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第一五三章

桑可心閉着眼睛密密麻麻的精神力從精神海抽調出來，突然桑可心凝起的心神一頓，一種很奇妙的感覺襲上心頭。

精神力的運用是一種非常奇妙的事情，特別是用精神力探查環境的時候，環境裏的一絲一毫細微之處都會倒映在腦海中，就像現在桑可心就可以看見什麼都沒有的海面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半圓，在這半圓之下的海水都是按照同一個規律波動的，那一塊地方就好像是被重複播放的短視頻一樣，如果不用精神力查探很難在一大片海水波紋中找到那一點違和感。

然後就在這一副細微的畫面面前桑可心卻還看到了別的東西，那是整個用精神力籠罩整個華西基地后精神力所構築的圖像……這是梁慧彤腦海中的影像。

桑可心的精神力在海面上轉了一圈后收了回來，這時候原本在腦海中的清晰可見的華西基地的影像也跟着消失了。

到了這裏桑可心算是知道和梁慧彤精神海相連后，她得到了什麼。

她的精神力在梁慧彤那裏開了個分店，以後只要梁慧彤使用精神力，那麼她所查探到的所有東西也會在同時反饋給她。

“怎麼了？”辰凡見桑可心發愣有些擔心的問，不知是不是剛才的探查讓精神力遭到了什麼衝擊。

“沒事。”桑可心也沒有隱瞞辰凡的意思，便把她和梁慧彤精神海莫名其妙連接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辰凡，辰凡聽完后勾了勾嘴角：“這不是很好么？”

“……嗯。”桑可心立刻跟着彎起了嘴角，她剛才正好看到凡凡正抱着圖畫書在給三隻小猴子說故事，那個樣子桑可心覺得心都要化了，好一會兒才收拾了一腔慈母心，用手比着告訴辰凡查探到了什麼。

辰凡從身後的背包里拿出本子和筆照着桑可心說的畫了起來，其實露在海面上的說是一個半圓，倒不如說其實就是一個弧面，又或者說是一個球冠。

“是不是這樣的？”辰凡把畫好的圖給桑可心看，桑可心因為是用精神力探查的所以印象分外清晰，拿過筆改了一下尺寸之後才抬起頭把本子遞迴給辰凡，辰凡看了一眼桑可心改的圖，然後拿起筆刷刷刷的算了起來。

“在海底。”

“海底？”哦……是說天道的大本營在海底，那麼果然是亞特蘭蒂斯這個梗了。

“嗯。”辰凡嘴裏應着手裏也不停，一大串的數字好像根本不用走心一樣，在辰凡連停頓都沒有的筆下被寫出來，看得桑可心有些眼暈，等到辰凡寫下最後一個數字擱下筆桑可心才試探的問道：“你不是學生物的么？”

“嗯。”辰凡把本子和筆放回背包里，伸手把桑可心抱起來。

桑可心立刻一手撐開紅傘一手環着辰凡的脖子：“那你這數字……”真的確定沒問題？

桑可心覺得辰凡推導的公式似曾相識，但是原諒她離開學校時間太久實在是印象模糊了。

“……”辰凡幾乎立刻就明白了桑可心前後兩句話連在一起是什麼意思了，不過他沒有解釋只是揚眉開口回道，“學生物和數學有關係么？”

桑可心：……

沒有關係的么？

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儘管桑可心有些懷疑辰凡算出來的數字的準確性，但是對辰凡本身的實力確是非常相信的，所以辰凡準備再次定點傳送時桑可心不但沒有絲毫異議反而是相當配合的。

透明的氣泡漂浮在黑暗海底的深處，桑可心拿出人造的夜光燈，四周的黑暗立刻被驅散了很多，這裏就應該是海底的午夜區了，四周有叫不出名的魚類悠然游過完全無視桑可心和辰凡兩個闖入者，因為辰凡的領域所以桑可心在海底感覺和地面差不多，完全沒有什麼不適。

這是一種和參觀水族館完全不同的感覺，小時候看童話故事的時候，桑可心也曾想過如果有一天，她也能有一條長長的尾巴然後暢遊大海那該是多麼美的事情，至於連游泳都不會還在大風大雨中站在船舷的傻王子就請哪邊涼快就到哪邊去。

