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
趙皇后在後宮的威嚴不容置疑,前朝有太子勤奮治國引得朝臣連連誇讚,國丈趙家也事事低調又會辦事,一點也不會讓人說外戚專權,而在後宮趙皇后從太子妃時期就主持中饋,如今打理後宮多年,後宮之中都清楚她的能力和為人,唯一一個敢公然不服趙皇后管教的便是如今得寵多年的謝貴妃。
自從前些日子謝貴妃小產之後宏敏帝對其寵愛又加了幾分,她藉著身子不適的幌子在後宮裏橫着走,趙皇后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想與她計較,只是除夕宴上出了廬陽長公主的事,趙皇后着意將後宮眾人叫到自個宮中來敲打一番。
合宮眾人都早早來趙皇后的殿裏請安,趙皇后也早早坐在主位候着眾人,那些品級低的嬪妃來的最早,不過今日幸運的是不用在外頭等着,大殿裏擺滿了綉凳,人手一個。品級高的嬪妃雖然不敢姍姍來遲,但也拿夠勁兒才緩緩來到皇後殿前,一屋子女人坐在一塊兒說著話也格外熱鬧,趙皇后不說話,下頭的人都有志一同的說著新年賀詞,一半心神都放在殿門口,從趙皇后規定的時辰到現在已經過去足足一個時辰,謝貴妃仍舊未到。
“公公,代本宮去謝貴妃宮裏瞧瞧,看她身子如何,若是身子不行便派太醫過去診治一番,可別誤了病情壞了身子。”趙皇后一番話說的不急不躁,旁人卻是笑了起來。
和淑妃一向以趙皇后馬首是瞻,趙皇后話一落音她就笑嘻嘻的接了過去:“謝姐姐的身子怎麼這麼不經事,前兩日聖上才去過她殿裏,難不成累到咱們謝貴妃了不成?娘娘可要憐惜謝貴妃才是,不如將謝貴妃的牌子撤掉一兩月,好讓謝姐姐好生歇上幾日。”
旁人深以為然,有會打算的已經開始籌謀算着聖上沒了謝貴妃會不會駕臨自個殿裏,光想想就讓人激動不已。
趙皇后沉吟半晌竟真的點頭:“本宮也覺得可行,誰讓謝貴妃的身子着實過於嬌弱了呢。”
不等趙皇後下令撤去謝貴妃的牌子,與趙皇后比鄰而居的謝貴妃終於乘着轎攆姍姍來遲,正月里的大冷天她裹着雪白的大毛衣裳,襯着一張巴掌大的小臉更加惹人憐,不過小產一次竟讓她多了幾分弱質芊芊更惹得聖上憐惜,一時間候着的嬪妃心中什麼滋味都有,只恨不得自個是謝貴妃才好。
“臣妾犯了什麼過錯,遠遠就聽着皇後娘娘要撤下臣妾的牌子?”謝貴妃面貌看起來柔弱又美艷,可說出來的一點也不讓人輕視,紅唇邊勾着一抹笑,眼睛盯着皇后的椅子輕笑。
趙皇后最討厭的便是她這幅樣子,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也不會因為這小小一眼生氣,就再看她得寵這幾年,日後的事誰能說得清。
在這後宮之中能生下子嗣的才能活得更久。
“無事,謝貴妃多心了,本宮不過是看妹妹一個多時辰還未到正要讓太醫去你殿裏瞧瞧,誰知道這話剛落音妹妹便來了。不是本宮說你,你身子才大傷過沒多久是要好好養着,若是實在不能動彈便使人告訴本宮一聲。”對上謝貴妃等人趙皇后再無平日裏的和藹可親,字字誅心,什麼字眼兒戳的人疼便說什麼。
自從謝貴妃小產之後這樣的話大約每日都要聽上一遍,若是換個皇帝大約也沒人會在意了,可當今聖上當今皇家子嗣多麼單薄不用人多說,便是的生下個小公主拿身份也能水漲船高,何況宏敏帝還是那麼寵愛謝貴妃。是以,謝貴妃每被人說一次便要心疼一次,若是那孩子能留住,她也不必擔驚受怕。
