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棵草
再次回到御獸場的時候,海登萊剛推開門,就被門內傳來的一股特殊氣味弄得渾身一緊,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
場地中央,秦冢正左手捏住桌子的邊緣,聚精會神地看着前方的一副拼圖,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滑下。
他略顯痛苦地皺着眉頭,右手的食指上纏繞着一點點淡淡的獸魂。因為魂力太弱的關係,操作起來十分吃力,秦冢幾乎是用盡了渾身解數,才能勉強移動一塊拼圖。
海登萊痴痴地看着他的側臉,咽了咽口水。屬於風系獸魂獨特的氣息讓他禁不住心跳加速,喉頭髮干,所有的專註力都被不遠處的那個人吸收了去。
他竟然是稀有的風性獸魂!!
這……這我以後身體豈不是越來越差了?
天吶!!他一定是巴奈特派來吸食我精氣的臭蟲子!!
太可疑了!!都是套路!!
海登萊氣沖沖的,正想着,忽的,一個微弱的聲音闖進耳朵里。
“將軍您回來了。”
海登萊猛地回過神,就見維狄正低着頭,誠惶誠恐地縮在他身邊。他點了點頭,儘可能表現出高冷的樣子,“夫人的表現如何?”
“恩,那個,夫人天資聰穎,又,又勤學好問……”維狄目光閃爍,害羞地撓着耳朵,“因為都是鴨子,我們很聊得來,而且我們……哦將軍息怒!”
來自海登萊的冷空氣猝不及防地襲向維狄。他猛地抱住腦袋跪到地上,生怕海登萊打他,“嗚……都怪我沉迷男色光顧着聊天,沒有督促夫人練習……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海登萊暗自磨牙,差點沒衝上前一腳把這個人的腦漿踹出來。
另一邊,聽到動靜的秦冢轉臉一看,發現海登萊正暴跳如雷地掐着維狄的脖子,嚇得小臉一白,趕忙跑上前來拉開自家丈夫,焦灼道:“將軍您在幹什麼啊!他要嗝屁了!”
“他敢覬覦我的東西就要做好嗝屁的準備!”海登萊甩開秦冢的手,惡狠狠地瞪着他,“還有你!你是想被我艹死吧!”
氣死我了!!
這倆竟然背着我聊了兩個小時的天?!
上次……上次金狐的那隻小白兔就是去什麼浴足城聊了會兒天,回來之後菊花都裂了!!
海登萊越想越覺得頭頂青天,二話不說扛起秦冢,又怒氣滔天地給了維狄一腳,然後甩開門揚長而去。
秦冢趴在海登萊身上一臉懵逼,被緊緊勒住的雙腿似乎能感受到海登萊因為惱怒而隱隱顫抖的肌肉。
跟這位將軍相處這麼多天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海登萊這樣發脾氣。受到驚嚇的秦冢本能地掙扎了兩下,卻是沒能撼動海登萊一絲一毫。
海登萊咬了咬牙,大步流星地走回兩人的房間內鎖上門,將秦冢扔進了床里。隨後,秦冢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迎面撲來海登萊按住手臂,不由分說地扒了褲子。
急紅眼的海登萊不顧秦冢的反抗,利索地將人擺成跪立的姿勢,隨即氣勢洶洶地掐住他的屁股瓣,狠狠掰開。
海登萊重重地吸了口氣,覺得自己的心都懸到嗓子眼了!
好在——粉嫩羞澀的小菊花暴露在空氣里,因為懼意而顫顫地收縮着,一點兒也沒開過花的痕迹。
海登萊愣愣地眨了兩下眼睛,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驀地,一聲讓人心癢的哽咽從身下傳來。他猛地垂下眼,才發現自己正一副宛若強煎犯的氣勢禁錮着秦冢。秦冢將臉深深埋在枕頭裏,大氣也不敢出一個,纖瘦的雙腿正在微微打顫,腳趾緊繃著,弄皺了床單。
海登萊咽了咽口水,差點沒忍住真的強煎了他。
“你,你別以為你裝裝可憐我就會心軟了……”海登萊目光閃爍地鬆開秦冢的屁股,假裝不經意地捏了捏,一會兒覺得不夠,又故作無意地揉了揉。
“你再摸……再摸我就咬舌自盡了……”秦冢咬唇,嚇得臉色慘白,出口的聲音也禁不住跟着發抖。
他方才才深切體會到自己與海登萊在武力方面的差異,也驟然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是多麼弱小的存在。
如果這個人真的侵飯自己,他可能連一絲反抗的餘地也沒有。
海登萊見秦冢一臉快哭的神情,皺眉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考慮繼續下去的利弊。
片刻之後,他還是略顯不悅地鬆開秦冢,將人翻了個面,按住。
“你跟維狄都幹什麼了?恩?”
