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說
張熾醒來時,一睜眼,先對上一對兒水盈盈的大眼睛,這眼睛是真不小,大黑眼珠子下白的剔透的眼白,帶着股好奇正盯着他細瞧。
正是大眼賊喬喬小姐,前天晚上出事時,喬小姐也是一同陪同來了醫院,但確認了張熾無事後,一是她一個姑娘家,他哥電話都打爆了,實在不明白喬八千遛個狗,從天剛亮這是遛到大半夜也不見人回來,不會被人販子拐了吧,二是喬喬也終於想起來了,她的狗——還在洛長寧家門口拴着呢!
但一回家,喬喬又因別的事耽擱了一天,心中其實一直念着張熾,張熾到是剛睜眼被這大眼賊嚇了一跳,身子往後一拱差點掉床下,驚訝的出聲問喬喬:“怎麼是你?”
說罷四周張望,臉上委屈的聞者見淚:“長寧呢?”
喬八千也不介意,笑嘻嘻的問他:“你和洛長寧究竟什麼關係?我怎麼看,朋友?少拿這一套糊弄我。”
張熾心想我對長寧,可是感情深刻的超過你想像,不過也不能細說,含糊道:“比你想的深,但你也不要往歪處想,這感情可是很純潔的。”
喬喬覺得他那最後一句像是欲蓋彌彰,托着腮,看張熾起床跑去洗漱,等他拿着小葉買的早餐開吃,才開口:“你的戲沒幾場了,拍完港城往事,你後面有檔期嗎?”
張熾咽下一口熱牛奶,伸手去拿蛋撻:“怎麼,我檔期空不空,喬導,你要找我拍戲?”
喬八千點點頭:“我想請你來拍我新片的男主,不過現在劇本還沒寫完,只有原作小說,但已經備案了,只要劇本出來,設施也都是現成了,演員定了開拍就是點頭的事。”
張熾三兩口解決了一盒蛋撻,拿餐巾紙擦了擦嘴,再去看喬喬,他很正經:“您拍過真人片兒嗎,喬導?和動畫片一樣嗎?你要拍,不是我說,之前你不還是瞧不上我演技,要請長寧嗎,這怎麼改主意了?”
喬喬靜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怎麼回答張熾問題,想了想拿張熾那一番話反過來現在回他:“這片男主人設年輕,又是標準的大男主片,題材定位偏向年輕人,男主必須要有一定人氣同時又要求演技,年輕一輩,二十歲左右的年齡,能達到知名度的演技不夠,有演技的知名度不夠,確實很讓我為難。”
張熾驚訝了,喬喬接下來的話在他預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她嘴角一揚眼睛笑成兩個彎兒:“但我覺得,張先生卻是難得符合了這兩條——演技和知名度並存啊!”
張熾也樂:“這馬屁拍得我挺開心。”
想了想,張熾擺擺手:“有沒有檔期,我自己也不清楚,你去和我經紀人談吧。”
其實張熾有檔期,他不搞什麼亂七八糟的通告或者真人騷,也不缺錢,就想好好演戲,這是他進娛樂圈的初衷。再說他也不缺錢,同時接電影還挺挑——要麼導演好要麼劇本好,所以港城往事之後他暫時還真沒挑上第二部戲要拍。
喬喬不知道,被張熾這小白臉忽悠住了,猶豫了下,和張熾又聊了幾句:“我沒拍馬屁,我說的真話。”頓了下補充道:“比真金都真,你不知道,你和洛長寧拍對手戲那一幕,我都哭了,她娘的,咋內虐人呢!”
張熾:“你這是哪地的方言……好糙的話啊。”
喬喬低頭翻包,拿出手機:“我老家山東的……噯,找到了。”
喬喬揚了揚手機:“劇本還沒好,正在寫,我把原作小說傳你,反正你在醫院也沒事,閑得無聊可以看一看。”
張熾沒想到喬喬還是有備而來,也不好拒絕,只好拿出手機接收了小說,一看名就覺得這小說要撲——《勇者與花》,他真心實意的覺得,凡是一切莫名其妙的小清新文藝范電影都得撲。
於是真心實意的對喬喬說:“喬導,您現在好歹有八千萬票房實績在手,作為第一部電影就這成績不錯啦,這小說名,我看您連喬八千都保不住,萬一改名喬八百怎麼辦?”
張熾真心實意覺得,光看這名,票房八百萬能有不?
喬八千:“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呸啊!你個烏鴉嘴!”
張熾哈哈笑起來,他覺得喬小姐很有意思。
明明人看外表特別做作,可聊起來才發現是個很直爽的姑娘,他心想莫不是真是山東大妞比較豪爽?張熾從今年開始就一直有點思春,經常想該找女朋友了,無數次幻象什麼樣的女孩比較好,但無一例外沒有喬喬這種的,他突然起了興趣,直直的看着喬喬說的眉飛色舞——正在大談她的電影帝國夢想。
他在想,或許他喜歡這一口的?
喬八千說得開心,長長一段話說完,頓了下對上張熾一雙黝黑深澈的眸子,平心而論看着頗有點深情脈脈的樣子,配着張熾那張臉可真讓人猶如心底過了道電。
喬八千卻非常人,沒有女孩家的嬌羞,腦子筋直的不轉彎,又自認為和張熾也算是朋友了,說話更直:“你看着我幹嘛,這模樣……你發騷啦?”
張熾收回目光,發現真是不來電,稍稍一想和這姑娘如何談戀愛——光想一想就彆扭的全身不得勁。
出乎被想像的不得勁,他想了另一張臉,漆黑的一雙眼安靜的眼神——洛長寧的臉,心中才覺得舒服了些,隨即回喬喬:“你才發騷呢。”
喬喬咯咯笑:“你應該照一照鏡子,你們這種男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真的,別沒事一雙眼盯着人家直直的看,看着特別深情你知道嗎?跟個花花公子似的。”
張熾不置可否風想,笑,笑笑笑,怎麼笑的跟個小母雞的一樣,又想他花花公子?他都單身了二十一年了好嘛,還有誰比他更純情!
一上午過的很快,喬喬午飯時沒再留,張熾覺得自己全身上下,除了有些地方略疼,但也只是無關輕重的擦傷罷了,但醫生還是強制他留院觀察三天。
張熾更是被喬喬一語中的,無聊的很,於是閑來無事刷過微博逛過論壇,玩了一下午遊戲后,在晚上看起了那本名字堪稱前不着頭后着尾——總之十分莫名其妙的《勇者與花》。
一看開頭,語言風格還行,是正正經經的在講故事,文字風格相當的平實,不太吸引人但也不趕人,張熾便因無聊靜下心看了起來。
洛長寧晚上結束戲份時,已經八點多,他沒回酒店休息,心中總是擔心張熾,於是九點多趕到了病房,剛一推門,就見張熾盤腿坐在床邊,手機扔在一邊,這傢伙紅着眼睛擤鼻涕,床下已經堆了好幾團了。
洛長寧來之前預想了幾個景兒,比如這傢伙正在睡覺或者玩手機,也想過他不會不在病房吧,唯一沒想到他正在哭。
目瞪口呆之後趕緊上前,語氣焦急又軟:“你哭什麼?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