好在趙皇后也不樂意與她在這些事情上磨嘴皮子,笑着緩和了幾句便換了話題。
“前幾日除夕宴上發生了什麼事大傢伙兒都知道,原本以為不過是一件事,卻不知是哪幾個長舌婦將除夕宴上發生的事都給學了出去,當日宴上大多是咱們宮裏的人,我今日叫大伙兒來的意思很明確,日後不許在宮中散播流言,一旦被本宮發覺一律嚴懲不貸。”趙皇后鳳儀一出,眾人都有幾分膽怯。
謝貴妃冷笑,鳳眸中閃過一絲譏誚,趙皇后也不過就這幾分本事,明着是警醒眾人不要胡言亂語,實際上是在警示她不許插手此事,否則嚴懲不貸。但要她不插手此事?絕無可能!謝家本就靠着謝貴妃一人才能在朝中支撐下去,若是此時長孫念再失去唯一的爵位,那謝家還剩下什麼助力?一個年過半百隻有一個兒子的老皇帝的寵妃?便是她自個都不相信宏敏帝駕崩之後趙皇后不會對她報復!她是謝家出來的女兒必然要為謝家考慮,她必須為謝家保下長孫念,長孫念承她的人情才能對謝家生出感激來,謝家與忠遠候相互扶持日後才能站得住腳。
“娘娘放心,臣妾等人自然不敢違背娘娘的吩咐。”謝貴妃一馬當先的保證。
趙皇后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算是信了,眾人三開之後趙皇后便吩咐人盯着謝貴妃的動靜,務必不能讓她接觸到長孫念,或者藉著機會向宏敏帝求情。
等到十五一過,眾人醞釀了半個月的情緒終於能爆發出來,新年頭一次上朝開篇說的便是廬陽長公主之事,首先說話的事棲雲省的巡撫,他奉皇命在棲雲省禁罌/粟多年,如今回到帝都之中卻見往日德高望重的廬陽長公主竟然公然發作要求吸食罌/粟,若是宏敏帝不能公正處理他定不能心平氣和的回到棲雲省去。
宏敏帝面無表情,棲雲省巡撫一說完立即有奉皇命做禁罌/粟一事的官員站出來說話,都是要求重重處置廬陽長公主的。宏敏帝的書桌上類似的帖子早在年初八就堆了滿桌,宏敏帝連看也沒看,今日朝會之上一句話也不說。
“聖上,臣附議。”謝晉突然站出來高聲道,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便愈加的嚴肅,恭恭敬敬朝宏敏帝行了一禮:“聖上以法治治國,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只不過廬陽長公主殿下身份尊貴又是女子,不如褫奪封號遷入廟裏修行。”
宏敏帝的臉色和緩了許多,謝晉面上便帶了幾分洋洋得意,旁人聽他這樣說一時間分辨不出合不合適,便也沒有說話,雖說是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他們在朝為官多年都深諳其道,宏敏帝此次能象徵性的做一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便是極好。
就在眾人思考間,謝晉又發話了:“咱們朝中律法吸食罌/粟者死罪,其家人流放,依臣之見平寧侯長孫昭沒有及時發現長公主的行為實屬最大過失,本案之中最該流放的便是咱們包庇長公主殿下的平寧候長孫昭和他的填房妻子,長公主健在他們夫妻就與長公主分府而居不孝不仁,惡形惡狀臣難以描述。依臣愚見最該將平寧侯一家流放!”
他話剛落音,就聽旁邊武將隊伍里傳出一陣放肆大笑,謝晉慷慨激昂的一番話收到這樣的效果,頓時氣的臉一陣黑一陣白,指着笑聲發出的地方:“何人才朝堂之上如此放肆?!”