那時候小小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這樣站在海底的午夜區里，然後身邊跟着她無所不能的王子……或許是國王才對，橫豎她也不是公主，不過可能女王也不錯，那麼就要委屈大魔王做她的親王了。

“看前面。”辰凡被桑可心略帶小邪惡和猥瑣的眼神看得額角跳了跳，心裏估計桑可心又不知道走神到哪裏去了，立刻提醒兩人前面已經看得出輪廓的東西。

桑可心立刻回神順着辰凡的視線看過去，然後發現了一絲朦朧的光暈在前面隱隱約約，桑可心放出精神力過去，但是靠近到一定距離之後就被擋住了，半分也無法靠近了。

精神力雖然並不能靠近，但是該看到的桑可心也是看得清清楚楚了，抬眼看向等待她答案的辰凡道：“是一座海底城市，並不是很大，但是絕對不小，估計得有一般的二級縣市那麼大，只比現在的華西基地小三分之一……嗯，裏邊似乎還有居民……”桑可心這話說得很猶豫，但她真的感覺到那種只有人類身上才有的生命力，但是精神力卻並沒有探查到有活動的東西存在。

桑可心把感覺到的告訴辰凡后，辰凡點點頭：“這是很簡單的精神力屏蔽，如果你對生命力不敏感就不會發現。”

“哦……難道真的有海底人存在？”桑可心雙眼亮晶晶的，沒辦法現在感覺很像在看那種科學探索的頻道，那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桑可心也是很喜歡的。

“理論上是存在的，不過這裏的海地人和你認知中的海地人應該是不同的。”辰凡拉着桑可心就去觸摸那個保護着海底城市的屏障，桑可心一驚想要拉住辰凡的手不過到底還是忍住了。

辰凡確實一貫目空一切，做任何事情幾乎都不大願意迂迴，但是不可否認辰凡從來沒有莽撞過，只要他想要做的事情必定早早就計算得當，每次都是把握十足的樣子，所以桑可心雖然覺得這樣貿貿然去觸碰屏障引起天道的注意不好，不過最後到底沒說什麼，反倒是辰凡微微側首語氣中帶着笑意：“你不會以為天道不知道我們來了吧。”

“……”桑可心瞪大眼緊張的看着辰凡……天道已經知道他們來了么？

“你……我定點傳送，你精神力查探，這麼大的動靜，天道又不是死人……”辰凡都想扶額了，就算不弄出動靜，天道目前還監察着天下，他們的一舉一動天道哪裏有不知道的。

“我明明很小心了！”桑可心眉毛都要豎起來了，虎着臉瞪辰凡，“我什麼時候弄出大動靜了？”

“……”所以你的重點就是這個么？

辰凡抿了抿唇拍了拍桑可心鼓起的臉頰：“嗯，是我動靜太大了，和你沒有關係。”

“……”桑可心聽着辰凡冷淡中帶着無奈的語氣，老臉一紅，貌似她剛剛作了，立刻清了清喉嚨，頗為嚴肅的道，“我們就這樣進去沒有問題么？”

“裏邊有活物存在，所以沒事。”辰凡很輕鬆的在他們的氣泡和屏障之間做了一個隔離海水的通道，然後抱着桑可心往前走，抬手碰到屏障的那一瞬間，桑可心都做好了以防萬一的準備，結果卻什麼都沒有發生，被通道封住的那一塊屏障甚至還沒有等辰凡伸手就自己消失了，桑可心這才知道辰凡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投鼠忌器了？！

天道想要保護這座海底城市，所以面對辰凡和她，只能選擇以和平的方式讓他們進來，因為按照他們現在兩人的實力，別的不敢說，但是破壞屏障讓海水淹沒這座城市卻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感覺自己成了反派啊有木有！

