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 第四章
1970年,東北,軍區醫院
初秋的早晨,清新的空氣令人心曠神怡,加了一夜班的嚴思瀾在辦公室裏頭的休息室內,單手解了半成新的白大褂扣子。
白大褂一離身,裏頭是貼身的、薄薄的、軍綠色的背心與安全褲,這是用老公賀國慶的軍用背心修改的,她不耐煩穿束縛人的胸衣,直接將軍用背心修改成運動內衣。
如此一穿,顯得她是那樣的飽滿和堅|挺,細細的腰,圓滑上翹的屁股,她踮着腳尖,仰着精緻的小臉,伸長手指去夠放在柜子上頭的包裹,那兩團高聳因為這個動作,一上一下的晃動着,如同長在高處的兩顆水蜜桃。
清麗脫俗,又勾魂入骨,老天爺怎麼就能打造出這般矛盾到極點的女子來?
“早。嚴醫生。”一名三十齣頭,穿着一身軍裝,一頭及肩短髮,此時手臂上搭着白大褂的女醫生推門進來。
“早。陳醫生。昨晚來了個孕婦,還沒有生……”嚴思瀾剛剛扣好白襯衫的扣子,同科室的同事就推門進來,現在時間還早,沒到看診時間,她細細的講了講今晚值班的情況,雖然這些病歷上都有記着,但她還是細心的叮囑一番。
陳醫生是上早班的醫生,雖說同是女人,可見了她白生生的長腿也有些心猿意馬,美是不分性別的。
陳醫生見她套上軍綠色的背帶裙,打趣道:“嚴醫生,你的手真巧。”用用舊的軍裝裙,改成的背帶裙,也別有味道。
嚴格說起來,她是不必這樣叫一個剛剛分配過來沒兩年的小年輕,可誰讓她是嚴副院長的親閨女呢。
可,反過來講,嚴醫生懂中醫又懂西醫,什麼病人到了她手中,都遊刃有餘,與她搭配,十分輕鬆。
“哪有啊,不過是我愛人穿舊的軍裝褲,扔了可惜,放着無用,可也不好讓我愛人一直穿舊的。”嚴思瀾忙道,手上不停,將自己的被鋪一收,放到了柜子上頭。她有點小潔癖,不想與人分享自己的被鋪。
“裏頭不是新的嗎?”陳醫生可喜歡她裏頭那套,特別是她皮子白,盤兒正,條兒順,每一回,她都忍不住多瞧幾眼。
“……咱們自己知道,女人那方面容易得病,得小心再小心。”嚴思瀾認真道,接着挎上軍挎包,提着飯缸,揮手告別:“陳醫生,明天見。”
下了樓,嚴思瀾取了自行車,就往家裏騎,回去先喝幾口粥,進靈氣空間泡幾分鐘,出來先睡一覺,明天還得上早班呢。
辦公室到家,騎自行車也得半個多小時呢。
午後
陽光下,賀國慶正與戰友們搶着一個破藍球,他穿着半舊的貼身的軍綠色的背心,同色的長褲,以及軍鞋,他穿着和別的戰友一樣的衣服,卻絕不會泯然眾人。
許是身高,許是膚色,許是氣質,與氣勢都格外出眾吧,在人群中,第一眼,便是他。
“那誰啊?長得真精神。”今年新招的一個俏麗的女兵偷偷的瞧了瞧操場上打球的男兵們,含糊不清地道了一句。
“你說什麼?”身邊另一嬌小的女兵,眼睛盯着操場,嘴裏隨口接了一句。
“走吧,走吧。不是要去買點東西嗎?”已經走到前頭的一個胖乎乎的女兵,轉身見狀,不耐煩的喊了聲。
“來了,來了。”兩個女兵對視一眼,笑嘻嘻的追了上去。
沒有走出幾步,對面騎來了一輛半成新的女式自行車,騎車的是年輕漂亮的大姑娘,她應該是領導家屬……吧。
她穿着荷葉領的白襯衫,褪過色的軍綠色背帶裙,梳着兩條半長不短的辮子,皮膚白白凈凈。
“賀國慶同志,賀國慶同志……”三個女兵覺得這姑娘說不出的好看,步子向前,可頭卻不由自主的隨着那姑娘回頭。
“來了,來了。”賀國慶一聽到妻子的叫喚,放下了剛剛到手的球,三兩步走出球場,將放在一邊的水壺撿起,喝了幾口,又撿起自己的外套,就向嚴思瀾走近。
見狀,嚴思瀾默契地下了車,賀國慶握住了車頭,上了車,等嚴思瀾坐上後座,便一個用力,自行車便是幾米之外。
男的高大結實,女的纖細貌美,可以稱得上是十分般配。
“昨晚夜班,睡沒睡夠?”嚴思瀾畢業后,隨軍到了軍區醫院,被分到了婦產科,一周有三四個夜班,如果沒有孕婦入住,就可以在辦公室的單人床睡一覺,半夜送來了病人,有前台護士叫醒她,這個年頭,沒有多少孕婦生孩子會送到醫院。
“昨晚來了個孕婦,沒睡好,上午在家補的眠。”嚴思瀾道。
賀家在一樓,房子是直通通的,不到五十平方的一居室,中間隔了一堵牆,開了一道門,一間當客廳,一間當卧室。