李彌晦從隊伍中站出來,鄭重給宏敏帝行過禮絲毫不客氣的指着謝晉的鼻子道:“便是小將在笑,小將在笑這男人好不知廉恥!”
“你——”謝晉指着他要罵,還沒出聲便見對面武將隊伍里有以李將軍為首的一大半人不客氣的看着他。最前方連官服也未穿的男人連一眼都不曾回頭看他。
李彌晦笑的更歡暢:“我說你不知廉恥你還覺得臉上不好看了?小將雖然沒有像謝大人一般將四書五經讀到狗肚子裏卻也不會如此混淆是非,平寧侯夫婦為何與廬陽長公主分家?難道不是因為廬陽長公主不仁不慈不配為人母,平寧侯忍無可忍才分家的!況且分家之事是由長公主殿下提出聖上決斷,從分家之日便是兩家人!平寧侯夫婦又緣何為廬陽長公主的行為負責?倒是你謝晉的外甥長孫念與長公主同居一府,若說論罪也該論一論長孫念的罪才對!而且因為長公主的偏心,長孫念活生生佔着平寧侯嫡長子的位子,便是你謝家女兒也不守婦道,小小年紀未出閣便與男人廝混在一起有了苟且,若我是平寧侯此刻就應該拿出一封休書聲明他與謝氏毫無瓜葛,謝大人合該將你妹妹與長孫二公子合葬在一起才算了了她的心愿!”
李彌晦急吼吼說完一段話激動的差點跳起來,得意又囂張的望了謝晉一眼,挑釁意味不言而喻。
謝晉被他懟的一口氣上不來就要暈過去,可看看武將前頭又喘回來一口氣,無賴道:“平寧侯明知我妹妹身份還要娶她,他心甘情願帶綠帽子我可管不着!”
原本長孫昭是站在前頭一動不動的,聽聞此言突然動身走到一旁案几上拿起紙筆,筆走龍蛇的在紙上寫着什麼,謝晉突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可他上前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又有李彌晦在一旁擋着一分也無法靠近。
偏偏此時太子突然笑道:“彌晦莫撞到謝大人,若是謝大人此時有個什麼萬一,謝貴妃可饒不了你。”
李彌晦混不在意:“後宮不得干政,小將是前朝滴人兒。”
兩人一來一往好似一無所覺,實際上卻無聲向眾人傳達謝貴妃的枕頭風吹的厲害,手都要伸到前朝來了。原本年老的御史大夫將這話聽到耳中神情突然年輕了幾歲。
唇槍舌劍之間長孫昭已經寫完,他將筆墨未乾的紙交給李彌晦示意他將內容讀出來,李彌晦原本百思不得其解,可看清楚紙上的內容后便臉色大變。宏敏帝與太子還有文武百官的眼神都集中到這一張紙上來,太子甚至從位子上站起來,拿過他手上的紙吹了吹,和顏悅色的替人念出來。
“聖上容稟,眾大人為證,家父臨終前曾囑咐臣不準將長孫念身世說出,如今其身世自行敗露本無需遵守諾言,但臣敬重亡父,故此以字代言。長孫念為珏弟之子且已認祖歸宗無需贅言,而其母謝氏與臣毫無關聯,今日眾人為證,立此休書。長孫昭原配嫡妻唯霍氏容玥,天地可鑒。臣今日之言若有半分不實,願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太子讀完臉色變了一變,最後走到面色灰敗的宏敏帝面前:“父皇,今日就由您給平寧侯夫婦做個見證吧。”
宏敏帝只覺得自己的面子被眾人放在地上隨意踩來踩去卻不能有半分怨言,最終他什麼沒說,只在這一紙休書上寫了一個準字。有他表態,原本躍躍欲試想說些什麼的謝晉大氣兒也不敢喘,唯恐多說一句便被對面的武將暴打一頓。
朝堂上突然寧靜下來,廬陽長公主一介女流再怎麼處置也就那些法子,最重要的無非是祈禱一個警示的作用而已,褫奪封號終身留在廟裏大約比直接殺頭還要痛苦。至於平寧侯之事倒是沒幾個說,但心裏怎麼想的便無人知曉。
正當宏敏帝身邊的大太監要說退朝時,一直聽兒子說話的李將軍突然站出來:“老臣有本啟奏。”
眾人都有幾分興味,期待許多天的事就這樣不了了之,難道還有什麼事比廬陽長公主吸食罌/粟一事更引人注目不成?
