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奪妻之恨

12.奪妻之恨

黃昏,一堆老臣默默捶着坐到腰酸背痛的老腰從兵部走出來,長孫昭走在最後,絲毫不見疲色,太子忍不住打個哈欠,反正每次議事從來沒見長孫侯爺露出疲憊之色,真不知是他們年老體衰還是長孫侯爺體力異於常人。

走了半晌長孫昭猛然回頭,皺眉對身後人道:“殿下一直跟着臣做甚?”

太子殿下滿臉誠懇,“本宮突然想起來許久沒有去拜見姑母了,恰好今天天氣暖和便想去和姑母說說話。”跟在太子殿下身後的小黃門敢怒不敢言,每每太子殿下去廬陽長公主府里拜見總是給長公主請過安便開溜,留着他們一群奴才聽廬陽長公主問話。

“殿下若要出宮用儀仗或便服都可,何必跟在臣身後。”長孫昭加快步伐。

太子急忙跟上去的:“好了,不和你說笑,本以為成親後會有什麼變化,結果還是一根不解風情的木頭。”

長孫昭一語不發向宮外走,留太子盯着他的背影冷哼:“本宮甚是同情新晉侯夫人,便派人送些新婚賀禮去吧。”

小黃門心道,平寧侯大婚時你便賞了一份大大的賀禮,此時又隨着皇後娘娘的賞賜賞下一堆賀禮,不是為侯夫人撐腰是為什麼?倒是忘了一點,這侯夫人可是太子太傅的掌上明珠,論起來也是太子殿下的師妹。他心下不敢大意,領下珠寶首飾並珍奇藥材便跟在長孫昭後頭往平寧侯府而去。

大夏朝的京城最繁華熱鬧的便是朱雀街,陸勇陪着長孫昭一同騎馬經過朱雀街,不過他今天猛然發現,今日的侯爺與往日多有不同,平時侯爺都是冷着一張臉經過朱雀街,今天卻留了幾分目光給街邊的雜玩小食,目光所及之處均是適合女子把玩食用的東西,他正要打馬上前邀侯爺去路邊的收拾鋪子瞧瞧,卻見侯爺突然變了臉色,愛駒馭風也在主人的示意下加快腳步。

路兩邊的行人紛紛看向主僕二人,酒樓上的人也悄悄掀開擋風的棉簾,端坐窗后的如玉公子看到他呼吸猛然變得急促,放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恨不得將口中人名碎屍萬段:“長孫昭,你竟敢……”

隨侍在側的人沒聽清楚主子後面說的是什麼話,卻得硬着頭皮勸道:“主子,大夫說您剛清醒不易動怒,不利於您的病。”

放在面色如玉的公子此刻臉色慘白,兩眼直勾勾盯着路中央的長孫昭:“弓箭手呢?我要讓長孫昭立刻命歸西天!”

他身後的人立刻跪下求情:“公子請三思,平寧侯長孫昭乃大夏朝數一數二的高手,若是貿然射殺只會暴露咱們,公子請三思啊!”

被稱作公子的男人緩緩放鬆呼吸,那小廝立刻放下棉簾阻擋住他的視線,見他慢慢平靜下來稍稍放心,待聽到他後面的話時又是全身冷汗。

“你備下人馬將長孫昭引到郊外,我要看看他的實力到底如何。”往日不曾注意武力在巔峰時期的平寧侯長孫昭,現在竟然忘記他不是以往那個一隻手就能被他捏死的病秧子。

小廝喏喏應是,絲毫不敢違背,暗衛們也都捏把汗,深恨出門沒將能勸住公子的師爺叫來,若是今日聽從公子命令將長孫昭引到郊外挑釁,那將會給陸家滿門引來滅門之災,畢竟長孫昭是廬陽長公主唯一長成的兒子,又是皇帝和太子重用的大臣兼外甥。他要是有個好歹,皇帝必然要讓人將此事調查清楚的。

小廝與暗衛聽令去佈置,房內留男人一人,他放開攥緊的拳頭,因握的太過用力,手心裏的白印許久還未消失。良久之後他扶着桌子站起來,起身時袖袋裏滑落一支白玉簪,跌落在地上有清脆的響聲,他慌忙俯身去撿,卻見方才完好無損的白玉簪已經被摔掉一角,簪子上增加好些裂痕,再不復之前的晶瑩剔透。

“難道這是天意?”他喃喃道,雙手不自覺握住白玉簪:“不對的,霍氏不該嫁與別人,她上輩子是我陸非遠的妻子,這輩子依然還要是我的!”

長孫昭,奪妻之恨不共戴天!