這一排排一樓的房子都開了前門與後門,也是賀國慶運氣好,剛好有個幹事轉業回鄉,這房子空了出來,他便要了過來,分在二樓三樓的戰友們都羨慕着呢,不說別的,養雞與種菜就十分方便。
前門通了自來水,搭了個水泥的池子,平常洗洗刷刷都在這裏,後門圍了個不大不小的院子,目前種了些秋菜,養了兩隻下蛋的母雞,以及在最角落搭了個茅房。
賀國慶推着自行車,嚴思瀾取鑰匙打開了門鎖。
一回家,高大的賀國慶慢慢走近她,抓住了她纖細白嫩的手腕。
嚴思瀾一臉嫌棄的向後退一步,道:“先去洗洗。”
這個男人啊,就愛這一口,就一個晚上空着,非要補回來,也是知道他這個脾氣,才會在大白天將他叫回來,這樣才不會影響到明天的工作,如今婦產科只有她與陳醫生,不忙,可也不輕鬆。
24小時,早班8點到18點,晚班18到次日8點。說是醫生,可身邊沒有配護士。
正是如此,她才沒有急着要孩子,聽說明年會分個醫生給婦產科,給她與陳醫生解解壓。
“行,你等着。”賀國慶低頭嗅了嗅軍用背心,穿過卧室,去了菜地,那邊有被太陽曬過的水,他脫了只剩下一條四角褲,就開始沖水,順便也將臟衣服一起洗了洗,阿瀾是不會幫他洗的,她說才不慣這毛病。
半小時后
賀國慶回屋關門,一把將正在換衣服的嚴思瀾抱起,不顧她抗議,便朝自己特製的大床方向走近。
說是兩米乘兩米的大床。
其實是兩張一模一樣的一米乘兩米的單人床,這樣方便搬運,是附近一位老鄉給做出來的,當時他是想要做大床來着,可老鄉說沒有合適的木材,後來老鄉給他出了這個主意。
搬過來,他用繩子用床腳一併一合,在上頭大鬧天宮也不會分開。這木床做得好,可比後勤部給他的便利鐵床好多了,兩張鐵床就放在客廳當沙發用着呢。
那吱吱聲,真不敢恭維。
嚴思瀾喊了聲:“阿慶。”
回答她的是他溫熱的唇,他再也忍不住了,他要得到她,狠狠的愛她。
進了卧室,兩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賀國慶把她剛剛換好的睡衣帶子一解,露出一大片白白嫩嫩的肌膚,沒過一會兒,全身上下只剩下粉紅色的抹胸,和綠色的平腳褲。
賀國慶大手一伸,緊緊握住她,隔着薄薄的一層,像揉麵糰一樣,又搓又捏。
一股股酥麻的感覺傳遍全身,她差一點就忍不住申吟起來。
1977年冬,京郊遼養院
“阿瀾,小兒子讓我抱。”軍用吉普一停,賀國慶忙道。不到周歲的小兒子快十公斤了,可還不大會走路。
幾年內,嚴思瀾生了三個孩子,老大是閨女,今年六歲,老二是小子,今年四歲,老小也是小子,未滿周歲。
“好。”嚴思瀾見老大與老二乖乖的爬下後座,只剩下胖乎乎,萌萌噠的小兒子,她搓搓胖兒子的臉蛋兒。
小傢伙激動的吧唧親了一口他媽,奶生奶氣的喊一聲:“媽媽。”眼睛亮的像有星星般,眉眼像賀國慶。
“別占我老婆便宜,小子。”賀國慶將他一把抱了下車。
一行五人慢慢走着,他們每個月來兩三次。
嚴思瀾提着一個提兜,裝着蘋果、香蕉、桔子,賀國慶抱着小兒子,老大牽着老二,到了一處小二樓的洋房,賀老悠閑自在的坐着喝茶。
“孩子們,到祖爺爺這裏來。”賀老今年已是七十齣頭的老人,可精神矍鑠,氣色頗佳,頭髮已經花白,聽說那十年期間,遼養院也被圍過幾回,但除了不大自由,別的供給也沒有減多少。
十年內,賀老身邊只有老伴陪着,他們這些兒孫們沒能進來看上一眼。
他們去年能這般順利的從東北地區回到首都,賀老出了不少力,他說自己沒有幾年好活了,希望有後輩陪在身邊,組織就賀國慶與賀國紅兩個小輩調了回來。
嚴思瀾不想在醫院上班,便開始考研,她想考了研,再升博,至少得五六年吧,醫學嘛,學無止境。
近十年一般無二的工作,挺煩的,嚴思瀾想回象牙塔放鬆放鬆,畢業后,到時她就不上班,跟着賀國慶隨軍。
“奶奶呢?”賀國慶見只有兩個警衛員在,便問道。
“紅紅快生了,去看看。”賀老樂呵呵的道。
“這一回,是個閨女吧,她家有五個小子了吧。”賀國慶笑道。
“是啊,就想要個閨女。”賀老招手讓老大過來,他也比較稀罕曾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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