李將軍拱手行了一禮,渾厚的嗓音響徹大殿:“臣與忠遠候在沙場並肩多年,十分了解他的性子,雖不知他為何非要讓平寧侯養着長孫大公子,但有一事臣認為不妥,忠遠候的爵位是長孫家幾輩人拼來的榮耀,長孫念一個黃口小兒怕是不能承受忠遠候這爵位,更何況從嫡長來說,長孫大公子也沒有資格繼承爵位,這爵位應當歸還給平寧侯才是。在平寧侯手裏才不會讓忠遠候之爵位蒙塵!”
“臣附議!”李彌晦興沖沖的跟上自家老爹的隊伍。
武將隊伍里跟商量好的一般,紛紛道附議,就連文官隊伍里也有半數人附議,宏敏帝這次倒沒有一下子同意,只道:“忠遠候的爵位與廬陽的發落都容朕想一下罷。”
“遵旨。”
散朝之後謝晉飛快的溜走,唯恐有人打他似的,李彌晦特意尋了長孫昭,見他與太子說話也絲毫不避嫌的湊過去,笑嘻嘻的邀功道:“怎麼樣,小將方才說的不錯吧?”
太子朗笑:“不錯,倒是不知李小將軍還有做言官的潛質!”
李彌晦得意一笑換來長孫昭的拍肩,他話也不多,只一句多謝已是記住李彌晦今日出手相助的恩情,對付謝晉那樣的小人只能比他更小人一些才行。
——
霍容玥留在府中帶着明珠小姑娘已經見過好幾撥來看望她的新友,都是言明與他們站在一條線上的,這些人的夫婿大多在長孫昭麾下,要不然就是長孫昭的至交好友,若說不敬佩那是不可能的,這些情分大約都是長孫昭在戰場上用命換來的吧。
“明珠,你爹爹是個大英雄。”她貼在明珠小姑娘耳邊悄聲說道。
長孫昭從外頭進來剛好聽到這句,木了大半天的一張臉瞬間有了笑模樣,霍容玥聽到他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紅了臉,暗暗裏忍不住唾自己,不過說句真心話有什麼好臉紅的。
自從有了明珠,長孫昭最喜歡的便是將兩人一起抱在懷裏,那踏實溫暖的感覺讓他眷戀不已。今日再將人抱在懷裏,他輕聲叫了一句娘子,霍容玥扭頭問他怎麼了,他卻什麼都不說,只將一隻輕飄飄的荷包交給她,摸着像是放了一張紙。
霍容玥不明所以的將荷包打開,將裏面放着的疊的四四方方的紙張展開,看到上面的字跡后久久回不過神來。
“你,這樣算不算違背對公公的諾言?”她臉頰紅彤彤的,不知是激動的還是害羞的,像是抹了一層上好的胭脂,好看的緊。
長孫昭渾不在意,那樣的諾言違不違背有什麼關係,若是在剛開始便知道他娶到的妻子這樣合心意,早在她進門之前他就要將這件事情給辦妥,何必拖到現在?
