後來想想,看着不同膚色的人相處時完全不把彼此的膚色差異當回事,我從對此感到有點彆扭,到習以為常,大概算是我跨越種族區隔認知的第一步。
練氣築基期時便已經基本跨越完畢的第一步。
雖然這個跨越課題對土生土長的主世界人而言根本不存在,多數主世界人根本就不覺得人與人還有種族不同的問題——主世界人對其他人有地域歧視、美醜歧視、智商歧視等,但沒有種族歧視——可我意識到了這個課題,並想通了它,從下意識覺得有不同,到打從心底覺得確實相同,我便在邁向元嬰期的路上快了其他修士一步。
元嬰期的所謂跨越區隔,重點並不在於區隔本身是否客觀存在,而在於自己認知中不同與同的轉變。
不過,在做到跨越這份區隔的當時及之後很多年,我都並不知道這是一件值得小驕傲的事情。
相反,我那時為自己產生了主世界沒有的“人種概念”而羞愧,根本不好意思對其他人說,只自己努力調整想法。調整到位后又默默慶幸自己雖然一度思想狹隘過,但好歹不算太慢地糾正回了正軌,且沒有在與其他膚色的修士,尤其雲霞宗弟子,相處時露餡。
☆、10068_五靈根高心妍
曾被李孑籽帶來見我的五靈根女修高心妍後來入了一個表面上天天做好事、暗地裏致力於用殺戮來清洗罪惡的不入流門派。
——一聽就不是正經組織。
高心妍加入這個名叫天善派的門派原因很簡單,她想要利用這個門派的力量對抗、報復她的仇人。天善派則最喜歡的就是高心妍這種滿心怨恨的類型,因為很容易洗腦。
初始時兩方互看對方都很順眼,於是度過了一段愉快的合作時光。但當高心妍的仇人再也翻不起風浪,高心妍不用再懼怕也懶得繼續花時間在廢物身上后,高心妍聯合部分同門拆了天善派,還把不與她合作的一部分同門的罪證交給了凡人界警方。
天善派的掌權者:“過河拆橋的叛徒!而且你居然借用凡人的力量來對付修真門派?你背叛了修真界!”
高心妍冷笑:“少特么扯淡。你們收我們這些弟子打的什麼主意,你們清楚,我們在被利用了一段時間后也明白了。要是一路跟着你們走到黑,那才是我們蠢。如果不是我中途察覺異樣,給我那仇人補了一記釜底抽薪,現在我那仇人是不是該更強大、更威脅我、更逼我不得不依賴天善派的勢力?”
高心妍:“幸好,在關鍵事情上,我的運氣還行。”
高心妍:“而且與凡人警方合作有什麼問題?天善派牽扯到的無靈根可不少,包括直接入派的,更包括我也不知確數的外圍成員。你們似乎當了不少犯罪組織的後台啊。既然那些犯罪組織活動的區域是凡人界而不是修真界,那麼自然便該交給凡人界管。至於天善派里的築基練氣期犯罪者,如果凡人界警方處理不了,相信他們會請修真界的正義人士出面的。”
高心妍:“聽說凡人界特事處長期與十大有合作往來?通常十大對邪魔及類邪魔不屑搭理,但當凡人界特事處明確求助時,十大也不介意高射炮打蚊子。元嬰期收拾練氣期邪魔也是發生過的。祝你們有幸享受此待遇。”
原天善派被高心妍及其幫手徹底搞垮,然後高心妍和她的幫手們——主要是原天善派弟子——一起新建了一個不入流門派,取名為善天派,主要業務是幫凡人界警方打擊有修士參與痕迹的犯罪活動。
當善天派發展穩定之時,高心妍已經三百多歲,看不到結丹的契機,她心知自己這輩子大概就這樣了。
高心妍:“好歹也算是做了一件大事,不虧。”
自覺自己這輩子算事業有成的高心妍進入了退休養老生活,然後遇到了同樣是五靈根、但修鍊前途比她強無數倍的饒丘梢。
高心妍揣摩了一會兒自己的內心,笑道:“有點羨慕,但並不嫉妒。實際上我對修鍊之事本也沒有太多執念,只要能過得舒心,其實我並不介意壽命短一些。如果修入高修為意味着無數的坎坷,我肯定沒有勇氣一直走下去。”
饒丘梢點頭:“能看清自己的心便是最好的。我也並不覺得我的路子就比你強,甚至我不確定這條路我一直走下去、走到盡頭、走到我死亡的那一天,我是不是能說出‘無悔’二字。”
高心妍:“我反正希望前輩你能儘可能走得遠一些,讓還願意拼搏的五靈根能看見一份希望。”
饒丘梢呼出一口氣,說:“我連自己的人生都快要負擔不起,又哪裏顧得上他人的心情呢?修士唯一能依賴的終究只有自己啊。”
☆、10069_一瞬間的喻橋
有一瞬間,我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後的一個畫面,是喻橋臨死之時。
他那時的修為在元嬰巔峰,整個人特別平靜、慈祥、柔和,連靈力紋路都與現在的他大為不同。我自己都說不清楚為什麼會確定那個人是喻橋,反正當畫面在我眼前閃現時,我完全不過腦地就篤定了是他,且是馬上要死去的他。
不過那個畫面來得太突然,消失得也太快,除了讓我知道喻橋死前狀態挺好外,好像並沒有使我拿到任何有效信息。
根據這個畫面,我可以向喻橋說出一份預言,但得知這份預言的現在的喻橋大概只會冷笑:“平和地死去?未來的我真是廢物。”然後繼續他現在的瘋癲。
所以說片段時間線中的孤立預言沒有意義,真正的占卜必須能指引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