兩人一進屏障還來不及對眼前水晶之城一般的華麗精緻建築心生感嘆就被一群人圍住了，這群人手裏拿着鑲着寶石的魚叉，看上去有點海王波塞冬三叉戟的感覺。

圍過來的都是身形比較高大的男子，他們裸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光滑的開叉長裙，仔細一看似乎是魚皮，不少還有鱗片。這些人眸色都很深，瞳孔很大，膚色極其蒼白，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狀態。

但是很快圍着他們的這些人嘩啦啦的退開讓出一條道來，然後桑可心就聽到一個比較耳熟的聲音：“歡迎天命者和應命者來到我的城市。”來人的聲線很涼薄，但是因為語氣溫和的關係倒是會讓人有安定和平和的感覺。

看見來人後桑可心第一反應是瞪大眼，然後是拔刀，倒是半路被眯着眼睛笑容森冷的辰凡按住了手：“我改為我成為你的魔板而深感榮幸么？”同樣涼薄的聲線說出的話卻冷到人的骨頭裏去，說完后嘴角抿起的角度讓桑可心知道，大魔王此時此刻非常之不爽。

當然換別人看到別人長了一張自己的臉估計也要不爽，甚至有撕了對方的想法。

沒有看錯，來人長了一張和辰凡一模一樣的臉，除了披在身後的長發是銀白色，說話的語氣不同，連聲線都是一樣的。

“你以為是我照着你長的？不不不……我凝出實體已經有300年了，所以其實是你照着我長的才對。”對方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容，和辰凡那種淺淺的笑容不一樣，他的笑容很溫和明朗甚至露出了牙齒，見辰凡和桑可心似乎都不能接受這種說法笑容更深了一些，“我也不能接受居然有人能取我而代之。”對方特特在人這個字上讀了重音。

這個世界為了擺脫他居然用一個螻蟻一樣的人類來代替他，這對他本身來說就是一種侮辱，顯然辰凡的感覺也同樣，覺得自己居然是照着天道長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對他的侮辱。

在辰凡看來，天道做到現在這樣，世界為了自救準備好了備胎不算，還一幅不死不休也要滅殺對方的樣子，局面到了現在這個看似平和其實一觸即發的地步，不得不說天道真是失敗無用至極。

於是辰凡非常不客氣的皺眉給了對面的男人一個萬分嫌棄的眼神。

對面男人或者說天道臉皮不由自主的一僵，原本微笑的嘴角抖了抖然後落了下來，這樣神色一冷和辰凡那簡直就像照鏡子一樣。

一左一右面對面而站的兩人都不是什麼善於忍耐的人，但是此時此刻卻又不得不忍耐，因為他們兩者的力量幾乎相等，而同等級的力量相互碰觸只有兩個結果，效果Xn次方，或者直接抵消。

這會兒兩人的情況是後者，兩人無論散出的威壓，還是身上對於能量的操控力度都到了一個很微妙的平衡狀態，所以對於桑可心瞬間擴散精神力籠罩整個海底城市的舉動天道毫無所覺，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當然如果天道還是無形的，那麼辰凡別說抗衡了，說不定連鎖定目標都做不到，所以辰凡才有了之前【想得太多，無形比有形更安全更難以捉摸】的說法。

這個海底城市真的很漂亮，它沒有綠色的大樹和小草，但是有姿態優美顏色絢麗的珊瑚，沒有太陽，但是有散着月光一樣銀白色的貝類貼在建築的表面，但是更重要的是桑可心在這座海底城市最大的水晶城堡里發現了一個人，一個相當漂亮的女人，巧合的是這個女人桑可心認識。

桑可心的神色有瞬間的驚愕，不過很快就掩住了，除了辰凡看見了之外誰都沒有在意。

“你剛才不是還說歡迎我們么？原來你所謂的歡迎就是把我們堵在這裏？”辰凡心思一轉就開啟了嘲諷模式，眼神瞬間從森冷冰涼切換到【你們這些愚蠢的凡人】，一下子就把天道的仇恨拉的妥妥的，“做了300年的人連待客都沒有學會么？”

“你是來做客的？”天道嗤笑一聲，轉了個身，“客隨主便，除了不該去的地方你們隨意。”說完就這樣轉身走，大有【我就靜靜地看着你們兩隻小婊砸會怎麼弄死我】的囂張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