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們這些死腦筋的地球人
不一會兒，楚南和羅傑之間異常激烈卻並沒持續多久的戰鬥結束，鄭元林長長吐出一口氣。
“怎麼樣？看出點兒什麼來了沒有？”慕宇通微笑問道。
鄭元林低頭想了想，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思緒，這才緩緩答道：“老師，他……他好像能夠在戰鬥中進步？剛開始的時候，他每一次出拳都顯得有些生澀和僵硬，可是到了後面，他每一拳都很自然。而且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的拳力也一點點在增加。您看，這是最後一拳……”
鄭元林伸出手指，使大屏幕上的錄像剛好停在楚南最後那一拳擊飛羅傑的瞬間。
“雖然這時候羅傑的內息肯定已經大幅消耗，但是在他有防禦的情況下，楚南這一拳竟然能夠直接將他整個人都擊飛，甚至還能讓他吐血受傷，我推測……這一拳上絕對已經用上了內息，不然憑藉楚南的肉*身力量，絕不可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拳力。”
“你能看出這一點，算是不錯了。”慕宇通讚許地點了點頭。“可是你還沒有看到最關鍵的一點。慕宇通點了點虛擬大屏幕上的楚南。“注意看他的全身姿態。”
鄭元林盯着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老師，恕弟子眼拙。”
慕宇通輕輕搖頭：“你們啊，只會注意內息的修鍊，卻忘了武技最根本的要素，就是儘力發揮出屬於自己的力量。你看，楚南這個姿態，能夠保證他用上全身每一寸肌肉，幾乎可以爆發出百分百的肉*身力量。相比起這一點，他能夠運用內息到拳頭上倒還不算什麼了。”
“百分百？這不可能！”鄭元林忍不住提高聲音。“老師，您曾經告訴過我們，人永遠不可能發揮出自身百分百的力量，因為那需要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充分利用到完美的程度才可以。這個楚南才多少歲？就算他從小就開始練習這一拳，那也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
“這是事實。”慕宇通輕描淡寫道。“我無法解釋他怎麼做到的，所以只能稱之為……天賦。”
鄭元林扭過頭看了屏幕上定格的楚南一眼，神情一動，問道：“老師，您的意思是……”
慕宇通眯起眼睛看着屏幕上的楚南，忽然長嘆一聲。
“如果能夠早十年遇到他，我幾乎可以肯定能夠再教導出一位真正的高手來。可惜……”
鄭元林默然。
這個話題，上次離開西雲學院的時候，老師就已經提過，現在再提，顯然是真心為楚南感到可惜。
慕宇通又沉默片刻，忽然向鄭元林吩咐道：“元林，你去見見他。”
鄭元林驚訝地看向慕宇通，等待他進一步示下。
“這次出發之前，林院長曾經希望我順便幫他物色幾個好苗子。這個楚南儘管年歲已大，將來成就必然有限，但他天賦不錯，戰鬥意識尤其突出，到林院長那裏去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不管如何，總比窩在這個小小的西雲學院強出太多。”
鄭元林頓時明白了慕宇通的意思，點頭應下。
慕宇通目光略略一偏，落在被楚南一拳打飛的羅傑身上，又是一聲冷笑。
“這羅家在西雲星上作威作福了這麼久，這次又對聯邦的新政百般推脫，不予配合，卻也不需要再留了。剷除他們之後，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你知道的。”
“弟子明白。”
鄭元林自然明白，這次找了借口剷除了羅家這個在西雲星上勢力最大的武學世家后，接下來自然應該是由他們慕宇通門下來接管西雲星上這方面的事務。
慕宇通雖然貴為星辰級武者，他自己和門下弟子們卻也是要吃飯的。
又商討了一陣后，鄭元林恭恭敬敬地向慕宇通施了一禮，退出房間。
剛一出門，走了沒兩步，前面一個房間門忽然被打開，有人從裏面出來，正對着鄭元林走了過來。
鄭元林趕緊停下腳步，隔了老遠便同樣恭恭敬敬地向對方施了一禮。
“諾曼里前輩。”
來人身材高大，面容粗豪，體格極其壯碩，頭上一蓬費沙自治領主要人種標誌性的天然綠髮無風自揚，正是這次和慕宇通一同來到西雲星的另一位星辰級武者諾曼里。
看到鄭元林后，他裂開嘴，發出一陣粗豪的笑聲。
“哈，鄭小子，你的老師已經來到西雲星好幾天了，你替我問問他，有沒有遇到什麼不錯的小傢伙？”
鄭元林腦海里閃過楚南的樣子，微微躬身應道：“家師這些天忙於公事，倒是無暇關注私事。”
“公事？”諾曼里嘿嘿一笑。“找一個合適的弟子可也是很重要的公事。現在距離下一次迪克蘭皇室的邀請不過幾年時間，他難道不心急嗎？”
鄭元林默然片刻，淡然道：“地球聯邦武學昌盛，天才濟濟，想來總能找到合適的人選。”
“哦？”諾曼里雙眉一揚，忽地抬手便向鄭元林拍了過來。
鄭元林心中大驚，腦海里第一時間生出了躲閃的念頭，旋即卻被他硬生生壓了下去，保持原樣紋絲不動。
諾曼里的手瞬息而至，速度奇快無比，最後卻輕飄飄地拍在了鄭元林的肩膀上。
“不錯不錯。”諾曼里輕輕拍打了鄭元林的肩膀兩下，語氣中多有讚賞。“慕宇通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弟子，的確算是他的本事。不過鄭小子，你們地球聯邦也不過就是一個偏遠小國，說什麼武學昌盛，天才濟濟？當心被其它國家的人聽了去，當做一個笑話。”
“多謝前輩指點，但這話既然說了，也不怕他人聽到。”鄭元林平靜應道。
“好，我就喜歡你這樣有傲氣的小子。”諾曼里再次大笑了起來，這次加了把勁用力拍了兩下鄭元林的肩膀。“要是慕宇通哪天不要你了，你可以投入我的門下來，我隨時歡迎。”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元林既然已經拜入師門，又豈會轉投他人名下，諾曼里前輩，晚輩斗膽請您收回這句話。”鄭元林正色道。
“你們這些地球聯邦人就是這麼死腦筋。”諾曼里搖了搖頭，大步從鄭元林身邊走了過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酒店的走廊轉角處。
鄭元林迴轉身，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覺莫名其妙。
這位星辰級武者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為了說這些廢話不成？
“元林。”一個聲音忽然在鄭元林耳旁響起。
鄭元林心中一凜，連忙低聲應道：“老師，您聽到了？”
能夠將聲波震動的空氣也集束成線，傳入指定的方位而不出現任何散亂，依然清晰可聞，這是只有內息操控極其精細自如的武者才能做到，一般來說除非達到御天級的武者才有可能。
當然，這對慕宇通和鄭元林兩人來說不成問題。
“這個傢伙根本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我怎麼會聽不到。”慕宇通的語氣依然平靜，聽不出對剛才諾曼里所說的那些話有什麼反應。
“那他的意思……”
“不用理會他，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
“是。”鄭元林收攝心神，快步離去。
房間內的慕宇通緩緩睜開眼睛，目光透過床邊，看向剛才諾曼里離去的方向，臉上露出一個略顯怪異的笑容。
“說我心急？你這次居然和我一起到了西雲星來，難道不是比我更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