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服軟了

掌握天下的王者的愛護和在意，她輕而易舉的就得到了。

戚如意有時候甚至在想，若是她穿越到了一個架空的王朝，若是劉邦並沒有妻與子，若是歷史上沒有呂雉。

或許她已經被他打動了。

這個男人，給如父如兄一般的關愛，她沒有動心，卻對他心生些許親近。

只是她心裏的親近之意卻從不浮於表面，她不主動去和劉邦黏糊，劉邦尚且對她痴纏的緊，若是她再上趕着纏上，那更沒辦法脫身了。

戚如意輕輕從劉邦的懷中離開，她不去看劉邦微怒的容顏，不去看芙蕖那充滿了掙扎和憤懣的臉，也不管另三個小妾的好奇與打量。

她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鐵碗，用儘力氣，猛地拋擲在地上。

她用力極大，凌亂的髮絲隨着她的動作顫動着，纖細的手指隨意的將如墨般的秀髮攏到耳後。

“小意，你？”莫不是被芙蕖欺負的傷心了？

戚如意回憶輕笑，卻是對着芙蕖：“芙蕖，你要像我這樣砸，心裏才會舒坦。”

“漢王，芙蕖她心裏正不舒坦呢，可是對着主母送給她的紀念物，她便是想紓解也是不忍。我打發佩蘭給她送了一些鐵碗，這些碗可是堅硬的很呢，怎麼砸都不會壞的，她可以隨便砸，想怎麼砸就怎麼砸。這樣一舉兩得的好主意，如意是不是很聰明呢？”戚如意笑顏如花着又拿起幾個鐵碗，又是‘乒乒乓乓’的一陣刺耳的聲音傳來，她卻笑的燦爛，彷彿是做了什麼特別開心的事。

“你自然是聰明的，只是你的病才剛有起色，便是為芙蕖紓解愁緒，也當照顧自己的身子啊。”劉邦覺得，這一切都沒那麼簡單。

看芙蕖那一臉倔強，他就知道定是發生了什麼。

但小意這麼說了，他也只能順着她的話往下說。

況且，芙蕖再怎麼任性，也終究是他的女兒，當著這幾個妾的面，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好。

“我每天都在喝葯，不日便會康復，到時候，等到太公和王妃回來，我就可以好好的侍奉他們了。”戚如意始終帶着輕柔的微笑，劉邦見此心中一暖。

無論何時何地，小意總是這樣，不爭不妒。

她擺正自己的位置，定是怕他為難。

只是呂雉，真的能活着回來嗎？

為何小意生下的偏偏是女孩呢？現在已經是三個了！

她的身體有了虧損，短時間內，是無法再有孕的了。

“你身子不好，千萬不要憂思過重。”

他們二人旁若無人的交談着，旁邊的三個女子和芙蕖默默的聆聽着。

那些說戚姬產後失寵的人都是在胡言亂語，漢王明明對她呵護備至，怕她受驚，怕她憂慮。

一個女子，沒生兒子，不能受寵，漢王怎麼還對她這麼好？固然是人間絕色，可也是中看不中用的藥罐子。

旁人想不通，芙蕖卻一片心如死灰。

戚夫人和父親之間的關係，竟是比和娘在一起十幾年，還要深厚。

可笑娘為了父親動用了呂家的財力，物力，人力，經受了那麼多的苦難折磨，最後還是被他不屑一顧。

戚姬，你贏了，你雖沒有傷我，可卻越加讓我看明白了一點。

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以為你不向父親說我的壞話，我就可以對你好了嗎？你做夢！就算你給世人看你再多的溫婉賢淑，我也不會去依靠你。

我的母親，會回來的。

她心頭積壓的種種複雜在一瞬間灰飛煙滅，最壞的情況，便也是現在了。

戚姬，你不過是想要我服從於你罷了。

母親，就算我見不得你，我也不會讓別人搶走你的位置。

芙蕖不言語，只是默默的撿起地上的鐵碗放在了桌子上。

轉頭，她對着戚如意道：“多謝戚姬你的好意，我扔過了碗之後，心裏的愁悶也就解了不少，吉人自有天相，母親和祖父會回來的！”

最後一句，說的擲地有聲，彷彿是宣誓般。

聽在劉邦和戚如意耳朵里，兩人的心思截然不同。

芙蕖大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了，只是最後的結局，恐怕會讓她…

罷了，有小意在，她一定會對她視如己出的。

戚如意知道歷史，知道他們會回來的，可回來之後，是要如何呢？

妻妾斗？還是如她以前所說，成為呂雉的手下呢？但凡呂雉對她有一點羨慕嫉妒恨，可都是會成為導.火.索，讓她一命嗚呼的。

芙蕖，現在除了我，你還能相信誰呢？你的父親？不，他會對你有一絲憐惜嗎？

便是我解釋了，便是你申辯了，又有什麼用？

何況，你那麼高傲，物極必反，慧極必傷，以後的路，會好走嗎？

我不是想讓你投入我的羽翼之下，而是想讓你看清楚現實，現實中，你母親不在，你便沒有依靠。

沒有依靠，卻有驕傲…

低頭，有那麼難嗎？

還有呂雉，我想，我知道要如何消除你對我的恨意了。

三個充當背景板的小妾心裏則是在想，那王妃據說已經三十幾歲了，她被楚軍抓了有一年多了。

一個女子，被關在敵軍的營地…

雖說此時的民風尚未有深刻的約束女子貞潔的規章制度，可是最重要的是劉邦會不會在意。

戚姬，王妃，不管怎麼樣，她們向上爬，可還是要越過這兩座大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