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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士的特點,信息素混淆,能夠安排他們照顧發情期的omega,聽話,不參與管理層面,工蜂。
林樂樂甚至很少聽到他們說話,完全是沒有思維的類型。
但是有一個人不同,他有時候的反應豐富到多餘,在其他衛士都在一心一意把注意力集中在任務上時,他卻能夠在照顧艾米的時候顧忌到林樂樂。
所以林樂樂一點也不疑惑,這個衛士出現在地牢的時候。
15號。
這裏的燈關上的時候,兩邊亮起的是暗色的節能燈,均勻地把微弱的光亮灑在周圍。
林樂樂盯着對方,開口,“你是誰。”
門被打開,林樂樂不知道是不是該慶幸這裏的瘋子不少,所以即使現在,他們依舊吵鬧着,並沒有讓這一刻顯得不同。
艾米緊緊靠在林樂樂身後,拽着她的衣服。
“把面具摘下來,”林樂樂猜測是史考特的人,“還有告訴我你是誰的人。”
15號搖了搖頭,指指自己的臉和喉嚨的位置,擺手。
“摘不下來?”林樂樂皺眉,“不要騙我,我戴過這個!”
可她伸手去想把這個面具撕下來的的時候,她發現真的和當初長安給她的不一樣,她那個只有輕微的吸附,所以不只是她,15號也能夠輕易摘下,可是這個面具就像烙在臉上一樣,一動也不能動。
“可我怎麼相信你呢,”林樂樂抿嘴。
對方把手探入口袋。
“我來取,”林樂樂還怕是什麼危險東西,示意15號不要動,她伸了手探進15號的口袋。
並沒有她猜測的槍械,而是小小的,被塑料紙包裹的。
林樂樂把手掌攤開的時候,看到各色小小的糖果。
這些糖林樂樂是熟悉的,伊登曾經拿了一袋糖果,但是裏面就是沒有它們的身影。
手慢慢收攏,林樂樂看到對方從另一個口袋裏拿出繃帶。
15號熟練地將繃帶纏繞在手掌和手腕,不一會兒就綁的結實。
初識的時候,林樂樂還在想,這樣長相,這種習慣,如果不是個腦袋不靈光的人該有多恐怖呢。
她一直以為手掌那裏綁繃帶是他的訓練方式呢。
15號手向林樂樂伸出的時候,林樂樂將糖果重新放在他手上,他把那些攥緊手裏,能夠聽到糖紙掙扎的聲音。
短暫的再次相見,兩個人都沒有出聲,完成了一次交流。
是你啊,原來是你啊。
林樂樂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破綻太多了,為艾米服務的衛士,為什麼會幫助自己,會隨手扶起快摔倒的她。
15號轉身示意他們跟上。
“他真的可信嗎?”艾米你小聲開口。
“如果他不可信的話,”林樂樂苦笑,示意艾米來到她背上,“我就真不知道還有誰更可信了。”
“那我們要逃出去了!”艾米趴在林樂樂背上很是興奮。
“不,”林樂樂搖頭,“這裏我們不可能逃出去。”
只憑藉他們是不會逃出去的,為什麼伊登回來帶他們走一條無法通行的道路,她是不了解的,可是她也不遲疑。
看到林樂樂他們真的出了門,其他隔間的人更加暴躁起來,甚至有人開始撞那些欄杆,而血腥味讓更多的人狀態不穩定起來。
這裏的人,還活着的人都是命硬且頑強,沒有人的求生意志比他們更大。
看到別的人走出這裏,和祈求同樣強烈的情感是殺意。
“低頭,捂住耳朵,”林樂樂囑咐艾米,“不要看四周。”
史考特絕對不會讓她看這些事,林樂樂是可以肯定了,事情脫離了史考特的掌控,林樂樂更加肯定的是,史考特會出手得更快。
這個“少爺”還不了解史考特,林樂樂是見識過的,能夠讓自己弟弟作為誘餌的人,等到競技館爆炸最後一刻,把會場所有人都轉移得利落的人。
這傢伙出手的時候何止是利落。
林樂樂靠近第一到大門,踩上濕滑的液體,是血液。
看守的衛士躺在地上,失去了面具,面部斑駁。
伊登把還有血腥味的面具遞給林樂樂和艾米。
“這是什麼!”艾米很是抗拒。
“面具,”林樂樂眨眨眼,撫摸了一下裏面的殘留的溫度,她知道從長安那裏得來的面具為什麼可以任意取下了,“我戴過的。”
重新戴上面具穿過大門。
伊登指了道路,自己卻去了別的方向。
林樂樂只能夠按照他所指的方向跑去。
她口袋裏有個好東西,一會兒肯定得派上用場,還是尼爾森友情提醒的。
“前面,前面,”在她背上的艾米睜大眼睛,“前面有人。”
看到那一群衛士,林樂樂把口袋裏雞蛋大的小球掏出來。
……嗯,尼爾森的擬皮卡丘電擊球。
曾經把一群人嚇得拋來拋去的那玩意兒。
“我,我沒怎麼打過保齡球。”林樂樂小聲開口,“所以希望不要見怪。”
球往人堆里一扔就往回跑,能夠聽到電擊的聲音和人們的劇烈掙扎推搡的動作。
即使是這樣的電擊,也沒有一個人出聲?林樂樂剛有些疑惑,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嗨喲~晚上好。”
林樂樂咬唇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泰倫斯,“一點也不好。”
“鬧劇結束了哦,”泰倫斯嘻嘻笑,“那孩子很重,交給我吧。”
這裏果然是“少爺”的管轄地,因為……林樂樂真的見到了那個人。
被泰倫斯一手一個提着來到大廳,林樂樂和艾米被隨手扔在地上。
地面很硬,手臂一陣疼痛。
四周都是衛士,稍遠處穿着西裝戴着紅色面具的人坐在正位。
林樂樂眼睛劃過站在一邊的路昱,戴利克,催眠男,長安。
都到齊了。
“真是讓人驚喜,”路昱的視線面無表情地劃過趴在地上的林樂樂她們,作出評價,“浪費了。”
“並沒有,”機械的聲音從少爺那裏傳出,“他們能從這裏逃出一道門都是值得注意的,更何況……她還干擾了網絡和藥劑實驗。”
在少爺說到干擾網絡后長安就有些不安,甚至開始搶答,“32號不是作為背叛者已經處理了嗎?”