窗邊的棉簾擋住寒風,也看不到外頭的天空變得陰森森的,又是一場暴風雪的來臨。

***

夢棋也看到了天邊的陰雲,慌忙回去收早上洗出來的衣服,等她氣喘吁吁的回來便忍不住和拂曉抱怨:“這雪是下不完了?冷風都快吹到骨頭裏了。”

拂曉是良家子出身,小時候被父親賣給人牙子,此時見下雪既擔憂又害怕:“俗話說冬天麥蓋三層被來年枕着饅頭睡,我現在就怕爹娘被凍着。”她不到六歲就被她爹賣掉換銀子養家,從人牙子手中到霍府她都沒見過爹娘,但她嘴上心裏念叨最多的還是爹娘。

霍容玥不忍的別過頭,前世她幫拂曉找到她的親生爹娘,她爹娘早就不記得拂曉這個閨女長什麼樣子,見面后的第一句話問的便是:丫頭你如今月例幾錢銀子?如今重來一次,她不知是該幫拂曉找到爹娘認清他們的真面目,還是讓拂曉繼續沉浸在她自己編織的夢裏。她可以替自己做主,可卻不能替別人做主。

“拂曉,你想不想找到你爹娘?”

拂曉一臉驚喜的抬頭,“怎麼找?”她甚至不記得家在哪個縣府,只記得爹的姓名。

霍容玥神秘的笑笑,“我自然有辦法。”重生一次還是有些便利的,做起某些事情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不管成與不成,奴婢先謝過姑娘。”拂曉激動的臉都紅了,抓着霍容玥的手還在抖。

霍容玥搖頭,前世她為著這事求過陸非遠,他雖然沒幫她找到人,卻提供很多重要線索,只要順着這個線索便能……不等她再多想,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陸勇攙着渾身是血的長孫昭一瘸一拐的進門。

“夫人,快讓人給侯爺治傷!”

長孫昭肩膀上有處劍傷,鮮血已經染濕周圍的衣裳,他唇色發白的靠在陸勇身上,虛弱的不像樣子,霍容玥只覺得眼前的場景似曾相識,但此時的情景容不得她多想,拂曉與夢棋紛紛看向她,她猶豫片刻便與陸勇一起將長孫昭扶到榻上。

“拂曉,快去請大夫。”霍容玥沉聲吩咐。

夢棋一臉不解,還未多問便被拂曉推搡出去:“你快去給夫人打水。”她眼神不容置疑,夢棋本來就以她們兩人當主心骨,縱然心裏有千萬個疑問卻仍然照着拂曉的吩咐去廚房端熱水。

“將侯爺的衣裳解開。”霍容玥說完這句便轉身離開,陸勇怔忪片刻便根據她說的照辦,剛剪開衣裳便見霍容玥往侯爺嘴裏塞了一顆黑色的藥丸,不等她阻止,那藥丸已經順着長孫昭的喉嚨進到肚子裏去了。

本着就算死也要弄清楚是怎麼死的,陸勇問出心中的疑問,“夫人,您給侯爺吃的什麼東西。”

“讓他不那麼疼的。”她說著便將剪開的衣裳向兩邊撥了撥,然後指指門外:“你先出去吧。”

陸勇又是一怔,怎麼先前還看着跟個小娃娃似的,這會兒比他還要冷靜?他猶豫不肯走,長孫昭勉強睜開眼睛吩咐:“陸勇,你先下去。”

他似信非信的下去,霍容玥拿出珍藏的銀針快速扎在他傷口周圍,方才緊閉雙眼的人慢慢睜開眼睛,沉聲道:“你醫術和誰學的?”

霍容玥笑笑,渾不在意:“外婆喜好岐黃之術,妾身陪在她身邊耳濡目染學到一點皮毛,幫不了侯爺的忙還請侯爺不要怪妾身多事。”雖然外表平寧,但心裏卻已是後悔不迭,她前世跟着外婆學過十來年,卻一直苦於沒有練習對象,外婆更不許她接觸別人,偶然碰到個受傷的人便忍不住出手給他診治,渾然忘記自己的身份。

“你不必如如此緊張。”他聲音裏帶着些許笑意,靜靜看她一眼又放心的閉上眼睛:“如此便勞煩夫人幫為夫診斷一番,夫人扎針之後為夫感覺好多了。”

當然會好很多!霍容玥心頭忿忿不平,外婆的父親在世時可是岐黃聖手,外婆將家傳絕學悉數傳授給她,診治這點小傷可以說是易如反掌。

夢棋匆匆忙忙端來熱水,卻被陸勇攔在門外,雖然他不是故意偷聽,但知道侯爺沒事,他這做人常隨的還是做件好事滿足侯爺心中所想!所以直至扎針結束霍容玥還是沒等來夢棋的熱水。

長孫昭敞開胸膛躺在床頭眯着眼睛看她小心翼翼的將銀針收起,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若是送她一套銀針比送她首飾更開心吧?

“玥兒。”

霍容玥還以為他在叫別人,反應過來周圍沒別人時才明白是在叫她,後知後覺走過去做出小媳婦樣兒:“侯爺有事?”

“我想坐起來,躺着難受。”躺在床上想看她的表情都困難,長孫昭不想讓自己處於被動地位。

她當然不會贊同,不然傷口崩開就是她醫術不夠,“不行,侯爺這幾日都需要靜養,妾身還沒問侯爺,到底出了何事,怎麼好端端的去上朝還帶了劍傷回來?”

頃刻間,長孫昭表情凝重,“我暫時不知道是誰,但總會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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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妻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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