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僧袍的小道士
死亡森林,這是連科學也無法解釋的一個恐怖的存在。
據說從來沒有人能活着走出這裏,曾經有無數的無神論者為了解開謎底而進入這裏,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安然無恙的從這裏走出去,伴隨着歲月遷徙,這裏也變成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存在。
深山老林,樹茂蔽日,零星的光暈穿透層層枝葉,在落葉繽紛的地面上投下了斑駁的剪影,就連空氣中都瀰漫著一股陰森濃郁的死亡氣息,除了鴉鳴便只剩下落葉的婆娑聲,恐怖之中帶着一絲詭異的和諧。
“禿驢讓我來巡山頭,巡了南山巡北山哦……”
清亮的嗓音打破了林間的詭異,伴隨着不知名的鳥叫聲,曲折的林間小路上慢慢出現一個青灰色身影,來人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年紀,稚氣未脫的小臉洋溢着一股詭異的猥瑣,嘴裏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慢悠悠的從森林盡頭飄然而來。
來人高高豎起的道髻遠遠吸引着人的視線,往下卻沒有想像中的道袍加身,一襲青灰色破舊僧服包裹着瘦小的身體,讓她看起來就如同偷穿大人衣服的熊孩子,不倫不類中夾雜着一股莫名的滑稽。
小道士九酒走的慢悠悠,可是速度卻很驚人,直到前路被堵,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頭,如星光般璀璨的杏眸不無驚訝的看着橫在面前的巨蟒,呆愣後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好狗不擋路!”
話一出口,連九酒自己都察覺出了不對勁,嘴角抽了抽,立刻改正道:“好蛇不擋路,識相的就滾開,否則小爺就拿你去煲湯!”
提到煲湯的時候,九酒甚至忍不住偷偷的咽了咽口水,再看向那條蟒蛇的眼神已經變成了赤果果的垂涎,彷彿擺在她面前的就是一道美味的蛇羹。
或許九酒的眼神侵略性太強,成功的激發了巨蟒內心的暴虐,巨大的蛇嘴裏吐着黑色信子,瞪着猩紅的倒三角眼獰視着她,蠕動着比她的腰還要粗的身體企圖纏繞住她。
也許是嚇傻了,也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眼看着巨蟒迎面而來,倒霉催的九酒卻不避不讓,睜着乾淨的眸子充滿期待的看着它,唇角的笑容也慢慢的變得猥瑣起來。
眼看巨蟒的嘴已經湊到她的面前,距離近到九酒能從那雙猙獰的三角眼中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倒影,刺鼻的腥臭味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在巨蟒志在必得的眼神下突然出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準確無誤的扣在它的七寸上。
七寸被抓,莫名的恐懼使得巨蟒開始不安的扭動,巨大的蛇身瞬間將九酒纏繞住,一寸寸的將她整個人都纏繞住,慢慢收緊。
整個過程九酒都很淡定,淡定的讓人感覺不到她的恐懼,白皙纖細的手漫不經心的扣在蛇的七寸上,眼看體內的空氣慢慢缺失,她卻突然笑了,老禿驢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手下的平靜,九酒嘴角的笑容慢慢凝固起來,哭喪着臉慢慢的鬆開了雙手,巨蟒轟然落地,看着那毫無聲息的屍體,九酒的眼角狠狠的跳了跳,有些無措的欲哭無淚道,“糟了,一不小心玩死了,小爺忘記做蛇羹需要新鮮材料了!”
就在九酒為痛失做蛇羹的材料而捶足頓胸的時候,腦門子突然一涼,她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當摸到那不明物體的時候整張臉都黑了,隨即猛然抬起頭,不無憤怒的瞪着還沒飛遠的罪魁禍首烏鴉。
九爺很生氣,後果非常嚴重,反正蛇羹已經泡湯了,那就來一道紅燒烏鴉,一邊想着一邊伸手從口袋中掏出一塊硬邦邦的東西,瞄準烏鴉的方向丟過去。
等到丟出去的時候九酒才看清那是一塊硬幣,嘴角的志在必得慢慢消失,最終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心疼,下意識不顧一切的撲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九酒失了準頭還是烏鴉太過於機智,硬幣並沒有如願擊中烏鴉,而是鬼使神差的擊中了灌木叢中的不明生物,伴隨着重物落地聲,九酒終於如願以償的找回了丟失的一塊錢,如釋重負嘆了一口氣的同時想起了什麼,下意識伸手撥開了灌木叢。
“咦!”撥開灌木叢,現入眼帘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一襲西裝革履,狼狽不堪,因為昏迷而緊緊皺起眉頭,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眉心處明顯一塊圓痕。
九酒對照了一下手中硬幣的大小,出於本能的趕緊將硬幣塞進口袋,一臉謹慎的伸腳踢了踢,“喂,別想着碰瓷,小爺很窮的!”
半餉沒有聽見對方的回答,九酒有些不解的伸手撓了撓頭,蹲下身伸手撥了撥他的臉,換了一副關心的口吻,“我說大叔,你要睡趕緊就回家去,地上涼,凍感冒了就不好了!”
好說歹說勸了半天,九酒終於開始不耐煩了,站起身正準備將碰瓷大叔棄之不理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的細微響動,眉頭微微挑了挑,慢慢的轉過身,“你們準備看到什麼時候?”
或許來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被發現,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九酒話音剛落,距離她身後不遠處的灌木叢中緩緩的走出四個人,準確的說是四個身形壯碩毛臉雷公嘴的外國人。
“哦,不要緊張,我們只是迷路的可憐人!”或許感覺到了九酒的敵意,為首那位金髮碧眼的外國男人用不甚熟練的中文解釋起來,並試圖伸手與他握手來表示自己的友好。
眼看着那些人慢慢的靠近,九酒眉心微微動了動,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四個人並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死亡森林之所以叫死亡森林,那必然是處處存在着未知的危險,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接連有五個大活人闖進來,包括暈倒在地一身狼狽的大叔,九酒雖然有些後知後覺,可是這並不代表她傻,有些傷口一看就是人為的。
反觀眼前的四個人,他們的樣子頂多算得上狼狽,全身上下連一點傷痕都看不見,這已足夠讓九酒懷疑了,最讓她懷疑的就是那四個人走路的姿勢,看似踉蹌,可每一步都帶着雷霆之鈞,這種步伐她曾經見過,因此推斷出他們幾個人絕對不是普通迷路人那麼簡單。
就在九酒發獃的時候,對面笑容滿面的外國男人突然出手了,看清楚他手中的物件,九酒微微眯起雙眼,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側身,與此同時,一顆子彈帶着尖銳的呼嘯聲從她身邊擦過,出人意外卻又正好擊在剛清醒過來的西裝男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