戴利克聽到這裏輕笑一聲。
長安猛地抬頭,捕捉到一直沒甚表情的戴利克這一刻生動的面容。
她雖然愚蠢了一些,但是她還沒有笨到看不出這些,“有人想把這件事推給我?我並沒有讓她干擾藥劑實驗!”
“也就是網絡是你乾的?”路昱微微皺眉,顯然對長安給她添麻煩這件事很是不快。
“她沒有成功,”長安使勁搖頭,“她跟我說了,她什麼都沒有看出來,即使有問題也是她一個人的問題!”
這個時候連林樂樂都開始搖頭了。
“還有一個人,巴德,”少爺看向催眠男。
“是的,”巴德點頭,在他說完這句話后,衛士又帶一個人出現在這裏,也是林樂樂熟悉的人,瑪麗。
和往常不同,這一次的瑪麗嚇得哆嗦,她完全沒有了那副明媚的模樣。
而在瑪麗出現的時候長安臉上是重重的陰色,特別是瑪麗哆哆嗦嗦把一個本子往外掏的時候,“這、這裏的網絡都會被監視,所以長安讓我記錄在本子上,但是數據都是真實的,我們私下有自己的實驗。”
林樂樂眨眨眼,如果不是場地不合,她都想哇哦一聲,長安她還在進行着自己的實驗哎,應該是知道戴利克不會被她所用,所以雙份保險吧,自己研究變性什麼的。
現在長安不管怎麼說都是錯的了,所有的罪責都在她身上。
即使不是,其他人也有辦法推到她身上。
長安像是剛剛明白這一點,然而她還未做出任何反抗,少爺手中不知道何時出現的槍就已經將她擊斃。
很快,而且不聽解釋,直接審判。
林樂樂搖頭,同一時刻捂住艾米的眼睛。
現在“主謀”被揪出來了,接下來處理的就該是她和長安這種小嘍啰。
長安還睜着眼睛,血流一地,快要來到她們這裏。
少爺的手微微移動,槍口指向的方向卻不是林樂樂他們,而是戴利克。
這個舉動讓路昱都微微眯眼。
“林樂樂是你的人,”少爺開口。
“對,”戴利克回答得很乾脆,甚至相當輕鬆,“所以你不能殺她,但是同樣地,你不能殺我。”
“根本不存在把信息素徹底改變的辦法,”少爺依舊是冷漠的機械音。
“如果這是你的想法,”戴利克扯了嘴角,有些嘲諷的意味,“隨你,我既然想藉著你的財力做事,總是有風險的。”
林樂樂垂眼,少爺並沒有直接殺掉戴利克,他意圖並不在這裏。
他在試探和警告這個人。
“戴利克他可是個omega,”一直安靜的巴德出聲,“還有誰比omega更專註於這件事呢?”他在打圓場。
不,林樂樂搖頭,他不是在打圓場,他是在引導。
把林樂樂他們帶來少爺領地的人是他,雖然他看上去位置沒有路昱高,但是他是直接實行少爺意圖的左右手。
少爺招來瑪麗的時候,也是他帶的人。
現在,他和少爺,一個白臉一個黑臉,如果他做得夠好,戴利克無論真實心理還是枱面上,都欠他一些。
“是啊,”坐在座位上的少爺重複巴德說過的話,“還有誰比omega更專註於這件事呢。”
“還有誰比權利身邊的人更知道權利的滋味。”
那人起身,妥帖的西裝一絲褶皺的痕迹也不存在,手附在面具之上,指節分明。
一時間這種姿態,這種討人厭的掌控習慣,讓林樂樂一陣熟悉。
面具還沒揭開的時候林樂樂身邊的艾米已經出聲,“史考特!”
和戴利克相仿的面容,更加強硬的姿態,深邃的深藍眼眸,他露出一個官方的笑容,虛偽而陰冷,“沒有能力的人,坐在不合適的位置,多半會不太穩當。”
林樂樂第一反應是去看戴利克,他有些煩躁地別過頭,似乎覺得這場鬧劇太過無聊。
“不清楚頭目是誰的時候就貿然行動,趁着衛士出去抓林樂樂和伊登的時候把全部衛士替換,用急促的方法引蛇出洞,”路昱開口,看向還跪坐在地上的林樂樂和艾米,嗤笑一聲,“兄弟。”