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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太陽落山後,伊夫從棺材裏爬了出來,他打着還欠,撓着後背,沒有一點暗夜小說的里血族覺醒時的儀式感,更像是個度周末的大叔。
他當然還記得昨天的事情,今天有一宿的時間可以跟那小機械傀儡耗下去。
出了房間,他見到‘黃色消防栓’還被捆在一個木頭柱子上,它身體傾斜,頂部的燈眯成了一條縫,明明滅滅,身體裏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響,就像是一台壞了的半導體。
伊夫雙手交叉抱着手臂,沒有馬上過去,而是仔細觀察着。據他所知,血之帝國里最高級的機械傀儡也沒有達到如此人工智能化,這小傢伙看上去竟然和活的一樣,有情緒,甚至還有點小心思,昨天竟然能做到一邊假裝吹口哨,一邊企圖逃跑,實在是太神奇了。看來博士的研究成果都是真材實料呀。
原本澆滅的希望小火又點燃了,如果博士能為他改造工廠的符文雕刻傀儡,提高棺材品質,他就等於掌握了帝國獨一無二的技術,棺材市場未來數十年的都會‘熱吻’的天下了。
伊夫的眼睛閃着狡黠的光,今天說什麼也要撬開這小傀儡的嘴。
“這位小紳士,我們談談吧,我是伊夫·阿卡特,是位棺材設計師,怎麼稱呼你?”他敲了下機械傀儡的腦袋位置,見它有了反應,就咧開嘴,笑的和藹可親。
“我……叫……布納納……”小機械傀儡用機械電音回答着。
banana?伊夫頓了一拍,忍不住吐槽道,“你確實很有‘粗壯香蕉’的潛質。”他掏出名片展示到布納納的面前,“需要我介紹下此次的來意嗎?”
“不……不用了,雷德先生都和我說了。”布納納戰戰兢兢地回答。
那傢伙嘴挺快嘛,伊夫想着,不過這倒是省去了不少口舌上的麻煩,正說著,雷德也從外面進來,朝着他們走來。
今天雷德看上去精神不佳,頭髮有些凌亂,眼睛被黑眼圈籠罩,看見伊夫也沒有打招呼,有意坐在距離較遠的位置上。
“夥計,你不舒服嗎?”伊夫覺得他不大對勁。
“還好。”雷德躲開湊過來的伊夫,不願過多接觸,提醒着辦正事要緊,伊夫咋着嘴唇又走了回去。
審問圍繞着博士的事情展開了。布納納是博士發明的傭人傀儡,他們一起生活在鄉下,布納納說博士是位科研狂熱者,也是位大師級符文師,就是性格有些古怪無法融入血族的大環境中,所以才過上隱居流浪的生活,四處搞研究。期間也會有各式各樣的人找到博士,購買他的技術,只是絕大多數人都被拒絕了。
現在問題的重點來了,它也不知道博士身在何處,只知道是被委託去做符文研究,說要走些日子,就把它關閉了放在樹屋裏保存,直到被伊夫再次打開了。
……
委託?符文研究?偏偏挑在這個時候……
伊夫略感蹊蹺,他皺皺眉頭,繼續問着:“那你知道是誰委託的博士嗎?”
布納納眨了眨頭頂上的紅燈,樣子十分無辜,它說自己只是個打掃衛生的傭人,並不了解博士的研究項目,也不知道委託人,只記得博士很重視這個項目,經常廢寢忘食到天亮,幾次爬進棺材晚了,差點被紫外線燒死。
呵呵,伊夫乾笑了一聲,如果他被燒死了,反倒一了百了了,現在到好,事情進退兩難,傷腦筋啊。
“那個,阿卡特先生……”布納納細聲細氣地說著,它的廢銅爛鐵發出嚶嚶嚶的聲響,很像是一隻委屈的小狗。
“嗯?”伊夫翁着鼻子。
“我覺得有名片的人都應該是好人,我……我能不能委託您幫我去找到博士啊。”它忽閃着紅色小燈泡,燈影晃來晃去,就像是小狗的尾巴,皮管子材質的手臂捧在胸前,一副期盼的樣子。
人口失蹤找政府啊,找我幹什麼?還有誰告訴你有名片的就都是好人啊?連馬屁都不會拍!伊夫黑着臉看着它。
“求您了阿卡特先生,博士到現在還沒回來,一定是遇到麻煩了,博士的個性我很了解,如果您能夠幫助他,他一定會不遺餘力地為您服務的!到時候您不僅會獲得想要的,還有他的忠誠,在帝國,還有什麼比忠誠更值錢呢。”布納納的程序里雖然不善言辭,但通過聊天,大概分析說出了伊夫的性格特點,就朝着他心癢的位置猛烈誘惑着。
喂喂,伊夫撇撇嘴,我可不是帝國派來人口普查的公務員,雖然心裏是拒絕,但是大腦里又被布納納的話引誘着,如果,萬一找到了那老傢伙,得到了他的技術,後面的路豈不是平步青雲了?