對於他的懊悔,霍容玥溫柔笑着安撫了:“那時候你哪知道公主她會這樣過分,也不會像現在圓滿解決的。”
說的也是。被她這麼一解釋,長孫昭也不覺得煩擾了,兩人守在溫暖的房間裏教明珠說三個字的話,可惜明珠這會兒最笨的厲害怎麼也學不會,到最後爹娘沒急她自己反倒急的不行不行的。
“明珠這性子像誰?一會兒聰明一會兒笨的?”霍容玥想不起小時候的事就想讓長孫昭背鍋。
可長孫昭覺得自家閨女哪哪兒都好,不一會兒就想到了自圓其說的說辭:“咱閨女心靈所以嘴甜先叫爹娘哄哄咱們,學別的話可不就是貴人語遲了?”
霍容玥無法,只好投降:“好好,都是你的理由,你閨女最好!”
長孫昭安撫自家妻子也有絕招,湊過去偷親一口就什麼話都沒有了。
——
宏敏帝並沒有讓眾人等太久,他不僅同意將忠遠候的爵位賜還給長孫昭,還將對廬陽長公主的處罰公之於眾,廬陽長公主褫奪封號,着令其在清水庵出家,長孫念與廬陽長公主同罪,勒令送往寶山寺帶髮修行贖罪。
雖然是去庵里清修,但宏敏帝仍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給了她許多銀錢,又命皇后將清水庵的一切打點好,那意思就是讓廬陽長公主在此度過餘生,至於長孫念則是直接交給寶山寺德高望重的住持教養,若要下山須得聖上和住持同意才行。這罪責下來之後倒沒有幾個人說罰的輕了,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姐,是以京城之中反對的聲浪並沒有多少。
清水庵在京城城郊的一座山上,與寶山寺相隔不遠卻沒有寶山寺這樣繁華熱鬧,裏頭是真正一心向佛的出家人。
不知宏敏帝怎麼想的,他命長孫昭夫妻將二人送到清水庵與寶山寺去,而恰好廬陽長公主要求在臨走之前見一見長孫昭。
“那孩子呢?”誰也沒想到廬陽長公主一開口先問的是明珠小姑娘,自打明珠出生祖孫還從未見過面說過話,如此說來倒也是奇事一樁。
霍容玥笑道:“明珠還小不敢讓她吹風,若是母親想她日後兒媳帶她去看您。”
廬陽長公主哼了一聲:“難不成我這做祖母的還能將她吃了不成?不帶便不帶罷,也是我和她沒有緣分。”
言畢,她招手叫長孫念走到面前來:“千錯萬錯都記在我頭上,日後你們不要與念兒為難,好得你們都是姓長孫的。念兒,給你伯父伯母行禮。”
長孫念一張小臉比別的時候更美精神,拱手行一禮,慘白的嘴唇無意識的開合:“念兒見過伯父伯母。”
霍容玥心中的同情一閃而過,長孫念如今看着可憐,可他當初對她做過的事她還沒忘呢,他本性就是個表面乖巧實則可惡的壞孩子罷了。
長孫昭難得開口說話:“去了寶山寺好生和師傅學,若是缺什麼東西只管叫人到府里來取。”就當是看在他父親叫過他幾聲哥哥的份兒上吧。
與長孫念說完,廬陽長公主便找借口支開他,長孫念一走她便換了神色:“長孫昭你這次算計的很好,咱們母子之間也算是有趣,沒有絲毫情分,但你我之間的往來爭鬥還是挺有意思的。”
長孫昭神色沒有半分變化,只將霍容玥往身後拉了一把,繼而對廬陽長公主道:“母親客氣,孩兒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算不得算計。若讓父親知曉我如此對你怕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了。”
“是么?”廬陽長公主臉上閃過几絲悵惘和決然,“既如此就讓你父親晚間入夢將你生吞活剝了吧!”
她拿出藏在衣裳袖子裏的匕首要往脖子上刺,可被長孫昭眼疾手快的抓住,刀尖輕輕滑過廬陽長公主脖子間的皮膚,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長孫昭將匕首扔在地上,毫不猶豫的卸掉廬陽長公主的手臂:“母親若是想陷害孩兒合該在匕首上塗上□□,可惜您不捨得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