“什麼幹什麼了!除了學習還能幹什麼!”秦冢故作骨氣地吼出聲,抬起手臂擋住眼睛,儘可能掩蓋自己狼狽的模樣。
他剛剛竟然有一瞬間,眼淚都快出來了。簡直窩囊!
“明明一直在跟他聊天,你還覺得委屈是吧?”
“聊天怎麼了?!聊天都不行你乾脆把我的舌頭割掉好了!!”
秦冢恨恨地抽了抽被海登萊按住的手臂,胸膛因為憤懣而劇烈起伏着。
海登萊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神經敏感了。
明明兩個人也只是假結婚啊,秦冢就算出去偷腥他似乎也沒有立場生氣。但當他腦補出面前這個人跟其他男人談笑風生的模樣時,他就禁不住牙痒痒。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海登萊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楚。
他抿了抿嘴唇,稍稍放鬆力度,彷彿是做了很大的讓步,“割舌頭就算了,我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
而且,舌頭割了怎麼接吻啊。
雖然是假結婚,但偶爾親一親也是合情合理的吧。恩。
“秦冢,我跟你說清楚,儘管我們的關係只是一紙合約,可你也得盡到責任。不能在外面沾花惹草給我戴綠帽子。要是我們的關係敗露了,你一分錢也拿不到,知道么?”
“將軍這麼說是不是太不公平了?那如果沾花惹草的是您呢?”秦冢抬起眼皮,滿臉怒容地瞪着海登萊,“您跟那隻姓波文的獅子不是也交往密切嗎?你們的關係可不止聊聊天這麼簡單吧?”
海登萊目光一凝,被秦冢的質問弄的啞口無言,只能愣愣地眨了眨眼睛。
倒不是因為秦冢的話擊中了他的要害,而是因為他猛然反應過來——
這些天……他似乎早已經把艾凡·波文這個名字拋到了九霄雲外。
明明他不久前還覺得,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配得上自己的,就只有那頭清高自傲的小獅子了。
但是現在……他似乎覺得鴨子其實還更可愛一些。
海登萊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唇角,湊近秦冢,“哦……看你默不作聲的,原來一直都很嫉妒艾凡么。”
“誰嫉妒他了?!我只是在跟您講道理!!”秦冢被氣得哭笑不得,“難道只允許您不分青紅皂白地懷疑我,就不允許我產生質疑了?”
海登萊不由自主地彎了彎眼睛,覺得秦冢生氣的樣子也特別可愛,“那好,為了防止出軌,我把我的小金庫交給你管,這樣總行了吧?”
“誰,誰要管你的小金庫啊……”秦冢避開視線,彆扭地皺了皺眉,總覺得海登萊的語氣就像在哄無理取鬧的妻子一樣。
“但是相應的,如果你敢做對不起我的事……”
“我不敢!不敢總行了吧!”秦冢好沒氣地打斷海登萊的話,無辜地扭動了兩下身子,“能放手了?”
海登萊微眯眼睛,危險地湊到秦冢耳邊,用鼻尖掃過他耳根附近比較敏感的地帶,又順着脖頸一路滑下去,呼吸不由地加重了幾分,“恩……你是風性獸魂?”
秦冢被突如其來的肌膚相親弄得一陣戰慄,耳根驟然燃燒起來,“是,是的怎麼了……你別咬我啊!”
海登萊鬼使神差地張開嘴,用牙尖在秦冢的頸側輕輕摩擦了兩下,咬住一小團肉吸了吸,“不是說……狐狸精才會屬風嘛……”
“這我,我怎麼知……道啊!”
秦冢咬着牙,抱住海登萊的腦袋用力推了推,聲線在忽輕忽重的啃咬下變得顫抖起來,“你又發情~!”
海登萊咬夠了,理所應當地抬起頭,看着秦冢,忽的,高深莫測道:“你是不是還沒學會變身?”