最重要的是,伊夫曾在傀儡技術方面吃過大虧,那個兩面三刀的技術員把技術偷偷賣給了菲利普,如果博士能夠對他忠誠,就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了,少了後顧之憂。
“可我們怎麼才能找到博士呢?總不能每個地方都去找一遍吧。”他話語略有鬆動了。
“博士走的時候帶着定位器呢,在他的手錶裏,我可以找到位置,然後為你們繪製地圖。”
“……”
總感覺好像掉進了這小傀儡挖好的坑裏了,伊夫白了布納納一眼,小東西很會蠱惑人心嘛,但是痛快答應也不是他的風格,顯得身價就不值錢了。他往後仰了仰身子,問着雷德。
“夥計,你有什麼想法嗎?”他本想緩一緩談判節奏,結果卻看到雷德的面色通紅,臉上和脖子上全是汗,連頭髮都濕了,他窩在椅子上,弓着背部,緊緊地攥着拳頭。
看出來雷德的不對勁,伊夫急忙站起來,連椅子都帶倒了。兩個人才稍微靠近一點,雷德就感到頭腦里一陣暈眩,無意識地就要摟上去了。
伊夫被撲得後退,完全搞不清狀況了,還以為是雷德發燒頭暈了,慌忙回抱住他:“你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天,渾身都好燙啊。”
“呼吸這麼急促,心跳也是!”說著,伊夫的手就在那強壯的胸口上亂摸,雷德渾身像過電流是的打了一個寒顫,抑制住衝動把他推開了。伊夫莫名奇妙被推了一個跟頭,大為不滿。
雷德卻連道歉都顧不上,快速退到了門口,他不讓伊夫過來,說身體不舒服,慌忙往回樹屋的方向走去了。
“……”
伊夫坐在地上懵了,大門敞開着,對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傢伙到底是怎麼了?他很是不解。
“那個……雷德先生好像不太舒服啊?”布納納湊過來問着。
“是啊,他好像最近都不太舒服。”
“是吃壞肚子了嗎?”
“那傢伙的胃像鐵做的一樣,怎麼可能……等等!”
伊夫突然記起雷德提到過的事情,他說喝完老術士調配的藥劑后,身體漸漸出現異常了。一開始伊夫沒聽進去,以為是心理作用,現在看來,很可能是真的了!他將這件事告訴了布納納。
“我可以看看那瓶藥劑嘛?”布納納問着。
“說的好像你很懂是的。”伊夫哼了聲。
布納納舉着膠皮管子一樣的手臂抗議着,它說自己沒有繼承博士的技術,但在製造的時候輸入了不少藥劑方面的知識呢。
伊夫半信半疑,昨天扔掉的藥劑瓶子還穩穩地躺在垃圾桶里,就拿給了布納納做鑒定,正好可以看看它的本事,萬一老博士沒找到,把這小傢伙帶回去,以後轉行做服務業了。伊夫認為尼爾一定也覺得這條路很掙錢。
布納納小心地把剩餘的一點點漿汁倒出來,然後拿到工作枱上去分析,它笨拙地爬上椅子,打開枱燈,調整顯微鏡。伊夫饒有興趣的看着。
“調配藥劑的人好厲害啊!”它感慨着,“原材料里有曼德拉草根也就算了,他是從哪裏搞來的納|粹的骨灰啊。”
“嘔……”那葯里竟然還有骨灰,伊夫差點吐了,趕緊阻止布納納再說下去,免得出現什麼更噁心的配料。
“好神奇的藥劑,用了很多珍貴材料,對吸血鬼可是大補的。”布納納繼續說著,“不過沒在人類身上試驗過,不好說會不會有副作用。”
“副作用?”伊夫重複着,心裏反覆思量。
“嗯,吸血鬼算是介於生和死之間的黑暗系物種,就算現在帝國增進了血族的文明,你們和人類依舊是有本質區別的,所以在吸血鬼身上好使的藥劑,用在人類身上是非常可怕的。”
……
伊夫的臉都僵了,想到這幾天他還勸雷德多喝點藥劑,簡直就是謀殺啊!
“那,那現在怎麼辦!”
“我想您也不用過分緊張,這位老者的手法非常高明,而且時隔多天了雷德還好好活着,我想應該並不致命,只是副作用積累的太多需要爆發了,所以他今天才會這麼難受。”
布納納轉身繼續研究着藥劑,過了一會它有了新發現。
“阿卡特先生,我隱約記得裏面的兩種材料湊在一起會對人類產生‘催|情’的作用,雷德先生也許會對他喜歡的人慾罷不能。”
“您在聽嗎?”
布納納轉過身之後,發現伊夫已經離開了。
希望他聽到了最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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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呼……
木屋裏泛着熱氣,就算打開了所有的窗子,雷德依舊無法消去身體裏的燥熱。
他翻過身壓在木板上,拱起後背,忍不住喘息着,好想讓熱源冷靜下來。
已經來不及去多想,下|半|身幾乎控制了他的大腦,雙手不受控制地解開腰帶伸了進去,握住了熱源,來回揉|弄。
嗯……嗯嗯……
伊夫……
伊夫……
腦子只有伊夫,切換不出任何人了,他只有想着他才能得到解脫。
吱扭。
聽到樹屋的木門動了下。
“雷德,我給你拿了點水,反正我晚上也沒事,可以陪你待會,快感謝我吧。”
話音剛落,雷德就把他撲倒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