秦冢愣了愣,隨即皺眉,“不是你說要等你回來才能……”
“對。”海登萊挑眉一笑坐起身,又將仰躺的人抱起來放到身前,用腿將人圈住。隨即,一股淡藍色的魂力纏繞於他的掌心和五指之上,“維狄跟你說了么?水性獸魂可以融合併且引導任何一種魂體。本來是覺得那隻鴨子能好好教你的,但果然還是我親自來比較好……”
秦冢一臉困惑,還沒來得及詢問,便感覺體內的獸魂被一股外來的力量勾住了。他面上一驚的同時,海登萊的手已經伸進了他的衣服里。隨着令人顫抖的撫摸,秦冢覺得體內的魂力開始慢慢遊走。只不過,海登萊的指尖總在讓人害羞的地方打着轉地停留,這讓秦冢叫苦不迭。
他不受控制地輕哼了兩聲,反手抱住海登萊的脖子,“你在,你在干什……”
“維狄不是說你們次種想要變身,就得這樣……讓魂力遍佈全身么?”海登萊說著,使壞地用手指在秦冢的肚臍附近轉了個圈,驚得身前的人咬牙低喘了一聲。
“不過……風性獸魂果然很讓人興奮吶。”海登萊眼帘微闔,喃喃自語道,冰藍色的眼珠子漸漸變得幽深起來。
這鴨子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危險多了……
他眸光一沉,猛地掰過秦冢的下巴吻了下去。唇齒被輕而易舉地撬開,海登萊呼吸加重,用嘴唇含住秦冢的舌頭輕輕吮吸,重重廝摩,直到這種甜蜜的滋味快要將兩人的意識吞沒,他才獲勝般的鬆開秦冢,舔了舔他被唾沫潤濕的唇瓣。
果然不能割掉舌頭。
秦冢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鮮空氣,差點被親的悶過氣去。他一邊記住獸魂在體內遊走的那種感覺,一邊惡狠狠地揪海登萊的頭髮,出口的聲音也帶着顫腔,“你太唔,太過分了……”
“我可是在幫你……”海登萊厚顏無恥地笑了笑,輕而易舉地將秦冢的手臂折到身後,讓人緊緊貼着自己。
他決定以後打着教妻子變身的旗號,多做做這種親密的事情,反正……我就摸一下,不做別的。
“獸魂現在到哪兒了?”海登萊不動聲色地將手停在秦冢的胯間,滿懷惡意地說。
秦冢渾身一緊,冰涼涼的感覺再次集中到小小秦上,讓他渾身僵硬。
海登萊故意在秦冢的胯間流轉,就是不繼續下一步,“恩?在哪兒啊?我不知道獸魂到哪兒了,就沒辦法繼續幫你……”
“海登萊你這個賤人!”秦冢抓着床單,氣的直咬牙。他想憑自己的意志讓獸魂趕緊離開那裏,卻不知道怎麼的,自己的魂力好像完全被海登萊控制住了一般。
“嗚……你怎麼這麼,過分……”秦冢惡狠狠地在海登萊的胸口上抓了幾道印子,又委屈地癟了癟嘴角,向海登萊服軟,“別這樣……將軍。維狄說,維狄說會,會壞掉的……”
海登萊心尖發顫,恨不得把秦冢吞下去,欺負這個人就好像會上癮一般。
“恩?哪裏會壞掉?”海登萊壞笑。
“……”秦冢咬牙堅持。
“那這樣,你親我一下,我就幫你。”
“……”秦冢咬牙堅持。
“那你自己玩吧。”
“……”秦冢欲哭無淚地在海登萊的嘴角親了一下。
海登萊笑逐顏開地一把將人撲到了床上,抱着他一頓瘋狂的親吻。當然了,將軍大人也終於好心放過秦冢,幫他將獸魂梳理到其他的地方。待到獸魂遊走全身,秦冢雙眼睜大的瞬間變成了獸形。
於是,還在忘我揉躪妻子的海登萊吃了一嘴鴨毛,鬱悶地咂了咂嘴。
“現在你試着,自己變回來。”
小鴨子狠狠地瞪了海登萊一眼,突然趁着他分神的空檔鑽到枕頭底下躲起來,拒絕見他,“我不變回來了,不結婚了,你等着被國王誅九族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海登萊挑眉。
“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我要把你的所作所為告訴全天下的人!你等着被……嗚……我錯了!你,你幹什麼!我還是只鴨子啊禽獸!別!別摳那裏……”
海登萊輕而易舉地將鴨子從枕頭下拎出來,冷冷道,“不想變回來是吧?我倒是不介意今晚吃紅酒鴨……”
秦冢一邊恨自己沒用,一邊順着海登萊的意思開始努力變身。奇怪的是,獸形變成人形似乎比人形變成獸形簡單多了。
秦冢光溜溜地坐在床上,輕而易舉的成功讓他一頭霧水。
“因為你還處在初級獸化的階段,體型很小,所以轉化起來自然也容易些。”海登萊看穿秦冢的困惑,給他解釋:“但隨着你獸態的不斷增長,之後轉化的難度也會加大。這需要不斷練習,所以不用太着急,必要的時候,我會幫你的。”
“不不不,您別幫我!我求求您別幫我了!”秦冢鬱卒。
“等到你能將獸魂控制自如的時候,我自然不幫你了。”海登萊失笑,“到時候,你還能部分獸化。比如像這樣。”
他說著抬起手臂,經脈膨脹的瞬間一條獸化的手臂伸到了秦冢面前。
秦冢眨了眨眼睛,好奇地在海登萊的手臂上摸了摸,又迅速縮回手。
獸皮的特殊質感讓他手心發燙。
“今天就先練習到這裏吧,餓不餓?”
秦冢抬起眼睛看着海登萊,想着自己的怒氣還沒消呢,這個人以為這樣就能跟自己打馬虎眼么?
“那不然繼續剛剛的?”
秦冢氣沖沖地從床上站起來將衣服穿好,沖海登萊豎了一根中指。
“我要吃清蒸雪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